重生珠户人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澜晶
朱启贵去客栈接程绿衣,想诚挚地表示感谢,却扑了个空,想明白她的意思,当时就一股急火上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朱牡丹知道这事儿之后,在自家银楼里大骂程绿衣不地道,朱启贵罕见地扇了自己女儿一耳光,打断她的胡言乱语,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女儿在津南城的事若是传出去,就再也别想有好姻缘了。
大概是思考到这一点,朱启贵这几天找刘宇福找得极勤,表露出了要他设法帮朱牡丹寻个婆家的意思。
刘宇福对朱启贵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哭笑不得,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生意伙伴实在流年不利,连脑子也不怎么清楚了。朱启贵择婿的范围,自然是津南城中的富家豪门,可津南城的富户豪门,哪个没有参加当日大慈院的赏宝会呢朱牡丹如今的情形,这些人家当中的任何一个,只要有心,都能打听得到。
刘宇福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了朱启贵。后者这几天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青黑一片。
末了,他忽然露出狞厉的表情来,错着牙道:
“若是我家牡丹许不了好姻缘,那我就先拖了那个方家玉器坊下地狱!”
朱启贵发下这等凶恶誓愿,又逼着刘宇福给自己打探和知州走近些的法子。
刘宇福瞧着朱启贵这短短几日,就从一个风度翩翩的俊逸男子变成了一个满嘴酒气、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心里也颇是感慨,想了想,点了他一句:
“朱兄真是急糊涂了,那位何掌柜不是与知州关系匪浅吗”
朱启贵眍下去的眼窝里猛地烧起两团火来,拍掌道:
“是啊!我怎么竟把这事给忘了呢!走,刘兄,你再与我一道去见见何掌柜!”
“哎,别,别!朱兄啊,小弟虽然是个惫懒性子,可总还得做点生意维持生计,今儿小弟真得去铺子里瞅瞅了!”
朱启贵眼中的火并未熄灭,反烧得更加旺盛:
“好!那兄台先忙着,我去约何掌柜见面!”
送走朱启贵,刘宇福摸着下颌琢磨了许久,才吩咐家里人套上马车,慢悠悠地沿着津南城的街市溜达,不想随意走动之下,竟自到了方家玉器坊的左近,且瞧见了卫嬷嬷来访这一幕。
思索着卫嬷嬷来访的含义,刘宇福眼中异彩连连,他觉得,把方家玉器坊彻底连根拔掉的机会或许就在眼前。
…………
瞧着卫嬷嬷走出门去,方沁湄立即吩咐:
“关门!今天我们谁也不见!对了,方家玉器坊的牌子今日便摘了去吧!”
“是,大小姐!”
于妈妈应声而去。方沁湄转身回到工房当中,凝神片刻,提笔在信纸上快速地撰写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金枝玉叶簪
方沁湄送出给裴玉明的信,才回到房中,却猛地一怔,刹住了脚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熏香味道……她警觉地看去,却发现一道颀长的红衣人影如鬼魅般伫立在房内!
方沁湄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那个双目斜飞的红衣男子竟是连飞!
他神出鬼没地跑这儿来,要做什么
连飞似笑非笑地倚立在窗边,盯着方沁湄,眼中居然有欣赏之意:
“瞧不出来啊,你倒真是个有胆色的!”
看连飞露出一副要长谈的样子,方沁湄垂了垂眼皮,小心地掩藏下手中的粗大金簪。
此人对自己的态度十分奇怪,善恶难明,却也不好得罪。
连飞盯着方沁湄尚显瘦小的身影,眉毛挑起又放下,忍不住翘起唇角笑道:
“怎么,你怕本大人”
方沁湄蹲了蹲身,算是施礼,低声细语道:
“连大人大驾光临,小女子家宅简陋,实在惶恐。”
“哼!你装什么蒜”
连飞冷下脸来,迈开长腿,几步走到桌边,往圈椅上一坐,眼睛仍紧盯着方沁湄:
“小丫头,别露出一副戒备的模样!若没有本大人在公主面前替你斡旋,你以为光靠关闭方家玉器坊,就能逃过一劫!你这么个小丫头,空长了一副聪明面孔,却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的吗!”
方沁湄眼中的戒备神情反而更深,她甚至往后退了一步,试着想退出房去:
“连大人这话,小女子不明白您……希望小女子如何报恩”
“如何报恩”
连飞斜睨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再可笑不过的话语,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倏忽就到了方沁湄眼前,而他身上的薰香味也随之涌了过来,将方沁湄团团围住。
方沁湄很不喜欢这种充满侵略性的感觉,她再度向后退去,却被连飞一手把住了纤细的腰肢,手掌的热力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炽热无比。
连飞盯着方沁湄如孩提般光滑的额头,喉间的肌肉轻颤笑道:
“方大小姐,这个时候,你又显得特别胆小!瞧着这会儿的你,谁能想到你就是那个敢和公主在堂上对峙之人到底该说你胆大包天好呢,还是随机应变好呢”
方沁湄抬起头来,眼中古井不波:
“我是什么样的人,连大人何必好奇想来,您再问下去,我的侍女,还有刘大人就要赶过来了。”
“我走的路十分隐蔽,他们是瞧不见我的。”
连飞十分自信。
“呵呵……连大人,我养狗了。”
“什么意思”
连飞皱起眉头。
“意思是您身上的薰香味实在太浓,我家小狗怕是早已闻到了……您听,它们在嚷嚷了。”
果然,楼下传来了小狗烦躁的吠叫。
连飞眼中露出老大不高兴来,又故意地将方沁湄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低声道: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扫兴”
是你出来吓人,扫我的兴!方沁湄默默地想,这身走哪儿熏哪儿的花孔雀般招摇的熏香味儿,更是浓烈到让人头晕,是自恋到了别人必须从气味、形象、话语和行动等360度地记住他
方沁湄努力保持着身姿的笔直僵硬,声音也没什么弹性:
“连大人,还请直接告知,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
连飞似同哀怨般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托着她腰的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扁长型锦囊来。
他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一支簪子,目光在其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举到方沁湄面前:
“这支簪子,名金枝玉叶,极为名贵,我知道你有些急智,能修补吗”
修簪子!方沁湄讶异地定睛看去。
这是一支用不同材质拼镶而成的簪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谁让你弱呢?
宰相门房七品官,何况是英国公夫人眼前最得用的嬷嬷,面对一个无品阶的商人,卫嬷嬷是摆得起这个架子的。虽然如此,她对这个商人的敏锐仍产生了一定的好感,大概是有方沁湄衬托在前。
也因为有了这位刘姓商人的出现,卫嬷嬷觉得今天还没有颓败到底。
哼,不过是个小丫头,早晚都要翻篇的!到时候捏在自己手里,有她好看的!
卫嬷嬷忍不住想像了一番方沁湄向自己求饶的模样,转头跟身边人吩咐道:
“咱们的名帖,可送到知州府里去了有回音了吗”
“回嬷嬷的话,知州大人已经知道嬷嬷是替国公府出面办事,很是客气,临走还送了礼物,可就是不说句准话。”
“不说准话是什么意思”
卫嬷嬷皱起了眉头。
“虽说是世子爷一时胡闹,弄出来的这个玉器坊,可到底国公府当家的是咱们夫人,他一个知州,这么点小事不会看不清楚吧”
“嬷嬷您说得对,我们因见知州的说话实在含糊,就多留了个心眼,离开府衙后去府衙对面的茶楼打探了一下消息,才知道……”
卫嬷嬷拿帕子垫着手,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不悦地道:
“到底是乡下地方,这茶水没滋没味的,赶紧把这铺子收拢回来,早点儿回京都去!你说话呀,说话说半截儿什么意思老身这府里是这么教你们回话做事的吗!”
回话的小厮低了头,不敢再含糊其辞:
“嬷嬷,茶楼里果然消息灵通,好像是有个公主身边的锦衣护卫,哦,是个千户,特别去跟知州大人打了招呼,不许他赶尽杀绝!”
“竟有这等事!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就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还能有人出来护着,也真是妖孽了!”
卫嬷嬷帕子一甩,眼神里多了些谨慎。
锦衣护卫中的千户,那都是皇亲国戚才能有资格任职的,譬如说假设自家的两位少爷若是进了锦衣护卫里头,那也就是百户、千户这样的职位。所以这个要护着方沁湄的千户,出身低不了……
“你们问出来那个千户是谁了吗”
“嬷嬷,这可为难了,茶楼里的消息到底不够精细,只听说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
“哈!这话白说!谁不知道清宁公主身边就没有难看的护卫!罢了,你们也就这么点能为,且慢慢打听着吧!对了,赏银先记着,回了京都,一块儿给你们。”
“嬷嬷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该做的,谢嬷嬷惦记着我们底下当差的。”
小厮嘴极甜,哄了卫嬷嬷微微一笑,闲谈至此,那边去和刘宇福见面的小厮也过来了,说道:
“那人极恭敬,只说想送一份礼物给国公府,却是没有提半句其他事。”
卫嬷嬷用帕子擦拭着嘴角:
“这倒罢了,真有事,他也不会初次见面就提。既然是知机的人,那就先见见吧。”
…………
方沁湄瞧着手中的金枝玉叶簪,沉默了一会儿,递回到连飞面前:
“不好意思,小女子只怕无能为力!”
连飞眯着斜飞的眼睛,并不接回簪子:
“我方才可是已经把话说明白了,这簪子,是你主子弄坏的,你无论愿不愿意,都得给我修!”
“连大人,小女子虽不是玉匠,可也瞧得出,这支簪子断的口少说也在几年前!那个时候民女还未和裴公子有任何交集,为何要将这件事推到我头上呢哎,您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方沁湄抬手,阻止连飞开口:
“再有,拜
第二百七十九章 从头梳理
于妈妈眼中闪过意外,却也闪过了欣慰,知道大小姐这是终于想明白了。
她笑着取下帕子来,给方沁湄沾了沾额角渗出的汗液:
“走,我们进屋慢慢说!”
于妈妈眉眼间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还吩咐下人送来了茶与茶点,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家终于要上进的子弟晚进,显出一幅要促膝长谈的样子来。
方沁湄颇有些无语,拦下她继续张罗的劲头:
“于妈妈,咱们说事儿要紧!”
“哎,好好,这就好,再送份儿荷花酥上来!哎……我们呀,就从这荷花酥说开去,因为世子爷的生母乃是南方人,擅长做各类南方的精致小点……”
方沁湄脑中灵光一闪,笑道:
“不!于妈妈,您还是从咱们本朝开朝说起,说说世子爷祖上如何得的英国公封号!”
于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随即从善如流地回道:
“好!那就从本朝开朝说起!”
本朝开朝时有十大家族,历经三代人,如今已经倒的倒,散的散,如今只有裴家、连家、刘家、常家还在支撑。可即便是这几家,如今能在宫中占有一席之位的就只有常家一家了。而常家也仅有一人占了妃位,那就是敬王的母妃常淑妃。因敬王与裴家嫡长女结成姻缘,常淑妃连同常家本家都加倍地低调,常家父子仅留常淑妃的兄长一人在朝,也只担任了礼部尚书,为人做事但求无错,不求有功,做出了足够的纯臣姿态。
如今倒是宋氏一门正在崛起,这宋氏一门出自江南,在本朝太祖开国之时,虽不曾跟随征战,却曾暗地里资助粮草,所以倒也有一份功劳在。而他们一门,读书种子颇多,建国之后,并不曾挟恩图报,而是规规矩矩地随着科举考试求上进。
本朝太祖见宋家知机,也有意栽培。故此让自己的儿孙辈与宋家有所往来。
如今的圣上,就是与宋氏一门颇为亲厚,据说当年在走访江南之时就曾经与宋氏一门的所有青少子弟一同玩乐,且与宋氏的嫡女堕入情网。可惜,宋氏一门终究根底浅薄,想做正室终是差了些。
当今圣上返京之时,与宋家小姐约了三年之期,谁想宋氏小姐用情太深,竟自熬不过去,到了第二年便一病没了。为此,圣上登基之后,对宋氏的惋惜与栽培之意自然难以抑制。
恰好,宋家子弟也争气,已经有三四位在朝为官的,彼此同气连枝,一致推举宋氏一门的长子宋远山,这令宋远山的政绩上颇拿得出手,每次考评都十分出色。
圣上登基后,自然有人揣测圣意,顺水推舟地将宋远山推举到丞相的位置上。
宋远山如今不过五十出头,保养得宜,算得上年富力强,这上任以来,与圣上君臣相得,双方均是十分满意。
宋氏铺陈多年,总算有了这个崛起的机会,自是决意好好应用,听说已经在预备选择宋氏族中的妙龄美人,准备要参加年后的选秀,送入宫中。
想是所有人都明白,当年皇上与宋氏小姐的一段情,就是宋氏此次全族崛起的最大机会。
听着于妈妈慢慢道来,方沁湄提笔记下几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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