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珠户人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水澜晶
终于,他的神情专注起来,快速地在纸上写下:
“臣,启奏……”
一炷香之后,裴玉明从军帐内再度递出一封信来:
“八百里加急!”
…………
明黄色的衣袍拖过金砖铺就的地面,龙涎香弥漫在空气之中,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皇帝在游廊中稳步前行,虽然仍处夏季,炎热的空气却仿佛对他毫无影响,脸上不见一滴汗珠。
“中秋节筹备得如何了”
他忽然漫声问道。
旁边立刻有声音尖细的内侍恭敬地回道: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说均已拟出了章程,正要请皇上过去商议。”
皇帝淡淡地哼了一声,脚步仍然朝着原定的方向行进不停:
“皇后既有主意,就按她的意思办吧,左右不过是些内务,又有什么打紧了记得把请哪些人的名单呈上来就好。”
内侍自是不敢多言,正要应着退下去,却听皇帝又轻飘飘地问道:
“朕的那个好女儿,可有消息递上来”
“回皇上,清宁公主最近没有什么消息。”
“真是无用!”
皇帝的嘴角往下撇了撇,看似十分嫌弃,周围人均不敢多言。
皇帝抬头瞧了瞧天际,这一日,正是万里无云,只瞧得见一片天空跟无瑕疵的蓝色玉璧一般覆盖在头顶,美固然是美,却又透着一丝古怪的压抑。
他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走吧,御书房的帖子,大概早堆成山了!哼,早知道坐这把龙椅是这种滋味,朕真不必费这个心。”
这话也就身为皇
第三百章 谁给的自信呢?
这几年,英国公在国公府中过的一直是神仙日子。
一来,如今的妻子裴夫人乃是填房,基本他要做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从来也不过问。
二来,嫡长子裴玉明争气,年纪轻轻已经镇守边陲多年,是国家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
三来,嫡长女裴玉壁嫁给了平王,乃是堂堂王妃,虽然听说丈夫不怎么争气,可谁家的日子不是那么过来的呢再熬上些日子,只要肚子里有了小包子,诞下了王府的继承人,地位也就稳固了。
这第四嘛,英国公就是个封号,他已经久不领差事,十分逍遥,皇帝也像是把他给忘了,任由他在自己府中胡天胡地,享福作乐。
若说有什么不省心的,也就是第二子裴贵军,可这小子虽不成器,对如何彩衣娱亲却极有天赋,所以算下来,这日子总是有滋味,有盼头的。
人自来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按理说他的好日子也就过了三年,可如今英国公愣是连御书房的门往哪边儿开都有些拿不准了。
所以,当传他进宫面圣的消息传来,英国公的第一反应是懵。这还得亏是知道要接皇上的口谕,穿上了正经衣服,要不然光这收拾仪容就得把宫里来的人给等急了。
裴夫人听到消息,也是吃了一惊,忙追问一句来递话的家人:
“只说让国公爷进宫,没说起让少爷也跟着吧”
“没有,国公爷让奴才来转告夫人一声,他若是宫门落钥了还回不来,就请夫人去平王府走动一下,找找大小姐,或许她能想得出办法来。”
找裴玉璧哼,老爷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裴夫人差点儿绷不住露出冷笑来,缓了缓才应道:
“知道了,你自去吧。”
裴玉璧心里是怎么想这个父亲和自己这个继母的,裴夫人大概猜得出来,平素里基本都断了联系的长女,有了事儿了忽然求上门去,打不打脸先不说,别人有心情搭理你吗
再说,平王这个当世皇帝唯一的兄弟,日子也不见得多么好过,都以为别人家的府邸像国公府这般优游自在呢!
裴夫人几乎忍不住恶意的笑容,终于又还是按捺了下来,舒了口气,唤来卫嬷嬷问道:
“少爷出门的事,国公爷不知晓吧”
卫嬷嬷心领神会地点头:
“夫人放心,少爷不过是去与京都的众位公子哥儿们一起吃酒饮茶,并未走远。”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裴贵军昨天就出发前往津南城,寻那个方小湄的晦气去了,至于说这个关节上皇上召见国公爷是为了什么,她们主仆可不关心,她们满心满眼里只有那条玉石矿脉!
…………
那位在御书房门口受阻的浓艳佳人范才人回到自己的住所,平复了一会儿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眼珠一转,便起身问自己的贴身宫女:
“晋姐姐怀着龙胎,如今该有八个月了吧”
“回娘娘的话,正是八个月了。”
范才人容颜极美,就是一双点漆般的眼珠不断转动,显然性情极不安稳:
“皇上当初为了晋姐姐怀的龙胎,不惜叱责最受宠爱的清宁公主,如今公主也有三个月不曾进宫了你们可有人知晓,公主去了何处,都在忙什么清宁与我极相得的,想念得紧。”
一旁回话的人静了静,方回道:
“公主的去处,奴才们无从知晓。”
“哼,你们真是没用!我这里,就没个得用的人!”
范才人立刻沉了脸。屋子里静悄悄一片,没人应声。她自己怒了一会儿,又自回转过来
第三百零一章 假死、逃亡?!
婉娘自然没有理会这些昆仑奴们的哭喊,只管把这十多人押解出来,分男女各自关押。
随后,她就兴冲冲地又来找方沁湄讨主意了:
“想不到你的法子这么管用!你还知道什么,一并都跟我们说说呗!”
刘青峰制止了她如此毫无目的的发问:
“稍安勿躁,坐一会儿。”
他让人在水雾飘散的山崖上摆放了一张矮几,支起了红泥小炉,就着山泉泡起了岩茶。
方沁湄坐在他的对面,这会儿正捧着一个天青色茶盅细细地品嗅着茶香,听到婉娘的发问,抬头笑了笑:
“爹爹告诉小湄的,也是只鳞片爪的事儿,我那会儿年纪又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婉娘瞧着刘青峰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布茶沏茶,不由面带诧异,好好地瞧了瞧他:
“这也奇了,刘公子什么时候做起这样的琐事来不过您沏的茶,满京都的闺秀们都求之不得的,说不得要尝一尝了。”
刘青峰淡然地给婉娘推过一盅茶来,淡淡道:
“昨晚我已派出信鸽,将此事告知世子爷,我们再等等,估摸着能收到他的回信。”
“也对,出了这样的大事,世子爷越早知晓越好。”
婉娘沉吟着,灌下一盅茶,又扭头看向方沁湄:
“大小姐,你再说说这些昆仑奴呗,比如……究竟该如何辨认他们的身份”
方沁湄有心将前世中关于种姓的划分方式说出来,但考虑到自己这具原身终究只是“匠人之家孤女传人”的人设,便只能含含糊糊地讲说了一下:
“……第一类的就像是祭司,听说能与天地沟通之类的,第二类是武士,勇武有力,负责战斗,其他两类不很确切,大概是普通平民和最底层的贱民之类的,实在年头久远,记不住了。”
她虽然说得含糊,但对面刘青峰与婉娘对视,眼中已然有了喜悦,显然很有助益。
刘青峰笑道:
“照着么看,这群人里,也就是那个苦行僧与这十来人最为要紧,我们只管把这些人押解上京也就是了。原想着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便只好将这些昆仑奴尽数弄进京都去,那样人实在太多,容易引人注目,故而若非乃是下策,绝不轻易采用。现在有了方大小姐这样的分说,我们心里便有谱多了。”
方沁湄笑了笑,双眼弯弯:
“若是要押解他们进京,在路途中需要给他们备好全素的餐食,他们应该主要吃面饼,这一点若做不到,他们多半会绝食的。”
“哦是这样吗幸亏你提醒!”
又问了些细节,刘青峰和婉娘才放下心来,而裴玉明的回信果然在下午时分如期而至。刘青峰从鸟腿上取下密信,瞧了一眼,眉头不由皱起:
“世子爷说此事他将直接告知皇帝”
“嗯!”
婉娘闻言,吃惊地抬头看来,双方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解和疑惑。
正捏着一枚茶饼细细品尝的方沁湄,见两人表情诡异,不由问道:
“怎么啦出了这样的大事,难道不该告知皇帝么毕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了吧!”
刘青峰皱着的眉头一下变成了挑起,他看向方沁湄,好一会儿才道:
“你说得不错!我们原也是要告知皇帝的,只是想要审问得更清楚些,再决定押解进京的日子。但世子爷此举,就代表着我们无法再继续审问下去,而是要赶紧送去京都了,否则,只怕要落个欺君之罪的名头,这是我们不喜的原因。”
说到这里,刘青峰忽然怔了下,嘴边泛起一丝苦笑来。
我何必向这样一个小丫头解释呢
方沁湄温言笑道:
“我对你们朝堂上的市一窍不通,所以出不了什么主意。我不过是觉得,世子爷此举,大概也是为了赶紧把大家从这个明显的大坑里头摘出来,免得大家泥足深陷,不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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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麻烦自京都来
刘青峰以目示意,婉娘心领神会,即刻奔向关押那名昆仑奴先知的房间。
刘青峰转视方沁湄,静了一会儿,才道:
“此次若是真如你所说,那我们就又承了一次你的情。”
方沁湄思忖片刻,忽然展颜笑道:
“若是他果然闭气装死,恐怕能在不饮不食,甚至深埋入土之后生存七八天,刘公子等得起吗”
“大小姐有何建议”
刘青峰很敏锐。
“他们部族,也有火葬的传统,或许,可以火焰来探查他的闭气**修行到了何等境界。”
方沁湄笑眼弯弯,露出了难得的俏皮神态。
刘青峰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有理,甚是有理!”
方沁湄出好主意,便决定返家:
“此处也没有其他更要紧的事了吧那么小女子这就先回家去了,不想劳母亲久候。”
“来啊,就按方大小姐方才的主意,多捡柴火,堆起火堆来,若是那名苦行僧仍不苏醒,就扔上去火化!”
刘青峰吩咐完手下办事,自己走上前来:
“我送你下山。”
刘青峰才踏出几步,不想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呼喊之声:
“不,不要烧死国师!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刘青峰无语地看向后方——他们这里离开关押的地方不远,尤其用来关押的场地原就是这些昆仑奴自建的房屋,主要都是树木竹枝搭起来的简易住所,山风一过,就没一处不漏风的,也得亏是夏季,要不不知道得冻成什么样。
这些昆仑奴之前都装作不懂中原语的模样,谁想刘青峰这道烧死苦行僧的命令一下,即刻有人说着娴熟的中原语跳出来了,倒是立刻找到了突破口。
刘青峰看看方沁湄,后者同样看着他,对视片刻,同时笑了起来。
方沁湄笑得直揉肚子:
“哎哟,乐死我了!早知道,早点儿吓唬他们不就得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必是那苦行僧闭气之际,难以感受外界情形,所以若真的丢在火上,就真有性命之忧了!想不到还是一位国师,那还真是失敬了!”
方沁湄拭去笑出来的泪水,点点头道:
“那好,刘公子您先忙着,小湄告辞了。”
刘青峰看着她宜喜宜嗔的姣好容颜,不自觉地跟上几步,又似想到什么,立定了,点头道:
“路上小心!”
…………
方沁湄也算帮刘青峰解决了一件大事,心中甚是喜悦安详,坐着马车自山间而出,心神放松之下,不由倚着车厢小睡了片刻。
惊醒她的是一阵激烈的咆哮声:
“什么方家玉器坊,分明就是我们裴家的产业!你们都给少爷我出来,一个个地在门口排好,自报姓名!若是有一个不恭敬的,立刻拖出去打死!这大热天,小爷我巴巴的从京都赶过来,我容易嘛我!还要管你们这帮兔崽子,我呸!”
方沁湄吃惊地挑开帘子,迎面就见马车已经停在了方家玉器坊门外,而这会儿玉器坊的门口竟是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得满满当当。而方才的怒喝咆哮声,正是穿过了人群,传到外间来的。
方沁湄仍在马车上,故她走出车厢,立起身来,正好能够将人群内部的情形看得分明。
只见发话的是一个虽则模样俊秀,但却有着两个青黑眼圈的青年。他穿了件青底蓝色团花锦缎长袍,头上歪戴着一根通透的白色玉簪并一朵粉色月季,一把上好的折扇插在脖领子里头,怎么看都是恶形恶状,白瞎了一幅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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