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管我超严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楠坞
他想最后伺候哥哥一回。
给死人擦身体,佣人本就害怕,见陆宴北愿意接手,她忙不迭把手中的毛巾递了出去,就低头退到了一边。
陆宴北把毛巾放在脸盆里洗了一遍,重新拧干,再擦上陆宴鸣的脸庞。
陆宴鸣因为常年躺着,颗米未进的缘故,这会儿已经瘦得有些脱像了。
陆宴北几乎已经快要记不得自己哥哥原来的长相了。
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手指触到的皮肤,明明还有些微的弹性,可已经没了温度。
失温的触觉告诉他,人已经走了,真的走了……
“哥……”
他沙哑出声,喉管像被人用刀子划过一般,“下辈子投胎谨慎些,投个普通家庭,至少生前不用遭这么多罪。”
床边,李文娟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恰好撞进陆宴北那双深沉的墨色瞳仁里,她一慌,忙低下头去,继续抹泪痛哭。
恰时,陆辰九从外闯了进来。
见到里面的情景,心一痛,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明明这个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可再见没了气息的父亲,他竟还有些难以接受。
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他走上前去,“咚——”一声,在陆宴鸣的床前跪了下来。
他连磕三个响头,一声比一声响。
额头一下子磕红了。
“辰九……”
李文娟有些心疼,忙去搀扶儿子。
却贴在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问了一句:“解决了吗”
陆辰九眨了眨眼,当作回答了。
人解决了,如今怕是也与父亲在九泉之下见面了。
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俩在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没一会儿,阿柠接着小璟宸也来了。
“老爸……”
小璟宸不太明白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可看到满室里所有的大人全都眼睛红红,一脸悲戚的样子,他就猜应该是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不太高兴的事情。
他怯怯的几步小跑上前,抱住了陆宴北,小身躯靠在他的怀里,乌溜溜的大眼儿瞅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陆宴鸣,小声问道:“爸爸,大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大家都看着他哭呢”
还记得小璟宸刚见到躺在床上的陆宴鸣时,他反复问自己爸爸,“大伯怎么了为什么他一直躺着不起床呢”
后来,他又会天真的说:“老爸,我们家最懒的人就属大伯了,他成天就知道躺在床上睡懒觉,我从来都没见他起床过呢!”
想到小家伙那些天真的话语,陆宴北胸口更闷了些。
他把儿子从自己怀中推出来,“去,跪在前面给大伯磕三个头。”
小家伙不明白为什么要磕头,可是爸爸这么吩咐着,他自然就照做。
乖乖走上前去,跪下来,在陆宴鸣的床前磕了三个头,又一脸无邪,奶声奶气说道:“大伯,您赶紧醒来吧!只要您醒来,爷爷和我老爸他们就会高兴了,璟宸也高兴。”
小家伙天真的话语,惹得一屋子人又嘤嘤泣泣了起来。
小璟宸有些吓坏了,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忙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又重新钻到了陆宴北的怀中,小声问道:“爸爸,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没有错,你说得很对。”
只是可惜,走了的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才更难过。
小璟宸无辜的大眼儿,不安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然后仰头问陆宴北,“怎么不见苏苏啊她没过来吗”
提起苏黎,陆宴北神色黯然。
眼眸里多了几许从未有过的慌乱,好看的剑眉拧作了一团。
而陆辰九以及床前的李文娟,还有站在陆老爷子身后的黎刻,几人神色各异,却又很快收敛了神情。
“对啊,辰九,苏黎呢你们没打电话通知过她吗”
老爷子这才意识到家中还缺了一席。
苏黎没到。
有佣人回道:“所有的人都电话通知过了,但少奶奶的手机一直不通。”
老爷子拧了拧眉,似有些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
却在这时,魏寻从外面闯了进来,脸上写满着慌张,焦灼。
“陆总!”
魏寻喊了一声。
似乎想说什么,可看一眼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是老爷子,他硬生生把到了喉咙眼里的话强吞了下去。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一天之内痛失两个后辈,这身子骨可还真不定能扛得住。
陆宴北一见魏寻出现,他起身,把手中的毛巾扔回脸盆里,之后,大步出了门去。
魏寻紧忙跟上。
房间里,李文娟与陆辰九递交了个眼神。
陆辰九忙走到床前,去搓毛巾,假装要给陆宴鸣擦身体。
冰凉的大手握了握李文娟颤抖的手,“放心。”
两个字,这才让李文娟悬着的心,沉沉落了下来。
“说。”
才一到院外,陆宴北就让魏寻开口。
“陆总,刚刚警方那边来消息,说北区这边新修的立林高速上,一辆白色polo自燃,车身撞上公路护栏,被砍成两截,车头已经……坠入山崖,至于车尾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车牌号码还隐约可以见到,确实是……陆总!”
魏寻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陆宴北已经大步冲出老宅。
他疾步而去的背影,崩得僵直。
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拳头还在隐隐颤抖。
周身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魏寻连忙追上前去,“陆总,我替您开车。”
但陆宴北却置若罔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开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直奔事故现场而去。
魏寻不敢耽搁,开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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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陆家儿媳妇死了
晚上的森山老林,安静异乎寻常。
冷风拂过,能听到枯叶哗哗落下的声音,像是来自大自然的哭吟。
陆宴北坐在残骸旁一颗巨石之上。
石头已经被火烧成漆黑,几乎看不出原色。
周遭入眼的全是无止无尽的黑,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烟,动作有些迟缓,甚至是木讷,手指有轻微的抖动。
好不容易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嘴里。
金属打火机“砰”一声弹开,发出一声脆响,火苗窜起来,烧进他的眼睛里,将他猩红的双眼照得通明。
火焰在晃,他的眼瞳也在晃。
火点上烟头,星光闪烁,他猛地吸了一口,把烟草的味道重重吸尽肺里,可不知怎的,入肺的全是疼痛,全是悲怆……
他把烟夹在手指间,另一只手从地上捧起一把黑灰。
黑灰渗入他撕开的血肉里,他眉眼一颤,缓缓低下头去,深切的吻上那一把黑灰,仿佛是在亲吻着自己至深的爱人。
之后,把手篡紧,把那一把灰牢牢地握在了手心里,握得很紧很紧,似唯恐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他在石头上躺了下来。
抬头,怔怔的看着黑压压的天,男儿的泪水无声落下。
一滴,接着一滴……
他陆宴北向来是情感比较压制型,哪怕再爱,再痛,也从不轻易表露。
所以直到苏黎出事之前,他也从未对她表露过自己的真情。
可如今,他想说,却已经迟了……
什么都迟了!
他偏头,看着那片被烧烬的残骸,仿佛就在看着生前的她。
眼泪肆意落下,如雨一般。
他无声无息的哭着,可每一滴落下来的泪都似泣血一般。
“苏苏,你在吗”
他轻轻出声,声线破碎,嘶哑。
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
声音有些难听。
冷风拂过,吹在他的脸上,不痛,却寒得刺骨。
“是你吗”
他又问。
回答他的仍旧是清冷的寂静。
除了枯叶吹落的声音,再无其他。
“不是你,不会是你……”
他看着那片灰烬,自问自答,水雾朦胧着他猩红的眼睛,他说:“你没有这么冷,你一直是温暖的,你对我怎会这么冷”
夜越深,温度越来越低。
陆宴北冰冷的身上,几乎快没了温度。
可他躺在石头上,一点知觉都没有,一动不动。
没了知觉才更好。
让他能够这样一觉睡过去,也好。
离她近一些,离痛苦远一些……
陆宴北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苏黎,我想你……
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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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老宅,正厅里——
陆辰九一席庄严肃穆的黑色孝装着身。
虽清冷,却仍旧帅气逼人,冷峻让人不敢亲近。
他双膝跪地,正虔心为逝去的父亲烧纸钱。
李文娟也一席黑色孝服着身,在儿子右侧跪着。
她素面朝天,眼睛肿得像核桃,看起来非常悲戚。
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流着,嘤嘤的哭着,将妻子吊孝这个角色演绎得相当到位。
来祭拜的亲朋好友一走,她就抹干了眼泪,收敛了脸上的悲伤。
陆辰九在旁冷冷的看着。
从前从不知道,原来他母亲的演技竟然这么好。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爸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什么感情也被他躺没了。”
李文娟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心思。
陆辰九抿唇不语,冷淡的收回目光。
若不是她,父亲又怎会在床上一躺好些年
可现在,自己已经再没有任何资格责怪她。
自己甚至比她,更狠!
李文娟怔怔的看着儿子,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觉得,儿子比较于从前好像更冷,更狠,更绝情了些。
从前,尚有七情六欲,而如今更像是绝情绝欲。
这算是一件好事吗
是吧!
只有这样的人,才没有软肋,才可以谋得大事。
“辰九,你确定苏黎已经解决了”
李文娟小声问儿子。
这事儿她总有些提心吊胆。
陆辰九冷冷的瞥她一眼,“车都被切成两截,车头坠入万丈悬崖,你觉得还有存活的几率吗我要猜的没错,车应该落地就起火了,就算她命大没被摔死,也会被火活活烧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平静。
可眉心却隐隐颤了一下。
心口处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
疼得有些尖锐,但他视若不见。
听陆辰九这么一说,李文娟悬着的心,倒也稍稍落下几分。
可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面露惊色,“辰九,当时是你追着苏黎出去的,那岂不是一路上早被监控给拍下来了警方那边要是……”
“放心吧!没有监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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