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神殿的建立

    顾晗晗就一口气替她拍了很多张。

    客串导游的助祭神官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乱来，十分想提醒她们，没有在天梯上叩首九百九十九，最后在朝圣台上的那一下朝拜根本没有意义，不回被承认。还有拍照也是不应该的，这行为在亵渎神灵与不亵渎神灵之间，很大可能会被归为到亵渎神灵里面去，说不定得不到庇佑还要遭到宇宙之神的诅咒。但管卫城寡妇的闲事显然不智，看在郑雯雯是个纯粹的异教徒份上，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反正影像即便被发布出去，也不可能被查阅。

    下山的路是一条缓坡，风景也不错，一路有各种开得茂盛的野花，下山的朝圣者们都会采上一把带回去。但导游的助祭却带她们坐了电梯——电梯就藏在悬崖的内部，入口处是开峭壁上的一个山洞，通过一条岔道可以转进去。助祭使用指环验证身份发出指令，山洞墙壁上的能量门就打开，露出电梯。

    电梯一路向下，打开门时，已经是在万神殿山丘脚下的神山管理处了。管理处的前半部分开放给朝圣者和信徒们，是登记处、教友会和可供兑换赎罪卷和其余宗教圣物的圣品部，她们则是在后半部分，不对外开放仅供神职人员使用的区域。顾晗晗注意到她们现在呆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停车场，巨大的天井里泊着许多飞艇，几乎每一艘飞艇上都带着闪亮的徽纹，她们的飞艇就停在不远处。除了她们搭载的这部电梯之外，沿着天井的四周，还有几十部的电梯，不时有穿着白色或者黑色神袍的低等神职人员进进出出，偶尔也有穿紫衣甚至是红衣的高等神官，但就非常稀少了。

    “神官们平生上下班都是从这里”郑雯雯好奇地张望，“一点都看不出来，万神殿里原来有这么多的神官。”

    “不止是万神殿的神官，“做导游的助祭浑然不知大祸快要临头，喋喋不休地解说道，“这里是神殿总部的一个出入口，可以抵达金海之上的九重神殿，九大神部的神官和执事们也会使用电梯到这里。”

    郑雯雯非常稀奇：“金海往上还有建筑原来朝圣台不是最高的地方。”

    “当然不是了！”助祭说，“神山一共九重天阶，朝圣台只是最底的一层，朝上越过金海还有八重天阶九层神殿，每一层是神殿的一个圣部，一共有九大圣部，神山的最顶上就是女神的圣殿。”

    “当然平常的时候这些都是看不见的，”他说，“只有天气特别晴朗，阳光透过金海的时候，才能在朝圣台上看到缥缈的影子，是极为难得的神迹呢。”

    郑雯雯琢磨了一下，又问：“那女神下山是不是也走这个电梯呢那要是在这儿蹲守，是不是就能见到女神，现在在世的黑暗女神大地女神什么的她们是一直都住在神山上她们的圣殿里没错吧，还是要经常出门巡游一下享受香火供奉之类的”

    兼职导游的助祭脑门上青筋直跳，被这个万恶的异教徒气得胸口发闷几乎吐血，忍了咆哮强烈想要撕了她的冲动说道，“神无处不在，踪迹岂是凡人所能窥觊”

    “你别急呀!”郑雯雯笑，“我这不是不懂所以才要用么都像你这么没耐性，还怎么传教”

    助祭忍了又忍，看在卫城寡妇和传教的大义名分上，总算平了气，耐下性子解释道：“这是公共电梯，而每个女神的圣殿都有专用电梯。”

    说了这里，他的表情有一点羞赧：“其实高位的大神官和圣十字军军官大多直接使用飞艇，通常也用不到电梯。”

    仆人们打开旋梯，恭迎顾晗晗上飞艇。顾晗晗看见旁边不远处停着另外一艘飞艇，飞艇上有超能力家族的徽章，飞艇下却守卫很有些古怪，透着些粗犷蛮横的杀气，跟卫城的温文尔雅很不相称，于是随口问道：“这是哪个家族”

    “哦，是诺必曼家族，”加尔扫了一眼艇尾的家徽就说，“他们有一支远系的族人回归家族，今天应该是正式拜谒神殿。”

    顾晗晗不禁皱眉：“他们拜谒哪个神殿大地女神亦或是黑暗女神现在在灯塔星吗”

    “并没有，小姐。”加尔低声道，“诺比曼家族也尚未明确表达自身的立场将皈依于哪个神殿。应该只是普通的拜谒，举行冠家名仪式和授予代表神圣贵族




第514章 河畔的咖啡馆
    顾晗晗落荒而逃，几乎是火烧屁股地让飞艇升了空。但离开神山之后，摆脱掉登记和冠名的威慑，她就又得意了。饭也不嚷嚷着要吃了，觉也不闹着要睡了，精神头十足地跟郑雯雯一起热络地讨论接下来的行程。在顾晗晗的强烈建议下，最后她们还是决定先去游览摩罗河。因为摩罗河左岸万国使馆的杜伊勒区跟神山的奥林匹亚也有三个小时左右的时差，现在奥林匹克和卫城都临近正午，烈日炎炎，杜伊勒却还在清晨凉爽，正适合步行游览，观赏万国宫殿群。

    游摩罗河她们照例是从到托里尼西部的码头登船。在这里，顾晗晗坚持把随从们全都都扔下，像一个普通的游客那样搭乘客轮游船。现在还是初夏的时节，游侠是早就走了，超能力贵族们过完社交季大多回家族的领地去了，来灯塔星撞运气的搞钻营的富商和政客也不多，连带着整个放逐者星系的旅游业都进入了淡季。码头上人不算挤，她们很轻松就买到了游船的票，并在甲板视野极好的地方找到了两个座位。

    游船顺流而下，江风习习，带来两岸风景如画。早上点钟的日光照射在她们的头上，脸上，暖洋洋的，让人不由精神振作，生出无限的生机勃勃。船行到半路在杜伊勒区的渡口停靠，她们又下船去逛万国宫殿群。漫步在风格迥异的各种建筑之间，还挨个在插着各个国家国旗的大使馆门前跟守门的士兵合影。她们的兴致高极了，精神头十足，欢声笑语，一路不停地拍了很多的照片。顾晗晗感觉她失落的少女时代一下子又回来了，十八岁的青春年少可真好。

    她们在万国旗帜飘扬的宫殿群里足足逛了有三四个小时，直到实在累得有些走不动路了才离开。顾晗晗建议她们河畔的露天餐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晒会儿太阳，或者还可以再睡个觉，然后再继续搭船，到下东区的台伯河角斗场看决斗。

    “我知道有一家露天咖啡馆，味道很不错，”她说，“就在河对面，不远，我带你去！”

    顾晗晗招手叫来一架往返于河面上载客的蜜蜂机，载着她们到河对岸，一家挂着营业牌子的露天咖啡馆。咖啡馆不大，只有十来张桌子，沿河一字摆开。桌面上铺着条纹的桌布，中央插着大大的遮阳伞，有游客闲闲地坐在桌边休憩用餐，倒是非常的闲适。两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郑雯雯拿起桌上的水牌，发现上面只不过是一些平常的菜式和饮料。

    时值午后，客人争夺，咖啡馆里却只有一个侍者，除了点菜、上菜，还要兼做收银，忙得脚不沾地。过了好一会，才轮到她们这一桌，侍者却非常热络，笑着跟顾晗晗打招呼：“顾小姐来了，今天用点什么”

    顾晗晗像侍者点点头，说：“跟以前一样，一份肉酱面，加一杯摩罗之恋。”

    郑雯雯在菜单上看不出什么，于是也说：“我跟她一样。”

    侍者就笑了：“小姐好眼光，这两个可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

    侍者写了菜单离开，时候不长，就送来两份浇了肉酱的面条，还有两杯表面跳动着蓝色火苗的咖啡。其中一盘面显然是加了料了，肉酱多了有一半，汁液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侍者特意把肉多的一份放到顾晗晗面前，说道：“老板说您爱吃肉，特意给您做的。厨房里还有几份菜客人等着要，他说做完就出来跟小姐打招呼。”

    侍者走后，郑雯雯挑起一根面尝了尝，味道很一般，又挑顾晗晗那盘多加了肉酱的来尝，也没好吃到哪儿去。但顾晗晗却吃的认真，时而还要停下来喝几口咖啡，回味一番，像是享用了什么美味大餐，快好吃哭了一样。郑雯雯就也喝了一口咖啡，甜腻里面带着酒味，古古怪怪的，也不好喝啊！于是郑雯雯就有点奇怪了——之前在地球她跟顾晗晗爱吃的也差不多呀，怎么她才到灯塔星一年，口味就变化有这么大

    “你跟这儿的老板是熟人”于是郑雯雯一边拿叉子卷着面条玩，一边问道。

    “算是熟人吧，”顾晗晗答道，“他是我们实验室合作医院的病人。之前精神上有一点问题，据说是因为妻子孩子接连遭遇不幸受到太大的刺激以至于心理崩溃，治了很久都没有效果。后面我们想到一个办法，找一个催眠系的超能力者，才终于治好了他。”

    郑雯雯听的好奇极了：“催眠系的超能力者那是什么，跟你们一样也能治病吗我还以为超能力者都差不多，力能扛鼎，单手碎石碑之类的……”

    顾晗晗笑了笑：“那当然是可以治病。别的病治不了，至少可以治精神病。这个系的能力者，怎么说呢，它能影响人大脑感知，改变记忆甚至操纵一个人的思维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事，轻易就能做到。所以只要消除掉他那一段不幸的记忆，重新伪造一段美好的经历放进他的脑袋，他的心理崩溃自然不就好了”

    郑雯雯听得都惊呆了：“这样也行”

    “可这不算治好了他吧”她想了想说，“那根本就是假的记忆，他的痊愈只是建立在虚假的幻想上，实际上他还是个神经病呐！”

    “那有怎么样呢，”顾晗晗微笑，“真实也好，幻想也好，只要他能积极地生活，乐观地对待每一天，而不是整天在自责的痛苦里在酒精中麻醉和腐烂，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第515章 台伯河
    摩罗河上的游船卖的都是通票，顾晗晗和郑雯雯站在渡口上等了大约有一刻钟，就等到一艘靠岸的游船。搭乘了顺流而下，阳光明媚，江风送爽，一路有导游解说沿途风光。顾晗晗和郑雯雯在甲板上找了座位，要了冰凉爽口的饮料，躺在大大的遮阳伞下，倒是很有些难得的悠闲与惬意。

    游轮航行三个多小时，穿越五个州，最终抵达下东区。浩浩汤汤的摩罗河水在这里盘旋激荡，汹涌奔腾涌入台伯河，汇成一片宽阔看不见尽头的水面。一座环形的巨大建筑就坐落在水面上，在落日的黄昏下格外的壮美。

    游轮顺着河道两旁的指引缓缓入港，游客们纷纷下船，四处等着营生的流浪者蜂拥而上，立即就将码头堵得人满为患。

    顾晗晗和郑雯雯刚一下船就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孩童们给围住了。他们都瘦骨嶙峋，皮肤黝黑，身上和脸上肮脏满是污垢，将脑袋和眼睛衬得老大，面皮上浮着那种长期靠速生粮充饥会有的乌青色，有些还有明显残疾和基因病。他们站着、跪着、趴着、躺着地围住顾晗晗和郑雯雯，纷纷向她们伸出干巴巴像芦柴棒一样的手，苦苦哀求道：“给点钱吧，小姐，发发慈悲——”

    他们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郑雯雯当场差点没掉下眼泪。之前郑雯雯没到过外星，肮脏落魄的外星佬也只在地球天轨上见过，而地球天轨上既没什么儿童更严禁乞讨，因此，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乞童，不由怜悯之心大发。她记得钱包里还有一些宇宙币和地球储备券的零钱，是根据贸易公司的建议离开地球时换的，用来应付旅行中零星差遣各种侍者的小费。于是就准备把它们都散给乞童们，做一桩善举。然而钱包刚一掏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见乞童群里手伸得最高的一个小乞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一跃，抓了郑雯雯的钱包就跑，乞童们也跟着一起一哄而散。郑雯雯愣在当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抢东西的小乞丐早跑不见影了，连带着围住她们的乞童也一哄而散，出溜出溜游鱼似的消失在人群里，一个都找不到了。

    周围除了看热闹的也没什么人管，郑雯雯气得直跺脚：“这些小贼，混蛋，都是该送进牢里的少年犯！”

    顾晗晗心里好笑，她在一旁看得分明，抢钱包的小乞丐跑和跳都比普通人敏捷得多，分明是带着一点儿能量的。或者还没有觉醒能量场，突破低级壁垒，但应该说也是一个能力者了。只是这样一个能量表现很不错的小孩子怎么跑到台伯河当乞丐还抢劫就不知道了。

    一旁郑雯雯已经报了警，但情况很不乐观，接线的警察的确按规定做了记录，也表示一定会尽快破案。但只听她应付差事的语气，也知道是最好别报任何破案追回赃物的希望。她还提醒郑雯雯下东区这地方毛贼出没，经常发现有各种歹徒的黑窝点，而且都是没有身份的流窜犯，因此各种各样的刑事案件频发，而且往往很难破案。意思就是让她自求多福，丢点什么最好自认倒霉，不要给已经很忙的警察再填麻烦了。

    这可给郑雯雯气坏了。“这什么鬼地方！”她大骂道，“不是说灯塔星治安好么！”

    “下东区和台伯河角斗场我也没来过，听说是宇宙海盗还有各种低级游侠和能力者落脚的地方，治安差是肯定的。”顾晗晗想了想说，“不过角斗场周围的乞丐还抢劫，肯定是有警匪勾结了。说不定这些小乞丐都是哪个黑社会团伙控制的呢，灯塔星这地方黑社会其实特别的多，大的是不抢劫，小的谁知道他抢不抢。只要不闹出大事，小偷小摸的神盾局也管不过来呀！”

    她问：“钱多么，有没重要东西，没有就算了。”

    “没啥重要的，就几百块的现金，”郑雯雯咬牙，“只是这事碰上忒可恨！”

    顾晗晗笑了，一拽郑雯雯：“走吧，看角斗去，别耽误了旅游的好心情。几百块你只当是扶贫了，我看那些小孩儿面黄肌瘦也挺可怜的，抢了你说不定还能吃顿饱饭。”

    从码头到角斗场搭着一架拱桥，顾晗晗拉着好友随着游客们走上去。拱桥两旁聚着很多找营生的帮闲，有当随从替客人领路的，有帮角斗士跑腿兑号牌的，还有放高利贷的，见着客人就像闻到了腥的鲨鱼一样围上来。拱桥的尽头是两条岔路，一条是角斗士入口，一条通往售票处。售票处是一个从环形角斗场伸出来的平台，半边悬空，密密麻麻的小飞碟靠在那里起降，将游客送到座位上去。售票处并没有见到侍者，游客们可以自行在机器上买票并兑换筹码。许多半大的未成年男孩，穿着衬衣马甲，追着擦游客们被桥下码头沾上泥土灰尘的皮鞋，并跪在平台边缘让客人们踩着他们的背上飞碟以换取小费。只不过因为郑雯雯一直黑着脸，杀气很重的样子，一时还没有男孩敢凑上来。

    顾晗晗向四周看了看，向人群背后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男孩儿召了召手。男孩儿跑过来，跪到她脚底下。顾晗晗从指环里拽出一



第516章 小白脸
    英俊的角斗士以胜利者之姿立在水面中央，无疑是帅得更加迷人。最新最快更新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的纷纷发出分贝的惊人的欢呼与尖叫——对于之前那个连赢了十七八场的小瘦子她们早就看不顺眼了。外形不好，长一副发育不良的豆芽菜相不是你的错，可跑到角斗场里享受欢呼就是你的不对了！胜利者当然要高大英俊犹如阿波罗之神的才更能讨她们喜欢，豆芽菜滚开，滚开！

    


    于是，她们叫得更加疯狂了，纷纷涌到看台边缘，探出半边身体，拼命向角斗士挥手。

    


    角斗士环顾四周，微微鞠躬感谢热情如火向他发出邀请的女性朋友们，然后持剑向半空中虚晃划了个圈，于是那些被疯狂观众们投掷下来沉于水底的金玫瑰就纷纷冲破水面而出，在夜空中飞舞盘旋，扭成烟花似的一朵，向看台上飞去。

    


    庞大的金玫瑰花束带着绚烂的光彩，如天外流星升到最高，然后缓缓降落至顾晗晗看台前方。四周女人的尖叫的声音几乎能刺穿天际，在这欢呼中，角斗士一跃登上花束的中央，将覆面的脸罩向下一扔，一张绝美英俊还带着劲儿的帅脸露出来。他微微一笑，然后向顾晗晗伸出手，声音带着漂亮的磁性：“美丽的小姐，能把这些花送给您吗”

    


    郑雯雯显然是被角斗者的帅脸闪着眼了，在旁边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儿在旁边怂恿：“答应他，晗晗，答应他！”

    


    顾晗晗早在这名角斗者最开始跳下场就已经有所怀疑了，这时候看见他面罩的下的脸，听他说话的腔调，看他那超能力完美爆发塑型下的漂亮身板，更断定他是个超能力贵族家的“好”青年，因此根本不与之答话，更不做理会，拽着郑雯雯掉头就走。

    


    尖叫是早就停了，看台上的人群“轰”地发出一阵声响，像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讪笑的，有同情的，还有替他咒骂的，倒是被拒绝的角斗者本人看起来还好。他摊了摊手表示遗憾，然后就将那些金玫瑰们一卷，一阵风似地飞走了。

    


    ……

    


    顾晗晗昂首挺胸，一路只管往前走。一直走出台伯河角斗场，走到下东区的街道，见没人追上来，才慢慢放缓脚步，松开郑雯雯。

    


    郑雯雯还没有完全从花痴里清醒过来，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埋怨顾晗晗：“你怎么就跑了呢，那么帅的一个帅哥，还那么浪漫，就算你不想跟他一夜情，聊聊天享受一下调戏帅哥的乐趣也好哇，怎么能一句话不说就这么走掉了呢！多可惜，好好一幕像童话剧的梦幻景象，让你给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