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重生:帝少大人,求放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满袖风花
“你说,太虚山的雪,也和京城一般大吗”
清泽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意外。
他沉默片刻,才缓声道,
“秀水城主发来的信函,就是为了请陛下帮忙解决他们的雪灾问题,据说秀水城内,每到冬天便是大雪绵延,能足足下上十几日,太虚山靠近秀水,据往年的上报来看,这个冬天过后,恐怕整座山都会被雪覆盖了。”
皇帝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低声问,
“那你说,她会知道下山来避寒吗”
清泽把头垂得很低,轻声回答,
“按照连棠讲过的,夏姑娘似乎在太虚山上住了整整五年,从没下来过,今年,想必也会在山上过冬了。”
这一次皇帝沉默了更久的时间。
他伸出手去,指
第2304章 【上邪】撤了
皇帝眉目冷淡的将折子翻过去,道,
“你出去吧。”
清泽闭了闭眼,无奈退下。
宫门打开又关上,兜了满殿的大风,将那些上好的银丝碳烧出来的暖意扫荡大半。
皇帝坐在桌后,一动不动的呆了许久后,突然出声叫来宫人,淡淡道,
“把碳都撤了。”
惊呆的宫人一动不动,
“这……陛下,这天气要是撤了碳,殿里可就跟外面没什么两样了。”
然而皇帝不为所动,不容拒绝道,
“撤了。”
宫人无奈,带着人来将燃在各个角落的银丝碳给陆陆续续撤了出去。
当最后一盆也被撤出宫殿时,原本就空空荡荡的紫宸殿,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而皇帝依旧着那一身玄色长袍,坐在冷风阵阵的窗边批折子。
雪花不时从窗外飘落,在他的笔下滚两圈,又化作水浸入黑色的墨里,将字迹拖曳得浅淡而朦胧。
这一切映在男子的浅色瞳底,又被长长的睫毛半掩着,生生衬出一片旖旎的安静,仿佛雪落也有了声音。
这一场雪一连下了好几日也不见放晴。
神京城大大小小的商贩都纷纷关了门,躲在家里点了炉子烤起火来。
从皇城一连发了好几批银子去往各地赈灾,街道上除了偶尔来往的禁卫军,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然而这一天天刚入夜,京城便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说她奇怪是因为她穿得实在是太少了。
连禁卫军们都在银甲里面加了厚厚棉衣的雪天里,她一个身形纤细的姑娘打着伞,只在单衣外披了一件看起来就不太厚的白色大氅。
城门下的守卫一边检查她的通行令,一边将怪异的目光不断投过去。
而被关注的人对这样的目光视若无睹,只面无表情的接了被士兵递回来的通行令,一手撑伞一手牵马的走进了城门。
第2305章 【上邪】若是永夜
宫灯落下的昏黄在雪色里反射出幽暗微光。
那光透入木格窗,便在大殿里留下极为模糊的雾色来。
一个暗影飞快的从檐角倒挂下来,极小声的推开了一扇窗户,然而成功推出一条缝隙时她又顿了顿,似乎为能推开而感到惊奇。
是该惊奇的。
夏拂衣还以为这扇有问题的窗户应该早就被修好了,没想到却还保持着原样。
不过她这个翻窗贼当然乐见如此,白色衣袂在窗台上一掠而过,她转眼就没入了室内的昏暗中,窗户无声无息的合拢了,光影转瞬又暗淡下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大殿,这里一如既往的冷清而空旷,如果说原来是因为皇帝本就是个空壳子所以才没好好装饰宫殿,夏拂衣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长孙炽自己能做主了的时候,这宫殿依旧维持了原本清冷的样子,就和那扇坏掉的窗户一样。
她的视线转过那张画满神州山水的屏风,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第一次见到那个红衣皇帝时的场景。
至今想来,那双颓废而透着妖异冷意的眼眸,她依旧会觉得心悸不已。
可见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的,不管他是戴着面具温润疏离的江湖公子也好,是被囚深宫颓废残忍的皇帝也罢,她都一样的喜欢。
回想中,夏拂衣已经走进了寝殿。
借着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光,她能看见床上那个躺着的模糊人形。
脚步在视线触及时突然便是一顿。
大约是近乡情怯吧。
仔细算来,她真的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上次别离之前,她来见他最后一面,他也是这样闭着眼睛,毫无意识的。
不过,现在看着,却知道他只是睡着了,而不是生死未知的状态。
夏拂衣不免觉得略微欢欣。
她又抬脚走向前,脚步极轻微,生怕吵醒了他被赶出去。
是的。
她觉得上次离开,就是被赶走的。
第2306章 【上邪】你的封疆,我的龙渊
然而夜晚终究还是过去了。
宫殿群在破晓的微光里呈现出银装素裹的苍凉景象时,夏拂衣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
她不舍的收回视线,在淡淡光线里将长孙炽的脸定定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低下头去,在他的脸颊印上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就像蝴蝶停驻,轻柔极了。
随后她起身,正要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视线扫过一侧被置于架上的长剑,她脚步一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龙渊,又看了看床上无知无觉的长孙炽。
最后她抿了抿唇,慢慢走到剑架前,将剑鞘漆黑的封疆拿起来,把自己的龙渊放了上去。
握紧封疆,她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长孙炽,终于快步朝门外走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大殿之中。
而直到那一声轻微到极致的关窗响声之后,空荡的寝殿里,那个沉睡的人,突然缓慢张开了眼。
他一动不动躺了许久,慢慢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那个极短极轻的吻其实根本没什么触感,却仿佛带着微微热度,并不鲜明却始终存在着。
长孙炽起身,乌黑长发散于脑后,他随意披上黑色外衣,赤脚走到了剑架之旁。
他的封疆不见了,换做了那把剑鞘雪亮,锋芒毕露的龙渊。
这是她的剑。
长孙炽将龙渊取下来,在手里慢慢握紧。
直到上朝时间到,殿门外传来宫人的脚步声,他才如梦初醒的放下龙渊,在伺候下更衣上朝去了。
“喂,你有没有发现啊”
连棠碰了碰清泽的胳膊,嘴唇动静极小的悄悄看着不远处正在练剑的身影。
今日雪稍停了片刻,行走于宫墙之下的宫人们来去匆匆,都穿着厚厚的衣服,生怕染了风寒。
然而唯有花园里那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只着一身简单的黑衣,在被扫干净的地面上杀气腾腾的练着剑。
清泽也看着那边,嘴唇微动:
第2307章 【上邪】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更远处的某座宫殿之顶,有人坐在覆了一层雪的琉璃瓦上,手里抓着漆黑的封疆,无声眺望那个黑色身影。
看着那些熟悉又不熟悉的招式,她抓着封疆的手有点发痒,很想和他一起练,却因为距离太近容易被发现而作罢,只好安安静静看着他潇洒又杀气腾腾的身影。
原来,那个在师父口中天纵奇才剑法奇高的师兄,练起剑来是这个样子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是比我更快的剑法。
如惊鸿如游龙,雪和风都能被更快的剑光所操控,成为利器或者暗器。
夏拂衣远远看着,觉得自己隐约能想象出当年李玉笛横扫江湖时的惊艳了。
可惜,那样的场景,自己大约是永远都无法亲眼所见的。
夏拂衣安静的远望那个身影,目光里全是认真和珍惜。
直到又过去半个时辰,一点冰凉的雪片落在她的鼻尖,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便化作晶莹的水。
又开始下雪了。
她望了一眼天空,又望向那个身影。
白雪如沙,渐渐再次笼罩皇城。
而此时此刻她坐在红墙琉璃瓦的宫殿屋顶,在空茫的寂静里专注的看着长孙炽,仿佛天地都只剩下那一个人,一把剑,还有这无声又苍凉的雪。
直到她黑发染满了霜,那个身影在宫人提醒下停止了练剑,她才悄无声息的跃下屋檐,沿着曲折宫墙寻路去了。
而长孙炽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提着剑正要离开花园时,脚步突地一顿。
他毫无预兆的转头望向远处,落雪的屋顶参差不齐画卷一样铺开在他眼底,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就好像他刚才的直觉只是错觉似的。
皇帝久久的看着那个方向,连棠察觉不对,小声问了一句:
“陛下,怎么了”
皇帝回过神来
第2308章 【上邪】十年
夏拂衣仰头望着,在满地战后的硝烟里,听见士兵说皇帝已经带着部分大军返回了炽微,留下两个大将军接受西凉的求和,谈判国土的分割,与日后的进贡。
“不愧是当年一剑封疆的少年天子,有这样的人做我们的国主,真是炽微之幸,百姓之幸啊!”
客栈闲谈落入夏拂衣的耳中,让她总是不苟言笑的面容也微微柔和,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来。
大军返程不过三天,想来他们大约是在路上擦肩而过的。
夏拂衣倒也不觉遗憾,她在边城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向着西凉的国都悠然而去了。
盛夏刚过,阳光尚还带着热意。
她一袭白衣骑在马上,行于城池山水间,自由潇洒如天地间的风。
渐渐的白衣换青衫,青衫加轻裘。
她从盛夏走入深秋,深秋走入凛冬,凛冬再走到初春。
季节周而复始,她的衣衫渐渐穿旧,却直到手肘处洗破了一个洞都不肯换下。
这些季节里,她走过了西凉,走过了大漠,去过了到处是蛊的苗疆,也置身过瘴气包围的北溟……
她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曾睡过北溟能看星星的树屋,也睡过荒野中漏雨的茅草房。
她喝过大漠里辣得要死一口下去烧心烧肺的黄沙,也喝过蓬莱上绵软清甜喝下去回味悠长的蓬莱雾。
她像真正自由的风,刮过烈日炎炎黄沙漫天的荒芜塞北,也经过阴雨绵绵小桥流水的杏花江南。
而随着这阵风一起一起刮过的,还有炽微大军的铁蹄。
这大约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巧合,从西凉开始,炽微国那个年轻的皇帝便领着重新整编的大军势如破竹的一路北行。
而每一次夏拂衣所到的地方,都总是距离战争爆发的地方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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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9章 【上邪】漫长孤独
又是一年冬。
窗外正在飘雪。
眉眼比曾经更添了成熟的皇帝望着天空,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突然问道:
“蓬莱冬天也会下雪吗”
连棠梗了一下,低下头去:
“据说是会的,不过都是小雪,跟雨点儿似的。”
皇帝沉默片刻,轻轻道:
“那就好。”
连棠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抬头望向皇帝的背影,明明修长、挺拔,已经所有人预言能成为统一大陆的千古帝王的男人,可连棠每次看到他,都总觉得孤独。
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刻骨灵魂与眼睛的孤独。
实际上他本该早就习惯了皇帝这个模样,可大约是曾经亲眼见过那个人陪在他身边时的样子,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呆着,也会让人觉得静谧和美好。
可自从那个人离开后,皇帝就陷入了一日更重于一日的孤独。
在战场上还好一点,总是置身于热闹嘈杂的军营,可每当回到宫中,他每天夜里看着皇帝沉默走入紫宸殿的背影,都总觉得那座宫殿是个巨大的兽口,要将他吞入无边无声的黑暗里。
他和清泽都曾劝过皇帝很多次,希望他能暂且放下战事,去见一见那个人,哪怕只是远远的一面也好。
可他从不首肯。
连棠也将目光移向窗外。
神京的雪一如往年一般,大如鹅毛,很快就将宫殿覆盖成晶莹洁白的模样。
连棠看着,便想起那一年在雪地里远远望见远处屋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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