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白无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文立刀
“有事啊”
一句话,面前的老太太瞬间泪崩,然后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上差,我想求上差一件事!恳请上差帮我啊!”
这不是求人帮忙该有的情绪啊,这动作应该配的台词是:青天大老爷啊……
老白最受不了这个了,赶紧一抬手把鬼魂搀了起来,“这得是多大的冤屈啊,什么事啊说吧”
一提冤枉两个字,老太太赶紧摇头,哭着道:“不冤枉!我不冤枉!我就是想劳烦上差帮我给家人送个信儿!”
送信
老白微微皱眉,哥们儿这么大一个鬼界领导,你让我干快递的活啊看来有必要在各地开展点“托梦”业务了,切实解决老百姓人鬼之间通信难的问题。
“老太太,看你这样子,死了好多年了吧”
老太太显得很拘谨,答道:“我死的时候
第519章 九年
黄岛市,方城县四里店乡,现在已经叫四里店镇了。
很多人不明白乡和镇之间的区别,其实两者在行政级别上是一样的,只是农业人口比例的多少而已,大致可以这样理解,镇比乡在各方面都更接近城市一些。
已经有点城市样子的四里店,一辆往返于县里和镇广场的小巴在终点站缓缓停了下来。今天大雪,车开得很慢,小巴明显超载了,从二十八座的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四十多人。
天色已经晚了,加上下雪阴天,外面几乎完全黑了下来。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把手里的麻袋扛到了肩上,抬头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向镇子的东北方走去。
镇的确要比乡好一点,以前这里还叫四里店乡的时候,这条路还没有路灯。
雪刚刚停,还没来得及清扫,像是这种小乡镇,也没有实力去在每条街路上洒除雪剂,都要靠各单位、学校去分片清理,这场雪来得急,要清理也是明天的事了。
脚踩在新雪上,每一步都有一个脚印,刚落下的雪其实并不滑,而且发涩,踩上去吱吱地响。郑德武借着灯光,找到了路口那家昌记肉饼,然后向里面拐了进去。
这样的小道就没有路灯了,好在雪会反光,依然能够依稀看见前面。
道边的院子里传出两声狗叫,传出好远去,里面似乎有人呵斥了一声,接着就没了声响。有房子的地方基本上都亮着灯光,可是路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小镇里的居民,生活都非常规律,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间。
郑德武又沿着小道走了一阵,进了前面居民楼。
外面拍打拍打身上的积雪,又在单元门口跺了跺脚,之后郑德武才敲响了一楼中间那家的房门。
“来了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门被打开,里面的女孩看见门外的大叔,笑容凝固在脸上,名显露出不太耐烦的表情,也没说请进,而是朝屋里扭头,喊了一声:“妈,二叔来了。”
屋里,一家人刚吃完饭,女人正在往厨房里拾掇碗筷剩菜,听到这句二叔也是一愣,然后也不吱声,继续擦桌子。倒是男主人迎了出来。
“德武啊,愣着干啥进来吧。”
两间屋没有厅,饭桌就摆在卧室里,此刻桌上的已经不剩什么了,还有半盘土豆丝没端下去。德武把肩上的麻袋拿了下来,递给嫂子,道:“给孩子带了点大枣,自己家里产的,没农药。”
“嗯,放那吧。”女人指了指墙角,并没有接。
德武有点尴尬,一旁,男主人郑德文一把接了过来,半是埋怨道,“谁能吃这么些大枣啊还拿这么多。”
德武挤出一丝憨笑,“补血。”
把人让到屋里坐下,见自己兄弟眼睛盯着桌上那盘土豆丝,德文问道:“还没吃饭吧”
郑德武语塞。
多余问。
“仲梅啊,二弟没吃呢,再给掂对个菜吧”
郑德武一脸尴尬,赶紧朝厨房喊:“嫂子,不用麻烦了,这不是有土豆丝吗我对付一口就行了。”
不一会儿,女人把晚饭剩的炒豆芽也端了回来,又抓了两个馒头,拍在桌子上一蹲。
“二弟大老远来的,就让人吃剩的啊再去炒个菜!”
女人转身,不冷不热道:“二弟也不是外人,你还当客人招待啊”
“炒个鸡蛋费劲吗”郑德文不乐意道:“躲开,不用你!老二你先吃,我去给你炒个鸡蛋。”
“哥,不用了……”
说不用的功夫,德文已经进了厨房。
当嫂子的也不进屋,拿拖把拖过道里的黑水,这是德武进屋的时候带进来的。
鸡蛋打到碗里,嫩葱炝锅,扒拉两下就算一个菜。家里有散白酒,德文把小酒盅拿了出来,哥俩面前一人满了一杯。
“你吃你的,我吃过了。”
德武也不客气,狼吞虎咽,馒头蘸着菜汤,几口就下去一个。
“你慢点,慢点,先喝口酒。”当哥哥的劝道。
“哥,下个月我还想再去一趟京城,你给我拿点钱。”
郑德文举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又缓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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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晓东之死
屈死不见官,冤死不告状。
这是不少底层老百姓所信奉的一条铁律,告,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其实这九年来,郑德武已经用自己的命运证明了这一点。
告状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执拗,他们不信邪,他们和电影《秋菊打官司》里演的一样,其实就是想要个说法。
那股执拗,没有人觉得是不屈,相反地,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是想不开。
不是想不开,只是想不通而已。
想了九年郑德武也没想通。房子手续齐全,怎么就变成了违章建筑母亲去讨要个说法,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现在可不会这样,现在只要你不告了,没准儿还会反过来给你钱。
其实衙门口冲南开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座衙门根本就是个传送门,脚往门里一迈,脑袋一迷糊,你不知道被传送到哪了,可能传送到了其他衙门口,也可能被传送到了原籍老家,更有甚者,传送到了黑监狱里。
……
“78万,他们说给补偿78万,咱妈的一条命,加上老宅那所房子,武子,说实话我犹豫了。”
老大郑德文喝了口酒,喃喃自语道:“老二,九年了,你的孝心也好,你的韧劲也罢,九年差不多了!这九年你对得起咱妈了!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说的算的啊!借这个机会收手吧,拿了钱,你也成个家。”
“而且……婷婷今年考高中,她准备考县一中。”
不用继续说,其实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老二德武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哥,妈就被咱哥俩这么给卖了”
老大德文满脸泪痕,“妈要是活着,多少钱也不能卖,可是妈活不过来了!而咱哥俩还得活着啊!”
“这些年,我的确是没出头,可是明里暗里给你填补,给你拿路费,加起来这数也不小了,老二,我也不能算不孝吧”
德武没再说话,或许今天他不该来。
“知道你嫂子是什么态度吗”老大已经不敢用眼睛看自己的弟弟了,他两眼盯着空空的酒杯,自言自语道:“她说,自己要是能换78万给闺女,她宁愿命不要了——这就是当妈的。”
要不,算了吧。
……
永安墓园的那座凉亭里,老白看着对面的城隍爷方龙阁一脸冷笑。
“城隍爷,她说,你不允许她擅离此地,是不是有这回事”
方龙阁捋着白胡子笑道:“李雪莲她死于非命,怨气太大,我怕她游荡人间化为厉鬼,所以一直将她禁锢于此——有毛病吗”
老白暗自点头,没毛病。
“不过,既然她没离开过这里,那她是怎么知道家里人还在为她的事情奔走上告的”
方龙阁不慌不忙,“有人来上坟啊,尸体还没火化,当然知道事情还没了结,而且他小儿子前几天还来看过,有毛病吗”
没毛病!
这老头,老江湖啊!还玩欲擒故纵。
轻描淡写的,就把一桩人间惨事给说了出来。
老白不再理他,转而去问李雪莲,“九年了你小儿子仍旧上下奔走,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雪莲哭诉道:“我……我是心脏病死的。”
老白微微点头,又看了眼方龙阁,“她是心脏病死的”
方龙阁老神在在地点头。
“刚才你还说她死于非命怨气大呢。”
方老爷子笑得像条老狗,“死于心脏病不是比较和谐吗”
老白哑然失笑,“哦,不告了,老老实实过日子,也比较和谐,是这个意思不”
方龙阁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就特么是这个意思!”
生得可以不够伟大,可死得必须和谐!
老东西,套路很深啊!
九年前,阴阳路尚未断,老太太怎么死的,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生死簿上,一点都不和谐。
城隍爷方龙阁把皮球踢了过来,就看你管不管。
人间自有法度,地府城隍当然不能插手阳间的事情,不过送个信当然没事的。
不说自己有什么天大的冤屈,也不提
第521章 收尸
监控屏幕上,代表吴晓东的那个红点已经黯淡无光,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个位置上,而十几公里之外,另外一个闪烁的红点正在急速靠近。
“大脸猫!不是让你掉头回去的吗你去就是送死!事情已经失控了,现在不是我们这个级别能处理得了的!”
老齐在电话里,冲着正在赶过去的晓白大喊道。
“老子过去不打架,我去给他收尸。”大脸猫冷静而决绝道。
这时候老齐也不再说话了,收尸还不让人家去吗
难道说真的就把晓东放在那不管,然后等着上级派王境高手过来
“你……小心点,随时保持通话!如果见到了对方,不要起冲突!”
“我只去收尸,给我发个精确定位。”
“不用了,永安墓园南区,那里有个仿古的城门楼,就在那里。”
说话的时候,大脸猫已经远远地看见了老齐说的那座古城关。
漫天飞雪,天地缟素。
那座古城关在眼中一点点模糊,之后扭曲变形,当眼眶里的那滴泪落下来时,眼前又再次清晰了些,继而又模糊,周而复始。
上礼拜还一起喝酒吃涮羊肉呢!
话说,那火锅真辣。
把车子停在路旁,大脸猫也沿着之前秦老虎夫妇的那条小路插了下去。雪下得很大,之前的脚印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不过详细分辨的话仍然看得出来。
山环水抱,亭台楼阁。
地上的脚印比较杂乱,但晓白仍然分辨的出来,最早的脚印是一男一女,女的穿着高跟皮靴,跟男的两人并肩走着,这应该就是老齐所说的雌雄双煞了。跟在后面的是土匪。
土匪是吴晓东的外号。
见谁管谁借钱,不借他就抢,他和宋狗都打不过他,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人的脚印夹杂其中,显然这个人是最后到的,因为雪一直在下,从新雪掩盖脚印的幅度大致可以推测出先后顺序和大致的时间。
这么说,最后的脚印,应该就是白长生的了
晓白用手机把白长生的脚印拍了下来,提前发给了老齐。
“这是”
“可能是白长生。”晓白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毕竟这场大雪帮了忙,雪天不好隐藏行踪。
沿着踪迹,一直走到了古城关前,这里的脚印比较杂乱,显然是在这里动的手。
“老齐,你看我的位置,离土匪还有多远”
电话那边,老齐看着显示器,晓白的红点和土匪那个黯淡下来的灰点已经完全重合在一起了。
植入修者体内的定位装置因为要考虑对人体的影响,所以功率很小,定位精度也并不高,不过误差也不会超过15米,一般都在十米以内。
“现场没有别人吗”
“没有,我也没看到土匪。”
老齐微微叹气,“信号就是在那里消失的,误差应该在十米以内。”
“没有。”
四周一马平川,根本没有什么遮挡,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等等!我发现了一滩血迹!”
又一张照片发了过来,地上的鲜血已经被落雪覆盖了,不细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可奇怪的是,血迹位置很特别,无论是滴落还是喷溅,都不可能形成那样的形状,那血迹仿佛是用导管引流的一样,方向性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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