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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医香之锦绣凉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浮梦公子

    蒋氏将茶盏一落,语气阴凉凉的,“就算如此,你身为南境军统帅也该分得清轻重。

    守卫边疆是大事,竟为了温凉的婚事便千里迢迢赶回来,真是胡闹!”

    平阳王本就生的冷峻,古铜色的皮肤更使他看起来更为威严,宛若寺庙内供奉的杀战之神,让屋内女眷都有种压迫的窒息感。

    “您生二弟的时候,不也曾书信让父王归京?”

    “你……你放肆!你怎敢以长辈之事做较,真是忤逆不孝!”

    蒋氏恨毒了这个嫡长子,因为只要有他在,便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她只是一个继室,如何也越不过先王妃。

    “有些人不值得我孝敬。”平阳王从不会虚与委蛇,心中如何作想,便如何来说。

    小时候母妃过世,父亲纳了蒋氏为继室。

    父王新婚后不久便驻守南阳城,只留他与蒋氏在王府之中。

    彼时年幼,他吃了不少暗亏,若非薛姨知道了他的处境,将他接去了宋府,怕是平阳王府早就易主了。

    是以他对这个蒋氏有的也只是憎恶,哪来的恭敬可言。

    “你真是放肆!”

    蒋氏摔了杯子,平阳王端坐椅上,冷眼望之。

    “王爷。”

    一声温柔轻和的女声响起,平阳王府冷峻如刀削般的容颜瞬间舒缓,仿若凛冬突变暖春。

    平阳王妃在婢女的搀扶下笑盈盈的迈进屋内,平阳王几乎瞬间迈至她身边,自然的挽过她的手。

    平阳王妃不动声色的扫了屋内一眼,抿嘴笑道:“屋内好生热闹,王爷与母亲和二弟弟妹许久未见,想必定然相谈甚欢。”

    目光掠过地上的碎瓷盏,平阳王妃嘴角笑意不改,“瞧把母亲激动的,竟是连杯子都拿不住了。

    王爷回来的正好,正巧妾身有些事情弄不明,还需王爷帮着参谋一二。”

    说完,平阳王妃挽住平阳王的手臂,对着蒋氏温和一笑,柔声道:“母亲,那儿媳就先和王爷告退了,待晚膳时分再来与母亲请安。”

    说完,便不再理会寿瑞堂内面色各异的众人,径自拉着平阳王离开。

    “王爷何必与她置气,她毕竟是长辈,王爷如何也讨不到便宜。”

    平阳王妃一脸无奈,阳儿的直性子真是与他父王一模一样。

    明知道前面有道墙,也不肯转弯,硬要撞过去不可。

    “嗯,你说的对。”平阳王面色柔缓,轻轻颔首。

    不管平阳王妃说什么,他都是欣然点头,不做任何辩解。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噙满了柔光,嘴角始终保持着微扬的弧度。

    白芷几个婢女早已见怪不怪,王爷气势凌人,即便她们伺候多年,也仍会觉得畏惧。

    可一旦有王妃在,王爷就像变了一个人般,虽然话不多,但神色会柔和许多。

    若非要形容那种感觉,应该就是从恶狼变成了忠犬,大概如此。

    两人挽手而行,平王妃说着话,平阳王则笑吟吟的听着。

    突然,两人察觉到假山处有一道身影在鬼鬼祟祟的张望。

    平阳王妃抬手为平阳王理了理衣襟,眉眼柔和,浅笑道:“明日便是凉儿的婚宴了,见血不吉利。

    而且他明日还要见客,脸上挂彩不好看,一会儿下手轻点,明日再补也不迟。”

    平阳王垂眸望着平阳王妃,目光柔和,低低应道:“好,我知道了。”

    平阳王妃拂了拂他肩上的薄灰,低眸浅笑,“嗯,去吧。”

    平阳王纵身一跃,一手拉出藏在假山后的温阳。

    平阳王妃则面无表情的迈步离开,对身后传来的惨叫恍若未闻。

    有些孩子天生宠不得,譬如她那个猴崽子。

    敢给他父王下泻药,实在欠揍。

    反正早晚都是要挨揍的,不如分两顿揍,至少留口气。

    ……

    顾府中。

    这是顾锦璃出阁前的最后一宴,松鹤堂内的气氛显得有些低沉。

    顾二老爷的低气压众人都能感觉到,虽然他面上挂着笑,语气也是柔和的,可看他将一块拇指大的姜片当成红烧鱼放入口中而浑然未觉,众人便觉得心中闷闷的。

    只顾老夫人一人眉飞色舞,拉着顾锦璃好一番叮嘱。

    什么要孝顺公婆,尊敬长辈,后来越说就越不对味了,“温凉公子对你是实心实意的好,以后成亲了你切记要贤良淑德。

    不但要对府里的长辈毕恭毕敬,伺候夫君更要尽心,不能仗着夫君对你好便有恃无恐。

    嫁人了可不能像在家里一般任性,要懂得隐忍,不要受点委屈就闹起来,更不能心存妒意明白吗?”

    今夜是顾锦璃在顾府的最后一晚,所以她尽可能的保持着微笑,可在听了顾老夫人近一刻钟的念叨,终是有些受不了了。

    “祖母的意思是想让我逆来顺受吗?”

    顾老夫人看她这副分毫不肯吃亏的模样,摇摇头,苦口婆心的道:“你能嫁入王府已是天大的运气,受点委屈算什么。

    女子都是这般熬过来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在顾老夫人心中,低娶的媳妇都是不值钱的,就像柳氏,直到现在她也不喜欢。

    再加上锦丫头性子尖锐,以后难得婆母喜欢,她不过提前给顾锦璃一个准备罢了。

    再者说男子嘴上说的好听,除了老二这般傻的,哪有不纳妾室的,就锦丫头这性子,怕是个善妒的。

    顾锦璃挑了挑眉,牵唇一笑,“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不会受委屈的。

    王妃对孙女很好,温凉日后也不会纳妾,是以祖母不必担心。

    若真有人敢欺负孙女,孙女一定不会忍气吞声,势必要让他们知晓孙女的厉害。”

    顾锦璃说话时轻声细语的,只她这副冥顽不灵的语气让顾老夫人听着心梗。

    还没等嫁过去就想着立威,以后怕是会惹祸,该不会没等到顾府借她的光,便被她连累了吧。

    顾老夫人的好心情瞬间大打折扣。

    见顾老夫人心塞的说不出话来,顾锦璃轻轻翘了翘嘴角。

    李老夫人忙笑呵呵的打圆场,“大堂姐就是爱杞人忧天,锦丫头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以后的小生活定然滋润着呢。”

    没了顾老夫人说泄气话,堂内的氛围也渐渐热闹起来。

    晚饭散去,顾承晰几人瞬间没了影。

    顾婉璃挽着顾锦璃的手,歪着头诧异道:“大哥他们几个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顾锦璃摇了摇头,也是费解。

    这两日四弟还时不时跑来与她打听温凉的事,的确有些古怪。

    “锦表姐,婉表妹。”李楚楚姐妹两人笑着走过来。

    “锦表姐明日就要出嫁了,心里可还紧张?”李楚楚粉唇翘起,语气十分亲昵。

    “还好。”顾锦璃回以一笑,不热络也不疏离。

    李楚楚噙着笑,亲近的道:“家中姐妹年纪都小,我们都还未看过姐妹出嫁,不知明日能否去锦华院送锦表姐出阁?”

    顾锦璃含笑点头,“自然可以,两位表妹能来相送,也是我的福气。”

    见顾锦璃客气答应,姐妹两人都十分开心,小嘴都像吃了糖似的,好话说起来绵绵不绝。

    听祖母说顾锦璃的闺中密友都是京中有名的闺秀,她们若是能与之结识,定然受益匪浅。

    女孩子这边在议论着明日的婚宴,男子那边则都聚在了顾承晰的院子里暗自筹谋。

    “虽说温凉公子身份高贵,可自古以来没有舅哥不为难妹婿的,咱们必须想几个好点子才行。”顾承晰曾参加过两次婚宴,对舅哥为难妹婿的过程十分钟爱。

    “我有点子,我有!”顾承暄忙举起了手,迫不及待的道:“我已经和大姐姐打听过了,温凉最不喜欢吃酸的东西,所以明日我打算备几杯白醋诓温凉喝,酸到他的骨头里!”

    顾承晰几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心倒挺黑。

    “这样太狠了吧,人家毕竟是平王府的公子……”顾承昌忧心忡忡,他们几个都不是大妹妹的亲兄弟,万一惹恼了温凉了可怎么办?

    “三哥胆子真小,你要是怕温凉我们就不加你了。”顾承暄不乐意的道。

    “我怎么就怕了,我这不也是为大妹妹着想嘛!”

    顾承暄白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他还嫌便宜温凉了呢!

    温凉把大姐姐娶走了,以后一个人霸占大姐姐给他做饭陪他玩牌,想想就好气啊!

    二伯母怀了身孕不能做饭,他的胃都被大姐姐养刁了,想到以后只能吃厨娘做的粗茶淡饭,他就好伤心好难过。

    见顾承晏一直没吱声,顾承晰开口问道:“二弟,你有什么想法?”

    顾承晏想了想,开口道:“我要与指挥使比试拳脚。”

    打赢了他才能进门,他也好趁机探探指挥使的身手。

    兄弟三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半晌,顾承晰拍了拍他的肩膀,“承晏啊,要不你再想一个别的吧。”

    “为什么?”顾承晏不解。

    顾承晰面色复杂,语重心长,“承晏,身为舅哥在妹妹婚宴上被妹夫揍,着实丢脸了些。”

    明明是他们给温凉下马威,届时怕是就要反过来了。

    “我的身手没那么差。”顾承晏闷闷道。

    顾承晰叹了一声,愧疚道:“知道你身手不差,可温公子身手更好。

    再者说温二公子身手也不错,可我们几个……最多在你被打趴下的时候扶你一把。”

    温二公子定然跟着迎亲,他们的任务就是帮着新郎闯门,他们都是读书人,拦不住啊。

    顾承晏:“……”

    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

    顾锦璃大婚在即,沈妩几人也都格外忙碌,这日沈妩回到府中时已近黄昏。

    她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担心起自家哥哥来,便来到了临风院。

    临风院中已一改曾经的萧索,碧竹青青,花团锦簇。

    沈染着一身竹色长衫,负手立于暮色之下。

    橘色的余晖染在他的身上,于清润之间更多了丝淡淡的凄美。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沈染侧身回眸,融融一笑,“阿妩来了?你们可都忙完了?”

    沈妩点点头,走到沈染身边,“哥哥在赏夕阳吗?”

    “是啊,这片竹林我已经种了许多年,竟今日才发现夕阳余晖下的竹林似乎别有韵味。”

    日日所见之美景却过眼而不入,便仿若当初习以为常的事,现在想想竟是如梦般短暂。

    沈妩悄悄望了沈染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哥哥明天会去吗?”

    沈染颔首,坦然答道:“自然。不过我会直接去平阳王府,你一时可能看不到我。”

    见沈染笑容清朗,沈妩便松了口气,打趣笑道:“哥哥好狡猾,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少给一份礼钱啦!”

    沈染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沈妩的额头,挑眉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记得保密啊。”

    沈妩俏皮一笑,见他无事才放心离开。

    小厮见沈妩走了,才捧着一个小木匣走出来,一脸可惜的道:“世子真不打算将这盒香料送给灵毓县主吗,这可是您研究了一月才配出来的呀。”

    沈染瞥了一眼小厮手中的木匣,轻轻摇了摇头,“不送了。”

    既已打算划清界限,便要划的干干净净才好。

    这熏香的确是按照她的喜好和性格配制的,可他总觉得送给她香料似有不妥。

    温凉不是个大方的人,若是日后知晓怕会心存隔阂,反是将他的好意变成了坏事。

    “去交给小姐把,让她拿去玉颜阁卖。”

    他也不想将自己变成这段感情中的悲情角色,抱着无妄暗自神伤。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让自己变成可怜人。

    顿了顿,沈染又补了一句,“昙梦,告诉小姐这香料的名字叫昙梦。”

    昙花一现终有绽放之日,他的梦便如这昙花一般,绽放便是枯萎。

    不过,他未曾遗憾。

    ……

    六月初六,宜嫁娶。

    一缕薄曦透过层叠的云洒落在大地之上,金色的日光预示着今日定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京中的街道尚在静寂之中,可顾府却早已忙碌起来。

    顾锦璃尚未睡醒,便被喜娘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沐浴更衣后,便被按到镜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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