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医香之锦绣凉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浮梦公子
听到响动,英国公撩了撩眼皮,又不徐不疾的射了一支箭,才问道:“喜酒喝的如何?”
英国公世子心中藏着事,便只敷衍答道:“回父亲,尚可。”
又是一箭稳稳射中靶心,英国公将弓扔给英国公世子,“你射一箭。”
英国公世子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弓,朝着箭靶射了一箭。
他虽年轻,但箭术远不如英国公,这一箭虽射在靶上,却未中靶心。
“儿子羞愧,箭术不如父亲十之一二。”英国公世子面露羞愧之色,随手将弓扔给了小厮。
他虽任城门领一职,可他并不喜骑射。
他现在虽只是一个世子,可他早晚要承袭国公府。
一个国公爷要那么好的功夫做什么?
英国公冷冷望着他,神情严肃,“你并非天资不好,而是你的心太浮躁了。”
“是,儿子定好好改进。”英国公世子从善如流的应道,实则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英国公一眼便看出了他如何作想,眉宇冷色更重,“最近几日你派人去接触平阳王府的喜娘了?”
“父亲如何知晓?”
英国公世子大惊,他明明是暗中进行的,怎会被父亲知晓。
英国公冷哼一声,转身迈进书房,英国公世子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若如你这般行事,不仅我能知晓,陛下平阳王都能察觉!”
英国公世子目瞪口呆,他喉咙动了动,喃喃道:“父亲,我只是想给温凉一个教训……”
“我是不是与你说过此事尚需好好谋划,以求一击致命?”
“说……说过。”英国公世子虽已年近四十,可在面对威严的父亲时,仍像个普通孩子般胆颤。
“儿子……儿子只是气不过温凉如此嚣张,所以才……”
“糊涂!”英国公厉声叱道。
“那你可知若此事查到你头上,你将会使英国公府陷入何等被动的处境!
陛下对英国公府早就存了取替之心,你此举分明是羊送虎口!”
被父亲这般一骂,英国公世子才觉得后悔,不安的道:“父亲,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温凉无事,他一定是发现喜娘了!”
见他如此神情,英国公垂下了眼睑,遮住了眸中的失望。
如此谋略胆识如何一统蒋氏。
“收买喜娘,意欲谋害温凉与顾锦璃的是临安乡君。”英国红抿了口茶,淡淡道来。
“临安乡君?”英国公世子一脸不解,“此事与她有何干系?”
“临安乡君爱慕温凉求而不得,心生怨怼,便收买喜娘,于温凉大婚之日下毒谋害其夫妇。”
英国公世子犹自不解,难道是临安乡君与他想到了一处,都想这般除掉温凉?
见他眸色困顿,英国公重重沉了口气,不耐烦的道:“我与你说过次,就算手中握有绝世明剑也不要随意出手。
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杀人方法!
这世上怨恨温凉顾锦璃的并非只有你一人,你却非要选择一个最蠢最笨的方法!”
借刀杀人,不管事成与否,都能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退。
而他却偏要以身涉险,若智谋足够也就算了,偏生脑子还不好用。
英国公世子彻底惊住了,愣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的道:“父亲让临安乡君顶了罪?”
英国公早就发现了英国公世子的小动作,只不过他一直按兵不动,没有阻拦他。
背地里却动用早就安插在乡君府的眼线挑拨临安乡君,借着临安乡君的手筹谋此事。
若此事成,能干干净净的除掉温凉自然好。
若是不成,也能给英国公世子一个教训,免得他日后再冲动行事。
英国公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学着些,以后不要再让我帮你处理这点小事。
若此事由文瀚来做,都定然比你做的好。下去吧。”
英国公世子被臊的满脸通红,正要退下,英国公又叫住了他,“除了此事,你没做其他的蠢事吧?”
英国公世子心中一紧,连忙摇头,摆手道:“没有了没有了……”
其实,他还派人在暗地里准备了粪水桶,想恶心恶心温凉。
不过迎亲队伍是干干净净回来的,想来是那些人没有成事。
不过这件事他没派亲信做,只找了几个闲汉,应该不碍事。
父亲已经动了怒,他哪里还敢说这些。
“行了,下去吧。”英国公不欲再看他。
宋丞那个老胖子的儿子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可他的儿子却连这些小小的手段都玩不明白,他真是不甘心啊!
英国公世子躬身退出书房,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湿了一片。
父亲的威压太强,每次与父亲谈话他都忍不住紧张。
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经此一事他对父亲除了折服便是畏惧。
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竟然都被父亲看在眼里,还有那设在乡君府的眼线,能唆使临安乡君行事之人定然是临安乡君的亲信。
父亲怕是在多年前便已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手,不过一个闺阁女子都得父亲这般看重,那这朝中可还有哪个府邸没有父亲的眼线?
一种恐惧从他的心底生出,漫遍四肢百骸。
父亲控制欲太过可怕,又太过心狠,若他有一天让父亲失望了,父亲又会如何对他……
------题外话------
放心,临安这次跑不了哒!
()是,,,,!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之所愿(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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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城内那个曾经被众人艳羡的郡主府已经没有了,虽然府内布局依如往昔般华贵,但朱红色大门上的匾额已经变成了“乡君府”。
住在里面的人所见所闻皆是荣华,似乎并不懂得失去郡主之位的意义。
郡主,入皇家玉牒,享封地供奉。
身为郡主,即便终身不嫁也可一生无忧。
宣亲王站在乡君府门口,许久没有迈出脚步。
这郡主之位是他苦求来的,他年岁已大,不可能护着临安一辈子,可这郡主之位却能。
可惜的是,她并不懂这个道理。
明明拥有寻常女子难以企及的一切,却为了一个温凉丢了尊严也丢了封号,如今就连这栖身之所也没有了。
宣亲王抬步迈进他熟悉的庭院中,心情第一次如此沉重。
临安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发上插满了珠翠,黛眉轻扫,红唇娇艳,明媚的如同院内的花,开的绚烂。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未出阁时也喜欢穿这种鲜艳的颜色,临安与她长得很像,只她是娇俏,而临安是骄纵。
“临安,今日是温凉与灵毓县主的大婚之日。”
临安只看了宣亲王一眼,没吱声,显然还在为之前的事闹别扭。
她对镜理妆,娇艳的红唇抿起一抹锋利的弧度。
她当然知道今日是温凉大婚,所以她才会换上大红色的裙子。
反正那个新娘注定是个短命的,就算拜了天地又如何?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宣亲王径自坐了下来,怔怔望着她半晌,才道:“有人买通喜娘,在温凉与顾锦璃的合卺酒中下了毒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不可能!”临安瞬间转过身,矢口否认。
她只让喜娘在顾锦璃的酒中下了毒,她怎么会杀温凉。
宣亲王目光如霜,冷冷望着她,问道:“你怎么知不可能?”
临安抿了抿红唇,避开视线没有说话。
“因为是你收买了喜娘,也是你唆使喜娘在他们的合卺酒中下毒,对吗?
只因温凉没有回应你的心意,你就对他们动了杀心!”
宣亲王从没想到自己一心宠爱的外孙女会变成这般模样,残忍,狠毒,胆大妄为。
“我没有!我没想杀温凉,我只想杀了顾锦璃而已。”
温凉是她看上的人,顾锦璃不过一个低贱的臣女竟也敢抢她看上的东西,她如何能放过她!
不过一个小小的顾府,就算她杀了顾锦璃又能如何。
即便她现在不是郡主,可她依旧是宣亲王的外孙女,顾府还敢对她如何不成。
见她有恃无恐,毫无悔恨之心,宣亲王痛的心如刀绞。
是他错了,他不该一味娇惯她,竟将她纵容到如此地步。
“临安,温凉要你死。”
宣亲王淡漠的开口,临安闻言睁大了眼睛,却是难掩欣喜的问道:“顾锦璃是不是死了?”
宣亲王攥紧了的双拳,心口冷沉,“喜娘被人发现了,温凉和顾锦璃都平安无事。
喜娘招认是你指使她谋害两人,如今喜娘已经入狱,陛下下令将她凌迟处死,至于你,温凉要你死。”
“顾锦璃没死?那她喝没喝毒酒?”
她心里只关注顾锦璃的生死,对于其他事根本毫不在意,宣亲王见她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心口气血翻涌,起身抬手,狠狠抽了她一个巴掌。
“孽障!”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这一巴掌让祖孙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半晌,临安才捂着脸,红着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宣亲王,“外祖父,你打我?”
从小到大,外祖父都将她视若珍宝,莫说打她,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
如今,竟为了一个顾锦璃便责打她。
“你还不服?”宣亲王的声音有些抖。
这巴掌抽在临安的脸上,却如同刺在他的心上。
“我就是不服!
若非因为那顾锦璃,我怎么会沦为乡君之位!她打了我的脸面,还抢走了我的心上人,她不该死吗?
你们为什么都护着她帮着她,她到底有哪里好!”临安眼睛通红,泪珠一连串的落了下来,如同落在娇花上的雨滴。
“你觉得我打你是为了护着她?”宣亲王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无声苦笑,“你是我唯一的外孙女,我怎么可能向着外人?
临安,这次你真的做错了,外祖父也帮不了你了。”
临安只捂着脸默默落泪,一口银牙紧紧咬着,无比倔强。
宣亲王凝眸看着她,略有浑浊的老眼中有痛惜有不舍,“你要杀的是平阳王府的公子和少夫人,此事我们必须给平阳王府的一个交代。”
临安瞳孔缩起,难以置信的哽咽道:“外祖父想给平阳王府什么交代?难道你真的要我死吗?”
宣亲王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临安乡君因病过世,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临安乡君了。”
临安尚未理清他话中的意思,便听宣王命人将她的贴身婢女玲珑押过来。
宣亲王走上前,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临安乡君不日过世,我会派人将你送到宁州贾家,从此你只是贾家的大小姐贾蓉,再也不是临安乡君了。”
贾蓉一把抓住宣亲王的手,含泪的丹凤眼中满是惊恐,“外祖父,你是故意吓我的对吗?这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见宣亲王不说话,她才终于崩溃的哭出声来,摇头祈求道:“外祖父,我不想回贾家,娘亲早就已经没了,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求您别把我送走,求求您了。”
她幼时便被接来京中,与贾府早就没有了联系。
外祖父因恼她父亲续弦,是以这么多年从不与贾府来往,她是堂堂郡主,她才不要去平州那等山野之地。
见宣亲王不为所动,贾蓉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外祖父我错了,求你别送我走。
实在不行,我就随便找个别院住着,只要您别送我回宁州。”
宣亲王红着眼眶没有看她,嗓音轻颤的道:“蓉儿,你放心,有外祖父在,贾家不敢亏待你。”
他已经不敢再相信她了,她留在京中若看到温凉夫妻恩爱,定然还会因恨生事。
平阳王手握重兵,虽为外姓王,但若真论势力也是他所不及的。
还是先将她送走几年,待她将温凉忘了,再为她择个好人家,也能安稳度过一生。
“玲珑身为你的贴身婢女,却纵容你如此行事,死罪难逃。
念她伺候你多年,我特赏她以乡君之尊入葬,也算给她的厚赐了。”
听宣亲王如此安排,贾蓉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含泪的眼中满是悲痛,外祖父竟是真的要将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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