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超级学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高月
一名助教将一只纸盒子放在桌上,周震走上前投下第一张票,众人陆续走上前投下了自己手中的推举单。
这时,两名助教抬来一块大木板,木板上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各试卷的序号。
三名助教当着所有审卷官的面开始统计三十四份推举单。
第二号三号五号七号九号。
第一号三号四号七号八号。
第二号四号六号七号九号。
随着助教单调机械的报号声,一份份名单中的号码写在纸上,张宪只觉一阵阵脊背发冷,竟然每一张推举单上都有七号。
这个结果让他着实有点恼羞成怒,他回头向一群长洲县的审卷官望去,不少人也在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轻蔑和不齿。
张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助教已经在报念最后一张票了。
第三号四号六号七号八号。
大堂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周震高声宣布道:第七号试卷得票最高,全部三十四票,它得了三十三票!
众人一阵大笑,都扭头向张宪望去,目光充满了嘲讽,大家都知道,唯一没有给七号投票的,就是这位张副主考。
张宪脸红得像猪肝一样,他虚伪的外衣被撕得粉碎,露出了他卑劣的本质,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自己居然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大丑,简直令他无地自容,他再也呆不住,转身灰溜溜地回房去了。
张若英冷笑着对岳清道:这就是典型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以为其他人都会像他那样卑劣无耻!
岳清淡淡一笑,这也算是今年科举的一件趣闻吧!
投票结果出来了,第七号三十三票,第二号二十三票,第九号二十二票,第三号二十一票,第六号也是二十一票。
最遗憾的是第四号,得了二十票,以一票之差落榜。
由于第三号和第六号都是二十一票,由主考官周震决定,第三号排名第四,第六号排名第五。
到此为止,皇佑二年平江府的解试结果全部出来,由主考官报平江府衙核准后发榜。
次日上午,考试院门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两千五百余名考生和其他大量的民众都聚集在广场前。
之所以有无数民众前来看榜,很大一个原因是关扑店的押注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
尽管董坤不想来看榜,但范宁还是把他拉了过来,用范宁的话说,逃避不是好办法,只有知耻而后勇才是鼓舞士气的王道。
他们俩怎么也来了?
范宁眉头一皱,他忽然发现了明仁和明礼的身影,这两人正在向士子们推销一本新书,似乎生意相当火爆,不少士子争先恐后地掏钱买他们的书。
范宁心中倒也几分好奇,这时,他看见李大寿也拿着一本书走来。
卖的什么书?范宁笑问道。
李大寿笑着将书递给范宁。
师兄看看就知道了,还不错!
范宁接过书,一看封面便知道两人又在卖盗版书了,不是说印刷粗糙,印刷得很精美,但一看便知道是兄弟二人合作印刷作坊的作品。
封面的木雕画已经形成他们的风格,这几年兄弟二人光印刷盗版书就至少赚了数百贯钱。
书的封面是一幅画,一名正在刻苦读书的士子背影,左面印着书名:《从解试到省试的关键三步。
让人不得不佩服两人的商业头脑,把供应和需求研究得如此透彻,也把人心揣摩得如此微妙细腻。
这时,三百五十本书已经卖光了,兄弟二人顾不上和范宁打招呼,又跑去搬运书籍。
李大寿笑着对范宁道:这本书在京城卖得火爆,原书名是《科举的秘密,结果被他们改了名字,印刷了五千本,这几天他们已经卖掉三千多本了。
范宁这才知道二人没有回木堵镇的缘故,原来在四处售书,不过这书名很吸引人,《从解试到省试的关键三步,正好挠中所有士子的痒处,难怪卖得火爆。
范宁摇摇头,把书还给李大寿,笑道:这次你发挥得不错,赵学政对你的文章赞不绝口。
李大寿挠挠脖子,不好意思道:我的短板是在书法,我准备苦练三年书法,争取下一次考上解试。
你对自己好像没有信心?
李大寿叹了口气,信心是建立实力的基础上,我若有师兄的实力,我也会有信心,我主要书法稍微差了一点,但科举中书法又是第一重要,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范宁最欣赏李大寿的谦虚。
不多时,苏亮和段瑜也来了,见到范宁,苏亮便笑道:我看见陆有为了,在南面,让他过来他就不肯。
范宁点点头,他能理解陆有为的心情,范宁又向四周看了看,好像没看见蔺弘?
董坤道:他会晚一点过来!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是人山人海,而在发榜的巨大告示牌下更是挤满了士子,等待着发榜时刻的到来,只是审卷院的大门依旧紧闭,似乎在考验着士子们焦虑的心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就在大家都要失去耐心之时,考试院的小门终于开了,从门内走出五六名助教,两人扛着梯子,另一人拎着一桶浆糊,还有一人则拿着厚厚一卷黄纸。
人群顿时变得汹涌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激动时刻
五张黄纸黑字的榜单终于贴在告示板上,‘平江府发解试录取榜’,一行大字格外引人瞩目。
榜单下面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榜单上的名字,企图将自己的名字和上面的名字对上号。
可惜,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样的期待是徒劳的,真正中榜的考生都在远处,他们内心反而没有大多数士子那样急切期盼。
很快,希望在一双双目光中消失了,一个个考生黯然离去。
每三年一次的轮回再次发生,有士子开始低声哭泣,旁边有人低声安慰,但更多人是茫然离去,这个时候,谁的心情都很沮丧,没有谁会去关心哭泣的人。
终于出现了一个低头疾奔的士子,从他跳跃的步伐和脸上难以掩饰的喜悦,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上榜者。
他紧紧咬住嘴唇,生怕自己的激动和欢笑给其他士子带来刺激,走得远远的,他才一蹦老高,激动得大喊大叫,我考中了!
他的激动大喊还是引来无数人的目光,有羡慕,有嫉恨,也有蔑视,不过是个解试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范宁没有上前去看榜,李大寿和苏亮自告奋勇跑去看榜,不多时,李大寿先回来,他就像中了邪一样,望着地上发愣,一脸茫然和不可思议。
大寿,你怎么了?范宁有点担心地问道。
师兄,你说考试院会不会弄错了?李大寿迟疑着问道。
搞错什么?
范宁目光犀利地注视他,是不是你上榜了?
李大寿点点头,依旧一脸茫然,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名字在第四十八名,考号也是我的,可是我书法不好
他没有再说下去,泪水忽然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师兄,我真考中了吗?
范宁紧紧搂抱他一下,大寿,恭喜你考中了,快去给父母报喜吧!
李大寿捂住脸,激动得难以自抑,中榜的喜悦俨如洪水般涌入他的内心,使他的激动更加沛不可挡,他张开手臂,仰天大吼一声,拔足便向城南方向狂奔而去,他要将中榜的喜悦告诉家人。
众人都惊讶地望着奔远的李大寿,谁也想不到李大寿居然中榜了,要知道在九人党中,他的成绩就只比明仁和明礼稍好一点,但他却考中了举人,董坤和蔺弘的目光更是黯然。
范宁却不奇怪,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李大寿一直在太湖农村深入了解农民的疾苦,整整两个月,他就像一个普通农民一样生活,体会他们着喜怒哀乐。
正因为他下了功夫,他的对策文才会言之有物,才能写得比别人更透彻,更加朴实。
这让范宁也颇为感动,自己都找不到理由说服大家深入农村调查,但李大寿却完全信任自己,正是这份信任使他获得了沉甸甸的收获。
这时,苏亮也回来了,他一脸古怪地望着范宁,走到范宁面前,又围着他绕圈子打量。
苏亮,怎么回事?众人都焦急地问道。
苏亮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叹息道:我觉得你肯定能考中贡举士,但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考了第一名!
周围一片哗然,范宁居然考中童子试第一名。
这时,明仁和明礼狂奔跑来,激动得大喊大叫,阿宁,你考上第一名了!
明仁和明礼的情绪感染了众人,众人将范宁高高举起,欢呼着向空中抛去。
苏亮站在一旁,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他并没有告诉大家,他也上了榜,童子榜第五名。
中午时分,府北酒楼酒客爆满,格外热闹喧嚣,明仁和明礼在关扑店押注范宁考第一,各中了一百两银子,加上上午卖出了五百本书,他们的心情比中了榜还要欣喜,主动请大家吃饭。
不过陆有为不在,李大寿跑回家报喜了,酒桌上只有七人。
段瑜这次没有考上,但他心态很平和,他才十三岁,三年后也才十六岁,机会要比别人多。
段瑜举杯抿了一小口酒,笑道:第一名是吴县的范宁,第二名是吴江的柳然,第三名是长洲县姚曦,第四名是昆山县严清,第五名吴县苏亮,这次吴县是大赢家,长洲县的脸要被打肿了,口口声声要包揽五个名额,最后只得一个第三名,沦为平江府笑柄,以后看他们还敢乱吹嘘。
今年真是冷门迭出!
董坤也想通了,他由衷为范宁和苏亮高兴,他喝了口酒笑道:成人解试这边的结果也令人掉了一地的眼珠,之前夺魁大热门昆山士子孟童和吴江才子张潮都没有进入前三,倒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幼林夺得解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是所有人,有人就猜中了。
明仁忽然想起一事,瞪大眼睛问范宁道:我记得很清楚,你押李幼林考中解元,真被你押中了,你岂不是要中大奖?
范宁摇摇头笑道:我没有押一个人,我押的是前三名,李幼林第一。
那你第二名和第三名押的是谁?
范宁笑道:我有点记不得了,回头拿底单去看看。
阿宁,我有一种强烈预感,你这次一定会中大奖,两千两银子啊!
范宁微微一笑,好像真有这个可能,我想起来了,第二名押的是胡铠,第三名是赵波澜。
全押对了!
明仁和明礼对望一眼,一把抓住范宁胳膊,激动万分道:别吃了,我们赶紧兑奖去!
范宁好容易才挣脱他们的手,不满道:你们两个消停一下吧!只要是我的,它就跑不掉。
蔺弘在一旁惊叹道:师兄,你真是要逆天了,童子试考第一名,买个关扑也能拿到大奖,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弟敬师兄一杯!
蔺弘一直比较低调,他对范宁这个师兄的态度并没有像李大寿那样虔诚,三个月前,范宁要求大家去农村调查,他也是一笑了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这次对策题真是考《兴农九策,他心中才满是懊悔,范宁更是考了童子试第一,才彻底改变了他的态度。
如果自己能有李大寿对范宁一半的尊重,那么今天自己的名字也能上榜了。
董坤也举杯站起身道:我和蔺弘一起,敬师兄一杯。
范宁起身笑道:回头我给你们两人写一份规划,你们按照我的规划认真复习,积极准备,我有把握,三年后你们也能上榜。
两人大喜,多谢师兄!
段瑜急得合掌哀求道:师兄,我也叫你师兄,给我也准备一份吧!
范宁知道三年后的解试题,他虽然不能明说,但他可以朝解试题方向规划,让几个师弟都有机会考上解试。
范宁见段瑜满脸诚恳,便笑着点点头,可以!
明仁明礼刚要开口,范宁一摆手止住他们,你们两个就免了,科举不适合你们,经商才是你们的归宿!
这两天张三娘有点心神不宁,上次儿子回家告诉他两件事。
一件事是烧酒的技术在京城泄露了,很多正店都推出了各自的烧酒,按照当初和朱元兆签署的提成协议,一旦烧酒技术泄露,协议就结束了。
张三娘倒不在意烧酒提成,她在朱氏钱铺的存银已超过两万贯,对钱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看得重了。
她这两天是为另一件事心神不宁,那就是儿子的科举,昨天就应该发榜了,但一点消息都没有,着实让张三娘担忧不已,昨晚她一夜都没有睡好,以至于今天打不起精神来。
张三娘正坐在房间里照看女儿,女儿有睡午觉的习惯,要睡到下午才会醒来。
望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张三娘心中充满了母亲的怜爱。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开始张三娘没放在心上,但随着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喧闹,这让张三娘眉头一皱,这会影响女儿睡觉的。
她站起身,刚要去关门,丫鬟阿梅跑了进来,大娘,你去看看,门口来了好多人!
张三娘心中一惊,连忙道:你照看阿多,我去看看!
她披上一条肩巾便匆匆向外走去,只见大门外站满了村里人,中间是几名公差,还有几个鼓乐手,管家老元正和公差说着什么。
老元,怎么了?
张三娘毕竟是女流之辈,来了这么多人,着实让她有点紧张。
老元看见张三娘,连忙对公差道:这就是我家主母,范小官人的母亲!
公差连忙上前行礼,笑道:范大娘,我们来向您报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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