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炼神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小白
四艘大船掩护着有些残破的大船,行驶了十几里后,才一座巨石修建的码头前停靠了下来。
码头之上,三千神鹰公国的士兵,将周围围个水泄不通。
站在前方迎接的几人,除了两位礼部的官员,还有神鹰公国的一位王爷,好像叫做殷立春。
不久前,云龙公国的国王左元义的登基大典,神鹰公国派出的两位特使,正使正是殷立春,所以叶长生有印象。
这位胖乎乎的王爷,当看到叶长生毫发无损地从船上下来,顿时如释重负,赶紧快步走上前,寒暄了几句。
说实话,迎接一位铸剑大师,派出两位礼部官员的规格就已经很高了,根本无需他这个王爷出马。
然而当叶长生遇袭的消息传到神鹰宫,还涉及到易水堂,魔门中人,法严宗高僧,顿时引起了皇室的震动和不安。
神鹰皇室对于易水堂的剑修者,素来是敬而远之,对于法严宗,则是不敢有任何得罪和怠慢。
如今竟然还牵扯到了魔门,怎能不让神鹰皇室感到恐慌
云龙公国的北海王左元朗,就是因为和魔门勾结,才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虽然云龙隐瞒了真相,但又怎么可能瞒过他们
前车之鉴,没有人希望发生在左元朗身上的那一幕,在神鹰殷氏皇族的身上重演。
神鹰国王召集众人紧急商议之后,才将殷立春派出来迎接叶长生。
叶长生是这起刺杀事件的源头,也可以说是一场风暴的源头,只有安抚住叶长生,才能制止事态的恶化。
否则的话,易水堂那里暂且不说,法严宗高僧们一旦展开严查,那将是无数颗人头落地,无数人会因此受到牵连。
叶长生看着笑容虚伪的王爷殷立春,低沉道:“王爷,在下的手下共有五十八人身亡,还望王爷派人将他们送到空云寺。”
殷立春急忙点点头,大喊一声,立刻就有一名统领上前,协助着叶家武士们,将船上的尸体抬下来。
无诤最后一个走下船来,没有理睬一脸惊异的殷立春,向着叶长生肃声道:“魔门派出的杀手,击毙四十二人,逃走十一人,活捉两人。最先袭击我们的,不过是炮灰,是一个叫做雄鹰的佣兵团。”
雄鹰佣兵团!
殷立春的脑海中一声轰鸣,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血色。
雄鹰佣兵团是新晋崛起的一只佣兵团,他们的大本营就在神鹰城内,还承担过不少达官贵人的押送任务,所以殷立春听说过这支佣兵团。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叶长生的这次遇刺,神鹰城怕是摆脱不了干系了!
再看无诤,殷立春的脸色更加苍白,就算他不知道无诤,可也知道法严宗佛子的装扮。
和叶长生说话的这是少年僧人,是法严宗的八大佛子之一!
殷立春惊慌之时,无诤已经走远,登上一辆运送尸体的马车,向着空云寺的方向驶去。
他既然答应了叶长生,
第527章 玉观音
五十八位叶家武士的超度仪式,庄重而肃穆。
空云寺上空,回荡着《往生咒》浩荡的佛音,住持了凡大师亲自带着十几位高僧,开坛做法。
超度之后,叶长生命人将尸体装殓妥当,走水路运回三水镇。
天色渐暗,长生回到暂居的禅房,想了一下,取出一块一尺高的白玉,举在手中。
了凡大师在仓促之间,还把超度仪式安排得如此妥当,长生心里自然存着感激,捐一笔香火钱似乎是俗了,倒不如雕刻一座玉雕送给空云寺。
他手中的这块玉,属于极品羊脂玉,自身价值不菲,再经过他的精心雕凿,便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而且他亲自动手,更能显示出诚意来。
禅房清净,一灯如豆,叶长生的心境渐渐平定了下来。
河道上的那场激战,以他为中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呈现在脑海中,连那五十八人先后倒下的瞬间,也清晰浮现出来。
所有的具象渐渐被抽离,化作一个个抽象的碎片,然后拼接在了一起。
黑色刻刀瞬间动了,几乎是一气呵成,将脑海中那副抽象的图形,再现在温润的羊脂玉上。
最后一刀收尾,完成的玉雕上,蒙上一层金色的佛光。
叶长生举着玉雕看了片刻,满意点点头,取出一块纱布和丝绸,小心打磨圆润。
他盘膝坐在床上,意念一动,整个人凭空消失,进入到桀罗界中。
转经筒无声盘旋,叶长生将玉雕放在一旁,接受蕴养,自己则盘膝坐下,进入调息之中。
多日来的休养,他的气血已经渐渐恢复,但远还没有到巅峰状态,但这也急不来,他毕竟还是一副血肉之躯,只能慢慢调养。
翌日清晨,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叶长生亲自拜会了住持了凡大师。
了凡大师七十上下,须发全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白眉之下,一双眼睛清澈如孩童。
此刻他率领着众多佛门高僧,也在好奇打量着叶长生。
昨日他们其实见了叶长生,但毕竟忙着做法事,超度那些死者,所以看得不是很仔细。
内心里,众高僧们多少有些不快,为一群亡命之徒做超度法事,并非他们的本意。
如果不是看在法严宗的面子上,他们根本不会亲自出马,而是会交给下面的弟子去做。
他们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神鹰城内除了帝王将相,也会有富豪请求他们出面做法事,但敬奉上来的香火钱,无一不是天价。
当然他们都是有修养之人,不会因此而去指责叶长生,只是在见到叶长生的时候,多少有些冷淡。
联邦最年轻的铸剑大师也罢,被慧心宗和法严宗授予法师称号的俗家弟子也罢,对于空云寺的高僧们来说,毕竟只是个外人。
况且,叶长生身后的随从,只是手捧着一个锦盒,这份心意,似乎太轻了吧!
叶长生看出众人的冷淡,但也不以为意,不管高僧们怎么想,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从大供奉丘天佐的手里拿过锦盒,叶长生亲手递给了凡大师,感激道:“感谢大师昨日亲身做法,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以表敬佛之心。”
“无心有心了。”了凡大师淡然点点头,微微颔首致谢,随手将锦盒递给了身后的小沙弥。
那位小沙弥可没有师父们那么好的涵养,稀疏的眉毛皱成两团,微微噘着嘴,看向叶长生的目光里,分明透着两个字:小气。
叶长生淡淡一笑,双手合十行礼后,带着丘天佐告辞离去。
等叶长生的背影看不见了,小沙弥才冲着叶长生离去的方向吐了一下舌头,不满道:“这个无心真是小气,师父们费了半天的劲儿,他却如此敷衍,只送了个盒子。”
“不得无礼!”了凡大师皱皱眉头,威严的目光看向小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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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易水河畔
神鹰河向北分出一道支流,跨出一个弓形的弧度,又再度归入神鹰河。
弓形的顶部正好是易山,因而这道支流被称之为易水。
山南水北,河弓之地,是大片大片的水田。
滩涂地改造的水田,四四方方,阡陌纵横,戴着斗笠的村民们正行走在水田之中,将稻种撒播在田中。
比起三川平原的移耕之法,这种水耕之法更为原始,叶长生纵然不懂稼穑之事,也能看出不同来。
水田上方,坐落着一座古老的村庄,上百间茅屋,层次分明地沿着墨色的山坡向上延展,就像是一副原始的卷轴,缓缓向上展开。
叶长生从码头一路前行,欣赏着这副古老的卷轴,耳边传来水牛哞哞的叫声,一时间沉浸在质朴清新的气息中,心旷神怡。
这里一定就是易水堂所在,可是堂呢,似乎除了村子中央的祠堂,没有别的可以称之为“堂”的建筑了。
穿过农田的时候,叶长生忽然看到两个身影,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不禁停下了脚步。
两位中年男子,头戴斗笠,褐衣短裤,正拿着两把木柄的小铲,清理水田中的杂草。
如果叶长生没看错的话,这两位中年农夫,似乎是……易水堂的两位长老
没错了,那位脸上带疤的长老,当初在问剑堂的时候,还质疑过他的铸剑术,后来多次观看他修复长剑的手法。
跟在长生身后的两位供奉也是惊讶不已,他们早知道易水堂沿袭墨家遗风,自力更生,务农为生,原以为不过是象征性的,却没想到,连两个长老也要干农活。
要知道,这两位长老是真正的剑修者,他们的实力,丝毫不亚于先天强者!
那两位长老早就留意到叶长生一行,脸上带疤的那人直起身来,微笑向着叶长生挥挥手,然后指了指村子的方向。
叶长生微微颔首,沿着田间小路,悠悠然继续前行。
沿途之上,扛着锄头的农夫,提着野菜篮的妇人,背着猪草框的孩童,好奇打量叶长生等人,不时报以礼貌的微笑。
走进山村,叶长生听到叮叮当当的捶打声,忽然改变方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村子的西边,一方大水塘前,坐落着一个简陋的铁匠铺,似乎也是村子里唯二的土木建筑。
逼仄的铺子里,一座土制的炉子正在熊熊燃烧着,两个精壮的汉子赤着上身,正挥舞着铁锤,捶打着砧板上一把烧红的镰刀。
热浪滚滚,气雾蒸腾,火星四溅,一股炭火夹杂着油脂腥臊的味道弥漫开来,却让叶长生感到莫名亲切。
转眼间,镰刀打好了,两位大汉放下锤子,向着门外的叶长生微笑垂首。
叶长生依稀认得,当初易水堂修复长剑的时候,第一批派往问剑堂的精英弟子中,就有面前的这两位铁匠,似乎是剑子秦风的师兄。
叶长生微笑回礼,目光转向熔炉之前,正拿着火钳的一位老者。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以一剑之威,令铁剑门四十七个杀手自尽的那位大剑师!
此刻他依旧是一身老农的打扮,沧桑的脸上,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发亮,越发显得那些沟壑深邃。
“老了,只是出手一次,就差点毁了这把兵器。”老者叹息着,将火钳从火炉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将烧红的铁片放在砧板上。
叶家的两大供奉不禁动容,这个铁片,不就是老者的那把剑吗!
他们亲眼目睹了老者那不可思议的一剑,一直以为那把看似破铁片的长剑,可能也是一把神兵,但却万万没想到,破铁片真的是破铁片。
它略带弯曲地躺在砧板上,粗劣的生铁上布满肉眼可见的气孔
第532章 异类
易水堂,真的是一座祠堂。
参观完整个村子,叶长生来到村中心的祠堂前。
土木结构的房屋,进了大门便是天井,左右两侧是两间议事厅,正前方的房屋大门紧闭,应该是供奉牌位的主堂所在。
高悬的日头已经偏西,一束阳光穿过窗子格,落在叶长生手中,一只古朴的土陶碗内。
金黄的茶汤,漂浮着几根粗糙的茶叶杆儿,叶长生轻轻吹了吹,便将滚烫的热茶喝入口中。
很浓,很苦,有淡淡的回甘。
叶长生放下茶碗,这才四处打量起来。
这个大厅比他想象中大,房顶很高,正中央摆放着宽大的长桌和木墩,只坐着他和荆木子两人,显得有些空旷。
让叶长生哭笑不得的是,原木拼接的墙壁上,挂满了熏肉和干菜,大厅一角的空地上,还晾着不少河里捞上来的水草。
好在房间的通风还不错,倒是没有什么异味。
叶长生的对面,荆木子呵呵一笑:“平日里这里也没人来,所以索性利用了起来,倒让公子见笑了。”
叶长生回以微笑,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真正领教到,易水堂是何等的随性和漫不经心。
这些年来,叶长生见过不少自称是剑修者的世家子弟和宗派弟子,无一不是鲜衣怒马,姿态昂扬,实力不说怎么样,已经自我感觉高人一等。
而那些具备一定实力的剑修者,也无不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仿佛已融入天地大道,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超然和玄虚。
还有一类人,看似隐居田园,远离红尘,却动辄将自己隐士的身份挂在嘴边,唯恐世人不知。
相比起这些人,易水堂的剑修者无疑是异类,异类中的异类。
他们似乎将一切浮华外在的东西都给摒弃掉了,就连剑修者这个高大上的称谓,或者说是身份,也被他们弃之如履。
他们就是一群农夫,不但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长生很难准确形容他对易水堂的观感,但把所有的感受都糅杂在一起,大概只有两个字——质朴。
叶长生胡思乱想之际,荆木子拿着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热茶壶,给叶长生续上热茶:“叶公子,等大家农忙完,老夫再为你一一引荐,老夫还有几件农具要修理,就先不陪你了,还请稍候。”
说着话,荆木子径直向外走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叶长生。
好吧,叶长生半天才反应过来,大量一眼空荡荡的房间,索性在房间里四处溜达起来。
易水堂和问剑堂之间的合作,已经有些日子了,就算没有荆木子的邀请,叶长生也会主动前来拜访。
这是他第一次来易水堂,当然要见一些该见的人。
长生也不会在意库主大人的轻慢,从他踏入小山村的那一刻起,就沉浸在一种别样的情怀中,他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破坏了这里的气氛,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房间的一角,墙壁上挂着一排麻绳,每一根麻绳上都吊着一本书,羊皮的封面油亮乌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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