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情进行到死

    听说安国被杀，毕志飞心怀沉痛，担心上班恍惚，惹出是非，索性请假两天，舒缓心情。一听到有警察上门走访，他在电话中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同意。

    他甚至让老婆向超市主管休假，损失全勤，两人同时等候，按照他的意思，不想让警察为这事跑来跑去。

    离开学校，伴随着老旧警车的各种响声，实习生还是忍不住开口，“在询问三名学生时，你向我睥来一眼，是啥意思”

    印小楼无语，“你是为这事犯愁”

    实习生大笑，“那么，你以为呢我感觉走访三个小屁孩，就是浪费时间啊。”

    印小楼眼神略带轻蔑，“你谈过恋爱没有”

    “没。”实习生一头雾水，“走访与恋爱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不如那些小屁孩呢！”

    印小楼哈哈大笑，也未作解释，之后一本正经说，“从三位学生的行为举止可以推测，毕志飞行为轻浮，爱挑拨是非；

    崔建国外表蛮横，处事不够圆滑，或许带有暴力倾向；夏天父亲夏力峰常期在外，与妻子可能不太和谐。”

    实习生瞪大眼睛，好像在问，根据是什么，不会是猜的吧

    印小楼笑而不语，没多久，只是故作神秘说，“当然是猜的。”

    实习生郁闷，因是顶头上司，又不敢发作，闷头开车。

    当毕志飞开门相迎后，印小楼恍然大悟，才明白对毕爱丽似曾相识的原因，因为，毕志飞是他妻子的远房亲戚。

    几年前的某个春节，毕志飞带着一家老小去他家拜访过，只不过孩子一晃长大，女大十八变，导致他一下子认不出来。

    毕志飞也没想到，上门走访的警察竟然是印小楼，于是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一阵寒暄后，印小楼还是询问一番，总的来说，没有什么突破。

    “4月22日晚，你在哪里”印小楼开门见山。

    “和两个司机喝酒，一个是安国，一个是李大山。”

    印小楼皱了皱眉头。

    因为毕志飞的答词与三位学生提供的信息不同。

    根据毕爱丽与崔语薇说词，当时毕志飞与崔建国同时在外吃饭，所以印小楼认为，那么饭局中出席的人应该是:安国、毕志飞与崔建国！

    停顿了一下，印小楼继续询问，“一般情况下，你与死者安国，还有一个叫崔建国的司机聚会比较频繁是吧?听运营管理处汤主任说，你们是铁三角。”

    “哦，那肯定的，我们三人自从玩车就在一块了。”

    “那上次为什么没有崔建国呢”

    “哦，这个还要追溯到上个月，我们三人相约喝酒，酒桌上，他说得了胃病。我们取笑他胆小怕事，劝他戒酒，吃完散伙。

    当时没给他倒酒，他就火冒三丈，拼命要酒，最后场景尴尬。不过，至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我们倒真一个月没有约酒，也是怕他胃病复发。

    估计那厮真能戒成，我们也是为他好。”

    印小楼听完，疑问重生，感觉事有蹊跷。因为4月22号晚，崔建国也外喝酒。并不如毕志飞所说，戒掉酒精，吃斋念佛。

    “据说当晚，崔建国也在外喝酒，难道不是和你们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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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章 情人生日
    “也就是说，她没有杀人动机是吗”

    “怎么，你们怀疑她么”赵美华质疑:“我估计，她就是有这心，也没有这胆。这女人心太软，才纵容了安国。”

    “杀了他，可以不用打官司得到房产，还可以得到安国的意外保险与女儿安心。”

    说到王丽丽的女儿，印小楼特意把“安心”两个字拉长强调。

    “可怜的女人！”赵美华默默感叹。

    “那么安心有几个好朋友”印小楼似乎心不在焉。

    “三四个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管挣钱就行啦。”说完，毕志飞竟然干笑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么，有没有较好的男同学呢”印小楼又作解释，“我说的是朋友关系的那种“

    “没有吧。初二了，怎么能谈恋爱！”毕志飞回答:“再说了，她们也不敢！”

    看来家长对待孩子青春期行为与心理还是这么粗暴而无知啊，怪不得孩子们忌讳有异性同学在身边。

    最后一个问题，倒是出人意料。

    印小楼问:“你们谁当家”

    毕志飞看看妻子，赵美华看看丈夫，尔后，赵美华反问印小楼:“您看呢”

    印小楼点点头，便有了答案。

    此时毕志飞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在返回的路上，印小楼一直沉思，不停地抽着烟卷，车内浓烟弥漫。实习生忍受不住，咳嗽不止，他索性打开车窗，放下油门。

    “最后一个问题与案件有关么”实习生忍不住问。

    “哪个”

    “那个谁管家、管钱的问题。”钱小红笑眯眯的。

    “上层经济决定基础建筑。”印小楼玩味，“我看毕志飞给妻子甩了几个眼色，让她别插嘴，不过赵美华并没有顺从他的意思，所以我想证实一下，谁在当家。”

    说完，印小楼笑了起来，“果然。”

    原来这个和案情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印小楼想印证自己无聊的猜测罢了。

    “印队，当您提及手机时，我看毕志飞神色慌张，表情僵硬，东拉西扯，想冲淡主题啊”

    “嗯，提到手机时，他眼神游离，或许他对手机的信息也十分敏感，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告诉我们。”

    “嗯嗯，他们称兄道弟这么久，理应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对方是吧”

    “或许死者将手机上某些信息无意中透露给他，所以才出现那种情况，但出于利害关系，他暂时又不能说出。

    那么手机里的信息是什么呢”印小楼自问自答，“这就是杀人的理由吗”

    “他们只是司机，可能在某次拉客时，录到或者拍到乘客的某些信息，比如偷情行为”

    实习生说，“可惜他们也只是普通司机，遇到名人的机率很低。况且那些人在公众场合也会注意分寸的。”

    “即使有，那么像安国这样的司机，钱就可以封口。钱对于他来说就如沙漠绿洲，而不是毒药才是。”印小楼补充。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我们还是去崔建国家走访吧，我对这个人倒蛮有兴趣的。从他人谈话中，可以看出那个人很固执、粗暴，我们得有耐心些。”

    正如印小楼所描述那样，崔建国说话毫无顾忌，即使面对警察，也丝毫没有敬畏之心。

    实习生让他下午请假等候，崔建国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将早就等候多时的印小楼领进家门。对于多年朋友的惨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闷头抽着烟，目光冷漠，将身体深埋在皮质沙发里，就像一块砖头。

    由于沙发没有打理，在灯光下，竟然出现少许油腻的光渍。

    地面细碎的头发、灰尘、纸屑杂乱在一起，有一种不可言明的味道，是丢在垃圾袋饭菜的腐烂味，还是什么其它味道，不得而知。

    印小楼搬来餐厅的木椅，坐在上面，实习生捧着本子准备记录。他不时地摸摸鼻子，仿佛在安慰，让鼻子不要抗议，再忍耐一会便会呼吸到新鲜空气。

    据推算，崔建国小区距离死者小区有六站路程，隔着一条街道，若乘坐公交，也就30分钟。

    相比安国与毕志飞小区，这里环境不错，安保系统齐全，也有门卫，主干道也有摄像头。

    在未见到崔建国之前，印小楼特别留意小区摄像头使用情况，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东西竟然没有工作，只是摆设，基本上是废铁。

    到安保室了解，小区一共九十几个摄像头，只有十几个还在工作，如果有人心怀不轨，不走小区主路，那么这些监控形同虚设。

    最可怕的是，就连硬盘也是坏的，不能回放。安保系统完全是自欺欺人。如果夜里来个小偷，要做些什么的话，根本是轻松作案，全身而退。

    这就是很多小区现状，也给刑侦工作带来很多困难，不过很多物业公司并不在意，他们乐观认为，这此东西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因为监控并不能做到全小区覆盖，如果想不被监控抓拍，还是有其它方法的。

    “请你描述一下



009章 意外收获
    “他的手机里能有什么，对他来说，他的宝贝就是那些小视频，我和毕志飞都知道，习以为常。”

    崔建国目光淡然，没有丝丝悲痛，冰冷的双眸中，甚至闪过一丝快意，将印小楼抛出的问题轻松化解。

    而印小楼却从崔建国极力掩饰的淡然中窥视出心灾乐祸，这本不应该出现在老朋友的脸上，让他捉摸不透。

    “他的手机除了杂七杂八联系人，就是那些宝贝，他喜欢炫耀，差不多全组都知道，不仅是我们两人。”

    崔建国追加说，“他对小视频有着天生的执着，有一次冬天，竟然躲在网吧下载一夜，第二天冻得半死，生病。这些典故全队也都知道！”

    已经是第三次听到“小视频”三字，印小楼想不记住都难。难道凶手因为喜欢小视频才拿走手机，杀死安国吗

    这是一个荒唐的理由。

    “安国手机装满小视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绝不是死因，除了神经病，谁会为小视频而杀人越货他们避重就轻为了什么

    从毕志飞、崔建国对待案件的态度来看，他们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铁杆，而且在某些回答上，有串供的感觉，那么又是在包庇谁难道是她”

    车内，印小楼想得脑胀，粗暴地抓了抓下巴上野蛮生长的胡子，喃喃自语，“毕志飞被小区几人证实，亲眼见其在8点前回到小区可以排除行凶可能，那么提到手机后流露的惊恐表情，又说明什么”

    实习生慢悠悠地开着汽车，一辆老旧的桑坦纳警车，排气管冒出黑烟，发出惨烈地低吼。

    已近下午六点，印小楼与实习生在李大山附近面馆胡乱吃点面条，打发饥肠辘辘。

    实习生情绪不高，有点偃旗息鼓，本以为警界传说中的印小楼有三头六臂，料事如神，谈笑间让案件浮出水面。这也是他梳理关系跟着印小楼学习的初衷。

    而实际情况是费精劳神地走访，有用没用地收集证据。并不像小说中那般血脉喷张:振臂一呼，自带光环地大吼一声，他就是凶手！

    “是不是有点泄气了”

    印小楼边吃边说，“你看看，这就打退堂鼓了。”

    “也没，就是感觉，这样无脑乱走，没有什么价值。”实习生叹气。

    “对于案件来说，收集信息，是侦破工序的第一步，在此基础上进行推理才是第二步。我们现在做的，就是第一步工序。

    说起简单，做起繁琐不堪。但只有基础扎实，后面才能有序进行啊。”

    印小楼继续吃，“所谓推理，都是建立在可靠信息的基础上。你是不是悬疑电影看多了，呵呵...”

    “但是到现在，并没有头绪，是吧”

    “嗯！”印小楼实话实说，“这次案件明显是熟人作案，但是，凶手非常熟悉侦破流程，而且心理素质过硬。

    或许他就隐藏在我们走访的人群中，只不过，戴着面具，我们一时没有识破罢了。不过，正义只会迟来，从不缺席！”

    “也是，王丽丽、毕志飞都有疑点，就连崔建国，我看也像。”

    “如果缺乏信息，确实会像无头苍蝇，所以我们要收集更多的证据！猜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一切以证据为准绳。”

    印小楼付完钱，“好啦，还有李大山没有走访，结束后，回去写报告！”

    李大山是临时保安，没正经工作。

    据毕志飞提供的消息，李大山是个光棍，租着四十平米不到的单人公寓，没什么朋友。

    之所以跟毕志飞走到一起，纯属意外，有次毕志飞出租车被汽车刮伤，李大山挺身做证，让他免受破财之灾，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但李大山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并了解。

    关于印小楼对其身份一系列的提问，毕志飞大多无法回复，才让他感到后怕。

    根据毕志飞提供的坐机电话，实习生告之此行目的，李大山回答支支吾吾，好像与警察打交道会要了他的命。

    几分钟的谈话，勉强交代清楚，而实习生也只是告之他们在公寓楼下等候，让他快点回来而已，一点也不深奥，而李大山却要理解很长时间。

    因为临时起意，实习生没有提前通知，所以从小面馆走到李大山公寓时，不出所料，公寓大门紧闭，他们只能门前等待。

    为了打发时间，印小楼在公寓前四处张望，甚至一口气跑到三楼，也不知忙活什么。

    实习生蹲在公寓大门口，浑身泛力，玩弄着手机，他在回复母亲的短信。

    手机屏幕上显示几则短信，只有一个主题:有女朋友没

    实习生着实有点烦躁，这是一个要命的话题，对于一个不知爱情为何物的直男来说，短信中的每个汉字就像无数利剑刺得他体无完肤。

    他叹气，因为他不想骗他母亲，也不想被母亲再次问及，人生就是这么矛盾！

    当他刚编辑好短信，准备回复时，只听印小楼大声说:

    “看！”

    尔后，印小楼跑下楼，用脚勾了勾蹲在地上的实习生，从印小楼兴奋的脸色看来，他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