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王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酱油腌黄瓜
“倘若不然,过一会我把你们一个个分开询问,总会查出谁是罪魁祸首!到了那个时候,可比我心狠手辣,执法无情!”
孙头丁这么大年纪了,又在马正司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子壮苦笑着咧咧嘴,朝前迈出一步,“孙头丁,是我……”
“不,是我!”
三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颤抖,急忙站了出来。
事情的确是三蟹干的,如果别人都不说,他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硬着头皮挺下去了。
谁如果胆敢出来指认自己,三蟹睚呲必报,以后绝不会轻饶了他。
不过,既然子壮要站出来给自己定罪,自己
第320章 可怜的替罪羊
所谓的浆水,或者是酸浆,甜浆,其实是子壮这个时代最为普遍的一种饮料。它在高门大户中尤其常见,在贫苦的野民家庭里也不是非常地稀罕,起码很多人都知道。
这是一种用谷物碎末发酵以后形成的饮料,有点浑浊,酸甜适中,喝起来既解渴又爽口。
如果后世真要找一种和它类似的饮料,可能比较常见的就是俄罗斯的格瓦斯饮料了。可能略略有点酒味,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连孩子都可以喝。
三木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就随身带了一大罐子的酸浆,子壮很早就注意到了。
毕竟他的父亲是草甸村的村正,家境比较殷实,对三木这幺子比较娇惯,子壮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群野小子百无聊赖,又口渴难耐,不时地在自己带来的水桶里驴饮一番。
三木却不为所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罐子酸浆,自己都不舍得喝上一口。
子壮看在眼里,心里禁不住就有些起疑了。
太阳越升越高,但大伙们却迟迟没有看到孙头丁的身影,不时地交头接耳,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是那三木一脸的沮丧,不断朝邑城方向张望,看起来比任何人都着急。
子壮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福老爷子的家教好,这溜须拍马,趋炎附势的本领是代代相传,功力愈加地深厚了。不过,这好歹也是门学问,这么多人,也就是三木一个人能想得到要为孙头丁准备润喉的浆子。
这不服气都不行。
……
对于下毒,尤其是用北部荒原上的草药来下毒,子壮可不是什么生手。
毕竟当子壮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绞尽脑汁想搞点草药来摆布小桑林巫,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噘儿好好教育了一顿巫医伦理。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反而让子壮恶补了不少草药的知识,对于这荒原上的植物有了更多的理解。
这世上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无色无味,可以伤人于无形的毒药
子壮不知道,起码他是没有没有见过。
对子壮来说,这北部荒原上的有毒植物要么辣,要么苦,有的甚至有刺鼻的气味,奇怪的颜色。
要想让被施药者完全没有察觉,其实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不过,既然三木带来了一罐浆子,这问题就容易多了。
浆水浑浊,即使有草药的残渣混在里面,别人也轻易发现不了。
更何况,浆子又酸又甜,足可以掩盖草药的辛辣气味。
不过,要想把三木从那个罐子旁边引开,让子壮可以轻易动手,这就需要三蟹的本事了。要不是三蟹主动地跳出来,又是掘田鼠,又是拢草生火,也不至于引得一群野小子欢呼雀跃,一个个就过去凑热闹。
一群野小子折腾的不亦乐乎,就连三木都不好意思傻乎乎一个人守在浆罐旁边了。
……
既然已经脱离了那群野马丁的视线,两个人放慢的脚步,慢悠悠的朝前走着。
“子壮哥,该不会弄出人命来吧”
三蟹忧心忡忡问道,小心翼翼地看了子壮一眼。
当初子壮吩咐三蟹把三木引开的时候,三蟹二话没说,什么也没问,做了也就是做了。
不过,现在知道子壮已经得了手,三蟹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万一不小心出了人命,毕竟是老邻故居的,三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子壮摇摇头,宽慰似地拍了拍三蟹的肩膀。
他只不过在附近采摘了一些竹玉蕈和大戟草,捏成草糜,挤出汁液,偷偷地混在那罐酸浆里而已。
服用者可能会上吐下泻,腹中疼痛,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毕竟子壮第一次给别人下毒,也不敢用太多的药量。二来过一会他们两个还要回去,只要及时救治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而且,最好能让他们自己折腾一阵,子壮和三蟹着两个罪魁祸首又不在场,免得不小心露出马脚。
只要自己这么折腾上一两次,让孙头丁生不如死,然后自己再施以援手,不怕那孙头丁不对自己产生好感。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是孙头丁怀疑到自己头上,他又没有证据。
哼哼,大树底下好乘凉,难道孙头丁敢闹到理正司不成理正司的凶名,估计孙头丁也要掂量掂量。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子壮恰恰是一个可以要孙头丁命的。
到了那个时候,再甩给他几十个飞羽贝,软硬兼施,就不怕孙头丁服服帖帖的。
毕竟现在已经攒了几百个飞羽贝,正愁没地方花呢。
……
“呃,原来是这样啊。”
三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竖起了大拇指,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子壮哥,就服你!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即使这次他们发现了那酸浆里有问题,也不能赖到我们的头上。哼,三木那个小子,就他那德性,竟然也能当上野头丁,也不撒泡尿照照!若是这次是因为他的浆子里出了问题,看那孙头丁是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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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毒上加毒
“情况有点不对。”子壮瞥了一眼一脸惊愕的三蟹,朝前方指了指,“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
三蟹刚才被子壮一把拉住,用力地拽到了荆从后,不免吓了一跳。
现在听子壮这么说,连忙小心地从荆棘的缝隙中查看了一阵子,也发现了情况不对。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的不安,却又睁大了眼睛多看了几眼。
“子壮哥,那两个人,好像是我们村的二毛和大嘴。”
他低声说道,似乎不敢肯定。
子壮听了他的话,连忙又仔细看了一阵,好像还真是自己村里的那两个发小。
他想了想,从荆棘后站了出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二毛,大嘴!”
远处的两条人影听到子壮的声音,撒开腿就朝他们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唤。
“子壮,你可回来了,三蟹呢”
“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人命了,一下倒了三个!”
……
竟然是三个
子壮脑袋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是三个
什么叫出人命了
他下的那点毒药,也出不了人命啊,顶多上吐下泻而已。
……
大嘴和二毛没有撒谎,的确倒下了三个人,除了孙头丁,还有三木和豁牙。
子壮和三蟹离开后,孙头丁看着他们两个人“惊慌失措”地向土包包的方向仓皇而去,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再回头看看这几个满身泥巴的野村小子,一脸的嫌弃。
他本来指望着主动到车稳手下做一个暗线,能够找机会抱紧马正大人和蒲伯文的大腿,也为自己混一个好前程。
没成想到,今天早上风云急变,自己不但被蒲伯文隔着房门臭骂了一句,连个面都没有见到,接着还被车稳狠狠地摆了一道。
一二十里路啊,自己一个人,顶着大日头,苦哈哈地用两脚走过来。
自从进了马正司,自己还没遭过如此的羞辱呢。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好嘛,接下来的这段日子,自己就成了车稳的免费苦力,整日里和这群低贱的野民混到一起了。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同僚给笑话死。
而且,就按照现在这势头,估计以后连车稳的面都难以见到,还打探什么屁消息。
没有有用的消息,蒲伯文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更不要说提携自己了。
三木悄悄地打量着一脸难看的孙头丁,鼓起勇气,陪着笑脸,小声地恭维道,“孙头丁,您看看这烈日当头,您老不辞辛苦地赶了过来,真是让我们这些野民感激不尽。怪不得我大哥经常对我说,马正司几十个同仁,要论起尽忠职守,体恤同僚,您孙头丁可要排头一个。”
这话说得,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即使是傻瓜都能听得出来。
孙头丁现在心里不舒服,其实对这话并不感冒。
但英雄不打笑脸人,也只是“嗯”了一声,同时用手在脑袋边扇了扇。
这天也太热了,好歹找个地方凉快一下。
他在周围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远处的一个大树上。
“孙头丁,要不你先去歇息一下”三木察言观色,腆着脸说道,“蒙孙头丁提携,小的也忝居这野马丁的职位,早就想找个机会禀报一下我个人不成熟想法,倾听您老的教诲了。”
见孙头丁没吭声,但也没反对,三木心中已经有数。
他回过头,朝身后的豁牙说道,“把我特意给孙头丁准备的那罐上好的浆子,给抱到那树荫下——找一些干净柔软的干草,在地上铺一下。”
接着他又吩咐自己村里其他三个野马丁,“你们几个,出去找几个野果子,要个大的,甜的,好看的。能找多少就找多少,用水桶里的水给洗干净了,也送到树荫下。”
……
听大嘴和二毛你一言我一语,讲得绘声绘色,子壮已经大概明白了。
自己和三蟹离开后,也就是在那棵大树下,在以三木为首的野马丁的伺候下,又累又渴的孙头丁好好地享受了一番。
他自己一个人喝光了那一罐下了毒的酸浆子,又吃了不少野果子,然后开始上吐下泻,一发不可收拾。
“慢着,你们刚才说不仅仅是孙头丁一个人,还有三木和豁牙”
“嗯。”大嘴认真地点点头,“三木和豁牙也有点上吐下泻,但没有孙头丁那么严重。”
二毛在一边补充说,“孙头丁不但上吐下泻,后来
第322章 拦车
随着马蹄的踏地声,车轱辘碾压着地面的磕碰声,两匹白嘴枣色的高大骡子,拉着一辆大车从后面驶了过来。
居然是骡车,不是马车。
骡车的车厢很宽大,车厢横木后面站着三个男子。车内不知道装载着什么东西,用麻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有车
子壮看了一眼依然人事不省的孙头丁,心中一动,转身就冲那骡车冲了过去。
“停车!”
子壮一边朝那骡车奔了过去,一边大声吼道。
马车上那三个人,中间是一个身材看起来敦实的年轻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御车。他的左边是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圆脸胆眉,可惜左脸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御手的右边则是一个身体粗壮,方脸浓眉的大汉,大约有二三十岁的模样。
看到一群人站在官道边,一个个衣衫不整,正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那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那御骡的人一抖缰绳,嘴中“驾驾”地喊了几声,加快了骡车的速度,显然是不想罩惹是非,想赶紧从这群身份不明的人身边穿了过去。
冷不丁地,就听一声爆喝“停车”,一个身影从人群冲了出来,手持一根简陋的齐眉棍,朝骡车急奔而来。
“快走!”
车厢左边的中年男子脸色大变,还以为遇上了劫道的强人。
这官道上行人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得不让人小心。忽然发现有这么一群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的年轻人,车上的人早就提高了警惕。
对方人多势众,若是在这里被他们劫住了,即使是被毁尸灭迹,估计也没有人会知道。
御骡的人催着两匹骡马急速向前冲,那中年男子的右手一惊搭在了剑柄上。
站在右边的粗壮汉子双目圆睁,脸色狰狞,也从车上抽出一根鸭蛋粗细的红色枣木棍子。他一手扶住车的横木,一手把枣木棍子扛在肩上。
只等子壮一冲上来,不由分说,先给他一棍子再说。
子壮此时已经冲到骡车的附近,车上几个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边赶紧收住脚步,一边大声喊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有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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