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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之王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酱油腌黄瓜

    虽然他并不是个软弱之人,但毕竟第一次见别人杀人,心中自然惊惧不已。

    生死关头,凭的是一股血气,子壮当时想不了那么多,一切都是应急的反应。

    但事后想想,他不免心惊胆战,




第78章 老卜正来访
    既然跛老爷子发了话,又是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子壮即使是麻烦满腹疑团,但也不得不又重新躺下。可人即使是躺下来,子壮还是心神不定,就这么辗转反侧了一整晚,到了凌晨才终于迷糊了一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子壮两眼里尽是血丝,脸色憔悴,就像大病了一场。

    吃早饭的时候,子壮母亲发现有些不妥,有些担忧地过来摸摸儿子的脸,盯着看了半天。

    “再在家里歇一天吧,怎么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了。”

    看着母亲惴惴不安的模样,子壮只能裂嘴苦笑。他知道自己其实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神不定,昨晚上又没有睡好而已。

    长了这么大,昨天还是子壮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有人被杀,而且就在他的眼前。那血淋林的场景,残缺不全的尸体,是三具而不是一具,给他心理上的冲击之大,外人肯定难以理解。

    他悄悄看了祖父一眼,发现跛老爷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让子壮不禁感慨万千。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就祖父这镇静自若的模样,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还真不是自己能比的。

    “再歇息一天吧,明天再说。”子壮母亲坚持说。

    一边的二壮轻哼了一声,委屈地扁扁嘴,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小声嘟囔道,“我昨天好像把腰扭了……”

    “啪”地一声,子壮母亲反手拍了小儿子一个后脑勺,瞪着眼,“小孩子家家的,有啥腰”

    “我哥这么大了,我还是小孩子家家的,凭什么不让我歇息一天……”

    “啪”地一声,又是一个后脑勺。

    现在是子壮父亲动得手。

    二壮一腔怨恨地瞪了子壮一眼,摸着后脑勺,眼里含着泪珠,蹲在墙角不再吱声。

    争执了一番,最终决定是跛老爷子拿了主意,说自己腿脚不灵便,又上了年纪,在家歇息歇息。

    子壮估计祖父可能是要做一些桑林内的善后工作,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其他人的人更不会吱声。

    ……

    就在子壮和父母、弟弟下地干活后不久,一辆简陋的牛车颠簸着驶进了桑林村。

    车轮的轴承也许油脂不足,显得生涩不顺,一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听到不很舒服。

    拉车的牛是条老黄牛,两只眼睛晦暗无光,皮毛稀疏,肋骨隐隐凸起,让人看着有些心酸。

    它走得很慢,走五步停一步,鼻子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热气。

    牛车很简陋,但好歹也有个竹席子制的圆形华盖,也就是车伞,用来遮阳避雨。车厢很矮,只到人的小膝高,车厢上面的黑色清漆也有些脱落,显得有些斑驳。

    车厢前,车辕后有个一身皂衣服的车夫,四五十岁的模样,方脸肉鼻,一副憨厚老实的长相。

    车厢里站着一个年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身素袍,头发雪白,满脸沟壑,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目光里有异于常人的深邃。

    那牛车轻车熟路地进入桑林村,进村后却又好像迷了路,走走停停,在村子里绕来绕去。

    “卜正大人,要不要找人问问,毕竟您十多年没回来了。”

    驾车的车夫终于沉不住气,回头低声问车厢里的老者。

    “再让我想想,向左走,顺着那个巷子进去试试。”老者思索了一番,搔了搔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牛车向左边的巷子拐去,车上的老者感叹道,“老了,老了,记性就不行了——桑林巫也该老了。”

    那老者两手搭在车前的横木上,脸上不禁有些落寞,眼中多了几分沧桑。

    车夫见老者这么坚持,自然也不好再说话。

    牛车在老者的指挥下在村里又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停下,而车后已经远远地跟着几个好奇的孩子。

    一个个探头探脑,眼睛里透着好奇,却又不敢靠上前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牛车终于在一家农户前停了下来。

    老者盯着着门边的一棵大桑树,端详了半天。

    “应该是这里了,就这棵桑树看起来最眼熟。”老者自言自语,“十多年了,只是长大了许多,应该还是以前的那棵。”

    老人走下了牛车,让车夫的外面等着,自己缓步走上前去,拍了拍桑树的树干,又仰头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到门口,轻轻地叩响了院门。

    院门其实是开着的,但老者却仍然执着地叩着门板,显然在未得到主人允许前,不想轻易踏入院内,颇有一些君子之风。

    啪啪啪的叩门声响起不久,小桑林巫洪亮的声音从堂屋内传了出来。

    “哪个在外面——院门没有关,自己进来吧。”

    小桑林巫正在堂屋里歇息,听到外面院门响,连忙把手里的活计放下,朝外面喊道。

    她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觉得有些意外。

    作为桑林村的野巫,虽然比不上已经过世的母亲,但平日来找小桑林巫帮忙的人还是很多。她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多么奇怪。

    老伴早亡,儿子也已经成家立业,分家另过。小桑林巫就剩下个闺女在身边,准备培养做下一代野巫,继承自己的家业。

    孩子都大了,村里村外又有很多人过来求助,小桑林巫已经很少下地干活,大都在家里待着。

    乡间鄙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要是小桑林巫在家,院门都是敞开着的。

    这也是一个信号,就是告诉别人,小桑林巫在家,有事情尽管进来。

    村子里的人都熟头熟脸,如果看到门开着,就知道家里有人,通常直接就进来了,大都没有进门前要叩门的习惯。

    即使有叩门者,通常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院门外同时喊一嗓子,”小(桑林巫在家么我是某某家的某某某!“

    但这人只在外面叩门,却不出声音,也不见有人进来,小桑林巫心底就起了疑,连忙站起了身。

    她急急忙忙地走出堂屋,朝那院门外站着的老者打量了一眼,看



第79章 误会澄清
    听到卜正提到什么好勇斗狠的无赖少年,劣迹斑斑,无法无天,小桑林巫神色就有些紧张,有些坐不住了。

    老卜正说得没错,作为村里的野巫,小桑林巫平常也负有教化村民的指责。虽然责任没有村正那么重,但也不能不闻不问,置身事外。

    老卜正此时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肝火,语气里已经有了责备之意。

    再听到老卜正提到了子壮的名字,小桑林巫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之色。

    不过小桑林巫毕竟也有了些阅历,听到老卜正的责问后,并么有立即回答。她假装扯扯衣襟,又摸了摸已经打理的顺滑整齐的头发,趁机掩饰遮掩了一下,脸色片刻间恢复如常。

    “卜正大人,桑村村的村风素来淳朴,自我们母亲在世的时候就是如此。村民间虽然偶有争执,不过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拌拌嘴而已,但是没有出现过什么为非作歹之徒。”小桑林巫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些误会吧”

    可惜无论小桑林巫掩饰得多么巧妙,老卜正刚才已经把她慌乱的反应早已经尽收眼底,心中几乎笃定,村子里的确有一位名叫子壮的少年。

    而且,此人和小桑林巫一定关系匪浅,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紧张。

    卜正大人脸色一敛,语带不悦地说道,“丫头,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村里可有一个叫‘子壮’的无赖少年”

    小桑林巫见老卜正一脸肃穆,一字一顿,心中自然忐忑不安。

    但她从小就认识老卜正,知道此人为人正派,也算是公正明理之人。

    只是,子壮毕竟是自己的巫亲,不知道又闯出什么祸来,竟然让老卜正找上门来责问。

    难道,还是草甸村三木的那件事情

    小桑林巫思前想后,只能鼓起勇气说,“村子里的确有个孩子叫子壮,不过那孩子虽然行为乖张,倒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更谈不上什么劣迹斑斑。”

    小桑林巫偷偷瞥老卜正一眼,见对方虽然不动声色,但还在认真听,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村西官道边还有一座草亭,近靠着入村路的路口,不知道卜正大人来的时候,是否留意到那草亭就是子壮和他祖父搭建,方便路过的旅人歇息,绝没有什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说法。”

    小桑林巫一边给子壮说好话,一边绞尽脑汁想子壮的优点。

    不过因为噘儿的事情,她这些日子对子壮大感头疼,还痛打了他几次。一时之间,小桑林巫还真想不出子壮有多么优秀,说着说着竟有些卡壳,脑门不自觉间竟然渗出了细汗。

    老卜正进村的时候的确留意到村口的草亭,但并没有把它和子壮联系到一起。

    现在听小桑林巫讲起此事,不免心中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狐疑。

    再看看小桑林巫抓耳挠腮的样子,不免有些生气,冷冷地说道,“丫头,你还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好。就是你母亲在世,她也不敢对我有所欺瞒。你当年就跟在她身边,难道不知道么”

    说到这里,老卜正冷哼一声,不再正眼瞧着小桑林巫,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堂外的院子中,显然心中动了真怒。

    “请卜正大人息怒!”

    小桑林巫一看情况不妙,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走到堂前正对着老卜正,郑重地再次跪下,诚惶诚恐地哀求道,“不瞒卜正大人,那子壮是我母亲在世时收的巫孙,不知道什么地方冒犯了大人。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有的时候难免考虑事情不周全,但本性并不坏……”

    “你母亲的巫孙”

    老卜正一愣。

    “你母亲不是从来不收巫子巫孙吗——本性不坏亏你说得出口!”

    老卜正站起身来,一脸不悦地盯着小桑林巫,“早就看你支支吾吾,言不由衷,原来是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好好好,丫头,你因为这个便故意偏袒他,公然在老夫面前撒谎。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小桑林巫跪伏地上,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卜正大人恕罪,丫头不敢有任何隐瞒。那孩子平时是有点桀骜不驯,上次和草甸村的几个孩子有点纠纷,我还痛骂了他一顿。只是理正司的理正大人也说了,此事就此揭过,不再追究了……”

    “草甸村理正司的理正大人他竟然惊动了理正司”

    老卜正一脸惊愕,直直地盯着小桑林巫。

    小桑林巫一脸茫然,“难道大人不是因为草甸村的事情来的”

    “犯不着你来质问我,丫头,你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小桑林巫此时也明白过来,老卜正显然以前并不知道草甸村和理正司的事情,是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反而把子壮给害了。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敢隐瞒,只好把当日子壮和草甸村的纠纷,乃至理正司出面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老卜正听。

    老卜正脸色越来越难看,“果然如此,此子劣迹斑斑,越来早有前科。怪不得昨日竟然公然调戏国都来的贵人,真是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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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国都贵客
    赢姓族人,起源于北方齐鲁诸侯国的少昊之地,尊远古圣人“伯益”为得姓始祖。

    伯益,又称大费他最突出的贡献就是曾经辅佐大禹治理水患,在治水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又精于驯兽术和驯鸟术,在畜牧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远在西北的秦国,淮河流域的钟吾国、徐国、钟离国,乃至江国,黄国等,都是赢姓诸侯国,系出同源,都尊伯夷为赢姓始祖。

    四五百年以前,赢姓族人辅佐末代商王之子武庚,联合对周王朝不满的周人贵族,起兵反叛,史称“武庚之乱”,或是“三监之乱”。“武庚之乱”失败后,武庚一脉被周军斩尽杀绝。作为叛乱主力的嬴姓族人,一部分南逃到江淮流域,以徐国为尊,时称徐淮夷。一部分却身陷囹圄,被押送到偏僻荒凉的西北边陲,作为周王室的马奴部族,与戎人杂居,称之为秦人。

    昨天子壮冒犯的那位年轻人,名叫少赢陌,虽然一身男装,其实是钟吾国赢姓萧氏的幺女,比子壮还小一两岁。

    贵族子女,有姓有氏。姓别族源,氏辨贵贱。

    贵族家的男子,除了诸侯国的国君和天子以外,皆是称氏不称姓。

    例如老卜正,“赢”姓“司”氏,名“格”,通常就称为“司格”,不会被称为“赢格”。

    贵族家出身的女子,则是称姓不称氏。少赢陌,意思就是,赢姓家族一个叫陌的小女儿。少,即是小的意思。

    少赢陌虽然性格泼辣,又喜欢穿男装出行,但毕竟是个小女子。

    一个从国都来的高高在上女贵人,被一个乡间的野小子用刀子一般的眼神,在身上的敏感部位上刺来刺去,周而复始,指指点点,又怎么会不让她恼羞成怒,大动肝火。

    她平时在国都也作威作福惯了,又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野民放在眼里,本来想给子壮一个教训,却不料被子壮飞了一石头,差点摔下马来,吓得魂飞魄散。

    这也就是罢了,没成想到,有茂叔在身边撑腰,眼睁睁地,她竟然又中了子壮的诡计,被他当中掀下马来,摔了个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宝剑也被他夺走了,一大群野村的混小子又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满嘴的污言秽语,逼得她不得已落荒而逃……

    是可忍,孰不可忍。少赢陌长了这么大,何尝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子壮那混小子啊,这次闯祸可不小。也只有让我们的小主出面了,也许能把此事压下。她这次也来到了蒲城邑,而且可能要邑城内常住一段时间。”老卜正见小桑林巫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宽慰她道,“小主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只是有些命运多舛而已——我算是蒲家的老家臣,这个面子,她还是能给的。”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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