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汉时:东风若与周郎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木木三
比如说伤口愈合奇痒无比的时候,尽管温云舒千交代万交代她不能抓,桥婉儿还是会忍不住去碰那伤口。
因为实在痛苦。
周瑜办完公事回屋用膳的时候,桥婉儿便抓紧那点时间,认真撒娇。
“将军,痒……兄长不准我抓,可是,好痒,怎么办婉儿快要疯了。”
桥婉儿一脸委屈,那目光里像是盛满了一池清波,潋滟水光在那儿晃动着,晃的周瑜的心啊,似乎要被揉碎了一般。
他知道她会痒。
对于这种刀伤,他是相当有经验的,他一个大男人痒起来都会陷入绝望,别说桥婉儿一个弱女子了。
只是,他的伤口大多在看不见的地方。
痒的时候,伸手去挠,拼命挠就是了,管它会不会留下伤疤。
这回,桥婉儿的伤口不一样啊,她那伤口是在脸上。
若是挠的话,伤口又添新伤,那留疤的面积会更大的。
温云舒也已经告诉过周瑜了,最好让他时刻盯着桥婉儿,不准她去抓挠。
倒不是温云舒在乎桥婉儿的容貌,他在乎的是桥婉儿的在乎,因为桥婉儿在乎自己的容貌,所以他才会拼尽全力为她研制药膏。
平日里用来去疤痕的药膏,大多只能淡化药膏,而要彻底祛除,太难了。
但他不会放弃。
因为他答应了桥婉儿,他会还她一张和原先一模一样的脸。
而现在,那伤口即将愈合。这会子看起来,那道伤疤还赫然然地在桥婉儿脸上躺着。
周瑜心疼眼前这个女人。
只因为她是他心尖上的女人。
“我轻轻地帮你按一按,吹一吹。会好一点,婉儿乖,我们不抓。”
周瑜说罢,将桥婉儿的脸捧在手心里,他凑到桥婉儿的伤口处,冲着那伤口轻轻呼气。
一口气,两口气,三口气……
桥婉儿细细感受着周瑜那如
第198章、他手臂上的伤
周瑜在的时候,桥婉儿还能撒个娇让周瑜帮她转移注意力,这样她才不会总是一心想着要去抠那道伤疤。
可是周瑜一旦离开去处理公事了,桥婉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她真的很绝望,以前膝盖上受伤,到了这个阶段,最爽的一件事就是将上边的伤疤抠掉,然后拼命抓挠,直到那层新张出来的粉嫩肉又被自己抓伤……才肯罢休。
现在的她真的很想像以前那样做。
七月每日每日地陪着桥婉儿。
一双眼一直盯着桥婉儿的手,她生怕她去抓。
七月偶尔也有离开的时候,比如去给桥婉儿准备糕点之时。
桥婉儿写完字,手上有墨水,便唤了阿楚端水进来。
她原本是想借着写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成想,根本没用,还是痒……
阿楚端水进来,见桥婉儿想去抠脸上的疤,立马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脚步却没有加快太多,她走了过去,对桥婉儿说:“夫人,不能。温公子说了,您千万不能去抓啊。要不然会留疤的!”
桥婉儿一脸沮丧地看着阿楚,她知道阿楚是在关心她,可是,她是真的痒啊。
“阿楚,你说,我就抠这一次,我不挠,抠完以后,我就用温水毛巾按摩一下,应该没事的对吗”
看着镜子里那道疤,她真的要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
阿楚心里头在打鼓,脸上却依然装出一副很紧张的模样,“不行吧,夫人。不过,我以前好像额头上有一个伤口,我也抠掉了,可能是因为还小的缘故,所以没留疤。”
桥婉儿一听,有戏啊!这都有前人的经验了,她还瞎担心什么呀
“我一定要抠!不过!”桥婉儿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转身看着阿楚,“你要答应我,兄长他们问起来,就说这伤疤是自己掉下来的。不是我抠的,听到没必须这样说!要不然,我会被批评的!”
阿楚嘴里说着“夫人,还是不要抠吧,你再忍忍!”但她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那笑,桥婉儿当然没有察觉到。
她只知道,阿楚也和七月一样,在拼命地阻拦她。
这可是夫人自己要抠的,跟她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是劝了她不要抠的,仁至义尽,说的就是如此吧。
这么深的伤口,要想不留疤,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阿楚将水端出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因为她看到桥婉儿脸上的伤口又撕裂了。那片鲜红的新肉,再次受到创伤,就这,还想不留疤
桥婉儿却照着镜子,心情有些爽。
她终于抠掉了那个伤疤,虽然,有点痛,但是那痒的感觉,已经没这么强烈了。
温云舒进来的时候。桥婉儿正高高举着镜子,得意地笑着,那讨人厌的伤疤没了,她的颜值似乎恢复了一点。
虽然那道伤疤还在,但似乎只要继续涂她兄长配置的药膏,就一定能好起来。
温云舒楞在门口。
伤疤呢这女人脸上的伤疤呢
她不会是……
“婉儿!你是不是挠了你的伤口”
温云舒一时心急,直接冲到桥婉儿身边,捧起她的脸。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不听话!
桥婉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心虚,道:“兄长,我怎么敢去挠它呢这是它自然掉下来的,真的,我没骗你!”
还没骗他她当他是傻子吗他昨日来上药的时候,那伤疤还粘连着新肉,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干掉自己掉落,最少都要三天。
“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云舒很生气地寻了个蒲团坐下,他将那些配置好的药膏放在案台上,摆成一排。
桥婉儿一想,也对吼,她自问自己挺聪明的,为何到了温云舒这儿,她竟说出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来了。
知道温云舒已经看出自己的心虚了。桥婉儿干脆承认了。
“兄长,我真的是忍不住了……”
温云舒本来还想狠狠地批评她几句的,可不知为何,看着桥婉儿这会子的低眉顺眼
第199章、欠谁一命,还谁一命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突然就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他人的好了。
也并不是突然,温云舒的好,桥婉儿一直都知道的,她也战战兢兢过,但每一次看到义父吩咐温云舒的样子,桥婉儿都觉得温云舒不过是在履行他的责任罢了。
可这一回,他居然用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伤,以此来试验自己研制的药膏是否有用。
这种桥段,让桥婉儿突然有点受不了了。
因为她发现,她没有办法回报温云舒。她能做的那些小事在温云舒为她做的事情面前,都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罢了。
桥婉儿又一次扯住温云舒的衣服,温云舒使了些力气,不让她扯。
桥婉儿却突然冷冷地说了句“松开。”
温云舒从桥婉儿的眼睛里看到的,似乎是悲伤,他知道桥婉儿现在心底肯定很愧疚。
一方面,他想让她心疼,一方面,知道桥婉儿大概是因为愧疚才生起的心疼,他又觉得难受了。
桥婉儿那语气里温柔而冷峻的力量让温云舒没办法抗拒她。
反正他原本想按住衣服的那只手瞬间就无力了。
衣袖再次被桥婉儿掀开,那一条条伤痕赫然出现在她视线中,又一次。
她知道,这些伤口对温云舒来说,可能都是小事,可是这些伤痕此刻已经落在她心里边了,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条条的伤口了,还有温云舒背上的刀口。
桥婉儿握紧了小小的拳头,心里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无力感。
她是想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可她并没有想过要通过伤害任何一个人去换取自己的好好活着。
可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兄长,为她做的已经超出她能想象能承受的地步了。
千般万般思绪涌上,桥婉儿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在脸颊。
怎么哭了。她怎么又哭了,温云舒手足无措,他从胸前掏出手帕,轻柔地放在桥婉儿的脸颊处,像擦拭全天下最珍贵的宝贝那样温柔擦拭着她的眼泪。
“不许哭,眼泪会让伤口湿润的,你把结的痂撤掉了,伤口现在很脆弱。乖,兄长没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种时候,若是七月突然冲进来,那还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桥婉儿了。
温云舒在心里边暗自祈祷桥婉儿赶紧停止哭泣,祈祷七月别这么快回来。
他真的不是为了和桥婉儿独处才这样祈祷的,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桥婉儿突然就火了。
“什么叫我别放心上,你为我做这些,你让我别放心上我是黑心人吗我是没心的混蛋吗你是吗是兄长的转世吧,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为什么要这样伟大兄长你对我好究竟是为什么你可以不救我,你可以不用做这些的,药膏能研制就研制,不能研制出不就算了,我这张脸,有这么重要吗我被刺杀,能保下这条命已经很幸运了,为什么你要用这种方式帮我配制药膏还让我别在意,别在乎。这怎么可能兄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字一句,像一把又一把尖刀插进温云舒正中心。
他何尝不想告诉她,他为她做这些,是因为他心悦她,他爱慕她,他已经将她看做这一世唯一想守护的人了。
但说了呢。
说了他就是猥琐之徒了,他就是个无耻不要脸的觊觎人家妻子的混蛋了。
虽然他知道,他的确是一个这样的人。
但只要他不说,他的爱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他就还不是罪该万死不是吗。
他能承受这样的煎熬,他愿意承受这样的煎熬。
能看到桥婉儿,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即便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或者像此刻,幸运的和她独处一会儿。
可是桥婉儿现在的愤怒让他很失落
第200章、你对我也很重要
桥婉儿将信装好之后,七月刚好回来了。
七月远远的就看见阿楚在那大门一旁站着,阿楚发现她之后,便退到一边的小巷子去了。
她才没时间搭理阿楚。
进了屋子,七月一眼就看到桥婉儿的伤疤被抠了,“夫人!我这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就忍不住了!这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好的,你又扯掉了,那伤口会更严重的!不行,我要去找公子。”
七月刚想往外边跑,桥婉儿就叫住了她。
“不必了,兄长方才来过了。”桥婉儿往案台上一指,“这些药,都是兄长送过来的。”
七月这才注意到自家夫人的表情有些异样,夫人似乎很难过,那种难过,不是寻常没好吃的的时候的难过,而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
等等,夫人的声音,为何有些沙哑,听着,像是哭过了。
再看那些药膏,一瓶一瓶都摆放好了,上边还贴了写了字的纸条,七月还是认得一些字的,大概是说什么时辰涂哪瓶药。
云舒公子还真是贴心呢。不过他向来都是这样贴心。七月并未多想什么。
只是,难道夫人是因为被公子骂了才心情不好的就因为抠了伤疤
“夫……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七月怎么觉得夫人不开心呢。是不是公子他说了你”
七月拿起其中一瓶药,发现这会子正好是要涂药的时辰,便帮桥婉儿抹上了。
桥婉儿手中捏着信,任凭七月往自己脸上抹药。
等七月抹完药,桥婉儿突然把信拿了出来,放在七月手中。
“七月,方才我和兄长产生了些误会,你帮我把这信给兄长吧。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要不然,不明不白的。对谁都不好。”
七月越听越蒙圈了,什么叫不明不白的,他们两兄妹,能有啥说不清楚的呀。
可是,当七月狐疑的目光遇到夫人那什么都别问尽管照做就是的目光,瞬间就把自己想问出口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是的,夫人,七月马上送过去。”
看着七月出门的背影,桥婉儿心中一阵怅然,怎么回事嘛,为何她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兄长这样大公无私地对她。
或许,这也是因为她从前很少受到恩惠的缘故。
七月把信送到温云舒住的院子里,信给了流风,她就走了。
出了巷子,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有些像阿楚的,但她又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当她再定睛看时,压根一个人都没有。
流风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敲门,他有些不敢,因为方才他看到主人回来的时候,脸上一片阴沉,像暴雨将至之前那暗黑到要吞噬人心的恐怖。
流风连招呼都没敢打,他只是默默地等自家主人进了屋子后,帮他关上门,然后乖乖地在门口候着,不准人进去打扰。
这会子,七月送一封信来,而且还是夫人的,难道他要去敲门
究竟主人想不想马上看到夫人的信呢……因为据流风所知,方才主人是从夫人那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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