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步天涯
说不准,陆泛舟根本会当做没听到直接潇洒走人。
蓝漓这样想着。
不想,陆泛舟脚步滞了一下,慢慢转身。
他穿着水蓝色的宽袖劲装,不似平日文官服饰,亦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武之气,长而漆黑的发半束在头顶上,用一只瞧着十分朴素的白玉簪子固定住,他本就相貌俊逸,此时应和着海天一线,越发显得潇洒出尘如仙人,当真是好颜色。
陆泛舟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王妃……有何指教”
蓝漓滞了滞,“没什么,就是很感激陆大人当初在玉龙河下,以及鄱阳湖孤岛上的照顾而已。”
陆泛舟眉微挑:“感激王妃与陆某也不是第一日认识,难道不知道陆某的风评王妃若是要感激陆某,简单二字……只怕是欠了些诚意。”
蓝漓一怔,纤细的柳眉动了动,蹙起了几分褶皱,“陆大人的意思是……”
陆泛舟笑道:“王妃想到的是什么,在下便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感激的事情,其实王妃不必过多考虑,下官自会去找王爷清算,我与王爷之间的你来我往欠下的帐,本也不止这一单,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清算清算。”
蓝漓的神色慢慢变得平静无常,眼中如一汪死水古井无波。
果然是她想太多。
奸商就是奸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不成他还是为了什么别的不成
她本是觉得有些不好处理的事情,此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陆泛舟有所图,她自然不必觉得对谁有所歉疚,这世上的债,人情债最是难还,既然他现在一副要找白月笙银货两讫的样子,她自然也不会庸人自扰。
“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激陆大人救助。”蓝漓淡淡开口,这次是客气话。
陆泛舟不咸不淡,“不必客气……对了,此处风大,晌午的时候听王爷说王妃还染着风寒,这里怕是……下官建议,王妃还是早些回去仓房之中吧,若是风寒加重,只怕王爷又要担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陆泛舟刻意的,蓝漓敏锐的发觉,那表情,那语气,差不多是在说蓝漓就是个随时随地给人添麻烦的惹事精一样。
蓝漓口气有些不好,“这是我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陆大人了。”说罢,拂袖而去。
陆泛舟挑挑眉,瞧着蓝漓从自己身侧经过,视线清淡。
他转身,一直目送蓝漓身影消失在船舱门口,才悠悠叹了口气,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的苦笑。
他知道,今日之后,蓝漓必定比以前更讨厌他,还都是他一手自导自演的。
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要怎样
寻找白月笙和蓝漓的这些日子,他想了很久,有些不该产生的奢望,还是要从一开始就掐的死死的,让他连一点萌芽都不能发生,不然的话,到了后面,事情便会搞得无法收拾。
人家是两情相悦你侬我侬,自己充其量是单相思,难不成还能等出个什么花来不成
他在心中自己呸了两声。
什么单相思,扯淡,什么都没有!
陆泛舟眼波微动,视线落在了某处。
仓房的暗影处,战坤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看那表情,想来是将方才的事情看在了眼中。
战坤可以算得上是白月笙的影子了,不但对白月笙忠心不二,且因为伺候的时间久了,对白月笙的心思,想法,处事习惯也十分的清楚,为人又机敏,自然从陆泛舟的表情上看出几分端倪。
“陆大人……”战坤慢慢迈步上前,道:“陆大人,我家王爷虽面上对陆大人十分不假辞色,但心中却是将陆大人当做伙伴,同门师兄弟的。”
“哦”陆泛舟挑眉,“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他一直把我当仇人,防着又计算着,总担心我扯他后腿的样子。”
战坤顿了顿,“属下没跟陆大人开玩笑。”
陆泛舟笑:“我也没跟战将军开玩笑。”他双手一摊,“可我就是那么感觉的,你家王爷很是嫌弃我。”
战坤知道,陆泛舟这是不打算多说了,本身这件事情,战坤作为一个下属,也的确不知如何与他摊开来明说,索性也顿了顿,才道:“希望陆大人好自为之。”
“多谢战将军提醒。”陆泛舟回的很是认真客气。
战坤点点头,行礼退下。
等着甲板上只剩下陆泛舟一人的时候,陆泛舟轻轻叹息了一声,转身面向海面。
海面上,平静无澜。水波轻摆之间,船只行进,他忽然伸手捧住自己的脸,用力的揉了揉额头和太阳穴,等手放下去的时候,表情再无方才的为难和淡淡萧索。
他暗忖,这孽缘啊,要不得!
……
在海上飘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终于靠岸。
停泊的地方是个江南小镇,鱼米水乡。
明明京城还是隆冬,这里却暖和的很,建筑也颇有风格,一条水流平缓的小河正从小镇上穿过,镇上的人都是会水的,家家有船只停靠在小河边上,进出采买也多以船只为主,那河水之中还游着漂亮的鱼儿,瞧着倒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战坤早就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一上岸,蓝漓和白月笙一圈儿人便都到了早准备好的小院之中。
院子离小河边不远,是二层的小阁楼,斜倚栏干正好可以看到小河上来去的船只,大闹的孩子,洗衣的妇人,和走街串巷的货郎。
处处烟火气。
蓝漓在船上睡得时间久,下船之后倒是清醒的很,便靠在栏杆前,望着下面形形色色的人们。
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似乎泛起了点点光晕在周身,一副惬意无比的样子。
战英端着颂先生配好的药送到了蓝漓面前,动作也是滞了一滞,那副美好的样子,竟然让人不忍打扰。
隔了会儿,蓝漓转眸,瞧见战英站在一侧,“你来了怎么不唤我”
战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着王妃看的入神,不愿意打扰您,啊对了,这是颂先生煎好的药,王妃您喝了吧,还温着。”
“嗯。”蓝漓点头,眉心微微蹙着,端过那药碗。
这药极苦,苦的蓝漓都分辨不出里面到底加了什么东西,蓝漓心中明白,这不是普通治风寒的药,应该是颂先生开始为她体内调毒了。
毒……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毒……
她自己就是医者,知道有些毒若没有配发极难解除。她本不擅解毒,当初能治好白月辰也是机缘巧合罢了,今次这毒是再自己的身上,便觉得越发的难处理起来。
她暗暗给自己把脉好几次,都探不出所以然来,胸腹之中的那些灼痛,也是时轻时重,轻的时候像是被小虫叮咬,无关痛痒,重的时候像是刀剑在挥砍,无法忍受……
她隐约知道,如果再不能找到合适的解药,就这样下去,即便那毒没有要了她的命,那些不知名的灼痛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皱着眉,将药汤一饮而尽。
战英连忙接过碗,送上了一盘小蜜饯,“王妃,吃两块蜜饯应该不会太苦。”
“嗯。”蓝漓点头,捡了一块咽下去,才问:“风飞玉那里,怎样了”
自从上了岸,白月笙便将风飞玉交给战坤拷问,这已经是第二日了。
战英摇摇头,“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王妃放心,风飞玉有求于咱们王爷,松口只是迟早的事情,等她说出王妃所中的毒,颂先生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王妃解毒,王妃可能不知道,颂先生是咱们战阁解毒的好手,从没失过手。”
蓝漓笑了笑,收下她的安慰,视线慢慢又转向外面的小河。
战英瞧着,她的笑容之下,总带着几丝愁绪,想说什么再安慰两句,又觉得自己这话都说的是多余的,王妃心中有事,只怕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悠悠的,战英心中叹息了一声,悄然退了下去。
隔了会儿,白月笙来了。
到了门口,先询问了战英蓝漓的心情和服药的情况,战英一一认真回禀了,白月笙这才入了内,朝着蓝漓走去。
走了近了几步。
白月笙瞧见蓝漓慵懒的靠在栏杆上歪着头,一副惬意的模样,阳光和暖,撒在她的周身。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娟秀的衣衫,周身和着阳光折射出一层暖暖的光晕。
白月笙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不忍打扰这份美好,走得近了,他脚步却忽然滞了一滞,脸上浮起几缕心疼和笑意。
因为……
蓝漓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白月笙叹息一声,到了近前,将蓝漓轻轻抱起。
到底是在船上睡得时辰不少了,她只是打个盹儿,被白月笙一抱,便醒了过来。
“阿笙,你回来了。”蓝漓低低
138、到底是什么药
“阿……阿笙……”蓝漓涩涩开口,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我……我疼的厉害……”
白月笙瞧着她那痛苦的表情,心尖儿都颤了一下,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顺势将蓝漓抱在怀中,道:“何处疼还是脏腑之中疼吗”
蓝漓艰难的点头。
边上有热心的食客看到了,忍不住上前道:“这位公子,你家夫人瞧着似乎很痛苦啊,这小镇上有个神医,医术极好,无论是什么病,绝对都是药到病除的,就是脾气有些怪异……”
白月笙神色阴沉,哪里管那些人说什么。
那食客只道白月笙是担心蓝漓的身子所以脸上不好看,一个劲的上前继续介绍道,“我说的是真的,那大夫就住在——”
“止步。”那食客还想上前,却被战英客气而强硬的拦住,道:“贵客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疏离冷漠的态度,让那人心尖儿打了个颤,低声道:“好吧好吧……”然后慢慢退到了一边上。
白月笙轻声问着蓝漓,“动一下会痛吗我抱着你走。”
蓝漓在白月笙怀中点头,动作越发艰难,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冷汗,脸色发白。
白月笙瞧着心疼的厉害,抱起蓝漓,脚步轻快,眨眼功夫到了外面,方才那船夫因为收了白月笙打赏银子,觉得这人极好,索性也没什么别的生意,便等在了那里,此时一见这情况,立即将人迎了上来,“这是怎么了”
白月笙抱着蓝漓,跳到了小船之上,只丢下一个字,“走。”因为他身轻如燕,落在船上的时候,小船一点动静都没有,那船夫看的惊奇,有些发愣。
这个时候,战英也随之而来,跳上船来,一样是一点涟漪都不起。
见那船夫还在发愣,战英声音有些冷,“船家快走!”
船夫回神,忙道:“哎,好嘞,这就走。”说话的功夫,一使力,撑着竹篙,小船离开了水边,朝着小河之中进发。
蓝漓痛的手脚都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即便是勉力忍着,也难以控制,白月笙瞧着,面色越发阴沉铁青。
这段时间,蓝漓每次灼痛的时候,都是这样依靠在他的怀中陪着度过,每一次的疼痛比之上一次都更为难熬,可从未有过这样一次,让她痛的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都成这个样子。
他真想代替她痛,或者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支撑和力量,但是颂先生早就说过,她痛的时候是万万不能碰到她皮肤的,否则除了脏腑内的疼痛,她被人碰触到的手脚也会疼的像针在扎一样极难忍受。
“心儿……”白月笙无意识的开口低唤,寄望能给她一些什么,无形之中的力量或者是安慰,可他觉得这些东西对蓝漓现在的状态一点用处都没有,她需要的是解药,是让她不这么痛。
可是,解药……
想要解药就必须拿到她所中的毒的配方,现在那风飞玉咬紧了牙关不松口,是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松口,势必不会有活着的可能。
现在到底也怎样才好
“阿……阿笙……”蓝漓牙齿打着颤,她想告诉白月笙不要担心,不要着急,可她说不出那样的话来,话到了嘴边,自动变成,“我……真的……好痛好痛……”痛的她连说话都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刀划刺着她的皮肤那样的痛,她实在是无法忍受……
白月笙的心中的痛却不比她身体上的痛要少,他尽量让自己放柔了声音,慢慢道:“好好好,我知道很痛很痛,忍一下,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他低声哄着蓝漓,希望蓝漓能好受一些,可真的有用吗
蓝漓痛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味道,也不想再开口,因为她怕白月笙听了揪心,也要用所有的力气来对抗自己浑身的疼痛,她真的很痛很痛。
那撑着竹篙的船夫瞧着这一对丽人如此艰难,心中眼中都是不忍,忍不住低声道:“贵客,老汉听说这附近有个神医,可治任何疑难杂症,但就是脾气怪异的很,尊夫人这么难受,不如去找他试试好了……”
白月笙自然不会理他,倒是一旁的战英,留了个心思,“劳驾,请问那神医住在何处,脾气如何怪异”
船夫道:“那神医啊,就住镇子外五里处一个小庙里,原本那是个破庙,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那么个神医……”船夫难免絮叨一些,有讲故事的心思,但瞧着白月笙蓝漓战英三人都不像是听故事的人,这才作罢,轻咳了一声,道:“说他脾气怪,是因为他救人不要钱,而是看心情,要是遇到想救的那一日,就算那个人一心寻死,他也能从阎王殿给拉回来,若是某一日,他心情不好,死在他门前他也未必管。”
“见死不救”战英挑眉。
那船夫叹了口气,“起先也是有人不信的,抬了重病将死的人去找那神医,神医看过之后说,虽然快死了,但要心情好,还是救得活的,只是他今日心情不好……然后真的没救,那人就在他门前断了气……”
战英眉毛不由挑的更高,“难道他不会是故弄玄虚本身就不会看病”
“怎么可能”船夫笑了起来,声音之中似乎对那大夫充满了信心,“就有那种不要命的,镇上大夫都说死定了的人,偏生就给他救活了呢……”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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