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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步天涯

    倒是红袖大长公主,瞧着转身离开的梅若华那纤弱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白月辰目送梅若华离开之后,时不时的,那视线还是忍不住落在大殿的门上,但不知道为什么,按照卓北杭的脚程,以及皇宫到英国公府的路程来说,卓北杭早该回来了。

    可承庆殿的门口还是什么都没有。

    大部分的人翘首以看,谢丞相靖国公等人则视线淡漠,几朝元老,在任何时候,早已经习惯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跪在大殿正中的玉夫人那挺直的脊梁,到了此时也稍有些弯曲,在红袖大长公主跟前那么久,她实在太过清楚红袖大长公主的只手遮天,即便她早做了完全的准备,依然怕红袖大长公主魔高一丈。

    玉夫人抬头,视线笔直的落到了红袖大长公主的身上,巧的是红袖大长公主正在看她,她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愤怒,几分怜悯,还有几分恰如其分的冷然。

    她这个女人,终究是过界了,将她逼得不得不对她下狠手。

    玉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面色一变。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响起铠甲碰撞之声。

    在这皇宫之中,除了御林军没有人可以披甲带兵器,而听着那声音,应该是小跑向前正朝着殿内奔来,御林军军规严格,能在皇宫之中奔跑到此的,除了骁骑营的卓北杭,没有别人。

    跪在殿内的玉夫人忽然挺直了背脊,下意识的回眸看向大殿门口,只要赖明月带到了,当年的事情就可以得到证实,皇上和太后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红袖大长公主必定要为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她的女儿,她的夫君,她的儿子,这么多年都被红袖大长公主牵着走,前后全折在了里面,她不想连剩下的一对儿女都保不住,为了这对儿女,她已经顾不得后果。

    蓝漓也瞧着大殿的门口,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因为她知道事情的前后,凉州瘟疫牵涉甚广,包括皇上和太后都牵连在其中,真的会那么容易让证人出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吗

    尤其是,白月笙神色太过淡漠,而且蓝漓也知道,战阁与长青舍,今日都没有安排行动……

    &




173、母女
    剑穗……

    难道是一柄宝剑

    可一柄宝剑而已,至于让这么多人都如此色变

    下意识的,蓝漓多看了白月笙一眼,却见白月笙神色淡然,如往常一样,似乎是不见什么意外的。

    难道……

    蓝漓眼眸微微一动,白月笙早就知道这锦盒之中是什么或者说,是他在暗中推动这件事情发展

    蓝漓在思忖这些事情的时候,王进已经抱着锦盒到了白月笙的面前。

    一旁的红袖大长公主只觉得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忽然便站起身来,道:“皇上且慢!”她大步走过,直接到了玉夫人近前,那原本端雅大方的眼眸一直看着玉夫人那张瘦的不见往日风姿的脸,眸中的冷厉也冻得周围的人浑身发颤,即便是玉夫人心中早有准备,也被这样的眼神震的浑身一颤,背脊下意识的僵直。

    红袖大长公主轻轻问道:“颖儿,本宫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十分的了解你,你这孩子,素来性子要强,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有仇必报,小的时候,府中下人的孩子不识大体,不小心弄脏了你新的宫装百蝶裙,还推了你一把,你一气之下便将那孩子发卖到了籍坊去——”

    人群之中,立时响起抽气之声。

    籍坊,又名教坊,是官营的风流场所,比民间的青楼更折磨人,一般的女子在里面多数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是大周朝人人皆知的事情,一般犯大罪的官家女子和家奴才会被发卖去籍坊。

    如果按照红袖大长公主所说的,家奴的孩子不过是踩了衣服又推了一把,顶多是个不敬主子的罪过,却被发卖到籍坊去,小小年纪,心肠已经如此狠毒,年岁大了那还了得。

    玉夫人面色僵硬泛白,咬着下唇,视线死死的瞪着红袖大长公主不言语。

    红袖大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当时本宫念着你是本宫宠在心间上的女儿,为了你的名声,只好将那件事情压下,但你知道那家奴没有送去籍坊又闹了起来,最后本宫无奈之下只得……”她闭了闭眼,神情悔恨而沉痛,“这些年来,你在英国公府上也是只手遮天的……”

    玉夫人这些年来,的确是跋扈的很,同样是一等公爵,别的公爵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但独独英国公,除了前段时间忽然冒出的那个赖明月,府上就只有玉夫人的贴身丫鬟抬了个姨娘,身边再没有任何莺莺燕燕,就算是国公爷偶尔看中一个女子,要么莫名消失,要么很快被送走,可见玉夫人的手段。

    红袖大长公主沉默了一下,忽然转身,袍袖摆动之间已经跪倒在地,俯首扣头,对这白月川行了个大礼。

    要知道,红袖大长公主身份尊贵,无论是仁宗时候,还是先帝时期,对她都十分的敬重,早已免了跪拜之礼,这一跪下去,白月川便免得起身相扶,道:“姑母何故如此有什么话说便是了。”

    “本宫知道皇上明察秋毫,不会放过任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但这玉夫人……却是我最亲近的女儿,本宫已经年过半百,还接连失去了两个外孙女,不愿再眼见亲生的女儿也……”红袖大长公主还是坚持将这大礼行完了,才道:“英国公的事情已经成了定案,本宫虽是大长公主,却并非朝中人,自不敢过问干涉,至于英国公夫人和那锦盒……便请皇上念在她悲伤过度,行为有失,饶恕了她今日冒失上殿的罪行吧。”

    她说起锦盒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那锦盒一眼,眉心微蹙,神情也是恰到好处,话里话外,竟似暗示玉夫人记仇报复,那锦盒之中可能暗藏了对皇帝不利的物件。

    在场诸人都是官场打滚多年的人,自然是把她话中的意思辨别的很是清楚。

    “你胡说!”玉夫人厉声道:“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含沙射影的功夫真的是只增不减!”

    玉夫人跪倒在地,在冷月石的地砖上狠狠的叩了三个头,只叩的额头发红,才直起身子道:“臣妇今日居然敢上殿来,本就没打算要活着离开此处,那锦盒之中的物件,原就是长公主殿下派人送来的东西,臣妇是妇道人家,对那物件认得并不清楚,但臣妇到底自小长在长公主的膝下,那剑鞘上的盘龙雕臣妇还是认得的,锦盒之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太祖亲赐给当年辅政王爷,如今肃亲王的斩龙剑!”

    大殿之内,霎时哗然。

    红袖大长公主也是面色微变,她方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意思其实已然很明显,便是放弃玉家兄弟,只求今日保全自己。

    那些话是说给白月川听得,因为她若不放手,和白月川纠缠到底的话,白月川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毕竟现在玉家暗营有一半在红袖大长公主的手上,长公主的驸马还是镇国将军,手中握着大周三分之一的兵马,这次犯事人证俱在的也的确是玉家兄弟,这样一来,便是相互给对方一个台阶,不将事情闹得太僵。

    自然,玉夫人亦在红袖大长公主要准备牺牲掉的人范围内。

    可白月川似乎是没听懂红袖大长公主话中的暗示,在她说完之后,根本没有接茬的意思,倒给了玉夫人机会直接说出斩龙剑。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阴沉,这个白月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那个叶静美什么都不顾的吗!

    白月川淡淡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斩龙剑斩龙剑不应该在肃亲王老人家手中么,为何会到了英国公府上”他看向红袖大长公主,“方才玉夫人说了,这物件,是姑母派人送去英国公府的,那朕真是有些好奇,这东西,怎么就到了姑母身上了呢”

    殿内响起窃窃私语之声,斩龙剑,上斩昏君,下灭权臣,是太祖钦赐,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一柄利剑,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即便肃亲王早已不理会政务,肃亲王府也没有什么后起之秀,但他的位置在朝中依然屹立不倒的道理。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僵硬,“皇上,你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吗那宝剑众所周知,是再肃亲王手中,本宫何德何能,能拿得到”

    白月川点点头,“姑母说的也是。”他抬眸,看向下座的白月笙,“听说这段时间肃亲王老人家都是住在华阳王府上的,阿笙,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白月笙起身,拱了拱手,“回皇兄,臣弟不知,不过这锦盒之中是斩龙剑,也不过是玉夫人的一面之词,若不能证实,也是做不得主的,依臣弟看,不如先开锦盒查看,确定是斩龙剑之后再追究也不迟。”

    “阿笙说的不错。”白月川点点头,大步回到了正中的龙椅之上,摆了摆手,王进和卓北杭立即上前。

    玉夫人眸间带着冷笑,死死的盯住那锦盒,她日夜守着那锦盒,当然知道那



174、锦盒
    当初……

    当初她心心念念的寒门学子,不都是因为母亲一句话便送了性命,转而将她配了英国公。

    可叹这么多年,她竟然才想明白!

    那年……杏花微雨的盟誓,终究是落了一场空,她哭了闹了寻死腻活之后,居然还会听信红袖大长公主的鬼话,被英国公府那个华丽的牢笼绑了将近半生!

    她的视线,先变得凄楚而苦涩,似乎想起了年少的时候,继而回看如今惨淡,神情也变得灰败毫无生气,等抬眸看向红袖大长公主的时候,眼中只有绝然和冰冷,比之刚入殿的时候更甚。

    她叫卫颖,是红袖大长公主和镇国将军卫祁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个,掌中花,心中宝,自幼骄纵,想做什么事情没有办不到的,可如今她却觉得一直都是她想错了,不是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办不到的,而是她的心早就被局限了。

    她所以为那些被人办不到自己能轻易办到的事情,不过是一场以宠爱为名最娇贵的禁锢,她从来就没有选择过,因为她要走的路,早已经被人预定好了。

    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

    可即便如此,那到底也是自己信了三十多年,敬了三十多年的母亲,她即便是今日冒死前来,早已打算不顾一切,也只是想要护卫仅剩下的那一对子女的安危,希望今日这一番折腾之后,可以削一削红袖大长公主的气焰,折一折她手上的势力,让自己手中拿为数不多的玉家暗营的人手将两个孩子安置个妥帖的地方。

    她从一开始,并不想要和红袖大长公主怎么,她只想掣肘与她。

    可她没有想到,到了这样的境地,自己再次成为弃子,这样**裸,血淋淋的现实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便祭出了斩龙剑。

    因为她不是红袖大长公主,不能为了所谓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连自己亲生孩子的性命都置之不理。

    鱼死网破又如何

    “母亲……”玉夫人开口,很慢很慢的道:“是啊,您这些年对我都不薄,所以女儿不能看着您一错再错,凉州瘟疫的事情,虽然您矢口否认,但事实到底如何,您心中自然清楚,那么多条人命啊,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无辜百姓丢了性命……我生在公主府,自小不食人间烟火,不知别人疾苦,不懂得世上有许多的痛苦让人无法忍受,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姝人妙人先后出事,国公爷触犯大周律法下了大牢,连最疼爱的骁儿都差点被居心叵测的人算计利用……我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知道那种无力的恨不得杀死自己的感觉吗我忽然就对当初那么多人感同身受,所以女儿希望母亲不要再错下去了,那些事情,不是你不承认,就真的没有发生过,证据不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住口!”

    红袖大长公主听得浑身一凉,尤其是她那话说的声情并茂,眼角还带着几分泪意,似乎真的是经历的多了之后脱胎换骨,不是以前那个玉夫人了。

    殿内的朝臣本就对方才凉州一事各有心思,如今在被玉夫人这么一说,即便是没有证据,俨然也似乎真的就是红袖大长公主所为了。

    毕竟玉夫人是红袖大长公主的亲身女儿,若非真有其事,试问一个女儿,如何会将脏水莫名泼到母亲的身上来。

    殊不知玉夫人早已心如死灰,如今除了想要保全一对儿女再无其他心思,但要保全那对女儿,首先要做的,就是搬倒自己的母亲,红袖大长公主殿下。

    若非这样,斩龙剑在英国公府被发现,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到时她的儿女何来活路

    红袖大长公主义正言辞道:“你莫要在此处胡言乱语,有无证据,当初的事情如何,皇上心中自有公断,如今事已至此,本宫瞧着你今日便是要与本宫撕破脸皮了,本宫呕心沥血,这么多年一心为你,为你的子女们所操的心,终究算是付诸东流了——”

    “母亲。”玉夫人冷笑一声,“既知事已至此,何必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你将斩龙剑藏在碧落山野山参的锦盒之中送到英国公府上来,到底是何居心女儿不能过问,如今在皇上面前,你却得说出个理由来吧别说这锦盒不是你送的,当初你送这锦盒的时候,是委派你身边的崔嬷嬷亲自送来的,整个英国公府的人都是看到了的,母亲,你倒是解释解释,这是为什么”

    红袖大长公主面色微白。

    白月川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一旁立着的崔嬷嬷身上。

    崔嬷嬷是伺候红袖大长公主多年的老人,族中原本也是前朝女官,见多识广,但被白月川那冰冷的视线一扫,立时浑身发颤,跪倒在地,“皇上,当初这锦盒的确是老奴和家人送去英国公府上的,是准备了六只野山参,碧落山的野山参因为货物稀缺,从德善堂购置了四支,还有两只从叶家铺子购置,这些想必药铺当时有记录的,送去的时候,也是英国公府的管家接收,全程没有任何异常啊。”

    这话,说的很是有水准。

    德善堂母后是陆泛舟,叶家又是叶静美,这两个人,陆泛舟算是如今朝中的栋梁,叶静美么,对白月川的意义更为不同,叶静美的伤才好了没几日,如今他自然是不希望再将叶静美牵连进来。

    白月川闻言之后,果然神情微微一凝。

    崔嬷嬷立即又道:“至于英国公夫人所说的斩龙剑的事情,老奴更是分毫也不知道啊——”她看向玉夫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夫人,您怎么能这样长公主殿下这些年来,为了您操碎了心,因为你在英国公府上的一些行为,惹出了不少事端,都是长公主殿下亲自善后,只为您可以过得安心,如今国公爷出了事,长公主殿下更是比谁都着急,这一段日子都没什么胃口,人也清瘦了不少,但那是律法在前,谁也没办法的事情,长公主殿下不与您计较,送了东西派了人过去,还将世子和小小姐接到膝下养着,您如今却这样的冤枉她,连老奴都看不下去了——”

    红袖大长公主闭了闭眼,脸上适时露出沉痛的表情来。

    玉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便是再怎么如何,也轮不到你这个奴才在我面前说长道短,这锦盒就是你当初送来的,我有管家为证!”

    崔嬷嬷叹息了一声,“管家也是英国公府的管家啊,哪有奴才不为自己主子着想的,夫人,别这样了,长公主可是您的母亲啊,您——”

    玉夫人最厌烦的便是崔氏姐妹,府中的崔嬷嬷跟在她的身边,总是对她耳提命面,说着说那,可叹自己曾经还真的以为她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自己性子使然与她不能和睦,但总归还是一条心的,前几日里她忽然明白,崔嬷嬷根本就是母亲放在她身边的眼线吧,只怕也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赖明月就是母亲的一个棋子,如今再看眼前崔嬷嬷的嘴脸便觉得异常厌恶恶心,尤其是她一副苦口婆心为了自己的样子,简直和红袖大长公主如出一辙,气性一动,便怒斥出声。

    “住口!你这个贱奴,凭什么评说与我”

    话一出口,她已然有些懊悔,因为周遭的王宫和大臣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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