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步天涯
蓝漓抿住唇瓣,忍着没有再吭声,倒是额头上沁出了许多的细汗。
很快,上药结束。
白月笙起身,捏起袖角,帮蓝漓擦干了额上的汗珠。
“外面情况如何了,宫中,还是白笛的情况怎样了”
“都在控制范围之内,你不必太过担心。”
蓝漓顿了顿,由着他扶着站起身来,到了床榻边上坐好,“汝阳公主如今是谁在看顾”
“太医院的人,都是医术精湛之人,虽不及你的能耐,但照顾小笛一二日还是可以的,你现在这样的情况,先关心自己,别的事情,等你腿伤恢复一些再去,嗯”
蓝漓敏锐的眯了一下眼眸,却极快的恢复如常,“也好。”
白月笙握住蓝漓手臂的手蜷缩了一下,却没说什么,扶着她躺好,“我看着你睡。”
“好。”她枕在白月笙的手上,闭上了眼睛,看来十分眷恋,不想让他离开的样子。
白月笙也的确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蓝漓身旁,直到蓝漓沉沉睡去,呼吸绵长,又等了好一阵子,才将自己的手抽出。
门外,水阁廊下,战坤的等候许久。
白月笙放下床榻上的帐幔,又看了会儿,确定蓝漓睡得安稳,才转身出了内间,到了旁边的小书房。
他却不知,就在门板轻轻合上的那一瞬,床榻上,早已睡熟的蓝漓,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千烟。”
她轻启唇瓣,唤了一声。
“阁主。”
暗夜之中,一条人影迅如闪电,悄然落到了蓝漓床前,一身黑紫色劲装,身影玲珑。
“王爷警觉心太高,身边又都是高手,属下并不确定他去西山大营做些什么,只知道沁阳王……似乎也在营中。”
“沁阳王……”蓝漓喃喃出声。
“是,沁阳王,外传沁阳王怀念王妃,这几日正巧是王妃百日,所以沁阳王闭门谢客,在府中斋戒抄经,看来只是托词。”
蓝漓沉默半晌,才问:“封少泽最近在做什么”
“一直在北城弯子一带主持为民众诊脉,筛查百病的事情。”
“可去过太傅府看过汝阳公主”
“不曾。”
“陆泛舟呢一直忙着他户部的事情”
“是。”
“可着力派人找过安玉霞的下落”
“没有……但是阁中人已经找到了安小姐。”
“我想……”蓝漓扯了扯唇角,“我知道是何处不对了。”
总算,她明白到底是哪里不正常,不对劲了。
“派个人去滨州吧。”蓝漓慢慢道。
千烟顿了顿,“京中可能传了疫病,现在这个时辰派人去滨州……是不是……不太合适”
“很合适。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那……属下派人去滨州是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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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没有完全能够治愈的办法,病势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不但是皇宫里,连京城的百姓,也有人疑似感染。
凉州瘟疫的事情,才过去不到二十年,一年前,疯鼠病的事情差点在京城再次上演,这让百姓对瘟疫之事极其敏感,这频发的症状类似的疾病和突然离京的皇亲国戚已经京城莫名紧密的巡防,都让百姓人心惶惶,骚乱不止。
这个时候,卓北杭的作用,就变得鲜明起来。
卓北杭是白月川的亲信,忠诚无二,这些年来指挥骁骑营兢兢业业没出过半分差错,即便是京城之中有些骚乱,也难不倒他,要紧的是,他不但能制止骚乱,还能安定民心,倒是让蓝漓觉得越发的耐人寻味了。
白月川身在帝位多年,十分清楚民心对一个上位者的重要性,而他留了一个能控制骚乱还能稳定民心的人在京城……他对京城的事情,是清楚的吧
“阁主小心!”千烟低呼一声,扶住蓝漓,并伸手护在蓝漓额前,蓝漓一头正撞到了她的手心之中。
“没事吧”蓝漓回过神。
“没事。”千烟摇头,朝外道:“这条路颠簸,驾车小心一些。”
“是。”
“我瞧瞧。”蓝漓扫了一眼千烟的手,顺势拉过,“都红了一大片,还说没事。”
“真没事。”千烟将自己手抽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蓝漓也不勉强,笑着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自己抹一抹吧,我可不希望身边的人青一块紫一块的。”
千烟呐呐点了点头。
“快到了吗”又走了会儿,蓝漓问道。
“快了,据说封先生就在北城弯子为人诊脉,每日换一个地方,并不固定,今日的地方有点远。”
蓝漓点点头,马车又颠簸了一会儿,外面人声喧嚷,如平常一般热闹,就可以想见卓北杭的能耐。
马车停下,千烟率先跳下车,扶着蓝漓又下了车,蓝漓抬目,便看到不远处一座牌楼之下,封少泽坐在一张掉了漆的桌子跟前,为百姓诊脉,桌子后,衣衫朴素的百姓排队排成了一条长龙。
“每日前来诊脉的人都很多,不过因为每日都义诊,如今来看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千烟解释之后,蓝漓点了点头,可想而知往日该有多少人了。
蓝漓带着千烟,到了一旁茶寮之中坐下,一直瞧着封少泽诊脉。
封少泽有医宗之名在外,慕名而来的人很多,那长龙一样的队伍,刚短上一些,立即又被后来的人补上,几个穿着德善堂衣服的人跟在一旁,为一些买不起药的人免费赠药。
蓝漓瞧着瞧着,忽道:“也不失为一个收买人心的好办法……”
“什么”千烟怔了一下,“阁主在说……”她看了一眼外面德善堂的人,和封少泽。
蓝漓却并未多言,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似乎真的对眼前的茶水十分喜欢,专注的研究了起来。
千烟愣了愣,她真的好奇,蓝漓到底在想些什么。
……
这一等,便是一个晌午,等那长龙似的队伍越来越短,几近于无的时候,日头西斜,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蓝漓慢慢放下杯子,面前的茶水只饮了一小杯,糕点没有动过,她招招手,吩咐小二换了新的茶水和糕点,坐在那里,侧目看着外面。
千烟到了牌楼之下,正与封少泽说话。
封少泽怔了一下,转头朝着蓝漓方向看来,然后并未多言,冲千烟一点头,之后,二人一前一后到了茶寮之中。
封少泽态度依旧不卑不亢,“王妃何时过来的”
“刚到不久,坐吧。”蓝漓为二人沏了茶,伸手为请,这样的诚意,让封少泽不好说拒绝的话,等封少泽入了座,蓝漓笑道:“医宗亲自筛查百病,说来也是京中百姓的福祉。”
“王妃说笑了,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医者父母心,封先生说的是。”蓝漓垂眸,为自己又沏了一杯茶,淡淡笑道:“蓝漓记得,医宗封少泽,有三不医,不仁不义不治,奸商恶霸不治,达官显贵不治,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封少泽略有些意外,却还是点了点头。
蓝漓笑了,“达官显贵不治……却能为达官显贵卖命”
“你——”封少泽怔了一下,面色微变。
“或者——”蓝漓神情不变,淡淡补充,“我说错了话,那个人并非寻常的达官显贵,而是握天下权柄,掌常人生死的九五之尊”
封少泽浑身一僵。
“封先生为什么不反驳”静默半晌,蓝漓脸上笑容尽数散去,慢慢发问,声音却随着封少泽的沉默慢慢变冷,“我真的没有想到,封先生有朝一日,也会屈服在权柄之下。”
封少泽微微凝眉,神情复杂。
“抱歉。”蓝漓道:“我并没资格和封先生这样说话,要做什么事,要怎么去做,都是封先生自己的自由,我今日来,也不是和封先生讨论这件事情的,我只想知道,汝阳公主会不会有事。”
“不会。”封少泽并未迟疑很久,便道:“只是会让人觉得病重不治,其实不过是表象,时辰到了,服下解药,就会恢复如常,只是之后需要调养一下身子。”
“嗯。”蓝漓点头,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王妃——”封少泽却忽然开口唤住她,“你是发现了汝阳公主身体上的异常吗”
“需要发现她身体上的异常”
101、我们谈谈
小孩子最是敏锐,即便是小思儿那样还不足一周岁的小孩,都从异样的气氛之中知道父母之间似乎闹了矛盾。
她窝在蓝漓的怀中,轻轻的磨蹭着,再也不大力的又蹬又踹,乖巧的不像是平时的样子。
蓝漓垂着眼眸,一下又一下的摆弄着小思儿肉嘟嘟的小手,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彩云和战英都受伤休养,其余贴身伺候的人也不敢到蓝漓近前刷存在感,都远远退到了外面。
白月笙站在院中许久,神情复杂,半晌之后,并未直接进来。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蓝漓心中芥蒂太深,需要些时间来好好沉淀一下。
他也并未离开,而是到了水阁一旁的小书房中,继续处理要处理的事情,可不知怎的,什么样的信笺和密函入得了他的眼,却入不得他心中,他实在是无法专注精神。
须臾。
“战坤!”
“主子。”
“王妃在做什么”
“那一阵与王爷闹了不愉快……之后,便抱着小郡主没出来,方才听李嬷嬷说,小郡主睡下了,也送了膳食进去,隔了会儿又原封不动的端出来了。”
白月笙浓眉紧皱。
小书房中静默的厉害。
“主子……”半晌,战坤又忍不住了,“外面的事情固然重要,但王妃……”
“你想说什么”
“属下还是觉得,好多事情主子应该告诉王妃,隐瞒不是办法,更何况如今王妃知道了,如果不说清楚……王妃的性情外柔内刚……不知王爷可记得当初王妃假死脱身……”
白月笙面色微变,战坤虽说的含蓄,但他却是听懂了。
他的心儿,的确性子别扭,要是将她惹恼了……
“还有一件事情……”战坤迟疑道:“前几日,星阁有一队人南下滨州了。”
蓝烁去了滨州,蓝漓就算是派一些人去滨州帮忙也无可厚非,但能让战坤专门拿出来说的,必定不是这么简单。
白月笙只是脑中灵光一动,就明白了,“她……也想去滨州”她的父母也去了滨州……莫怪她今日虽那么生气,却又那么平静,原来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
水阁厢房
夜色渐深,孩子也早已睡熟,偶尔还有梦中笑声传来,窗外,树叶沙沙。
夏天到了。
天气到底没那么冷。
蓝漓就靠坐在窗边,感受着和暖的夜风吹拂,那么轻柔那么舒服,可她的心情,却早已沉入低谷。
这几日,外面的事情她没有过问过,什么类似瘟疫,什么宫中情况,都与她无关,她也没有出去过,就这样在水阁耗着时间,每日逗逗孩子,见着白月笙也并不理会。
一切似乎有回到了不久之前冷冰冰时候的样子。
只是除了不与白月笙说话,她与周围伺候的下人的话也少了许多。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巧的是贴身的婢女都受了伤,别人自然不敢去过问,至于千烟,素来冷漠寡言,蓝漓的吩咐她会照做,但平日也不是个会和人闲聊的人。
整个水阁就变得异常的安静起来。
每日里除了孩子或哭或笑,再没其他的声音。
蓝漓更是安静的过分。
就如此时。
白月笙已经在廊下站了好一阵子。
蓝漓就坐在窗边的圆凳上,靠着窗台看着外面沙沙作响的树枝,坐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动过。
白月笙有些不懂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几日,自己也就欺骗她这件事情考虑很久,想着如何解释,能将道理讲得通,还能让蓝漓理解他,不那么生气。
可是越考虑,却越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有相对无言。
他心中明白,他骗她,的确不该,可这件事情先是事出有因,后来情势发展出乎意料之外,他却是越发不知道要怎么敢蓝漓说了。
而蓝漓也对他视若无睹,二人之间又恢复了前些时日的冷漠。
他自幼尊贵,生在高位又长期处在权利中心,自问对猜度人心很有一套,但对蓝漓,他却始终猜不透彻,他总是不确定这个他放在心间上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就那么介意他对三哥的好
还是,与三哥的事情只是惯性的托词,她只是腻了京城里的这些算计和尔虞我诈,心底深处那些叛逆因子又冒了头,想要悄无声息的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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