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非洲酋长

    乔宝才在路上调整了情绪，下车后很热情的说道：“先生、夫人，现在天冷风景不怎么样，如果到了春天这门口就好看了，特别是这假山，到时候山上有好几道喷泉，到了晚上彩灯一开，特别漂亮。走，咱们进去看房，里面风景更好。”

    守卫大门的保安全是身姿挺拔的小伙，统一的兰呢子制服、统一的皮靴，他们跟乔宝才认识，等乔宝才去打招呼的时候一个小伙问道：“乔哥，带的这什么客户？坐三蹦子来看别墅？被人寻开心了吧？”

    “就是，即使开三蹦子来好歹也开个烧油三蹦子，这车还是电驱动的，我这样的出去都不好意思打这种车。”

    乔宝才板着脸道：“们懂什么？有钱人就这样，低调！节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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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8.冬日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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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叔宝和妮可回到家的时候，听见他老爹正在侃侃而谈：“……冬天吃羊肉最补，这羊是正经的山养山羊，咦，儿子回来啦？来来来，快把结婚证给我看看。”

    一听这话大光诧异：“小宝今天去领证啦？好事，难怪俺姨夫非要买一头好羊回来杀着吃。”

    杨正年看着他，妮可笑吟吟的看着他，然后他懵了：“妮可，结、结婚证呢？”

    妮可顿时不笑了，她有些慌张的说道：“别告诉我把证丢掉了，天呐，我没有保存它们呀，是在保存呀，当时要拍照的，忘记了吗？”

    大冷的天，杨叔宝的额头沁出了汗水。

    他把结婚证给弄丢了。

    杨正年不愧是他亲老子，看他这样子便猜出了怎么回事：“我真、我真不知道该说啥玩意儿，怎么能把结婚证给弄丢了？这全县估计是第一个，登记完了当天把证给丢了！”

    杨叔宝好声好气的说道：“这证补办起来应该挺快的吧？”

    妮可说道：“非常快。”

    一边说着，她一边笑吟吟的从包里掏出了结婚证。

    杨正年伸手想抢过去看，刚出门口的郑启红瞧见后嚷嚷道：“一手羊油羊血的，这是要干啥呢？把手给我收起来，洗干净再看。”

    “又不是啥金贵东西。”杨正年挺不高兴的嘀咕道。

    妮可将一个考究的文件袋递给他笑道：“爸爸，先看这个，这个不怕沾了羊身上的东西。”

    杨正年接过去下意识问道：“这是啥？嗯，里面是合同吧？”

    他拿出来一看，念道：“碧湖宅邸新房购房合同……嘿哟，俩买房子啦？婚房？”

    “给们和爷爷买的养老房。”杨叔宝笑道。

    大光和四叔顿时好奇的凑了上去：“呀，这是买了个房子呀？”“碧湖宅邸，这个小区我知道，我跟他们老板一起喝过酒。”

    后面这话自然是场面人四叔说的，大光听了后嘲笑道：“可拉倒吧，是跟人家去过同一个饭店吧？”

    正看着结婚证啧啧有声的郑启红听说他们买了房，立马又抢走文件袋。

    杨正年还没有看清合同内容呢，气的嘴唇直哆嗦：“瞅瞅、瞅瞅，农村虎娘们，干啥呢？我跟说最近对我很不尊重啊，是不是忘记这家谁做主了？”

    “我，咋地？”

    “没，没咋地，我就是问问。”杨正年干笑着去继续剔羊肉了。

    郑启红是语文老师，阅读能力极强，一目十行迅速将合同看完了。

    看过后她有些震惊，道：“们俩怎么把房子也买了？好歹回来商量一下呀，这还买的别墅，二百八十万？！唉，有这钱去省城买呀，都能买到学区房了。”

    杨叔宝道：“给们养老，要什么学区房？”

    郑启红伸手给他一个爆栗：“不过日子了？给俺们俩买什么养老房？我和爸还没老呢，再说，老了俺们也不走，就住村里正好。”

    杨叔宝道：“以后村里就搬迁了，们先弄个房子，好歹以后有个落脚的地方。”

    杨正年开始灌羊肠，他想去帮忙，结果又被郑启红给拉住了：“这钱还能要回来不？”

    “要回来干啥？儿子跟儿媳妇以后还能一辈子呆在南非啊？他们回来也跟咱住村里？”杨正年不耐，“留着这房子，这是他俩的婚房。”

    郑启红想了想道：“也对，俩结婚好歹有个婚房，我跟爸其实给看好一个小区，比不上这个碧湖宅邸。这个小区我知道，老高档了，我们校长夏天在里面买了一套小洋房，当时嘚瑟来着。说他嘚瑟啥？我儿子这抬抬手就买了一套别墅！”

    杨正年道：“也别嘚瑟了，赶紧把合同收好，明天去办手续！”

    话是这么说，他跟媳妇一样都舍不得这么多钱。

    等郑启红离开，他问杨叔宝道：“们去登个记，怎么还买别墅呢？”

    杨叔宝道：“碰到个卖房的业务员，看他听不容易的，算帮他个忙，我们跟他去小区看了看，小区一切都挺好，安保方面尤其好，一溜的大小伙子，以后们住哪里，安全上好歹又保障。”

    说着他将羊肝掏了出来，用水一冲粉嫩嫩的，这头羊很健康。

    “小心里面有寄生虫啥的啊，这都是在山里养的羊，吃山上的草喝山泉里的水，没有污染是真的，但寄生虫多也是真的。”四叔提醒他道。

    杨正年道：“没事，待会掰肝的时候仔细点就成，来，老四把这百叶给拾掇拾掇，待会整个油泼百叶，这东西下酒合适。”

    “快算了吧，今晚别喝了。”四叔摇头，对他过往表现心有余悸。

    羊收拾的差不多了，天色黑下来了。

    现在天很短，一到夜里风便呜呜的开始吹，前几天刚下过雪，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晚风吹在人脸上跟刀子似的，割的人面皮生疼。

    杨老爷子抄着手推开门，老黄冻的直蹦跶。

    杨叔宝递给它一根前腿骨，老黄闻了闻抬起前爪给拍掉了。

    最肯忘却挨过的揍，最不屑一顾是骨头。

    “嘿，们这是把它惯成什么样了？骨头都不吃？”

    杨叔宝瞪眼作势要揍它，老黄赶紧收拢耳朵眯起眼睛露出个虚假的笑容，张开嘴轻轻叼走骨头，然后跑进厨房扔到了灶台前。

    他们两人今天刚登记，郑启红不让他们去厨房帮工，说按照规矩今天他们是新郎新媳妇儿，不能下厨，她跟杨正年去忙活起来。

    杨老爷子看看表，嘀咕道：“这时候才下手，啥时候能吃上饭？行了，我也过去。”

    人多手杂效率高，羊骨头、羊排骨炖出来羊汤，汤水清冽，表面上浮着一层小金粒似的油滴子，郑启红端了一大盆汤上来又送上一个托盘，里面有香菜碎、香葱碎和一些秋天晒出来的野菜叶。

    大光一人给舀了一碗，郑启红擦着手笑道：“先喝个羊汤暖暖身子。”

    四叔吹了吹汤面，滚滚热气冒了起来，他抓了一把香菜和香葱撒进去，配上一勺子的胡椒粉，呲溜一口下去，满脸享受：“嗯，真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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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9.岁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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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吃全羊，那就得有手把羊肉。

    煮好的羊肉热气腾腾，端上来后有白色的肥肉在轻轻地哆嗦，像是一条果冻。

    杨正年将两个羊肋排全做了，一片羊肋排做了手把肉，另一片羊肋排则做烧烤。

    这是老东北重工业的传承。

    时间紧张，羊杂碎不好处理，杨正年就把羊肝给煮了。

    另外他做了一锅红门羊蹄，直接上来一个盆子，深谙东北菜量大管饱的真谛。

    杨叔宝赞叹道：“喝，我爸这气势真是豪迈，四个羊蹄弄了个盆子？”

    郑启红道：“什么四个羊蹄？十多个呢！”

    杨叔宝一下子震惊了：“这什么羊啊？一只羊长这么多羊蹄？”

    郑启红说道：“快赶紧吃的吧，净耍贫嘴。”

    杨老爷子率先回来，老黄紧紧跟着他，嘴里叼着一根羊脊椎骨。

    肉可不少。

    杨叔宝冲它招手：“哟呵，老黄，今天提前过年啦？给我看看，这上面肉多不多？”

    老黄此时无敌开心，尾巴摇晃屁股跟着摇晃，它脑袋也在晃，跟进了夜店似的。

    它跑过来将肉骨头展现给杨叔宝看，杨叔宝作势要拿，它叼着骨头就跑，绝不肯把骨头奉献出去。

    跑到妮可身边后，它又摇头晃脑的给她看骨头，接着还有四叔和大光，挨个炫耀。

    最后被杨叔宝伏击抢走了肉骨头，杨叔宝给它吊在门口，让它能看不能吃。

    烤羊排、白切肉、羊肉炖粉条、焖羊肉、鱼羊鲜，丰盛的菜肴全给端上来，杨正年和郑启红回来了。

    四叔问道：“大年怎么着？跟我们一起来两口白的？”

    杨正年悻悻道：“今天不喝了。”

    郑启红吼道：“拉个脸给谁看呢？儿子儿媳妇今天领证结婚呢，再喝醉了像什么话？咋不怕儿媳妇笑话呢？”

    杨老爷子瞥了儿子一眼，面带冷笑。

    杨正年弱弱的说道：“谁拉着脸了？”

    郑启红道：“看那张脸，耷拉着跟棉裤裆似的，我看不见呀？”

    四叔劝说道：“让他喝点、少喝点，这也算是结婚了，不喝点没氛围。”

    郑启红问妮可道：“让爸喝酒吗？”

    妮可笑道：“让他喝啤的吧。”

    屁股下是热乎乎的火炕，面前是热气腾腾的菜肴，再加上美滋滋的小酒，氛围一下子来了。

    杨老爷子招呼道：“尝尝手把肉，哎呀，好几年没做了，不知道这个手艺怎么样了，上年纪喽。”

    大光立马拽了一块羊排肉下来，他含在嘴里模糊不清的说道：“我就馋俺爷这一口，嗯，好吃好吃，俺爷这羊肉炖的比羊肉馆可强多了，我听说这是从内蒙学的手艺？”

    杨老爷子抿了口小酒满脸红光，他笑道：“对，内蒙学的手艺。”

    杨叔宝给妮可介绍：“内蒙草原是咱中国最大草场，面积比夸省草原可大多了。”

    杨老爷子说道：“啊？让我给妮可讲讲当年我在内蒙的日子？那行，这话可就老了，得往前推四十年，那时候爸还是个娃娃呢。”

    每个人都有过辉煌的岁月，杨老爷子当年在机关食堂上班的时候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他的厨艺也是在这走南闯北中炼出来的。

    杨正年从小听到大，一听老爷子又要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便烦了：“爹听错了……”

    “让他说呗，不爱听人家妮可爱听。”郑启红给他使了个眼色。

    回忆往昔荣光，这是老爷子为数不多的爱好了。

    杨老爷子说道：“那时候内蒙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草甸子肥呀，牧民家的日子过的挺好，人也好，热情，咱汉族人进了人家的蒙古包，人家一样当贵客招待。”

    “当时我跟着俺老主任去考察市场，整天骑着马在草原上逛呀，他背着枪，我背着一条羊腿，到了谁家蒙古包，主人就把这条羊腿接走解下来做了吃，第二天上路了，人家再给配上一条羊腿。”

    四叔津津有味的吃着羊腿肉说道：“这好，现在还这样吗？要是还这样我可就去了。”

    杨老爷子说到兴头上当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回忆着流金岁月：“哎呀，在内蒙吃全羊才带劲，先喝奶茶吃奶食，自己煮茶砖，配上奶皮子、奶豆腐、奶条子，吃喝个半饱再去杀羊，吃羊贝子……”

    说的兴起，老爷子不吃了，喝一口酒喊上一阵，其他人插不上话便仔细的听。

    四叔听的认真，他抽空说道：“让俺伯这一说，我感觉我回到小时候了，哎呀，那时候穷啊，条件不行，可吃不起羊肉，不过想想那日子也挺好。”

    大光调侃道：“让回去乐意吗？”

    四叔抹了把嘴巴道：“乐意，咋不乐意？回去听主席同志再讲讲话，再给共和国的建设加把劲，别看当时缺衣少食，其实幸福感比现在要高的多呢。”

    大光不信的笑，四叔指着他说道：“这样的要是回到我小时候，绝对能是公社标兵、王牌拖拉机手、三八红旗手，那可是威风呀，大姑娘小媳妇都得暗。”

    一听这话大光也来劲了：“这么好？等等，刚才说我是什么？三八红旗手？”

    四叔举起酒杯：“来来来，喝喝喝。”

    老爷子还在口沫横飞的介绍：“蒙古人杀羊利索呀，一把随身带的小刀子就够了，一会功夫一只整羊就给剥皮剔肉，羊皮晒在草地上，羊肉进锅！杀了羊草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干净！”

    郑启红一边听一边捏把羊肝，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将羊肝捏碎成小块，仔细看了看没有寄生虫后递给妮可示意她蘸着蒜泥吃。

    妮可入乡随俗，大葱蘸酱、肉蘸蒜泥，吃的比杨叔宝还带劲。

    领了证，杨叔宝这次回家最大的目的便达成了。

    后面他没有再怎么外出，年轻的同学聚会被他给推了，下雪后带着妮可去看了此雾凇、泡了个温泉，然后便是等待新年到来。

    今年杨正年特意多买了烟花，大年三十晚上，大雪纷飞！

    村里路灯开一整夜，妮可要出去放烟花，杨叔宝便陪同，他站在门口抬头看路灯下飘飘摇摇的大雪花，恍惚间想到了童年。

    大年三十下大雪的气候不算多见，他上一次见到便是在童年，那时候村里也有路灯了，小杨便站在路灯下看雪花从灯光中飘摇而过。

    一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