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联珍珠贯长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绉浮觞
珍珠想着这看门小弟不认识的,必不是常往来鲸帮的,或许是仇老爷子曾几何时结识的朋友,她道:“让他进来吧。”
小弟出门去领人。
等珍珠看清了来人,又一次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李期么。
魏子规也十分错愕,他扯了扯珍珠的衣袖,珍珠回神,对其他人道:“培训改日再说,你们先回去忙吧。”
珍珠只把刘川风留了下来,他可是仇老爷子生前唯一心腹,总会知道些许吧。
她小声问:“仇老爷子还认识卢胡使臣?”
刘川风也小声道:“这是卢胡使臣?我不知道。”
李期道:“我与仇大哥是同乡,只是各奔东西,多年未曾联系了。我知他来了晋城谋生,恰巧又因公事要在晋城逗留一段时日,便想着来看看他。没想到啊,方才那位小兄弟告诉我,他已病逝。我可否上炷香?”
珍珠起身道:“当然可以。”
她带人去了后堂,仇老爷子的牌位奉在了后堂,这是为了清明让鲸帮的兄弟追忆前人。
刘川风点了三炷香,递给李期。李期接过香,拜了三拜,上前两步,将香插进香炉。
李期对着牌位自言自语道:“你我一同品茗论剑还恍若隔日,虽天各一方,但想着只要活着,终还有一日会再见的,没想到国都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了。不会走得不甘么?”
珍珠静静听着,国都那一面?她记得关念一好像说老头子的爹是高燕的高官。
李期对珍珠道:“多谢帮主行了方便,我今日来本是想见一见故人,聊一聊旧事,只是这心愿是落空了。”
珍珠道:“你也不要太过感伤了。”
李期看着梁上悬着的,由珍珠亲手所书义薄云天四个大字的匾,道:“我与他当初一身狼狈的逃离故国,我去了卢胡,他选了大晋。同样是异乡为客,孤身一人赤手打拼都不容易。”
珍珠心想她还是很佩服老爷子创业精神的,那种苦不是人人能吃得了的,她现在是捡了个现成的,真正的艰难艰苦艰辛她是体会不到的。
李期道:“他虽撒手人寰,但离去前能找到可托付的人,应该也是安心了。只是叫人意外啊,新任的鲸帮帮主居然是升平公主。”
魏子规和刘川风心下吃惊。
珍珠镇定的装傻:“你说什么,什么公主?”
李期道:“我来大晋前便有打听大晋皇帝身边最受宠的是哪一位,有稍稍了解过公主的喜好,公主的墨宝我也收藏有一幅。”
李期指了指匾上笔迹一模一样的几个字,又道:“公主行事十分谨慎,我的人是在打听仇忠时无意中发现你的行迹,原以为你也只是和鲸帮某个人认识,真的是没想到。”
魏子规盯着他:“先生想做什么,不如单刀直入吧。”
李期笑道:“这位必定是魏研魏大人的公子了吧。”
珍珠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顺便把魏子规的面具也摘了,刚才对他礼貌是因为想着他是仇老爷子的朋友,现在没必要了。
珍珠抱着手道:“有话快说。”
李期道:“太后寿宴上献舞的是我国的丹霞郡主,卢胡愿与大晋结秦晋之好,可是皇上命人将郡主送回了驿馆,只是赏赐了金银。”
魏子规道:“使臣是不是找错人了,公主为人子为人臣,如何也管不到皇上的后宫去。”
李期笑道:“后宫的事自然是由皇上和太后做主,但听闻升平公主善解人意,若是愿意为郡主说几句好话,说一说这两国结亲的益处晓以大义。或许皇上愿意改变心意。”
刘川风道:“你这人行事也太卑鄙了吧。”
珍珠抖着脚道:“我猜你敢拿这要挟我,一是想着我好歹是公主,皇上若是知情必是不会让我胡闹做这个丢人现眼的帮主的,所以你觉得皇上不知情。二是若这事若是传出去,我做了流氓头子这事一定会成为笑柄,为了我自己的名声,我也只能由你要挟了是吧。”
珍珠笑了笑,随便道:“好吧,你去说吧。”
李期愣了一下,猜想着她是不是假装的不在乎。
珍珠道:“刘川风,你听着,一旦明日听到有关我的只言片语。你立马叫鲸帮的弟兄停下所有活,只做一件事,给我去派传单,标题我都想好了。
珍珠大声道:“震惊啊,卢胡皇帝和使臣李期竟是一对断袖。二人共处一室四个时辰,翻云覆雨直至天明才衣衫不整离去。”
连刘川风这等看过小huang书的老司机,听到都十分不好意思,更别说魏子规。
李期恼怒道:“公主怎能无中生有,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珍珠开启骂街模式:“我呸,我素来是很注意形象不讲脏话的,除非遇到那些没脸没皮,道貌岸然无耻下作还要和我提礼义廉耻的。我这个公主年初才被捡回去宫里,没受过宫廷教养,可你能做使臣,总读过圣贤书吧,是圣贤书让你当着故友牌位不顾礼义廉耻要挟他的接班人,是圣贤书让你不知廉耻恐吓我这个小姑娘的?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居然还有脸说我不知羞耻,谁给你的勇气!”
李期心想着大事为重,不可意气,便自己先缓和了情绪,又想让珍珠冷静些:“我的做法或许是有些过了,但公主,若是两国结盟,那必然……”
珍珠打断道:“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廉耻就跟我提政治了。可我现在不想和你说政治,我就想论一论这廉耻。你有种你尽管出去嚷嚷我就是鲸帮帮主。我告诉你,像方才那种香艳内容,我一盏茶能写六十段,要多刺激又多刺激的,你要不要试试,是升平公主原是鲸帮帮主这个话题更博人眼球,还是卢胡皇帝和使臣暗通kuan曲这种话题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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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半是佩服,半是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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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期道:“公主未免天真,你为鲸帮帮主确是事实,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找人证物证并非难事。而我的事不过是向壁虚造,一派胡言,无凭无据。怎会有人信。”
珍珠道:“三人成虎没听过么,传着传着就是真了。即便要证据,我也能做出成千上万个证据。我不仅要传得大晋人人都知,我还要让高燕的商人也回去传,想来高燕的皇帝对你们的桃色新闻必然感兴趣得很,不给钱他都乐意宣传。到时你们君臣便能以断袖分桃名留青史了,我这个做过流氓头子的公主跟你们比,也不算什么。”
刘川风傻傻张着嘴,他们帮主这气势,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啊。
魏子规看着珍珠拖来张椅子,站到椅子上叉着腰居高临下吼。
“我能做这个鲸帮帮主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见我年轻又是女的以为好欺负就当我是软柿子了。我呸,你当你是什么土豆萝卜皮,留个八撇胡子就当自己陆小凤么!你这么想进宫,有本事自己脱光了衣服爬我父皇龙床去。”
珍珠骂得实在难听,言辞粗俗鄙陋,根本不像识文断字,能写出一手娟秀书法的读书人。李期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姑娘,跟市井不讲理的泼妇无异,
李期黑着脸道:“我今日算是知道大晋的公主是何模样了。”
珍珠道:“我是流氓头子自然是流氓模样,表里如一。反观你堂堂一国使臣不干些正经事,想着如何改善民生,增强国力。只会用美人计把你们那什么郡主送宫里,就指望女人,可真出息,敢情你这使臣专长就是靠女人吃软饭的是吧!”
珍珠瞪他道:“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被你要挟一次,以后处处都要受制于你。得陇望蜀欲壑难填,以后你是不是头疼脑热挂树上掉坑里都来找我想办法,本帮主没你空闲。我赚的是血汗钱,不像你靠女人就有俸禄。”
李期咬着牙,一副受辱模样。
珍珠冷笑:“装什么装,你打算要挟我之前不就该有被骂的心理准备了么。还是没想到遇上我这么个难缠的,若是遇到一个性子软的,你现在便不是这副嘴脸了是吧。”
李期皱眉道:“公主既是皇室女,难道不为大晋国运考虑么。高燕皇帝一旦殡天,幼主孤立,摄政王必窃国权。摄政王野心勃勃,一旦继位,高燕的铁骑必有踏入大晋疆土的一日。”
珍珠骂:“你跟那忽弥詹有什么分别,都是在心里打着自己如意算盘罢了。”
珍珠想了想,不,不对,这个李期还不如忽弥詹,忽弥詹至少还送了条值钱的珍珠项链,这李期的连一篮子水果都不舍得买,就想拿捏她的秘密把她当傀儡使。
珍珠警告道:“我父皇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该如何做不需要我来置喙,更不需要你一外臣指手画脚。你有本事就去说服我父皇,想要挟我。我名声若臭了,我一定让你和你国的皇帝名声更臭,把你们两的事画成连环画,供万民欣赏!”
李期用力的吸了口气,知这高珍珠不似他想的好控制,此时又不能当真撕破脸,便立刻转换了态度:“今日是我来错了地方,说错了话。我也实在是为郡主的事着急,才用错了方法。请公主看在仇大哥的面上,只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行么。”
珍珠心想着捅他两刀当没事发生行么:“滚蛋。”她可不觉得仇老爷子会跟这种奸诈之人称兄道弟。
李期笑,朝珍珠拜了一拜,魏子规见他手背的青筋凸起,此人行事如此不走正途,怕也不会是什么君子,日后得提防了。
李期转身离开。
刘川风半是佩服,半是尊敬的道:“我现在才知帮主平日里骂我们已经是留了情面了。”方才那场面,他有幸目睹,虽无短兵相接,唇枪利剑你来我往,也是刀光剑影啊,那姓李的一句都还击不上,“帮主,要不要我去把他……”刘川风在脖子处划了一下。
珍珠手插进口袋里:“去什么去,他再不是个东西好歹挂着使臣的头衔,要是在晋城出事,大晋如何交代。他不会说的,除非他真不要他和他卢胡皇帝的名声。”
刘川风诧异道:“帮主方才说让画那什么连环画是真有打算,不是唬那姓李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珍珠道:“他要是真敢泄露我的身份,我就让人去买百来幅春宫图把里面女模特的脸换成那姓李的脸,到处派发。”
刘川风闻言,看向魏子规,同时也佩服起了魏子规来,敢娶这般女子的果真也不是普通人。
魏子规对刘川风道:“一会儿叫几个人把匾取下来吧。”
珍珠摇摇手道:“不用,上面又没落我的章我的名,外面一堆人盗版我的字,只要我不说它是真的,谁能证明这是我写的。”
……
回府路上,珍珠依旧觉得有口气堵着,不上不下的,她撂下狠话:“这个八字胡,走着瞧,总有收拾他的时候。”
魏子规道:“你可知李期当初逃到卢胡,卢胡皇帝力排众议硬是要将他留下,朝堂上大臣竭力反对,而李期却凭借着口才驳得那些大臣哑口无言。即便是如此口才了得的李期,与你吵架也只有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份。”
魏子规忍俊不禁,不知该不该夸她的好。
珍珠道:“有什么好笑,你不也说不过我么,他只是我众多手下败将中的其中一个而已。我倒不觉得他口才如何,不会是卢胡的那些大臣全是期期艾艾,结巴的吧。”
魏子规道:“我们说不过你,是因为没有你豁得出去脸面,但凡自小受过礼仪诗书熏陶的,是断然说不出你那些露骨大胆的话的。什么翻云覆雨,什么爬上龙床,什么吃软饭,反正我是说不出口,我想李期也是。”
而偏偏这些话真的特别难听,恶毒至极,所以才说她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珍珠道:“我再教你两句话吧,圣人云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又云欺负小姑娘的爱留八字胡的猥琐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她也是许久没骂得人这么狠过了,原本计划下午要睡个美美的觉,敷个美美的面膜,现在一肚子气肯定睡不着,计划全打乱了。
珍珠撩起帘子吩咐小厮道:“拐乌衣巷回去吧,这时候前面那条大街特别堵。”
小厮道是,调转方向。
珍珠道:“想吃岳秀庄的卤鸭翅了。”
马车缓缓行了一段,突然就来了个猝不及防的急刹。魏子规一手抓住固定物一手紧紧抱住珍珠,她这才没有因为惯性摔出去。
魏子规低头见她安然无恙,遂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道:“对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来。”
珍珠想着她这个月是水逆么,怎么倒霉事接踵而来。先是落水,再是被人要挟、现在还车祸。珍珠和魏子规下车看看有没有伤着人。
楚天河骑着马领着楚府的护院赶到,他们身后还跟着忽弥詹。赶来的人将那突然冲出马路被马车撞断了腿的那个男人扣下。
魏子规细看那人的脸,虽是面容消瘦,但鼻梁上有一颗痣,特征跟通缉田政的画像是对得上的:“田政。”
珍珠心想着梁城那个田员外?他一直潜逃在外,官府悬赏千金缉拿,不得不说古代的犯人画像真的很抽象,反正她认不出来。
楚府的护院蹲下从哀嚎着田政身上搜出了一张图,魏子规虽只是暼了一眼,没看得全图,但看到了布防二字。
珍珠佩服对楚天河道:“我以为自己够爱岗敬业了,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你腿都伤这样了,还在执勤。”她光看着就觉得疼,他是怎么能骑上马的。
楚天河抱拳:“此人狡猾,不走大道特意行小巷,差些就被他跑了,多亏公主和魏兄。”
魏子规道:“与我没有关系。”
是珍珠要改走乌衣巷的,想起上次在梁城那封密信也是被她阴差阳错的截下来。
她这运气,就算明日她告诉他出门踩到了黄金万两,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
楚子令和楚天河备了厚礼,专程来跟珍珠道谢。
她看向楚天河,关心道:“你腿没事吧,伤成那样,你居然还能骑马。”
楚天河道:“多谢公主关心,没什么大碍。”
珍珠道:“其实我也没出什么力。”
她这不是谦虚,真是如此,所以说过马路不能横冲直撞,得留意行人和车辆,左看右看,没车再通行,田政就是不注意交通规则,一个血淋淋的案例。
珍珠问:“对了,那个田政溜进楚府做什么?”
珍珠拿起蛋黄酥配着奶茶吃,见他们没动桌上点心,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们不必客气。
楚天河道:“齐王大势已去,田政的儿子又被斩了首,他心中生怨,买了大量的硝石和硫磺,知道皇上会在鼓楼上放灯祈福,就潜入楚府想偷今年的布防图,来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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