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野蛮老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双刀彩虹
孙阿巧感受到柳雨时惊惧的颤抖,心中微感奇怪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符小药站在墙角的一块假山石前,石头上面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都是些谷糠肉泥之类的东西,不像饭食倒像是猪食。
“符师兄,你在那里作甚”孙阿巧见符小药神色古怪,从碗中抓起一坨送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又从怀里摸出个葫芦,然后对着嘴儿灌了一口葫芦里的药水。
符小药的眼光虽然落在柳雨时身上,心思却全在眼前的猪食盆子里,对面前的两位女修根本就是视而不见。孙阿巧连着唤了两声,符小药却只顾着“品尝”盆中的东西,根本没有搭理她。
孙阿巧撇撇嘴对面色惊恐的柳雨时道:“别理他,不知道今儿又发的哪门子疯,吃起猪食来了。闪舞”
柳雨时嘴唇动了动,她可是有点担心那药疯子可别真的疯了,她体内的母莲可还没被拔出呢。
孙阿巧见柳雨时脚步迟疑,偷偷扯了她一下,正要说话,就听后院传来殷勤大嗓门的吼声:“符小药你今儿要是说不明白,那盆猪食就全给我吃了!”
柳雨时心头一跳:这难道就是孙阿巧的殷主任吗,这人好横啊,竟敢强令药疯子吃猪食!
在柳雨时的印象中,宗门里面无论是丹药师亦或是炼器师,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连宗门长老见了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不敢稍有得罪的。她好奇地扭回头,想看看药疯子会不会听了这话会不会突然暴起发疯。
不料,符小药听到后院的吼声,原本阴沉的脸色竟然瞬间花开般地绽放出笑容,他也不管后院看不看得见,朝着后院的院门处点头哈腰地笑道:“主任,您可是冤枉我了,我真的只往猪食槽子里下了点增肥催壮的药,绝不会毒杀了那些赤睛猪的。”
“谁他娘的让你私自下药的”后院那人的嗓门又提高了不少,显然是暴怒之中,“秋香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没我的准许,谁他娘的敢擅自更改猪食配比,他改了几槽子猪食,就得给我吃几槽子猪食。”
孙阿巧暗中吐了吐舌头,心道:原来是秋香来了,听殷主任的意思敢情是符小药擅自往猪食里加了什么药,以至于死了些赤睛猪她可是知道,这些赤睛猪对殷主任有多重要,他虽然搬回了老祖办,秋香却几乎每日都要过来汇报情况。
符小药被殷勤骂娘,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地灿烂,浑身透着舒坦道:“殷主任亲赐,哪怕是猪食咱们吃得也香着呢!不过,秋香妹子带来这盆猪食里,我可是尝出了点别的味道。”
“哦什么味道”
“现在还不好说,请主任批准我往后山走一趟,或许还要尝下那几头死猪的味道才能判断出来。”符小药又灌了一口葫芦中的药水,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
“秋香,你带他去后山。他若尝不出来就不用回来了,让他与你一起在后山喂猪。”后院男人的脾气总算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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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道浅集 (盟主加更2)
那位殷主任发作过秋香之后,后院又恢复了静谧,孙阿巧在院门口处禀报已将柳雨时带到,过了一阵屋里才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道:“进来。”
孙阿巧朝柳雨时默默地笑了笑,似乎是在祝她好运,柳雨时感激地握了下孙阿巧的手,这才长出了口气,压抑下心中的不安,迈步进院儿。
后院并不大,只有正北和东西两侧的三套房子,孙阿巧引领着柳雨时来到正北的房门口,先敲了下门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的光线稍微黯淡一些,坐在书桌旁边的男人背对着窗手中捧着一卷书正看得仔细,以至于柳雨时一时看不清他的模样。
孙阿巧见他桌上的水碗空着,忙过去替他斟水,谁知一提水壶竟然也空了,便又手脚麻利地去烧水。柳雨时自从进屋,那男人就一直盯着书卷看得津津有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见孙阿巧忙着,便也想插把手帮忙。
孙阿巧拦下她笑道:“这都是我份内的活计,不敢劳姐姐的驾,姐姐只管专心应答主任的问话就好。”
男人听了孙阿巧的提示,才仿佛想起屋里还有柳雨时这人,他抬起眼皮目光扫过柳雨时的面庞,书卷随意地往边上一指道:“你先坐吧。”说完便又埋头于书卷之中。
柳雨时被男人的目光扫过,竟然有种面对上古凶兽般胆寒的感觉,一颗心砰砰跳着,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感觉上面竟然被吓得起了一层细碎的疙瘩。
孙阿巧见柳雨时站着发呆,赶紧拉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柳雨时拿捏着坐了椅子一角,定了定心神,这才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对面的男人。
哪有孙阿巧说的那种癞斑脸那男人的脸庞明明细嫩宛如温玉凝脂,让女人家都羡慕得紧呢!柳雨时瞟了一眼,马上收回目光,静静地坐了片刻,男人依旧不动如山地看着手中的书卷。柳雨时垂着头,心中几分慌张,几分忐忑,又忍不住想再看那人几眼。
犹豫半晌,她终于再次抬起眼皮,却正对上男人炯炯有神的目光。心头猛然一阵狂跳,柳雨时赶紧垂下头,从椅上起身,深施一礼道:“小女子柳雨时,见过殷主任。”
好个柔弱清秀的女子!殷勤上下打量柳雨时,心里忽然冒出一段红楼梦中关于黛玉的描绘——“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眼前这人,可不就与书中写的一般模样
殷勤前世曾经见过不少清秀的女子,却无一人能及得上眼前这柳雨时的模样气质。这与他之前想象中的那个媚态诱人的形象可是相去甚远,殷勤心中浮起一丝惋惜,摆手让她坐下说话。
柳雨时垂下头安静地坐着,只有她知道自己腔子里的一颗心已经紧张地要跳出来。终于,男人开口问了,声音是个少年的声音,态度却比那些长老大人物还要威严几分。
“听孙阿巧说,你对诗词音律颇有研究”男人的第一个问题,便超出了柳雨时的预料,她愣了一阵方才细声细气地道:“那是孙姐姐谬赞,雨时只是粗通音律诗词而已。”
男人哦了一声,又道:“可有诗作,念来与我听听”
柳雨时不敢抬头,摇头道:
第367章 八行 (盟主加更3)
孙阿巧好奇地凑过来,殷主任自打在后山发现了那株雷毫茶树之后,就让她弄了这个本子,每天嘀嘀咕咕地在上面写几句。具体写的是啥,却是不让人看,没想到今天竟然拿给初次见面的柳雨时看了。
柳雨时翻到一半,见后面全是空白,知道这本诗集尚未写完,心道:不知里面的诗句是殷主任抄来的,亦或是自己写的。
殷勤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笑呵呵地解释道:“里面诗句都是老祖所做的,我这个弟子代她整理而已。”
柳雨时与孙阿巧全都吓了一跳,花云裳虽然在方圆万里之内都算得上威名赫赫的人物,不过却与她的诗词才华没有一点关系。甚至许多人在暗中嘲笑她是个大字识不了一箩筐的白丁老祖。
这话虽然说的刻薄,但花云裳不擅琴棋,不懂书画,对于诗词歌赋等等闲学几乎一窍不通的事实,却是假不了的。别的不说,只从她亲手所书的“花狸峰”三字,就能看得出她于书法的基本架势,全然没有概念。
孙阿巧知道内情,心道:这本册子多半是殷主任假借老祖的名字自己写的。只不过听说殷主任以前是在小仓山扛大垛的蛮子,竟然也能作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柳雨时从最后一首诗往前翻,纸上写的是一首《道浅吟》:
“虎啸起江澜,猿啼憾空山,梦中三鼓响,身在九重天。云闲浮窗外,泉戏入枕间,问心说富贵,道浅且清闲。”
柳雨时自幼喜好诗词,这种东西又不像道卷经书那般难寻,自问天下流传之名句,大都识得。这首《道浅吟》却是从来未曾听闻。
柳雨时以为,那些武朝名士所作之词句,大多是风花雪月,情爱缠绵之语,词句虽然精妙,在修道人看来,却总是少了一份道韵。她最喜欢的诗句是铁翎真人的那首悟道歌:“大道我直行,落日归鸟鸣,伸手弄月影,抚掌笑清风。”这四句虽然不够工整对仗,好像打油诗一般,却全然没有那种小儿女无病呻吟般的做作,满满的全是道心顿悟之豪气与情怀。
而纸上这首《道浅吟》与铁翎真人的悟道歌比起来,虽然少了几分披荆斩棘的豪气,却多了几分超越世间的洒脱,在修道之人读来,竟然别有一番开怀欢畅之韵味。
柳雨时不禁想起当年花云裳金丹大成之际,被铁翎真人逼着写下的那四句悟道歌:“一朝得金丹,多活几百年,待到元婴时,再活几千年!”
那首被人嘲讽为“千年王八歌”的东西,如今已经论文花狸峰严禁公开谈论的禁诗,打死柳雨时也不肯相信本家老祖能写出眼前《道浅吟》中的句子来。她是个玲珑心肝的,偷偷瞄了一眼孙阿巧,便猜到了此诗多半是出于殷主任之手。
柳雨时是真心喜欢这诗,忍不住看了一眼殷勤,嘴角噙着笑意,往前翻了一页,却是一首名为《寒潭偶得》的小品诗:
“潭底寻懒龙,青石月下擒,戏起千层水,抖落几片鳞。”
短短四句,以潭底擒龙为譬喻,生动地描绘出云裳在寒潭修行时的状态。
在外人眼中,修士打坐修行宛如枯木磐石一般,索然无味。殊不知当河车运转,灵力运行与灵根之中,四肢百骸与天地渺茫之气一经接通,那种滋味真如潭底戏龙般欢快活泼。
当然也只有云裳这般金丹成就的大修行者,才敢说潭底拿龙,像柳雨时这般炼气修士,所谓的气脉搬运,也就是戏条小虫儿而已。
柳雨时读罢此诗,既感叹于金丹修士深不可测的境界,又对未来之
第368章 百衣传说 (盟主加更4)
殷勤接过诗集,对于柳雨时的反应,虽在他的预料之中,却也有几分得意。册中所作,除了那首《八行》,大都是他根据记忆里前世那些道家祖师的诗作,借鉴而来。
殷勤的记性不错,加上神识强大,前世用心读过的经典名句也还记得不少。问题是,就如柳雨时所想的那般,殷勤前世所记忆的名句虽多,可以抄给云裳来用的却是不多。
好在他还读过不少悟道诗,毕竟不是“床前明月光”之列的名句,读的时候也没下功夫去背诵,大部分的记忆已经模糊。许多诗句,只能记住其中意境,以及几个关键词句而已,殷勤根本记不全,只能循着脉络自己编。
至于那首《八行》,则是他前世从某个禅学素养颇高的才女那里听来的,作者是个修苦行禅的诗人,叫做周梦蝶。那女子才气颇高,模样却很一般,与前世的他只有精神上的交流,并无**之接触。按照她的说法,这首《八行》之意境,要甩那些转山转水转佛塔的诗好几条街。
殷勤那时正在做一个传统文化的“项目”,对于诗词意境上的高低优劣没心思做评判,他只是用了大把的时间将佛道两家的诗词进行过一番通读而已。不求记住多少,只求体会那种所谓的意境。
现在想来,前世下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这些日子他连回忆带编造,总算鼓捣出十几首道韵十足的诗句来。可是他的心中又对这些诗句的质量实在没底,不敢冒然拿出来,毕竟是顶着云裳的名义,若是写的太不成样子,让人笑话事小,万一老祖恼羞成怒之下再来一顿啪啪啪,小命就要丢掉半条。
殷勤之所以下这么大的功夫从事诗歌“创作”,主要是为了配合日后灵茶与灵酒的售卖活动。这些东西,想要卖出高价,总与品味啊,意境之类的玩意脱不了干系。
殷勤也曾经悄悄打听过云裳老祖有没有做过悟道歌之类的东西,哪知被问到的人,全都顾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辞不肯明说。后来,他连吓唬带恐吓地总算从孙阿巧口中淘来那首山门第一禁诗,便从此彻底死了请老祖亲自写些词句的心思。
可是事情又不能不办,他只有硬起头皮亲自操刀,为老祖也是为花狸峰打造一套诗集出来。他希望能通过这套诗集将云裳乃至花狸峰的逼格拉升一个档次,总不能让人家一提起花狸雷毫,就想到那首千年王八的悟道诗。
眼下得了柳雨时的肯定,殷勤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将这些诗词,一首首地逐渐散出去,待到明年雷毫发新芽的时候,就可以将整本的《道浅集》印制成册,大规模地往外散了。
不但雷芽子要下大力量去推,老范家那个特能惹祸的十三舅爷,殷勤也是要用起来的。既然有了月华酒的酒曲,借助范十三的手艺,完全可以把花狸峰的酿酒业也搞起来。范家私藏了酒曲,害怕被指月山查到,殷勤却不在乎这个,大家同列七大宗门,还能为了一点子私酿大打出手吗
而且殷勤也没打算走月华酒的路数,范猴子说过,用鹿阳泡的酒可是比月华酒还要畅销。殷勤琢磨着,等
第369章 糊涂债 (盟主加更5)
此刻,盯着眼前这个头都不敢抬,宛若受惊小鹿的清瘦女子,殷勤暗自嘀咕:这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女子,貌似人畜无害瘦小娇弱,谁又能想象得出,她会狠下心肠服用鬼莲之种,取了葛神通的性命。其心机智慧不在殷公丑之下,其阴毒狠辣又与殷公寅有一拼,只是受限于天赋出身,才会像一条可怜的小虫儿,苦苦挣扎在修士的最底层而不得突破,假若给她机会,将来必有破茧成蝶的一天。
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殷勤终于下定决心,给这条小虫儿一个机会。
“柳雨时。”殷勤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旋即放松了表情,靠回到椅背上道,“你这个人,我老祖办要了。回头让小孙给你弄个老祖办的符牌,等忙过这阵子,我亲自去求老祖,把咱们老祖办的弟子统一转成内门弟子。”
柳雨时整个人都傻了,没料到与殷主任说了几句话,看了几页诗,就被招入了老祖办。要知道,她曾经多么羡慕孙阿巧,又曾经多么后悔不该去走葛神通的路子。她自忖名节尽毁,这次能从殷勤手中得了解药,就算是祖宗保佑了,哪知道殷勤对那些不堪的往事问都没问,便将她也招入了老祖办!
殷勤见柳雨时肩膀抖动着说不出话,亲手斟了一杯灵茶,递给她道:“这是咱们花狸峰后山所产的雷芽子,大概要后年才能正式上市,我准备比照九雨前的价格,也卖它一枚中级灵石一两。小柳儿不妨尝尝,看看值不值这个价”
柳雨时做梦也没想到,殷勤会称她小柳儿,更没想到殷勤会亲自为她端茶!她接过茶碗时,小手都慌得抖了一下,以至于将茶水撒了殷勤一手。柳雨时吓得脸色一白,呀地一声,将茶碗放下,扯了胸前别着的丝帕就给殷勤抹手。
殷勤似笑非笑地将手伸在半空,被柳雨时冰凉细嫩的小手握着,待她擦干之后,才语重心长地对边上刚刚反应过来,给他递来汗巾的孙阿巧道:“你啊,以后也跟小柳儿多学学。”
“学什么”孙阿巧以为殷勤嫌她递得慢了,有点不高兴道,“学她接不住茶碗吗”
殷勤没理孙阿巧,和颜悦色地对柳雨时道:“我这身皮囊,叫做玉润脱胎。蛮荒之上,能够炼成我这般的,不过一掌之数。包括咱们老祖办的某些人。”殷勤瞄了一眼孙阿巧,继续道,“就总想找机会,摸我一把。我呢,也不想太过小气,只要是老祖办的人,想摸我,可以。摸一下,就给我一枚中级灵石,你刚才借着洒水的机会,在我手上划拉十几下。念在你初犯,不知行情,我给你打个折扣,就算十下好了。”
柳雨时一听,脸色立马垮了,她从怀里摸索半日,只掏出几片金叶子道:“主、主任,我刚刚真不是成心要摸您。我身上只有这些金叶子,一枚灵石都没有啊。”
殷勤脸色一板道:“摸了就是摸了,还想赖账不成”
见柳雨时嘴唇哆嗦着要哭,殷勤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刚才摸的技巧挺高,又是不小心洒水啦,又是赔罪给我擦拭了,比有些人厚着脸皮硬来强。”他又看了一眼孙阿巧,才道,“我这人就喜欢做事喜欢动脑筋的人,看在这一点上,我再给你打个八折。孙阿巧,你去拿本把这笔帐给我记下,回头让小柳儿签字画押。”
孙阿巧被殷勤连着损了好几次,俏脸儿通红道:“这种帐我可不会记,主任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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