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此时的归和正年岁更大了,也更像老龟了:两条眉毛白白长长,下颌一部胡须也是白白长长。
故人重逢,婉兮已是控制不住,两眼含泪。可是一见老归这模样,却还是忍不住“扑哧儿”一声笑出来。
“之前我还在说宰相,这会子瞧着归爷爷的模样,倒像是戏本子里的龟丞相模样了!缇”
归和正满了两三拍,刚好容易抬起脸来,这会子又重新低下去跟婉兮叩头请安。
倒更像个名副其实的老龟了。
婉兮忍不住笑,赶紧又给拉住,“您老免礼,我可当真不敢再受您这个礼了。”
婉兮就近,将归和正请入旁边一间轩亭,名“揽月轩”的去。
归和正一个劲儿解释,“老臣不是想故意惊到令主子,也不是想瞒过令主子随驾的人去。只是因为老臣动作实在太慢了,内管领们走过来的时候儿,老臣还没动起来,他们就已经过去了;令主子走过来了,老臣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呢”
婉兮被逗得咯咯直。
回想当年,
四卷183、您老骗皇上去吧(5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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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184、不敢老(6更)
婉兮淘气,故意“嘿嘿”地。
“我不过三年多没见着您老,您老就‘眉毛胡子一把抓’,都能长这么长啦”
归和正眯眼望婉兮,却已经不敢喘气儿。
他知道他哪儿错了。
婉兮抬手碰碰自己的鬓角,“我虽然没长过胡子和这样的长寿眉,可是我有头发啊。我今年才二十五,头发三年都长不了这么长;胡子和眉毛虽说跟头发不是一回事,可是这人身子里头新旧交替的速度却是一定的——归爷爷这胡子和眉毛既然能长这么长,就证明归爷爷这身子里的新旧交替还快着呢。”
“就如那时常校油的机杼一样,运转灵活,这体表的眉毛和胡子才能长这么快!”
归和正都尴尬地快要哭出来了,“是老臣愚蠢,只想着这眉毛胡子这么长,只能显得老臣老迈龙钟,却忘了令主子所说的这一节……醢”
婉兮却眨了眨眼睛,眨掉泪花,欢喜地笑,“知道归爷爷其实身子骨硬朗着呢,我就太高兴了!”
月色清朗,透过花窗。
一地银白,映着归和正的白胡子和白眉毛。
“……原本御医就是个难当的差事,在宫里稍有差池,赔上的不仅是自己的脑袋,还有全家的性命去。故此老臣上了年岁之后,便已动了归去之心。”
“只是,那会子老臣也还是看不破名利这道关。皇上用那鹿血酒,御赐了招牌给老臣家里挂上,登时一家人在江南名声鼎沸……老臣深知这都是自己御医的身份才能有的,故此便又延宕了几年去。缇”
婉兮挑眉,“如此说来,皇上赐那匾额,也是跟归爷爷斗心眼儿,挽留归爷爷呢!”
归和正惭愧
四卷185、心比壶铁(7更)
宫里的那些生与死,不论是嫔妃,还是孩子;抑或太监、女子……不论尊卑,都是人命……便是婉兮自己想来,也觉不寒而栗。
老归是能告老还乡,是还有机会退开;她却要一辈子都置身其中,无可闪避,只能面对、只能迎敌。
——老归这会子终于已经远离了那个地方,她又何必还让老人家回想起那些过往去呢
婉兮便忍下那句已到嗓子眼儿的话。
婉兮的欲言又止,老归都看在眼里。他心内便又是狠狠跳动,眼眶都湿了。
这位主子,果然是与后宫那些位主子都不一样。她从未利用过他,反倒当真为他着想。
便值得他,用这仅余的性命来报答醢。
他曾辜负过皇上,辜负过眼前这位主子,那他没有别的,便只有余下的生命,用自己这一生的所学,一定要将令主子的身子调养好。
弥补了他当年的……愧疚去。
“咱们不说那些了。”
婉兮吸吸鼻子,重又浮起笑意,“只说归爷爷这回怎么这样急着来杭州啊其实三两日后,皇上便要从杭州起驾,再到苏州了。又何苦叫老人家您这样舟车劳顿一回”
归和正也咽下苦楚,含笑道,“……老臣一来是太想念皇上和令主子,二来么,老臣也是特地到杭州来买个物件儿。缇”
婉兮不由得扬眉,“什么呀”
归和正笑笑,“来买把铁壶。”
婉兮便惊讶了,“铁壶”
不会这么巧
归和正点头道,“不瞒令主子,老臣离开宫里这三年,还在研究洋人的医术。杭州古来都是要紧的港口,有些外藩进贡,朝廷便指定在杭州上岸。他们带来的好玩意儿就都在杭州交易,他们船上的人也都住在杭州的会馆里。老臣这几年没少了来往杭州,就是与那些懂医术的洋人结交。”
婉兮耸肩,“……跟那铁壶何关咱们大清自己也有铁壶,用不着买他们的。”
“不在那个。”归和正眨眼一笑,“是那内里的道理,老臣是跟人家学的。听人家说,时常用这铁壶烧水煮茶,能补妇人气血。”
“哦”婉兮也有些意外。
 
四卷186、意外之喜(1更)
月上中天,婉兮知道时辰已是不早了。
与老归说了这样多,该回到皇上身边儿去了。
再晚,皇上该着急了。
——她自己心下,这会子也忽然甚为想念皇上。
她便含笑,轻轻拍了拍归和正的手臂,“归爷爷,三年才得一见,我也甚舍不得。倒希望归爷爷能再多盘桓两日。总归过两天皇上就会回銮,御舟北上,还会行经苏州。不如归爷爷与我们同行。”
归和正含笑道,“令主子怎么吩咐,老臣便怎么做就是。”
婉兮欢喜极了,“那就这样办了!”
婉兮要走,归和正又跪下。
婉兮忙道,“归爷爷,免礼。此处又无外人,便不必那样拘着规矩。”
归和正却摇头,“回令主子……老奴是斗胆,还有个不情之请。醢”
婉兮立在月光地儿里,眼瞳如璃。
“您但说无妨。”
归和正垂下头去,“老臣见令主子气色甚好,便想着再为令主子请一回脉。”
婉兮便笑了,“只是这个,我道是什么呢归爷爷就算已经致仕,可终究曾是御医,替我把把脉是无妨的。快快请起。”
归和正却还是摇头,“从前在宫里规矩严,老臣便是替主子们把脉,也都得隔着帘子,主子们的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周围还得有主子的贴身女子、御药房的太监们瞧着……老臣开好的药方,还要与两三位太医院同僚共同参详,方准落《医案》,下到御药房去抓药……实则这一通折腾下来,老臣们不敢说自己隔着帕子一定能摸得准脉。”
婉兮便也明白了缇。
虽然她开始当官女子的时候,老归来给把脉,周遭的规矩还没那么严呢,那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去;后来进封,那规矩自是一日严过一日去。
婉兮便重又
四卷187、因祸得福(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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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188、香香(3更)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婉兮这才将老归的话说出来。
皇帝听了也是兴奋地腾地站起身来,甚至伸手抓了婉兮的手腕来搭脉。
“这脉象果然平稳强健了许多。”皇帝眯眼凝视婉兮,“找找经验,以后便循着去做。”
婉兮哪儿敢说不吃药的事儿,这便支支吾吾道,“或许是这次出宫,心情愉快;再加上这江南的山水灵性足,养人”
皇帝叹口气,“那爷把江南搬回宫里去醢”
婉兮大笑,上前抱住皇帝手臂,“奴才说笑呢。亏爷还当真。”
皇帝倒是沉吟,“……只是,我倒担心只是表现在脉象上;内里如何,总该亲自验一验才知。”
婉兮先是怔了下,随即已是懂了,不由粉面含羞,“爷!”
皇帝唇角轻勾,伸手便将她横抱起来。
人至帐中,月也追随入帐中缇。
皇帝将婉兮衣衫尽褪,却并不着急。反倒回身在炕琴小抽匣里掏弄了会子。再回身来,掌心已是多了个白玉做的瓯子,里头装了白色的粉末出来。
这是在帐中,那气味一下子便漾开,婉兮身如玉雕,莹莹抬首,“……英粉”
皇帝便轻哼一笑,“江南水土皆养人,杭州‘官粉’甚为有名。爷便也想着,或许这本地材料制成的英粉,怕也比宫里的更新鲜些。”
婉兮细辨皇帝所用字眼。
“爷……亲自制的”
皇帝耸肩,“……也不是特地给你制,只是今日闲来翻《齐民要术》,见里头有这样一节,便好奇自己做来是个什么模样。总归,是制成了,便给你用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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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189、坏坏(4更)
“……再削去四畔粗白无光润者,只留中心酷似鸭子白光润者,名曰“粉英”。粉英,米心所成,是以光润也。”皇帝轻轻吸一口气,“爷要亲手给你抹粉。”
如鸭蛋一般的白而光润……婉兮便听得皇上这样说,心已轻颤了。
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从前仗着年岁小,便是在宫里也不用这些多啰嗦的保养去。这样的英粉抹身,她也就逢年过节才用用;往常都是懒得弄,夏天就更是嫌热醢。
可是这会子,却是皇上亲手制得,又要亲手帮她抹身,她心内便莫名地,头一回对这英粉生出了别样的喜爱去。
她在皇上面前躺好。身无片缕,白玉横陈。
这杭州三月,却也不冷。尤其帐外月华扑入,盖满周身,亦如丝被。
婉兮羞涩,面颊上一片热,却还是勇敢地张大了眼睛,甚至带一丝挑衅,瞟着皇帝。
皇帝不由得唇角勾起,将那英粉揉在掌心,用掌心的热度捻了会子,这才匀在她身上去。
女子的肤肌已是柔滑,古来都用“凝脂”形容;可是这会子,这样细细磨筛了无数次的英粉才最是细腻柔滑。更何况里头还加了碎珍珠,手推开来,便更是一种妙味,无法言说缇。
皇帝不过只是用掌心帮她匀粉,婉兮便已无法控制,嗓子眼儿里溢出小小的吟哦来。
那柔滑滋味,蚀骨,酥心,醉魂。
“这便受不住了”
皇帝心中难掩欢喜,这欢喜却要与身子的渴望来较量。
若想心中多欢喜一会子,便要压抑身子。
他掌心渐渐滚热,那英粉便融得更好,与她的身子密密贴合,更为细腻柔滑。
婉兮的身子控制不住,随着他大掌推动的路线,辗转迎随,曲尽曼妙……
皇帝强自忍耐着,终于将她周身都匀了粉,他的额角已是垂下汗来。神情再也没有之前的悠然自得,笑意之外不由得多了一丝咬牙切齿。
婉兮瞧见了,自己的身子也早已因为渴念而颤抖。
“爷累了……”
婉兮自己爬起来,
四卷190、杭州为天堂(5更)
她那点子小心眼儿,如何瞒得过皇上去
皇帝揽紧她,语声如丝,“……此处是杭州,何处不是地儿”
婉兮脸便当真火烫了,跟不小心贴铁壶上了似的。..“……总归,杭州和扬州,它就不是一个地儿!”
皇帝若醉,眯眼,“……杭州为天堂。若会天堂妙味,何故不在杭州”
婉兮周身控制不住溢出细细轻汗来。
那汗融了身上的英粉,便成了地地道道的“香汗淋漓”醢。
皇帝深吸一口气,松开双手,向后撑住自己。
一双长眸,映满月华,凝注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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