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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主、主子……”毛团儿干脆直挺挺跪在地上,“奴才没出息,回宫这么些日子了,却还是听不得有关玉叶的半点消息。就更别说叫奴才去办这件事……奴才求主子,便收回方才的心意去吧,更别再奴才面前提起她,就叫她自己过她自己的快活日子去便罢!”

    婉兮缓缓挑起眸子来,面上却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半晌




第2513章 七卷173 送你赴黄泉
    “却原来,你还这样认为的。”婉兮听罢淡淡垂首,轻蔑而笑,“真是可怜啊”

    忻妃一怔,仰头冷笑,“可怜的是你才对!”

    婉兮静静抬眸,唇角扬起讥诮,“忻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婉兮眸光上扬,不再将眼前的忻妃放在眼里,仿佛思绪沉浸入了她自己的思绪之中去;又仿佛是,她已经全然不再将忻妃的话放在心上了。

    “七年前皇上第二次南巡。那次南巡对于我来说,有喜也又痛。喜的是,我在那次南巡途中,再度有喜;痛的是……”

    婉兮说到此处刻意停住,转回目光来,冷冷瞟了忻妃一眼。

    忻妃便得意地笑了,“你痛的是,你竟在途中着了我的道儿!你便是怀了孩子,那胎气却也没坐稳当,皇上下旨叫皇太后和整个随驾的后宫在途中一起陪着你,可惜你的胎气却还是没养过来。”

    “你那十四阿哥,还是个皇子,更是你的长子,竟然没活过种痘,这便夭折了。”

    忻妃说着得意地捶炕大笑,“瞧瞧,你自己不是也都心知肚明你说这个,除了承认这些年一直都输给我之外,还能再说明什么去亏你方才还莫名其妙说我可怜……魏婉兮,要我说啊,这后宫里最最可怜的人,却是你啊!”

    忻妃身边的炕桌上摆着茶。婉兮直接抓过茶碗来,将满满的一碗茶抬手全都直接扬在了忻妃脸上去!

    .

    虽说那茶水已经不那么滚烫了,可是茶渣却也沾了忻妃满脸。

    忻妃又惊又恼,忍不住大喊,“你这泼妇!”

    忻妃忙自己胡乱地抹脸,边向外喊,“来人啊,预备洗脸水,给我洗脸!”

    可是她白白叫得欢,外头却一个人都没进来。就好像压根儿没人听见她的喊叫似的。

    忻妃不由得一呆,一边只能狼狈不堪地自己抬手摘着脸上的茶叶渣儿,一边惊惶失措转头望向门外去。

    可惜,门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原本殿内该当值的官女子与窗外廊下坐更的太监,竟都不知道社么时候儿都没影儿了!

    忻妃紧张得都有些喘不上气儿来,抬眸盯住婉兮,“你遣走了我所有的人!魏婉兮,你想对我怎样!”

    原来忻妃这才留意到现实,原来忻妃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也会害怕啊婉兮这才顺了心头那口气去,面上重又挂起淡淡的微笑,“你不必如此慌张,我便是遣走了你的人,我为的也不是这会子便亲手掐断你的脖子去。”

    “那你又为何要遣走我的人令贵妃,我看你根本就是口不应心!”忻妃轻蔑道。

    婉兮的回应却依旧水上云烟一般,清清淡淡。

    “我说了,我要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我只想讲给你一个人听。好歹我也是大清的贵妃,是这后宫里位分仅次于皇后的尊贵身份,我可没想让我的故事叫你位下的人都听了去。”

    忻妃咬牙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婉兮眼帘半垂,“我的故事刚刚开始,你就不耐烦地打断。这世上最失格儿的听众,就是故事还没听明白,就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只急着打断,反倒不明白最精彩的其实都已经到了眼前儿;或者干脆按着自己的揣度来给胡乱编排一通去,还自以为有理。这样的人啊,缺少的是耐性,可也更是长远一点儿的眼光去。”

    忻妃冷笑道,“瞧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就像当年你没动了胎气去似的!我又哪里胡乱编排了,我说的根本都是实情!”

    婉兮不置可否,只幽幽继续自己的故事。

    对这样的人,当真连争辩的口舌都不值当浪费了去。若还要跟她辩,倒成了抬举她了。

    “后来回到京中,尤其是我的小十四薨逝之后,我痛定思痛,便也不难将当年的那件事前后贯通了去。戴佳氏,我并非猜不到是你去。”

    “你算计陆姐姐的阿玛,险些叫陆伯父惹来杀身大祸,可是你的目的不过是拐弯抹角地动了我的胎气去。你太知道,我与陆姐姐这些年同气连枝,相依为命。”

    忻妃得意地冷笑一声儿去。

    婉兮耸耸肩,“我既想明白了,便也将你我这些年的新仇旧恨统一归拢成了一本账:我魏婉兮进宫这些年,虽不屑与人争,更不愿主动算计人去;可是若有人敢伤害到我最珍视的人去。我便唯有四个字回敬:以牙还牙!”

    婉兮淡淡偏开头去,眼角噙着轻蔑。

    “我知道你彼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复宠。而后宫里的女人啊,复宠的最终目的,自然是能诞育下皇子来。有了皇子才有倚仗,有了皇子才有未来——以你的性子,你必定是希望你诞下皇子之后,你的儿子便能力压一众兄弟去,得以承继大位去!”

    “退一步说,皇子便是不能承继大统,将来必定封爵、开府。将来你就有可能离开这高高的宫墙,到你儿子的王府里去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忻妃眸光阴冷,却未否认。

    婉兮一笑,点点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与我这些年为敌,我怕也是这后宫里最了解你的人了。”

    “人啊,最想要什么的时候儿,便反倒在这件事儿上却会疏于防备了去。你在我面前漏出如此大的一个空当去,戴佳氏,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去”

    婉兮深吸口气,悠哉抬眸,“我知道我的机会到了。是时候将你这些年算计我的新仇旧恨,一并来算个清楚了!”

    .

    忻妃眯起眼来盯住婉兮,“你究竟做了什么”

    婉兮耸耸肩,意态反倒放轻松了下来。

    “戴佳氏,你那么聪明,难道这会子还想不到么”

    忻妃便一个寒颤,抬眸紧紧盯住婉兮,“……那张方子!那张方子是你和陆语琴一起设计,利用了陆语瑟来骗取我的信任,才将那张方子送到我手上的!“

    “聪明!”婉兮也是拍手而笑。

    忻妃却反倒笑得更响,“可惜啊,可惜!那方子虽然到了我的手上,可是我压根儿就没用!”

    “魏婉兮,你以为我当真就对那方子没有半点的防备去么在这后宫里,只要是与你有半点关联的人和物件儿,我都要加着十倍的小心去!”

    婉兮唇角悠然勾起,“你这么小心防备着我,是因为你自己心下也有觉悟:我绝不会放过你,迟早有一天,会与你算了总账去!”

    忻妃咬着银牙得意地笑,“可惜你白算计了一场,就算陆语瑟的戏演的是好,将我都给暂且骗过去了。可是又怎么样呢我压根儿就没用你的方子!”

    婉兮咯咯笑了起来,“戴佳氏,你难道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我魏婉兮为了给孩子报仇,为了跟你算这笔总账,你当我就当真只傻傻地使了这么一个法子去”

    忻妃这才狠狠一惊,抬眼盯住婉兮的眼睛,“……照你所说,你用陆语瑟给我送方子,只是‘明修栈道’那你的‘暗度陈仓’又是什么!”

    .

    婉兮缓缓舒了口气,唇角笑意更浓。

    “继续听我的故事吧:这后宫里的争斗,几千年来都缺少不了太医的身影。故此想要好好儿与你算这笔账,我便早就开始物色一个合适的太医。”

    忻妃心头陡然一颤,“太医我身边哪个太医是你的人”

    忻妃想起诊断出她的胎已经坐实了没有了的施世奇,她便尖叫起来,“是施世奇,是不是他是御医,又多年在我宫里当值,故此你这个当贵妃的,早就买通了他,是不是”

    婉兮依旧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而笑,“忻妃你母家出自戴佳氏,祖上乃是渤海国的皇室,故此你家身份尊贵,旗份上入的便是镶黄旗满洲。”

    “说起渤海国来,历史已然遥远,可是这后宫里与渤海国相关的,又不是你忻妃一个人。”

    忻妃眯起眼来,“你想说婉嫔没错,她家是海宁陈氏,虽说听起来是用了汉姓儿,可是她家祖上原本是渤海国人士,后来才辗转迁到江南,这便改了当地的汉姓罢了。”

    婉兮轻声而笑,“婉嫔姐姐母家姓陈,她伯父是汉臣大学士陈世倌……我在上回随驾南巡时,还特地建议皇上给海宁陈氏的园子御赐圆名为‘安澜园’——忻妃,你可又想到什么去了”

    忻妃心下便又是咯噔一声儿。

    当年婉兮用了手腕儿辗转地请皇上御赐园名“安澜园”,忻妃也同在彼处,故此整个过程也都曾亲历。她却只以为是婉兮故意讨好皇上,因皇上悬心海宁的堤坝治水之事,故此取名“安澜”乃是一个吉祥的心愿。

    故此忻妃压根儿也没多想,此时被婉兮问起来,倒是隐隐觉得似有不妥。

    忻妃垂首,努力绞尽脑汁,“你特地提婉嫔,替她母家姓陈,还有汉臣大学士陈世倌——你莫非是想说,我身边儿那个被你收买了的太医,其实是陈世官!”

    “安澜园是海宁陈氏的私园,皇上南巡时作为海宁行宫,你撺掇皇上赐名‘安澜园’,自是给海宁陈氏长脸……”忻妃霍地抬眸,“魏婉兮,难道陈世官果然也是出自海宁陈氏所以陈世官根本就是婉嫔帮你找来的,悄悄儿送进太医院里,终于有一天埋在了我的身边儿去!”

    .

    婉兮依旧不置可否,怎么都不肯给忻妃一个稳定的回答,倒叫忻妃也拿不准她究竟哪些猜对了,哪里猜错了。

    婉兮只笑得更加闲适,微微垂首,只悠闲地摆弄着自己腕子上的玉镯。

    快到端午了,手上的玉镯也即将被避暑香珠取代。便如这后宫里啊,该去的人,不管她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终究留不得了一样儿。

    “古人有话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唯有双管齐下,一明一暗去,才能叫你的精神头儿都只放在明里,却来不及防备住那暗的。”

    “可是陈世官不是海宁陈氏的!”忻妃不甘地吼起来,“他姓陈,又取了这么个名儿,你当我会不担心他同样是来自海宁陈氏的么我自是小心叫人查过他的亲族去,确定了他不是海宁陈氏,我才敢用他的!”

    婉兮点头,抬眸冲忻妃眨眼一笑。

    “可是你难道没想过么,渤海国已是一千年前的去了。当年的渤海国人士南下迁移到江南居住,那家族便也已经传家



第2514章 七卷174 终究留不住
    忻妃惊住。

    “你,你莫非是想说,我的肠燥便秘,竟是那土的缘故”

    婉兮却还是坏坏一笑,挑眸怜悯地看一眼忻妃,就是不肯给正面的明确答复。

    “可是你瞧啊,我方才的话里分明有一处是相互矛盾了的去:马懋才的奏疏里说,那石头味腥而腻;可是那土却也被人称作‘糯米土’,说是看起来和吃起来,都跟糯米粉一样儿的细滑香甜呢。”

    “就因为这种土香甜,故此也有人在大饥荒的时候儿凭着它熬了过去,幸而活了下来。便有人说,世上能有这种能吃的土,是观音菩萨的慈悲,是观音菩萨带领饥民找到的这种土去。故此这种土也被民间叫做‘观音土’。”

    “忻妹妹你听见了吧,这两种说法儿岂不是彼此正好抵触忻妹妹你这么聪明,快帮我断断,究竟哪个说法是对的,哪个却是讹传”

    虽然明明是婉兮在夸奖她聪明,可是忻妃哪里有心情去接受去

    她只是怒吼,“你别跟我扯别的!快说,我吃下的,是不是就是这种土”

    面对忻妃的不耐烦,婉兮只是耸了耸肩,依旧还是不回答。

    她只尽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抬手托腮,歪头仔细想了想,“忻妹妹你说,会不会马懋才奏疏里所说的土,跟民间传说的观音土,其实并非是一回事儿啊又或许是这世上,这样的土其实不止一种。”

    “只是不知道,你吃下的又是其中的哪一种呢又或者说,也许你吃的还不在这两种当中,而是旁的什么第三种、第四种去”

    忻妃听得都要疯了,急吼吼否认,“哪种都不是!”

    “不是么”婉兮却更悠闲下来,宁静地笑,“哦,对了,你服下的明明是你那姐夫安宁给你的骨头沫子啊……骨头沫子是白的,那土面子也是白的,啧啧,若是混在一处去,倒不知道谁才能分得清呢。”

    .

    忻妃这一刻只觉神魂俱颤,这才明白自己的鼓胀究竟是怎么来的,以及从什么时候儿开始的去了!

    原来是从她以为美梦成真的第一刻起,那致命的土面子便已经混在骨头沫子里一起进了她的肚子去!

    亏她,曾经服下那些白色的面子时候儿,还是那么美滋滋的!

    这样想起来,便连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那害她到此时的“毒物”,究竟是那观音土,还是她自己的姐夫亲手给她、且被她自己当成了至宝的骨头沫子去!

    婉兮含笑凝着忻妃的神色,却是缓缓挑起了大拇指,“你姐夫安宁可真厉害,便是死了,还有本事亲手害了你去……啧啧,也不知道是他手段太高明,还是你们两人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若依着你说的,我该早就被那土面子给活活儿憋死了!可是我没有,十一个月过来,我这不还是好好儿的”忻妃不甘地喊叫。

    婉兮轻哂而笑,“忻妹妹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聪明绝顶的人儿,这会子怎么尽说糊涂话难道说是时辰到了,那肚子里憋着的东西逆行入脑去了”

    “我都说了,那土面子跟骨头沫子都是白的,唯有混在一起才能叫你心甘情愿地服下,不起半点儿疑心。那么每次掺入的量便自然有限。”

    “可是饥荒里的那些饥民呢,他们已经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唯有依靠那些土面子来果腹,故此吃下的时候儿都是狼吞虎咽,且肚子里只有土面子这一种东西去——只吃土面子的饥民很快就腹胀而丧命,可是忻妹妹你啊,那土面子对你脏器的伤害却是一点一滴叠加起来的。”

    “我没吃那土面子,我也不会死——”忻妃绝望地大喊,“我才不会着了你的道儿去!”

    那长长的十一个月,她才不会半点都没查知魏婉兮的设计去!

    她可以输给皇后,可以输给皇上,却决不能——输给魏婉兮这个低微辛者库的汉姓女去!

    否则,便是死了,她也不会瞑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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