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皇帝含笑道,“今儿难
五卷4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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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更)
皇太后第一个听迷糊了,“为什么叫这新科状元给绵恩当师傅不过倒也够格儿,新科状元自然点翰林,皇子皇孙的师傅都应该是翰林的出身。不过谁又是赵翼赵翼又与此事有何关联”
这时候的赵翼,又是连续多科不中,只能继续苦哈哈当他的西席先生;倒是因为曾经帮刘统勋编纂过《国朝宫史》,文采为汪由敦所赏识,延请入汪氏幕署。
对于这样一个功名仅为举人的书生来说,名字自然难以传进宫中,更难叫皇太后所知。
皇帝便淡淡收回目光,含笑遮掩道,“……赵翼,是永璜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为绵恩请的开蒙先生。”
皇太后便点点头,“原来如此。家中的先生是家中的,进了上书房,皇帝自然要另外指派翰林出身的师傅去,彼此之间倒也并不矛盾。”
婉兮忙答“是”,这便借着由子坐下了,将毯子都丢给皇帝一个人去周全罢了。
皇帝暗暗瞟她一眼,用上下眼皮夹了她一回,这才转回身去慢悠悠继续给皇太后解释。
“秦大士,儿子殿试之时试以策论……彼时有人传说,这秦大士是宋代奸臣秦桧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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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实在是太有名了,况且皇帝这一次奉皇太后圣驾南巡,也曾遣官拜祭过岳王庙,故此皇太后就更是听说过那秦桧的跪像去。
“当真”皇太后也惊讶地盯住皇帝,“……若是奸臣之后,品性必有劣根,不该点他的状元!”
绵恩的母亲出自伊尔根觉罗氏,而伊尔根觉罗氏姓氏,传说是当年宋徽宗被金兵掳到关外之后,与当地女真人通婚所生下的后代;而赵翼就姓赵,祖上是大宋宗室,故此才有婉兮方才那一说。
母亲的反应,皇帝心下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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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44、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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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更)
自古君心难测,此时她们皇帝更是因为才通满汉、通读古今,心思比历代皇帝更加曲折幽深。
便是亲生的母亲,从这孩子十岁起便已经猜不透他的心思去;待得登基之后,更是曲尽心思限制了皇太后对前朝的干涉去……如今皇帝已经年过不惑,帝王心术越发炉火纯青,皇太后只觉自己都反过来被儿子牵制住,哪里还能猜得透儿子的心去
舒妃就更是如此。出身名门,也是兰心蕙质,以为进宫十余年,总能点点猜到皇帝心思……却到如今,明明生下皇子,到头来却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此时回想,令妃却是猜到了。而且几乎是在皇帝话音刚落地的同时,便已经猜到了。
不但猜到了,令妃还有本事将这话绕着弯儿地回答出来,不必直接揭开谜底,将皇帝所卖的关子一直维系下去,而将揭开谜底的欢喜,都留给皇帝自己去。
故此两人便都忍不住看向婉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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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目光沉着些,这便比舒妃慢了半拍。故此待得皇太后的目光投过去时,便也瞧见了舒妃那般恨恨凝望的模样。
皇太后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回眸与安寿对了个眼神儿。
如此母子、婆媳共聚一堂,说说笑笑,倒也开心。
说到末了,皇帝才向皇太后禀报,说皇帝为自己开凿的裕陵已是竣工,便要在这个月,将孝贤皇后奉安入葬。
死亡永远是一个冷峻的话题,皇帝此言一出,方才满堂欢笑这便都点点凋零下去。
皇太后跟安寿要烟抽。
皇太后已是到了这个年岁,说起这个话题便比任何人都更加心下微妙。这便没要安寿捧过来的水烟,径自还是要抽旱烟。
“主子……旱烟太冲,主子
五卷45、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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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更)
孝贤皇后的棺位,自然没什么好猜的。终究他是皇帝的元妻嫡后,按着宗法礼度的规矩,东首位一定是她的。
不管皇帝对孝贤的私人感情如何,这个棺位都已经被宗法礼度,定死了是给她。没人可以更改,便是皇帝自己都不行。
甚或在明宪宗之前,连皇帝的母亲追封为皇后,也不可以与先帝同眠。唯有嫡皇后才可以。
明宪宗之后,尤其大清入关之后,准母后皇太后与圣母皇太后两宫并列,故此嗣皇帝的生母也可作为皇后,葬入帝陵。
此时那拉氏为继后,那么皇帝身边儿的另外一个位置:也就是西首位,是一定要留给那拉氏的。
这也都不用猜,也没必要争。
此时六宫嫔妃们猜测的、心下在意的,自然是哲悯与慧贤的棺位,以及这二位皇贵妃的棺位所涉及到的——将来还谁有可能同样被葬入皇帝的地宫,能够与皇帝同穴而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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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嫔妃们没必要争,因为自古以来都是帝后同眠,她们当中除了那拉氏之外,她们其余这些嫔妃,都是妾室,都本该只葬入妃子陵寝。
再得宠,只要不是皇后,便都不合宗法礼度。
可是这会子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打破了几千年的旧例,不单独与皇后同眠,将哲悯、慧贤两位皇贵妃也要奉安入皇帝的地宫去!
这便所有当妾的,心都活了,都想着自己将来是否也能有那样的一天去。
皇太后吧嗒吧嗒抽着烟,对一众嫔妃说,“我累了,你们都回克吧。”
众人散去,寿康宫内一片安静。
五卷46、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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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更)
皇帝倒是好脾气,依旧乖乖地笑,“儿子当真没想别的,就是觉着若将来与孝贤地下独独相对,都没什么想说的,未免太过冷清。还是人多热闹的好。”
皇帝已经这样说,皇太后也只好摇头,情知一切都已成了定局,已是难再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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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三,孝贤皇后梓宫、慧贤皇贵妃金棺、哲悯皇贵妃金棺由静安庄奉移至直隶遵化,奉安入裕陵。
内里行走福晋、公主、郡主,连同外王公福晋以下、二品以上命妇都去送行。
这宫里一时冷清下来,皇太后望着窗外,又是寂寞地吧嗒吧嗒抽烟。
安寿知道老主子怕是想到自己百年之后的事儿去了,这便怕老主子冷清着,故意扬高声音,热热闹闹道,“回主子,不如奴才去请宁寿宫的裕贵妃,带着舒主子的十阿哥;寿东宫谦妃带着嘉贵妃的十一阿哥,趁着今儿一起来给老主子请安,可好”
皇太后知道这是安寿的心意,便也叹了口气,“不必了。裕贵妃和谦妃终究都是孝贤的长辈,今儿也没的要去送的,何苦又要她们到我面前儿来立规矩;何况她们抚养的十阿哥和十一阿哥却是孝贤的儿子,便是年岁小,今天也不宜太热闹。否则将来还不给他们惹了罗乱去”
当年大阿哥永璜和三阿哥永璋被褫夺了继承权的事情,还在耳边回荡。
安寿也明白,这才含笑,说:“是奴才考虑不周。”
皇太后垂首又是抽了一会子烟,忽地抬头望着安寿,“依你瞧着,将来皇帝的地宫里,可还有舒妃的一席之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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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这句话问得,可把安寿给吓了一大跳。
“哎哟主子,这话哪儿是奴才能随便乱说的”
五卷47、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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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更)
这还是安寿头回见主子将舒妃跟令妃这么直接做比,安寿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主子的意思是,这回蝗灾的事儿……是令妃”
皇太后长叹一声,“你瞧这些内廷主位里头,除了令妃这样出身的,还有谁能吃过蚂蚱,还那么会吃,甚至会换了花样儿做成饽饽和菜的”
安寿想了想,也直摇头。那拉氏和舒妃就不说了,纯贵妃虽然是江南汉女,可也是两江巡抚之后,是名门闺秀;嘉贵妃虽出身包衣,可家里也是历代高官,也是个大小姐。
皇太后叹了口气,“……难得她如今位在妃位之首,还能不忘根本,并不避讳提及自己的出身,更能用从前那些乡间日子的经验来造福今日。便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倒是像我。”
“也难怪皇上喜欢她,连我都有些喜欢了。凭她辛者库的出身,无子封妃,还在妃位之首——从前我总不能理解,这会子我倒是也都明白了。”
“只可惜了,她是个汉姓人。祖上几辈儿又都是汉姓人之间的通婚,从康熙爷那会子掉入内管领,直到这会子还是纯正的汉人血脉……否则我也不至于要一直小心防备着她去。”
皇太后摇摇头,“你瞧啊,皇帝这会子在皇陵里又弄出这么些前无古人的事儿来,我不担心别的,他愿意带几个皇贵妃到地下,我也都由得他……我怕就怕,他迟早也将令妃晋位成了活着的皇贵妃去!”
“按着咱们满人的规矩,皇贵妃可以穿明黄,可以与皇帝同葬,那便已经是妻不是妾了!——咱们大清历代先帝,还没有一个汉姓人能当得上活的皇贵妃啊!”
“便是年氏也是汉姓人,封皇贵妃也是临死之前‘冲喜’;况且她还生下那么多孩子,还有她
五卷48、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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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更)
安寿去了,皇太后把所有人都撵出去,独自一个人坐在寝殿里,寂寞地吧嗒吧嗒抽烟。
她也难过,她也没想到,会走到这样一天。
她顾念着与耿格格那老姐姐的旧情,她自己不忘旧日的困顿,便永远不忘那老姐姐。所以即便耿格格不是舒妃的亲生祖母,但是她还是答应了耿格格,一定会在宫里护着舒妃、扶着舒妃。
所以即便乾隆五年,从明珠那大管家安图的私宅里挖出那么几百万两的银子去,皇帝十分不满;即便当年先帝骂过舒妃的祖父揆叙是“不忠不孝阴险柔佞”……她还是坚持选了舒妃进宫,坚持叫舒妃一进宫就晋为嫔位。
她甚至还不顾《宫中则例》,准舒妃带入陪嫁的家下女子来。嫔位下有六名女子,她便准舒妃带入满额的六名女子来,就是为了叫舒妃能在宫里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人手可用。
十一年了,舒妃进宫已经十一年了。她扪心自问,这十一年来,她能对舒妃做的,都已经做到了。
可是舒妃呢,终于如愿以偿生下了皇子之后,却终究还是与皇帝的情分走到了如此地步去——遇喜无进封、生下皇子还是没有进封;不管谁怎么说,皇帝就是不妥协。
甚至……后来嘉贵妃、皇后的陆续遇喜,这会子回想起来,都不敢说是“巧合”二字。
一切,仿佛依旧是皇帝计算好的。活活将舒妃未来的路,死死堵住,一分活路都不给。
事已至此,她还能再为舒妃做些什么
她不由得回想起许多年前,那时候舒妃虽然跟令妃不算什么亲密,但是至少两人年纪相仿,彼此爷曾有那么几次,隐隐约约是互相扶持过的……
可是后来,终究一切还是都变了。
从舒
五卷49、手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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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更)
可是这“龙船香漏”,心意虽好,手艺却差。
说是“龙船”,其实原没有龙船那么精美,甚至几乎看不出是个龙来。冷不丁看上去,也就是个扭曲的枯树枝子,脑袋上支出两个杈而已。
那雕刻的手艺更是“刀刀见拙”,绝不是擅长的工匠,她就知道是令妃自己一刀一刀斫出来的——可是她明明已在妃位,若是需要做这么个物件儿,只需吩咐内造办处的工匠去做就是了,自然完美无瑕;或者她自己位下也有承应的内管领和听差苏拉,叫他们拿到宫外去置办也可。
终究是用不着一个身娇肉贵的妃子去亲手做的。
想到这儿皇太后便不由得哼了声儿,没忍住,淡淡一笑。
你若说这个丫头是投机取巧,故意用“亲手制作”来讨她欢喜吧可是这丫头这么做早不是第一回、头一年了。她早听说了,令妃从正式进封以来,送人的贺礼,多数都是自己做的。除了她自己最擅长的通草花和饽饽之外,其余的那些是一件儿比一件儿丑,但是她就是有勇气坚持一做就是这么多年,举凡宫内宫外,她逮谁给谁做。
这寝殿内虽然就皇太后一个人儿,皇太后却还不敢大笑,仿佛怕被人瞧见似的,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也是啊,她家里帮衬不上什么,妃位一年的年例银子还有限。她除了每年生辰能被赏赐些银子之外,也没有旁人似的因为生育还能有赏赐……宫里主位、皇嗣又多,还有宫外的那些宗室大臣,哪个礼数不要用银子呢她这么用心意,也是银子不够花吧
皇太后又盯了那“龙船香漏”一
五卷50、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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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更)
当令妃说到此处,她悄然抬眸瞟舒妃一眼,便已明白:舒妃输了。
尽管舒妃这贺礼压过了那拉氏去,也叫皇帝喜欢,亲自设计了那样的经匣来配——舒妃却还是输了。
舒妃第一输在气度上。同样是斗心眼儿、拼心意的时候,舒妃展现的只是自己的心思独到;令妃却毫不迟疑提到旁人的功劳,说自己的心意是受了旁人的启发——而这个“旁人”,偏偏还是舒妃的亲妹子。
舒妃第二便输在了“姐妹”上。宫里都知道九福晋曾经在永寿宫里掉了孩子,可是依那会子九福晋还给令妃送千秋贺礼的事儿上来看,人家九福晋早就与令妃重修旧好了。
舒妃第三更是输在了皇帝的态度上去……皇帝是给谁的贝叶经配上了那样奢华的盒子去,皇帝对令妃这礼反倒是先皱眉,后只是淡淡一笑——天子本不该喜怒形于色,可是那一会子的皇帝却露出了凡人一样的喜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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