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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你们都是我宫里人,我说过多少回,便是关起门来,咱们之间怎么疯玩儿都无妨,也不用都在我眼前立规矩;可是一旦出了永寿门去,你们就得一个个都谨言慎行,必须遵守宫规去!”

    “我这些年的耳提面命,若他都不放在心上,反倒干出了这样的事儿来。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还要管他”

    .

    玉叶慌了,没见过主子这样过。

    她落泪伏地,“奴才相信毛团儿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不愁吃不愁穿,皇上和主子对他都好,他便是多得些银子都没地儿花用去……他放贷牟利做什么啊!”

    婉兮眼波一转,瞟住玉叶。

    “他要银子做什么他借出去银子是去年的事儿,他非赶在这会子拼命追债,叫马玉都顾不上犯下死罪,铤而走险……二妞,难道你就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吗”

    玉叶如遭雷劈,抬眸呆呆盯住婉兮,泪都忘了流下。

    ——今年,这会子,是主子下定了主意,就要送她出宫的日子啊!

    所以毛团儿才需要一笔银子,而且是一大笔银子。可是主子管得严,毛团儿又从来不收旁人的礼,便凭着每年那么几两年例银子也攒不下,故此这才放贷去牟利。

    毛团儿他,不是没有理由的;毛团儿他,怕就是为了她啊!

    .

    夜色已经深浓下来,婉兮还在等慎刑司那边的消息。

    玉蕤终于回来,眼圈儿都是红的。

    婉兮心下便也有了数,垂首问,“……用刑了吧”

    玉蕤便也使劲点头,“毛团儿死也不肯认。”

    婉兮努力笑笑,“他没干过,他自然不肯认。”

    “况且……他也怕连累了我。他便必定是宁肯被打死,也绝不肯认的。”

    玉蕤的眼泪都掉下来,“原来主子竟然都知道!”

    婉兮点点头,“是我设计害他。马玉是跟他借过钱,可是后来放高利贷的不是他,可是我叫人转交银子,说是他的。”

    玉蕤吓坏了,跪倒抱住婉兮的脚,“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啊”

    婉兮深吸一口气,“从认识他第一天,我便没将他当成奴才过。我视他为手足,我将她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

    “所谓手足亲身,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若自断手足,如何能不忍住些疼痛”

    玉蕤呆呆望住婉兮,“……所以主子是在,自断手足”

    “可是主子啊……主子这又是何苦”

    婉兮轻轻垂下眼帘,摇摇头,“玉蕤啊,你阿玛说没说,他们行刑的打得狠不狠”

    慎刑司虽然是内务府下主管内三旗刑名的衙门口,与地方上的衙门有所区别,可是行刑的规矩却是相同的。行刑的轻重,都在那行刑者的手腕子上。

    玉蕤道,“奴才阿玛说,此事还请主子放心就是。奴才阿玛虽然在总管大臣里资历最浅,但是却有九爷在呢。行刑是九爷亲自下的命,那些人都懂得看九爷眼色的。”

    “况且他们也都知道毛团儿是什么身份,毛团儿终究从前是皇上身边儿的哈哈珠子太监,又是李谙达的徒弟,更是主子宫里的首领太监……他们若给打重了,也知道往后没办法交待。”

    婉兮这才约略放了些心,“虽说不会伤筋动骨,可是明面儿上的皮开肉绽却是免不了的。今晚上,那新伤最疼。难为毛团儿了……”

    玉蕤却还是忍不住落泪。

    “毛团儿好歹是个大小子,便是皮肉的伤,疼过便过了。可是主子呢,主子是疼在心里,况且主子这会子还怀着小主子……主子分明是陪着毛团儿一起疼;根本是比毛团儿,更疼啊!”

    婉兮却轻笑摇头。

    “这一点子疼,又算得了什么与我从前的那些担心相比,这已是最轻的了。”

    她心下感谢上苍,在没出大事之前,在她还能够掌控住局势的时候,先安排完了这些。

    婉兮回身躺下,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四月,皇帝终于准了傅恒的请求,派傅恒亲赴西北,整饬军务。

    傅恒在启程之前,先将内务府的几件出差事办完。

    其中便有毛团儿的这事儿。

    傅恒亲自上奏皇帝,言明毛团儿自己并未招供,马玉也未能招供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只是按着逻辑来推论,毛团儿终究难辞其咎。

    傅恒向皇帝提出两个建议,或者是送毛团儿去守陵,或者是派给宫殿监其他在宫外的苦差去。

    这两个建议,虽然都能叫毛团儿活命,可是皇帝最是明白,这两个都不是好的归处。

    皇帝一时决定不下,便丢了奏疏,吩咐将晚膳摆到永寿宫去。

    旨意传到御膳房,首领太监们本还想按着正常的膳单预备,却叫刘柱儿给拦住了。

    身为七品首领太监,刘柱儿便强做主张,抓过笔来唰唰唰,将膳单上小一半的菜都给划去了。

    负责今儿膳食的首领太监赵三德就急了,“哎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呀今儿是我当差,你这都给划去了算是什么”

    刘柱儿拎着毛笔,瞟着赵三德乐,“我这是帮你呢,亏你这个没眼色的!我把话先说下,你若是按着这份膳单去进膳,出了事儿,你可别怨我没提前点拨你。”

    赵三德既然也能熬上七品首领来,自然也不笨,眯眼打量了刘柱儿一会子,便乐了。

    “哎哟我的好哥哥,我懂啦!皇上临时下旨将晚膳摆到永寿宫去用,这会子令主子正是有喜呢,这些肥腻的肘子、盘肉、猪皮冻儿,令主子可不是看了就得恶心”

    “令主子恶心了,皇上心下必定不安适,那便必定得拿咱们当奴才的开刀啊!”

    .

    赵三德对刘柱儿千恩万谢,待得进膳,皇帝和婉兮瞧见了膳桌上清一色清淡、雅致的菜式,不由得都是微微一笑。

    皇帝回头就叫了赏,乐得赵三德一蹦多高。

    皇帝跟婉兮一起用膳的时候儿,一向都不用外人伺候。便是今儿婉兮有了身子,还是将所有人都叫去了。

    婉兮便要起身替皇帝夹菜,却被皇帝按住。

    皇帝瞟着她,“都这会子了,还守着这劳什子规矩”

    他自己起身,按着婉兮的肩,让婉兮坐好了,他亲自夹菜先送进口里尝了,确定没什么怪味儿的,这才送到婉兮的饭碗里。

    实则婉兮这会子用膳也没那么忌口,这孩子当真懂事儿,她没害喜呕吐过不说,连用膳也都能正常吃。

    只是今晚上婉兮和皇帝心下都有些事儿,这便都胃口不盛。

    皇帝瞟着婉兮,“……也是担心毛团儿的事儿呢吧小九上了奏疏,说得把毛团儿撵出宫去了。去向有两个,或者是去守陵,或者去办宫殿监旁的苦差。”

    婉兮心下便也是咯噔一晃。

    这些都是处置犯错的太监的常用法子,婉兮不算意外。只是想起来,终究心疼。

    婉兮悄然望皇帝,“……宫殿监旁的苦差,这说法有些含混,奴才倒不知道都有些什么”

    皇帝抬眸,“诸如照料年老的太监、或者在坟地上挖坑埋葬死去的太监和女子的……诸如此类,总归都是生不如死的苦差。”

    婉兮别开头去,不想叫皇上看见她眼底的泪光。

    皇帝忙伸手过来握住婉兮的手,“你当我忍心爷也没想到,小九这回处理得倒如此坚决,便是爷想从中设法,却也已经来不及。”

    婉兮明白,若是往常,九爷不说要暗中相救,至少也得拖着不办才是。可是这回九爷却是办德飞快。那些动刑,也都是九爷吩咐的。

    马玉是三月二十二日被缉拿送交内务府,九爷却是四月就要启程赴西北整饬军务。在外人看来,九爷这样急着办结此案,便是时辰仓促的缘故。

    可是婉兮心下如何能不明白,这是九爷的心意……

    这一生情同兄妹,她的心思,他必定懂。毛团儿是她在宫里除了玉壶之外,第一得力之人,她怎么能任由毛团儿出事,却半点法子都不想故此九爷怕是早已懂了她的用意去。

    九爷这是顺水推舟,甚至在皇上插手之前,就已经将这一切事都办完了。

    而傅恒赴西北整饬军务启程之前,便是再怎么要紧的太监,皇上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太监去驳了九爷的面子去。

    她的心意,便在九爷的手中,几天之内便已经迅速落到了实处。

    .




第1970章 233、竹篮打水(六千字毕)
    “走,我先陪你回去歇歇,待会儿你的差事我替你了。你回去睡一觉,睡好了,心下怕是就清楚了,到时候还有话再心平气和与主子说。”

    玉叶再难受,终究忌惮着婉兮的双身子。玉蕤好说歹说,终是连哄带推,将玉叶带回了配殿去。

    玉蕤关起门来,抓了帕子来替玉叶拭泪。

    一边拭泪,一边小心地提点,“……你便是出宫了,又不是从此再也听不见宫里的音信了。便是毛团儿也刚出宫去啊,你若得了空,还可以去瞧瞧他。”

    玉叶这才如大棒砸头,愣愣抬头望住玉蕤。

    眼神中有不敢置信。

    玉蕤便也笑了,“你要知道,毛团儿跟你不一样,他可不是差役满了,可以出宫自由了去。他是要到宫外服役的,是要去照顾即将出宫的李谙达去。”

    “我倒是记着,主子提过那么一嘴,说要你出宫之后也去帮衬这李谙达些……你们两个可不是在宫外私自见面,你们都是奉了主子的命,去照顾李谙达的呢!”

    玉叶的泪便再度唰一下流下来。

    她一把抱住玉蕤,“……我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亏主子与我说的那么明白,主子还说将蠲给李谙达的地,就买在我们村子附近了。我刚那会子竟是什么都给忘了!”

    “走,我先陪你回去歇歇,待会儿你的差事我替你了。你回去睡一觉,睡好了,心下怕是就清楚了,到时候还有话再心平气和与主子说。”

    玉叶再难受,终究忌惮着婉兮的双身子。玉蕤好说歹说,终是连哄带推,将玉叶带回了配殿去。

    玉蕤关起门来,抓了帕子来替玉叶拭泪。

    一边拭泪,一边小心地提点,“……你便是出宫了,又不是从此再也听不见宫里的音信了。便是毛团儿也刚出宫去啊,你若得了空,还可以去瞧瞧他。”

    玉叶这才如大棒砸头,愣愣抬头望住玉蕤。

    眼神中有不敢置信。

    玉蕤便也笑了,“你要知道,毛团儿跟你不一样,他可不是差役满了,可以出宫自由了去。他是要到宫外服役的,是要去照顾即将出宫的李谙达去。”

    “我倒是记着,主子提过那么一嘴,说要你出宫之后也去帮衬这李谙达些……你们两个可不是在宫外私自见面,你们都是奉了主子的命,去照顾李谙达的呢!”

    玉叶的泪便再度唰一下流下来。

    她一把抱住玉蕤,“……我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亏主子与我说的那么明白,主子还说将蠲给李谙达的地,就买在我们村子附近了。我刚那会子竟是什么都给忘了!”

    .

    玉叶和毛团儿这边的事儿,好歹算是安定下来,只待时日。

    婉兮却还没等歇息两天,这个晚上,鄂常在忽然来请安。

    “都这样晚了,她来做什么”玉叶有些想拦着,“主子这会子身子要紧。”

    婉兮坐在炕沿儿上想了想,还是摆摆手,“请鄂常在进来。”

    鄂常在原本是淑嘉皇贵妃景仁宫里的人,淑嘉皇贵妃薨逝以来,鄂常在景仁宫中难免一时失了主心骨,颇有些孤苦无依了去。

    婉兮着实是这段时间来一是有了身子,二来是事情一件连着一件,这便疏于问景仁宫的事。

    鄂常在一进门便落了泪。

    “自淑嘉皇贵妃薨逝之后,妾身只觉在后宫之中越发无依无靠。妾身记着,淑嘉皇贵妃临薨逝之前,曾经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令妃娘娘。故此妾身想,妾身心里的为难,唯有来仰仗令妃娘娘……”

    婉兮小心地抚着肚子,亲自起身,握住鄂常在的手。

    “……你伯父襄勤伯(鄂容安)与班第在伊犁自杀殉国的事,我已知道。皇上亲予谥号‘刚烈’,图形紫光阁,又命你伯父的儿子鄂津袭爵。你放心,对你伯父这样的忠臣良将来说,皇上必定不会亏待。你在宫里,皇上只会更加爱惜于你。”

    鄂常在却是落泪蹲礼,“我鄂家虽有伯父这样的忠臣,却这两年内也连续出了两个被皇上赐自尽的长辈……”

    婉兮心下其实知道,那两个赐死的,一个是鄂常在叔父鄂昌,一个就是三月间刚被赐自尽的、鄂常在的父亲鄂乐舜。

    想鄂家从鄂尔泰起,曾经权倾天下,满门高官。如今鄂尔泰的子侄辈一个一个凋零而去,更是功过两重天。

    也难怪鄂常在自进宫以来,凡事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她终究是猜不透皇上究竟是会宠她,还是厌她吧。

    “从前不管伯父、叔父如何,妾身好歹还能自处……可是上月皇上却是赐妾身的阿玛自尽……令妃娘娘,妾身真是好惶恐,在这宫里当真不知如何立足下去了。”

    “偏此时淑嘉皇贵妃又不在了,景仁宫内无人为主,妾身便连这点子惶恐,都不知道该与谁说去。”

    婉兮轻轻拍拍鄂常在的手。

    “我虽不敢说这宫里谁能得皇上宠爱,可是我好歹还敢说:这宫里没有人因为自己的母族获罪而遭罪的。你的母家是你的母家,你却是你。皇上不会因为你的母家,就迁怒于你。”

    便是有婉兮这样安慰,鄂常在却也还是放不下心。

    她心一横,在婉兮面前噗通跪倒,“妾身此时无人依仗,唯有请求托庇于令妃娘娘羽翼之下。令妃娘娘但有驱驰,妾身愿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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