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你难道忘了,这长春宫里只有一个主子,咱们凡事都只能为一个主子着想!”
“你更别忘了,咱们都是跟着主子一起陪嫁进宫来的家下女子。唯有主子好了,咱们才能得好儿。若主子在这宫里有半点儿闪失,最先受罪的只能是咱们!”
献春扶住墙壁,难过地摇头:“我自然不会忘了这些。我是主子家生的奴才,世世代代都是主子家的奴才……我如何能不为主子考虑”
“我只是……只是当日受了九爷的所托,这一年来亲自照顾着婉姑娘,故此我不忍心看见婉姑娘那样……”
素春面上倒是一点点冷了下来:“咱们一起进宫来,你的年岁却比我们要小些。你进宫来的时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如今一晃,你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你现在定是一心都想着出宫的事儿吧,便对主子的事儿也没那么上心了。”
“也是,在宫里一日,你是要在主子跟前听差;若出了宫去,你便不用忌惮着了。”
献春面色微变:“素姐姐,你何苦这样说我你该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素春轻叹一声:“我们总归比不得你,我们是出不了宫的。主子跟前一天都离不了我们,我们自己也早就死了出宫的那条心。可是你不同,你总归跟我们还不一样。”
“况且我也眼都瞧着,婉兮进宫来这一年,你倒是跟她越走越近。你是奉了九爷的托付,可是这宫里谁没受过九爷的拜托,可是你瞧我们哪个如你一般了去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心眼儿罢了。”
“这些事儿我都瞧得真真儿的,你当主子就看不出来你不如好好想想,这几个月来主子统共召你到身边儿伺候过几回!你心里若再不长个心眼儿,那便谁都管不着你了!”
献春惊得睁大眼
460、耳语(5更)
460、耳语(5更)
这都是猫儿抗拒不了的本性。
缘故都起在猫儿小时候。那时候母猫若要带着小猫儿躲避风险或者搬家,便是用嘴叼着小猫儿后脖颈这块皮毛奔跑。若小猫有半点的挣扎,那猫儿母子便没办法安生逃命,故此小猫本性里就知道,这时候儿应当纹丝不动、毫不挣扎。
故此不管猫儿长到多大,只要后脖颈这处被拎住,它便老老实实了。
婉兮拎住它脖颈之后,认真想了想该怎么惩治它一下,不过最后还是觉着错不在猫,猫儿都是因了人性才变成施刑的工具罢了。
婉兮最后只揪了它几根儿胡子。
猫左右两边儿,平均每边有十二根胡须,揪下来几根不打紧,不过却肯定够疼的。况且胡须是猫儿用来测量距离的必备工具,关系到生存,揪它胡子带给它心上的恐怖便也不小。
于是那猫儿就被拎着后脖颈子,生生被揪了胡子,这才叫得撕心裂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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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开了那猫去,婉兮便一双眸子清灵灵盯住庆顺嬷嬷,继而含着微笑,却是自己尖声惨叫了一声儿。
那动静甚为逼真,那庆顺嬷嬷窘得一张脸紫红。
喊完了,婉兮便走到水盆边儿,将自己的辫子打松了,拍了不少水在额头鬓角,做出仿佛被汗水洇湿了的模样儿去。
正值冬日,用刑的屋子里自然没有炭火。用了冷水这么拍自己,脸色便自然而然惨白了下来。
接下来婉兮便捉着庆顺嬷嬷的手在条凳上坐下来,静等时辰。
那条凳不是普通的凳子,也是平素用刑的时候绑着人手脚的,婉兮故意拉着那庆顺坐在上头,便是庆顺都有些胆儿突。
婉兮垂首低低道:“在宫里当妇差的,那事儿便是最肮脏的。若被告发了,嬷嬷来日是一定要坐在这条长凳上的。嬷嬷此时坐了,来日兴许就不用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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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算账(6更)
461、算账(6更)
养心殿。
夜幕低垂,皇帝已是听完了李玉的禀报。
李玉跪在地上,又是摘了帽子,一径地磕头:“奴才该死。”
皇帝哼了一声:“嗯,你知情不报,有事瞒着朕,你是该死!”
李玉轻颤不已。
“不过呢……”皇帝眼角却滑过一缕笑意:“你这回不是擅自隐瞒不报,你是听了你家姑娘的话。你肯听她的话,为了对她的承诺,连朕都敢瞒着……就凭了你这胆色,朕也敬重你是条汉子!”
李玉好悬没一口老血直喷出去……
他一个太监,皇上故意说敬他是条汉子……皇上这张嘴呀,哎哟喂,当真得罪不起。
皇帝抓起两个核桃在掌心里稀里哗啦地转着,很是有些兴高采烈似的。
他是不便跟李玉敞开了说,可是他自己个儿心下自然跟明镜儿似的:如今连老狐狸李玉都这么听那小丫头的,甚至都敢瞒着他了,这还不都是他自己长久以来不停磕打李玉造成的么
凡是有关九儿的事儿,李玉只要想到九儿,听从九儿,那他就不罚;一旦李玉哪个事儿故意忽略了九儿,他就磕打起来没个完……李玉在一年的零敲碎打里,终于长记性了。
皇帝便哼了一声:“是她叫你欺君的,我自管找她算账便罢。饶了你个奴才,还不滚去把内奏事处的给朕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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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事处是主管皇帝召见大臣的。分为外奏事处、内奏事处。皇帝的意思由内奏事处转达给外奏事处,再由外奏事处通知大臣去“叫起儿”。
皇帝当着内奏事处官员的面儿,正正经经翻了傅恒的“红头牌”。
皇帝“翻牌子”可不只是翻后宫的绿头牌,召见官员同样有写了大臣名字的“红头牌”。
傅恒被折腾了来,已是夜色有些深了。
皇帝坐在暖
462、邪气(7更)
462、邪气(7更)
皇帝今晚上的兴致仿佛特别高。全看不出来半点生气的模样,反倒跟个顽童似的索性撒开了所有性子来疯。
“朕告诉你,若朕是你,朕还非要叫那个篆香生下个孩子来!芸香已经生出了大阿哥,那又算个什么朕偏叫篆香也生下一个来,哪怕只是个小格格也好,然后朕就立即向朝廷请旨意,册封了篆香当侧福晋!”
“叫那芸香想母以子贵的算盘,统统都打空了去!”
傅恒吓坏了:“主子……奴才,奴才没有宠篆香的心思,更没打算为她请封侧福晋。”
那日的事,至少从目下来说,尚且不敢保证篆香就是全然无辜的。
皇帝倒是冷冷一哼:“谁说给篆香孩子,为她请封,就是为了篆香自己了那不过是个最好的耳光,给朕最脆生生地扇到芸香脸上去!叫她求而不得,叫她自己想要的偏偏都给死对头得了去!”
傅恒当真吓着了。此时的皇上不再是朝堂之上那个朗朗如朝日的帝王,此时倒满身的邪气儿。
“奴才不敢!”傅恒只能磕头。
皇帝轻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敢!因为你心软。你顾忌着那芸香也已是你的女人,她还为你生下了儿子……”
傅恒说不出话来。
皇帝却轻轻眯起了眼:“可是朕敢!若朕是你,为了九儿,朕会使出最狠毒的法子来。朕就要让她们都知道,这世上不光是她们女人可以阴狠,朕狠起来便是她们绑在一起都及不上的!”
傅恒几乎要落泪:“……奴才长子的脖子上,挂着九儿给的玉。”
皇帝这才轻叹一声:“嗯,她的心意朕自然明白。她希望和这个孩子长命百岁;可若要孩子好,没了额娘的却也可怜,所以你自也不忍心对芸香如何。”
皇帝微微垂下头:“朕
463、法子(8更)
463、法子(8更)
傅恒俯伏在地,大气儿都不敢出。
姐姐的心思……他并非完全不懂。可是此时对着皇上,他如何敢承认姐姐的心意
唯有——装作不知罢了。
皇帝垂眸盯着他的脑袋,轻哼一声:“傅小九,你还是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外人总以为这些年是你姐姐教导成就了你,可是朕可以当着你的面说:这些年真正教导成就了你的,是朕!”
傅恒一个哆嗦,只能深深闭上眼。
皇帝转开头去,半晌才收了邪气儿,轻轻一哼:“你既然不愿意回去叫篆香生孩子,那就回去拟个折子,替芸香请封侧福晋吧。明儿递进来,朕便钦准了。”
傅恒一愣:“主子!……”
皇帝一边眉毛倏然一扬:“怎么,朕抬举你的侍妾,你还不愿意”
傅恒小心掂对用词。
皇帝却已是轻哼:“朕自然明白,多少人不愿意看见芸香获封。你姐姐便是头一个,接下来还有你那位嫡福晋;或者还有篆香。”
“可是真可惜啊,她们谁不愿意都不管用,只要朕愿意,她们就得一个一个抻着脖子受着!”
傅恒只能再磕头:“还望主子三思!不为别的,那日究竟是谁主使了事件尚未可知,便是芸香自己也还逃不脱干系!”
“那没关系。”皇帝先眨了眨眼:“我封她侧福晋,又不是抬举她的,不过是为了那脖子上已经挂了长命锁的大阿哥。”
“更何况,”皇帝眼中忽然闪过狡黠:“朕已经给你那大哥指了婚,他如今已是多罗额驸。他媳妇儿可是郡王家的多罗格格,是宗室的女儿,难不成将来嫁过去还只是个奴才的儿子么”
皇帝耸了耸肩:“朕可是为了我爱新觉罗家的女儿着想。”
“至于芸香自己的罪……”皇帝朝傅恒勾了勾指头:“若要最狠的,朕会叫她生下
464、双尊(9更)
464、双尊(9更)
这个晚上,皇上坐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下了。
李玉在外头瞧着,也并不敢进去劝。李玉也明白,皇上怕是担心魏姑娘,却又不好刚回宫当晚就去瞧;二来,兴许也还是忖着如何面对皇太后。
不管怎样,那是皇太后。以皇太后的身份,惩治任何一个官女子去,谁都挑不出半个错字来。
终于熬到次日。
皇帝还是天不亮就起身,虽然不过浅浅眯了半时,可是整个人却还是瞧着那么神采奕奕。
用过早膳之后,皇帝便又循例到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
经过热河行宫那么档子事儿,再加上这个月本来就又是皇太后的圣寿,故此皇帝的礼数更周到、态度更殷勤。
这回到了皇太后跟前别说不坐着了,连站着都不站着了,直接那个拜垫跪在皇太后脚踏旁。
皇太后怎么叫起来,皇帝都不肯起来,就那么跪着。
皇帝开头常规说了说到雍和宫去拈香的事儿,回顾了一番母子两个曾经在潜邸里的时光。
“彼时儿子年纪尚小,想要见皇考都难。皇考一年到头也不来额涅的屋子几回,儿子要想见皇考一面,总要偷偷跑去年皇贵妃的院子里去,才能偷偷瞄着皇考的身影一眼。”
皇太后不禁面上狠狠变色。
当年贵妃年氏的独房专宠,是她永远无法放下的心结。当年年氏还在生育期的时候,先帝的后宅里便无其他女人生下孩子,可见年氏之盛宠。
甚至直到现在还有人说,如果不是年氏生下的几个儿子都夭折了,便怎么都轮不到她一个低微的格格生下的儿子。是她的儿子命格实在太贵重,才有了她今日。
皇帝轻叹一声,絮絮说着:
465、关婶(10更)
465、关婶(10更)
皇帝这一大早从寿康宫问安回养心殿,接下来朱批了一份折子。
是刘统勋递上来的,说是皇上的舅舅、皇太后的兄弟伊三泰等几人,借替皇太后祝寿之机,竟然胆敢进内宫东门苍震门。
皇帝朱批:“祖宗规矩,外臣不得擅入内廷。便是朕的舅舅亦不可违反。著查问训斥,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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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这些,天才大亮了起来。
皇帝眯眼看玻璃窗外的天际,心下这才觉着敞亮了些,微微勾起红唇来。
接下来皇帝又召见内务府总管大臣阿里衮,著阿里衮跪奏他管辖下的慎刑司近一个月来的底档。
宫中规矩一向严厉,各司每日要事都要录入底档。故此那日皇太后宫著交一名二等女子的事,便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是谁交来,是谁接的,是谁掌刑的,全都有案可查。
皇帝勾着唇角,手指头尖儿从那几个名字上滑过:首领太监寿山、精奇嬷嬷庆顺。
此时这两个名字在他指尖儿上,要了他们的命去简单得如捏死个蚂蚁。
可是即便他是皇帝,他也凡事都要师出有名。因为他自己的言行,也同样都要一笔笔记在《实录》上。
皇帝脑海中不由得又转过婉兮那张俏脸去……还有她偶尔浮现出来的调皮,那时常叫他都无可奈何的慧黠。
他便笑了,暂时松了手指,还是决定将这两个留给那小丫头处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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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事情办完,已是过了午时,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
皇帝便吩咐:“李玉,去给你皇后主子一个知会,朕到她宫里去用膳。叫她该准备什么,便都好好儿地预备出来。”
李玉听得心下一声叹,心说:不就预备个人么皇上这回还给故意挑明了
皇帝故意还磨蹭了会儿,这才优哉游哉到了长春宫。
婉兮果然已经在了膳桌旁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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