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漙兮……对不起,我好像惹你不快了。别再走了,停下来,跟我说说话,行么”
漙兮深吸口气,转回头去,已是浅笑相迎,“没有。墨离,不是你惹我不快,其实是我对你招待不周。说好了今天是白蕤和我陪你逛故宫,我们两个给你当导游的,结果却在我们办公区旁边耽搁了这么久,是我不好意思。”
“我快走几步,也是因为这个时间去拍照,阳光的角度最好,拍出来的照片颜色最好看。等过了十点,阳光就发白了,还容易起雾,拍出来的相片儿就不好看了。”
墨离忍住一声叹息,面上挂起微笑,“好,我都听你的,咱们走吧。”
漙兮在回避那尸臭花,他虽然满腹的狐疑,可是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提起。
否则漙兮不自在,便也说不定日后都再不主动联络他了。
——原本,接到白蕤的电话,
十一卷52、真是
冷不防一听见这把嗓音,不止漙兮,连墨离都吓得险些蹦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毛骨悚然地回头看过去。
——古建筑自有幽深况味,他们立在阳光地儿,那廊下虽无墙壁,却也竟然是宛如天然帐幕一般,将人都给掩蔽了去。
那坐在廊下满面满眼都是笑的,不是大名鼎鼎的肇总,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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漙兮和墨离都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人家肈宸圭早已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这便再自然不过地迈开长腿走过来,从暗影里走进太阳地儿。
他一来,便披走了全部的阳光,倒像这满天满地的阳光只为他一个人的追光,只为照亮他一个人似的。
这样近,又这样亮,明晰到漙兮随便一抬眼,便几乎能将他的睫毛都根根看清。
他含笑对上她的眼,“……原来盛京老皇宫最好的导游在这儿呢。我说我怎么一个合意的导游都没找见呢”
漙兮轻咬嘴唇,“谁说的我又不是专职导游,人家导游部的比我说的好多了。”
肈宸圭抱着手臂,点了点他自己的耳朵,“可是怎么在我听来,不是照本宣科,毫无感情;就是胡乱编故事,拿无知当有趣呢”
“还有的,是嗓音不好听,听起来像是砂纸磨耳朵……”
漙兮都只能瞠目,“肇总果然是大人物,不是谁人都能伺候得了的。”
肈宸圭不恼,却是大笑,“你可以直接说我‘难伺候’。”
漙兮轻轻别开目光,“中国语言博大精深,有的是礼貌用语。我完全可以用礼貌用语来表达我的意思……”
肈宸圭这回不反驳了,只是再度朗声大笑。
阳光下,三十五岁的男子,笑容格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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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卷53、使我衣袖三年香
被漙兮毫不留情地戳穿,堂堂肇总一点都没恼。
不但没恼,还反倒开怀大笑,甚至于,好悬都没手舞足蹈。
他拍墨离的肩膀,眉飞色舞道,“我的天呐,她怎么这么聪明啊,竟然能连着揪出我两个错儿来!”
“墨离,你怎么了咱们俩可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就没听出来,却都被她听出来了”宸圭故意瞟着漙兮,“难道说,我跟她认识不过一个月,可是缘分却已经超过咱们俩这二十年去了”
墨离和漙兮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漙兮自是满面通红,墨离则是面色如纸。
唯一还算能置身事外的白蕤,袖手旁观着,一双眼珠子已是左右流转,噙着各种不可言说的意味。
漙兮看墨离一眼,知道墨离不方便说话,她这便淡淡一笑,“肇总说笑了。墨离与肇总世交,如今又是肇总的下属,他就算听出肇总话里的纰漏,却也不好意思直接指出来罢了。”
“而我终究与肇总是陌生人,我又年轻,所谓初生牛犊,也不怕开罪肇总……仅此而已,肇总千万别想多了。”
这样再度当面顶撞,宸圭却半点没有不快,依旧满面满眼的笑,静静凝视漙兮,“……我就喜欢你这样不怕开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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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圭这句话说完,连白蕤都咳嗽了。
漙兮一张脸更是红得不自在,墨离一双黑曜石般的瞳仁却失去了光彩。
“肇总,我不喜欢这样交浅言深的话。”漙兮闭了闭眼,“我与肇总,到眼前这一回,不过第二次正式谋面。”
宸圭静静抬眸,笑容微敛,一双眼却更是明亮耀眼,直接灼着漙兮去。
“……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虽然只是第二次正式谋面,可是我却从不觉得与你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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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卷54、乐此不疲
如今中国,以“故宫”为名的,有四处。
北京故宫、沈阳故宫、南京故宫、台北故宫。
其中南京故宫只剩下断壁残垣,台北故宫完全是仿古建筑。真正的旧时宫苑,唯有北京故宫和沈阳故宫两处。
这样除了北京故宫之外的、中国唯一的“真正故宫”,宸圭说愿意放下一切来亲眼参观,墨离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只是墨离凭他与宸圭这些年的情分,凭他对宸圭的了解,他却心知肚明,宸圭绝不是真的为这座故宫而来。
又或者说,这故宫里还有本比这些砖瓦宫苑更吸引他的东西。
墨离极力地一笑,“这沈阳故宫本不大,一天就也都看完了。大哥你在沈阳已经停留数日了,想来应该都看过好几遍了”
宸圭又是大笑,今儿不知为何心情竟好成这样。
他还拍墨离的肩,满是赞赏之意,“果然是我兄弟,终于看破了我的心思——我啊,也不知怎的,就是看不够这沈阳故宫呢。”
“沈阳故宫是不大,乾隆皇帝修的西路更只是三分之一,不用一天,半天已是足够走马观花……可是说来也是离奇,或许就是缘分吧,我竟流连忘返。每天都要来看,来坐,看憧憬。”
听到这儿,连漙兮都“惊吓”了。
原来这位肇总在传说里今儿约陈娜红,明儿约周莉的,可事实上他其实每天都来故宫
虽然都在故宫地界里,可是办公区与游览区中间以红墙相隔。如陈娜红和周莉这样的人,即便身在故宫一方天空下,心里揣着的却也只是业务和生意,却并无空闲时常走进游览区的——那些思古幽情,仿佛与她们无缘。
可是谁想到,那位“雨露均沾”的男主角,却竟然
十一卷55、忘了
已近六月,沈阳的夏暖已然环绕周身,可是漙兮却不知怎地,凭空里打了个冷战。
“手镯我的手镯呢”
她伸手按住左边手腕,明明记得仿佛有一个什么缘故,可是脑海里就忽然一片空白,仿佛有一段记忆忽然消失而去,留下的只有袅袅的烟气。
白蕤凝着漙兮,赶紧提醒一声,“漙兮,你怎么忘了就是五一的时候,啊对了就是咱们遇见墨离那天,你不是说遇见一位老人家,跟他说完话之后,你的手镯就不见了么”
“是么”漙兮自己也怔住,“……是这样么可是我,怎么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五一距离眼前,这才过去几天啊,她怎么忽然就一点印象全没有了
她使劲地想,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白色的烟气袅袅,此外什么都没有了。
白蕤急得跑过来攥住漙兮的手臂,“就是个老头儿,挺老的了,不过脊背挺得倍儿直,大高个儿,还穿着明黄的行服——对对对,就是他们拍照穿的那种。”
白蕤的描述已经够细致了,可是漙兮还是懵懵地摇头,“我不记得了……”
白蕤就傻了。
白蕤抬手在漙兮眼前晃了晃,“喂,是谁看史书资料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怎么这刚过去几天的事儿啊,就都忘了”
白蕤心里还是认定漙兮是开玩笑的,所以她也笑着说,“嘿,你周岁还没满二十呢哈,还不到阿尔茨海默的时候哈”
漙兮还是迷蒙地望住白蕤,她脑海里的白色的烟气仿佛也都飘进了眼睛里去,全然的迷茫模样,“白蕤……我真的,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了。你是说真的么你不是逗我玩儿吧”
十一卷56、陪你
墨离和白蕤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担心。
“漙兮,我们怎么会骗你”白蕤攥紧了漙兮的手,“……那天,你忘啦,就是你手镯刚没,墨离和那个女的就过来了。”
“我之前也隐约留意过,好像那老爷爷站在桌前跟你说话的时候,墨离和那女的就站在廊檐下正往你这边看来着。所以你瞧,墨离也听见了啊”
漙兮捂住头,“那……我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失忆,她自己也最不喜欢看韩剧里失忆的戏码。她调动回忆,可以确定,所有的记忆都在,包括那天遇见墨离和葛璐,甚至包括葛璐说过的那些带刺儿的话……
全都在,唯有什么老人家的,完全是空白。
那脑海里的烟气,是虚空,却仿佛本来不是那样的;只是那一段被生生截掉了一般。
却是宸圭伸手,笃定地攥住了漙兮的手臂,“忘了就忘了。人生那么长,还会遇见那么多人,经历更多的事,没必要只为了一小段就把自己给难住。”
他说罢,竟是拉着漙兮的时候就走,“既然你逢人都介绍嘉荫堂戏台唱戏,那你就陪我看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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漙兮挣不开,当真是愣被他给扯到了嘉荫堂戏台前去。
《拾玉镯》的戏,正柔曼唱起。
漙兮这才得用力甩开宸圭的手,“肇总,你这是做什么”
宸圭指着戏台,“来,看戏。”
戏台正对的嘉荫堂廊下,以及左右游廊,都摆了桌椅,不少游客特地坐下看戏。
漙兮叹口气,“肇总!我现在哪儿有心情看戏”
宸圭偏头凝视着她,“难道你要被这一件事绊住,连自己正常的日子都不过了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呀”
漙兮摇头,“……我没那么傻,只是有点解不开这个疙瘩。”
 
十一卷57、他说真的好喜欢
戏台之上丝竹绕耳,戏台之下兮坐在初夏的日光里,神思如空气中氤氲而起的雾气,飘摇远去,沉浮不定,不知边际,恍如梦境。x顶 点
墨离和白蕤也只好在畔作陪。
兮偶尔回神,看一眼身边的宸圭,却总是见他是真的认真在看戏。
“偷看我以为我诳你的”
兮被抓了个正着,尴尬之下,终是回神。
宸圭目光温暖,紧紧绕着兮的眼睛,“……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在这儿听戏。这几天里,每天都来听,却还没听厌。”
“你看这京戏是新的,这戏台和周遭的游廊围绕起来的音场却是老的,两厢交响出的是最有味道的古色古香。”
兮心下无声叹息。
是真的有点意外的。
现在听京戏的人还有多少呢尤其是年轻人,还是他这样生意缠身的人,却原来是当真喜欢听的。
兮起身,“我去洗手间。”
宸圭却毫不犹豫原地而起,“我陪你去。”
他起身的动作有点特别他原本是盘腿席地而坐,若是换了旁人这个姿势起身,会伸手在身旁支撑一下,然后以膝盖点地,这才起来;可是他干脆是用交叉的两腿彼此原地使力,整个人直接就站起来了。
这样的姿势要求人除了有极佳的平衡感之外,还要有经验必须是对这样的动作非常熟悉,且训练有素才行。
若眼前是一位军人,兮不会惊讶;可却是一位养尊处优的成功商人,倒叫兮不能不瞠目了。
“怎么了”他发现她盯着他看,满意之余,含笑问。
兮摇摇头,“肇总平日健身么”
他想了想,“你说是那种健身房里办年卡,找私教的方式那我没有。”
兮依旧望着他。
他
第2803章 十一卷58 太太
台上五宫距离甚近,就如同普通百姓人家的大院子。
漙兮回眸瞟了宸圭一眼,还给尽职地介绍了一下,“您左手边,左二,就是孝庄文皇后的永福宫,顺治皇帝就是在这里出生;您右手边,右一,就是关雎宫,海兰珠的寝宫。”
“正北,就是正宫清宁宫了。紫禁城坤宁宫里砌大锅,就是按着清宁宫的式样来的。”
漙兮站在清宁宫前一根长杆下,轻声唤,“太太太太……”
宸圭听得眯起眼来。
漙兮回眸看他一眼,“……待会儿你只能听着,别说话。要不,我就不带你去见人了。”
宸圭抬手在唇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漙兮忍住没笑,面上带着焦急,看向周遭五座宫殿。
终于,从一扇门里走出来一位老妇。很瘦小,走路都是佝偻着,便是经过人身边,都不引人注目的。
漙兮却是欢呼,“太太,您在这儿啊!”
那位老妇安安静静的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斜襟儿的衣裳,普通灰色布料的,跟她的人一样不引人注目。
老妇走到漙兮面前,终于抬起头来,笑了,“魏姑娘,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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