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语琴这才猛然醒悟:“真的是个瞎了的熊!”
婉兮挤眼点头。
语琴只觉眼前都是一黑。好好的瑞兽,活活被她绣成了瞎的,不给末名才怪!
婉兮悄然回握住语琴的手:“姐姐别替我难受……姐姐怎忘了,出宫本就是我想要的。”
语琴几乎垂泪:“……我就是舍不得你走。”.
那边厢月娥回头跟几个内务府官员商议之后,又捧了一份名册回来。
“按宫中旧例,留宫复看之秀女,试以绣锦执帚之艺,依名次高低,必有裁汰。可是此番,皇上念秀女中有入宫受伤者,于是特开天恩,便是末名也不裁汰,尽皆留用!”
婉约如语琴,这一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已是低呼一声,欢喜得落下泪来。
凤格恼恨得紧咬牙关。
所有人都看向婉兮,本应该大喜过望的中选之人,这一刻却如遭雷劈,满面苍白,摇摇欲坠。
月娥忙上前
49、特旨
月娥继续宣布:“陆氏语琴,挑入储秀宫,为贵妃主子位下官女子。”
婉兮忙回神,脑海中微微一转,已是抱住语琴:“恭喜姐姐!”
宫里独一无二的初封贵妃,是包衣汉姓女,此为天下皆知。语琴这也才轻轻松了口气,却回头又难过了起来:“……我去了贵妃位下,总是个好去处。可是你该怎么办你等我,我这就去求贵妃娘娘,好歹也把你留到京里来。”
婉兮含笑摇头:“姐姐跟我几次三番都要分开,结果都没分成。这一回,终是要分开了。”
婉兮勉力一笑:“再说,姐姐如果真想帮我,那也别指望贵妃主子,姐姐靠自己。姐姐只要好好伺候皇上,到时候姐姐跟皇上求什么恩典,皇上会不准呢”
语琴面色大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忘了取笑于我。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阅读”
婉兮摇了摇语琴的手:“姐姐答应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含笑以对。”
语琴伸臂抱住婉兮:“我答应你。可是此时此际,我却做不到了……”
“喜塔腊氏,凤格,挑入承乾宫,为娴妃娘娘位下官女子。”此时又听得月娥已是念到了排位二十三的凤格。
婉兮忙抹了一把眼睛:“就要到我了。傻了这么些天,好歹走的时候我也得正正经经谢个恩,不然那位御医倒白白每天都来看我了。”
语琴也是点头:“既然你阿玛在内务府中当差,你可还有机会去向他拜别”
婉兮努力地笑,却摇头:“内务府在后宫之外,我出不去,也见不着。”
却听月娥一顿,半晌都没出声。
婉兮便回头望过去,正是凌空撞上月娥的目光。
月娥看了她好几眼,这才清了清嗓子:“魏氏婉兮,特旨挑入长春宫,为皇后娘娘位下使唤女子。”.
月娥说完婉兮的去处,这一批全部秀女便也都安排完了。月娥忍下一声叹息,自顾收拾好名册,不去看秀女们那一片呆若木鸡的模样。
“姑姑,这又是怎么话儿说的”
良久的沉默过后,见月娥要走,以凤格为首,一大片排位高于婉兮的秀女都嚷嚷了出来。
“凭什么排在末尾的却可以被
50、忘了
婉兮呆呆与语琴回到房间去收拾行李,等月娥等姑姑待会儿挨个送进各自宫里去认主儿。
语琴明白婉兮一时还回不过神来,便也不扰她,只手脚麻利地帮她将行李一并收拾了。
语琴还是开心的,虽说两个人不在一个宫里,可总归都在这一片宫墙之内,终究还有个照应。
却听外头有人敲门:“魏姑娘可方便”.
婉兮一听那嗓音,便登时回神,转身就朝门边冲过去。
她听出来了,这嗓音是当日在御花园里,她拜托过的那个老太监。
门外果然便是敬事房太监包喜。
婉兮一见包喜,便几乎要跪下去:“谙达,您可来了!”
为了等包喜的信儿,她几乎已是度日如年。就连在语琴面前,也不敢全都表露出来。
——那是她一个人儿藏在心里的秘密,她不敢说,怕说出来了,就破了。
包喜也十分歉然:“魏姑娘啊,不是我不尽心,而实在是我人微言轻,而傅四爷又是侯爷,凭我的身份怎么都没办法直接见到傅四爷,这才多用了些日子,费了几番周折才见到的。”
幸亏傅四爷是皇后娘娘的嫡兄,宫里太监有所交接,中间的人就也都看着皇后的面子。
婉兮已是忍不住身子轻颤:“有劳谙达了。谙达可见着傅四爷了”
包喜点点头,却叹了口气:“见着了,总算不负姑娘所托。”.
婉兮忽然觉得好冷,这八月天里,她竟忍不住连贝齿都磕撞在一起。
“您把葫芦坠儿交给他了傅四爷他……他怎么说他可还,还,还记得我”
手臂上的伤疤,又莫名地疼了起来。一阵儿如火烧,一会儿又如冰镇;时而又像蠕动起的虫,麻痒得钻心。
包喜半晌没说话,只盯着婉兮的眼睛:“……不瞒姑娘,我是当面将那白玉的葫芦交给四爷的,又提到了‘九儿’的名。可是四爷说,这葫芦坠儿他看着眼熟,可是九儿这个姑娘嘛,他却没有半点印象。”
婉兮一怔,连着倒退三步。
伸手扶一把墙,这才站住。
“四爷他……真这么说”
包喜也不忍,连连叹气:“我若说错,天打五雷轰!”
婉兮一直忍着的泪,终于无声地直直坠了下来。
原来如此,是她想多了。也是,不过一面之识,说过几句话而已,隔了这几十天去,他又怎么还会记得她
就算那个葫芦坠儿是好东西,可是你瞧呀,人家是侯爷,府里要多少白玉的葫芦坠儿没有呢,也许满坑满谷,随便就拿起一个赏人呢。
是她傻,真的傻了。不是选秀的时候在顺贞门上摔傻的,而是一个月前在花田里邂逅他那天,她就真的被蜂子蛰傻了。
蜂毒入骨,无法拔除。
亏她进宫来那一路上都还想着他,亏她一脚使劲趟在顺贞门的门槛上时还在想着他;
亏她拼了命地想要撂牌子,心里想的都是他;亏她就连方才想着二十五岁还能出宫时,还在忖着十一年后他是否还能记着她……
她就是个傻子,自从遇见他之后,便什么事都傻傻想到他。
可是……人家是侯爷啊,她不过是个包衣女子,所以人家上路回家之后,便自然早就忘了她了。
是她想多了,本就是她傻.
 
51、重逢
“嘿,无妨!”婉兮勉力一笑:“我当然也不是稀罕那葫芦,我就寻思着那是块无瑕的和田玉,好歹还值几两银子。谙达替我费了这些心,我原想送给谙达罢了。”
人心已远,又何苦还留着块破石头
包喜连忙作揖:“姑娘心意咱家领了,可是这事儿办得不算好,咱家可不敢领姑娘的赏。”
婉兮使劲吸溜鼻子,不想叫包喜看见她难受:“谙达的恩,我一定不会忘了,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谙达。”
包喜连忙点头:“姑娘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但凡能使一把力气的,必当尽力。”
婉兮心下这才宽慰了些,上前又偷偷拉住包喜的袖子:“谙达……既然四爷不认得我了,你看我怎么才能救九爷这宫里我去求谁,才能有望帮得上九爷”
包喜倒是一怔:“哦姑娘原来还没听说么咳,也是咱家来得晚了,才叫姑娘多担了这么些的心——姑娘啊,心放回肚子里去,九爷没事儿!”
“你说啥”婉兮脚一软。
包喜便也笑:“姑娘这是欢喜傻了。九爷那天在御花园里虽说是犯了规矩,兼之顶撞了娴主子,可是万岁爷并未追究,九爷什么事儿都没有!”
婉兮本来憋回去的眼泪,这一下子竟然又控制不住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便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包喜也是陪着一起笑,一起叹气:“姑娘啊,这也是因宫里内外有别,九爷是隔绝了消息,才不知道姑娘为他担心若此。若他知道了,也一定欢喜极了。”
“嗯,嗯耳朵怎么热,莫非有人在嚼我的舌根子不成”包喜话音未落,却冷不丁听见院门外传来含笑的声音。
婉兮和包喜便都惊呆了。
还是包喜机灵,连忙先扶婉兮站稳,然后转身一溜烟就跑到院门口去,隔老远便一个千儿跪在地下:“哟,奴才真是该死,还请九爷责罚!”.
婉兮却动不了,一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只能转头朝门口望过去,可是那院墙太高,完全隔绝了身影,她连一片衣角都瞧不着。
她只能隔着墙,听见外头人的语声。
只听墙外宛有流风,风里有少年轻哼,却是笑开。他是随手从腰带上扯下个荷包。都没打开看,直接都扔给包喜:“今天来得急,就带着这么些。回头我再好好谢你!”
包喜急忙再行礼:“奴才谢九爷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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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身份
“婉兮”
隔窗传来语琴的轻唤。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阅读
婉兮这才红了脸,赶紧推开傅恒。她回头应道:“来了!”
傅恒倒没什么,只是笑笑说:“待会儿我送你去长春宫。我先到门外,你收拾好了就来。”
婉兮忍不住抓一下他手臂:“……你等等。门内是陆姐姐,与我情同姐妹。”
傅恒却只凝视着她,并未抬头看向窗口:“还是不见了。她是秀女,我是外臣,今日我进这院子已是又犯了规矩,是怎么都不能见那位的面的。”
婉兮这才回想起在御花园时,他与娴妃说话的时候也一径小心地垂着头,不看向娴妃,也不看向避在廊檐下的秀女们。最新最快更新
宫里的男女之别原来这样严,婉兮叹了口气,便也点头:“好。我去去就来。”
一转身,傅恒已然轻衣而出.
婉兮进了门,语琴已是一把抓住:“我听出来了,是上回那位九爷。听闻他平安,我也高兴。只是……这是宫里,你是宫内使女,你怎可与九爷拥在一处我倒无妨——可你忘了,这里隔墙有眼。”
以凤格为首,那一大片刺绣排位高于婉兮的秀女都正自看婉兮不顺眼,这若被看见在宫里与男子相拥,这便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婉兮也怔了,随即红了脸而笑:“是了,姐姐教训得对。可是姐姐也误会了,他是我哥哥!”
语琴也诧异:“怎么说”
说来话长,婉兮只能简单解释:“因我们小名里都有个九,于是便以兄妹相称。”
语琴这才点头:“怨不得上回他豁出命去救咱们。”
语琴说罢垂头沉吟:“可是你想过没有,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上次在御花园,他进得去,而且对娴妃娘娘并无惧色;此时又是,这可是内务府辖下的院落,他一个男子怎能随意出入”
当日在御花园内,傅恒谨守规矩,与娴妃唇枪舌剑时都是压低了声音,故此语琴和婉兮并未听清傅恒话中提及的“皇后亲弟”。
婉兮也垂下头去:“姐姐说的是。”
便如方才,他还说要亲自送她去长春宫……那是皇后中宫,他一个男子,如何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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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别怕
进宫这些天来,今儿是婉兮正正经经松半口气下来,心境难得,她便扬了扬脸:“你自管说,我不跟你翻脸就是。”
傅恒却缓缓收了笑谑,偏首来一双眼黑白分明地郑重凝视着她。
“就像是……姑娘出阁。”
姑娘出门子,小女婿等在门外头,接过包袱,从此她再不是那门里人,成了他的人。
婉兮一怔,一张脸登时便热了起来,举拳佯打:“哎,你真是!”
他笑着躲闪:“你说了不翻脸的。”
两个人一路小心吵嘴说笑,便也觉着两道红墙圈起来的夹道不再那么窒闷和漫长。
笑过一阵,婉兮正色下来,冲他撅了撅嘴:“还说当我是妹妹,却原来什么都瞒着我。最新最快更新明明是御前侍卫,却要扮作什么江南公子;分明是官差在身前去调查旗地买卖,却说什么要在京师左近买房置地……”
傅恒自知理亏,伸手扯住她手腕,扶她站定。然后他绕到她面前去,正正经经长揖到地:“是我错了,对不住妹妹了。”
婉兮也知道他彼时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公务在身不便直说,便也侧身一笑,躲开他这个礼去,哼了一声:“侍卫大人的礼,我一个宫内使女可不敢当。”
傅恒起身,无奈只得笑,上前又去抓她的手:“再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劳什子!九儿,我跟你之间,什么都不许隔着,你也别再说这些身份高低的话来。”
婉兮心下燠暖,便也轻点臻首:“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九哥哥”
再向前去就是皇后的长春宫了。
长春宫位于西六宫,距离皇帝的养心殿也极近,守卫便更加森严起来。就连傅恒也收尽了笑谑,肃身而行。婉兮的心便也不由得跟着一起抽紧。
还只是在宫墙夹道,便已如此,等入了长春宫,到了皇后身边儿,那又该是何等的天地
傅恒仿佛已听到她心内嘀咕,肃身走着,却忽然回过头来,向她灿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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