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皇帝忽地便松开了手。纯贵妃一个躲闪不及,险些踉跄倒地。
皇帝背过身去:“彻查查什么”
“当年留在宫里的人,慧贤已经薨逝了,你又还能查出什么来”
“活人都有嘴,自然会将责任都往死人身上推,因为死人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了!可是慧贤已死,你忍心叫她尸骨未寒之时,还要背负上这些流言去”
纯贵妃一怔,却仍止不住哀哀落泪:“慧贤皇贵妃身后声名自然不容亵渎,可是慧贤皇贵妃再贵重,终究贵重不过皇嗣的安危去……皇上,妾身说这些不妥当的话,都只是为了担心永瑢,妾身生怕永瑢这次
二卷130、威3胁(1更)
储秀宫里,愉妃同样也在为自己的儿子永琪种痘一事暗自落泪,待得再听见这个消息,倒不由得泪反倒停住了。
甚至,坐在床帐间,愉妃手指攥紧被角,痛极反笑。
女子乌云急忙上前:“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伤心太过……”
“纯贵妃当真好手段!”愉妃摇头,止不住地笑:“好歹我也是她宫里出来的人,她的这些手段别人看不透,我又如何看不懂哳”
“她的儿子种痘,我的儿子同样种痘,就算我的五阿哥年岁比她的六阿哥大些,可是在那痘症面前,孩子的命数都是平等的啊。凭什么她就要凭借了这个,哭闹着要皇上的恩宠,而我却只能在自己宫中默默落泪”
乌云担心不已:“主子……”
愉妃含泪自答:“还不是因为,我也是托了她的福,才有的五阿哥。她便算准了我不敢跟她争。在她心里,我的孩子总归比不得她的尊贵了去。也是,如今她是贵妃,我即便晋位为妃,也还是在她之下。”
愉妃抹一把泪去:“她又有那么个方子。她自己用过,好使,叫她生下两个阿哥去;她也给我用过,同样好使……故此她只要有机会再承恩,她便必定还能诞下皇嗣来。骅”
愉妃坐在殿内,寂寂抬眸:“若她再得皇嗣,下一步再晋位,那就是皇贵妃了。她想这般,我倒好奇,皇后会不会容得她朝着这般去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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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话,也正在长春宫中说起。
“担心六阿哥”挽春眼中都涌起讥讽:“我看她不过是借着六阿哥种痘这件事儿再邀皇宠罢了。图的就是再添一个皇嗣,位分便直接晋到皇贵妃了!她一个汉女,能有今日的
二卷131、卷请回(2更)
“她本与本宫只差一步之遥,将来她的儿子若继位,那她就不仅要跟本宫平起平坐,甚至要超过本宫去了!”
“那便不能叫她得逞!”挽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能叫她得逞”皇后凄然地笑:“你瞧她今晚已经住进养心殿去了,她便是已然得逞了!所差的,不过是时日罢了。”
挽春在皇后面前跪倒:“主子别急。既然还有时日,就算她暂时得逞了,又谁能保证她将来必定顺遂她当年怀着六阿哥留在宫里,不就是险些没生下来么这一回,谁知道她是否一定能生得下来生得下来,又是否活得下来!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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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痘是一个艰辛的过程。两位小皇子被送至圆明园,寻一个僻静处建立一所暗室。暗室不可见日光、月光、星光。
为了避光,暗室四周都用黑、红两色毡子围住。此外,在旁边的房间,还专门设堂,供奉天仙娘娘、痘疹娘娘、眼光娘娘、痘儿哥哥、药王、药圣、城隍、土地等,以祈求诸神的保佑。
两名小阿哥身边由四名大夫昼夜值班观察外,还设十几个太监侍候。纵是生母也不能在眼前骅。
而且这个过程耗时漫长,短则半月,长则没有定数。总归要将那痘症之毒都发散好了才能宣告“送痘神”成功。
故此接下来的一个月间,皇帝也带着纯贵妃和愉妃同赴圆明园,以示安抚和陪伴。
婉兮在永寿宫中静静地等待。
尽管永寿宫跟养心殿就隔着一道墙,皇帝有时在那边若说话动静大了,影影绰绰都能听见。可是此时,皇上却不在养心殿中。
外头忽然传来念春的声音。
婉兮忙回神,叫献春轻念春进来。念春请安,说:“回令主子,皇后主子请令主子回长春
二卷132、思甜(3更)
说起从前,念春便也不由得暂时忘了主奴之别,伸手回握住了婉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若知道了,立时从陆小主身边儿跑回来帮你!”
两人握住手,不由得相视一笑。
念春先回过神来,赶紧抽回手,蹲身请罪:“奴才失礼,还请令主子惩罚。”
婉兮便给拉起来:“说什么失礼,方才原本是我跟你一起说起的;况且我又不是你的本主儿,自更不必这样多规矩。哳”
念春深深凝望着婉兮,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婉兮便也等着。
可是前面还是已经到了长春门前,念春便将那话都咽回去了,冲婉兮一礼:“令主子还请入内吧,皇后主子怕是要等急了。”
骅.
婉兮入内,请安完毕。
皇后寝殿中摆着晚上的小食。琳琅满桌,还格外有几碗是内外黄釉的暗龙纹大碗,婉兮一看便也明白,那是皇帝专用的瓷器,内里盛的便必定都是皇上赏的克食。
皇后叫婉兮到桌边来坐,便叫挽春等人都退下了。
婉兮便也明白,皇后是有些话想要跟她单独说说。
寝殿内一时只剩下皇后和婉兮两个人,对着满满一桌子的膳食。
婉兮笑笑:“从前用膳,正膳是由侍膳太监他们伺候着;可是夜晚的小食,因都是你拿手的饽饽和小菜,便更多是你在桌边伺候着。十二月你进封,离开了长春宫,可是本宫每当夜晚里用这顿小食,便总是会想起你。”
婉兮忙起身:“今儿就还是由奴才来伺候主子娘娘用膳吧。”
皇后便点头允了。
婉兮拿着布菜的碟子,自是首先去夹皇帝赏赐的克食。
皇后却笑了:“你瞧啊,你进封离开
二卷133、少情(4更)
皇后说着停顿住,面上浮起如梦似幻的光。
可是不久,那光芒便慢慢散去了。
她回眸,哀然望住婉兮:“婉兮,本宫明白你这会子的心情。你是皇上的新人,皇上在这会子对你用的心思最多,可是你要明白,在这后宫里,每个新人也都有终成旧人的一天。皇上终究不会在一个人身边停留太久,他终究有这么多的后宫,他终究要每一个人都要兼顾。”
婉兮强忍着,可是泪珠儿还是忍不住滑下。
皇后拍拍婉兮的手:“你的心情,本宫也经历过。这后宫里每一个人,亦曾都经历过。你终究是本宫宫里进封的人,本宫便舍不得看你一个人难熬。你若孤单了,或者有话想要诉说,记着,本宫这里永远是你的出身之地,你尽管回来,说给本宫。本宫自会陪着你,咱们一块儿熬过去。”
婉兮含泪点头:“奴才先谢过主子娘娘。骅”
膳食都冷了,皇后便命都撤下去,赏给宫里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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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桌撤去,殿内一时空了。皇后垂首一叹:“瞧你如今的光景,其实倒不如从前未进封的时候儿了。那时候本宫还能叫你以官女子的身份,去给皇上谢赏,那时便也能成全你跟皇上见上一面。”
“可你现在是皇上的令嫔了,那便连官女子的自由也没有了,只能在自己的宫里等着皇上翻牌子才能召见,否则是不能随意主动去求见皇上了。”
皇后抬眸望着婉兮:“婉兮,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进封了,嗯”
婉兮黯然垂眸:“进封与否,从来都不是奴才自己能做得主。总归奴才都只听从主子们的吩咐罢了。”
皇后点点头:“婉兮啊,你随我来。”
皇后将婉兮带到正殿东暖阁的佛堂:“这后宫里,每一宫的正殿都在东暖阁里设了佛堂;在慈宁
二卷134、居心(5更)
皇后的那一席话,也终究还是在婉兮心口上压了一块大石,便连吸气都是沉重的。
婉兮拨了拨袖子上的滚边,轻叹一声:“皇后主子是提醒我,皇嗣为重。虽然我刚刚进封,可是皇上为了两位阿哥种痘,便也顾不上我了。话里话外,自是要叫我明白:我在皇上心里,自是比不上皇嗣要紧的。”
献春仰首细思:“依奴才看,这话也没错。主子在皇上心中自是要紧的,不过主子该也不会非要去与皇嗣相比……主子说呢”
婉兮这才垂首一笑:“献春你最懂我。这后宫里的人心,自然是都爱攀比,可是哪儿有逮着谁就非要跟谁比的呢我若当真要去与皇嗣的性命相比,那我才刚进宫那会子,就真的是在顺贞门的门槛上摔傻了。”
献春放心点头:“主子没钻那个牛角尖儿,奴才便放心了。主子刚进封这才几个月,将来的日子还长着,若这一会子的寂寞都熬不住,将来便更不容易了。哳”
婉兮感念点头:“你说得对。皇后方才跟我说的也是这个。她说后宫里每个人都曾经是新人过,可是每个新人也终究都会变成了旧人。故此宫中寂寞才是恒久的主题……她是提醒我,我虽才进封几个月,却也有可能已是新鲜劲儿过了,是到了失宠的时候儿了。”
献春都恼得一跺脚:“皇后她怎在这个时候说这个!当真是希望每个都失宠了去吧!骅”
婉兮撑着额角,掀开轿帘望外头两道红墙夹起来的那一带夜空。
“献春,已是四月了,我这暖轿也闷气了,该换成肩舆。”
献春忙施礼:“主子提醒的是,是奴才忘了。今儿回去便办。”
婉兮点点头:“时节变幻,便如新旧交替,是这世上恒久不变的主题。所以皇后的话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错。这宫里永远都是新人换旧人,人心便也都是喜新厌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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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135、想么(6更)
毛团儿含笑打千儿:“养心殿那边的人都说,今儿张明捧了主子们的绿头牌进去,皇上一个都没翻,直接‘叫去’了。按例皇上今晚上本该召幸皇后主子的,可一来没翻牌子,二来只是午间用膳去了长春宫,那便必定晚上没有皇后主子什么事儿了。哳”
毛团儿说着偷偷瞅着婉兮,乐得挤眉弄眼儿:“……那晚上皇上还不是来咱们宫里主子且早早预备着吧。”
婉兮的脸自也是红了,从果盘里抓起个佛手柑来,照着毛团儿扔过去,正砸在毛团儿脑门子上。
毛团儿也不怕疼,赶紧撅腚将落到地上的佛手给捡起来:“谢主子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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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未见,婉兮如何能不想念
虽说不想叫毛团儿给说中了心意去,可是还是忍不住撵走了毛团儿后,便下地坐到了妆镜前去。
献春和玉叶早在外头听着动静,这便都进来。献春准备好了梳篦,玉叶就去翻衣柜,碰触一大堆衣裳来。
婉兮脸便更红了,忙叫:“哎,你们两个先别忙活。皇上今晚未必就来咱们这边儿了呢!”
献春抿着嘴乐,玉叶却忍不住,嚷嚷道:“怎么可能未必来奴才看准了,那是必定来的!”
婉兮虽说害羞,却也耐不住了心中的思念,这便主动起身去亲自挑选了簪钗、衣裳,早早打扮好了,便在殿内等着骅。
终于,夜色安静下来之后,毛团儿的咳嗽声儿便一路传进来了。
婉兮急忙从炕上跳下来,鞋也顾不得穿,直接只穿着袜子便跳出门槛去。
皇帝远远地来了,李玉在后头跟着,冷不丁瞧见婉兮这样儿,李玉便含笑背过身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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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己也是笑,连忙紧走两步,进了殿门,将门帘便在背后落下了。
婉兮也顾不得什么请安,直接便冲进了皇帝的怀里,伸出胳臂
二卷136、扪心(7更)
“小蹄子,你自己说呢,嗯爷若不想你,又怎么会刚回宫就来找你;爷若不想你,又怎会立时便这样儿了”
他还故意顶了顶她,叫她知道他是“哪样儿”了。
婉兮大羞,扭着身子闪躲哳。
“爷既这样答,那奴才便也这样回话:奴才若不想爷,又何必光着脚就跑出去了,又怎会把李谙达都给吓着了”
“奴才若不想爷……”她也故意又将皇帝的脖子箍紧了些:“那奴才,又何苦一见着爷,就也这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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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儿的不服输,却又娇软的模样儿,早叫皇帝无法按捺了。
他都顾不上将她的衣裳尽数解开,便这样半就着,宠了她一回。
她躺都来不及躺下,手边攥着床架子,被他冲得东倒西歪了去骅。
便连床架子旁多宝格子上的瓷器,都稀里哗啦地唯恐要倒了。
她含着哭音儿恳求:“爷……要碎了。爷好歹轻些,慢一点儿。”
他却恶狠狠地嘶吼:“爷轻不下来,也慢不下来!”
她便也泣不成声起来,说不出话,只能破碎地跟着啜泣。
那是欢喜的
他最后抱住她,也只能跟她保证:“这一次只能这样儿了,爷控制不住。待会儿,爷再慢慢儿给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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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累狠了,将衣裳就那么团着垫在褥子上头,便都阖上了眼。
婉兮却翻了个身去,背对着他。
皇帝本已是要睡着了,被她这样一蠕动,便睡意瞬时褪去,清清明明睁开了眼来。
凝视她纤巧的背影,看她青丝迤逦,皇帝便不由得伸手绕着她的肩头打转。
“……实则,心下还是怨了爷,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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