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老虎大王抬头嗅嗅空气中飘荡的香甜味道,不再慢慢的踱步,小跑着向云氏跑去。
他不喜欢云氏的麻籽地,麻籽叶上有小小的倒刺,会黏在皮毛上,所以,老虎大王没有走小门,而是一个纵跃就跳过了半人高的篱笆,落地之后,回头看看篱笆,又跳了过去。
如此三次之后,他才离开了篱笆墙。
小心的避开麻籽地之后,又是一片小松林,几只鹌鹑呆呆的蹲在松林下的灌木上,自觉隐藏的很好,却难逃老虎大王的眼睛,他漠然的看了一眼那些傻鹌鹑,没了捕捉的兴趣,就加快了步伐穿过松林小路。
松林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小草地,云氏的草地跟长门宫的草地不同,上面树立了很多杆子,杆子中间有绳子连接,今日天气晴好,绳子上晾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衫,大多数是妇人的衣衫在晨风中微微飘荡。
一件粉红色的里衣吸引了老虎大王的眼球,他凑到里衣跟前用力的嗅嗅,觉得肥皂味道很好,准备将这件里衣摘下来的时候,身后有妇人刺耳的尖叫声传来。
老虎大王立刻放弃了偷走里衣的想法,穿过晾衣绳逃跑。
结果被一件袍子蒙住了脑袋,导致他走偏了方向,于是,他撞到了很多杆子,拉扯了很多晾衣绳子,拖着被他揉成一堆的衣衫在草地上狂奔起来。
开始只是一个妇人在尖叫,很快,就变成了一群,老虎大王撕扯掉蒙在头上的衣衫,找了一个人少的方向偷偷地溜掉了。
云氏的菜地是老虎大王的禁地!
所以老虎大王的脚步停在了菜地边上。
正在采摘黄瓜的毛孩看到了老虎大王,就随手从黄瓜藤上摘下一根黄瓜,在身上蹭掉刺跟黄花,递给老虎大王道:“又想吃素了”
老虎大王一口咬住黄瓜,不小心给咬断了,毛孩随手捞住将要掉地的半截黄瓜重新塞老虎嘴里道:“你就不该吃素,茄子吃不吃”
对于茄子,老虎大王自然是不喜欢的,倒是温泉边上的西瓜看起来很是诱人。
毛孩挑选了一个成熟的西瓜,用拳头敲开,掰成四瓣,人头大小的西瓜,老虎吃了四口,就完全给解决掉了。
他没有吐籽的习惯不等毛孩帮他擦嘴,就沿着菜地埂子向云氏主楼跑去。
尽管他很想早点找到云琅,在路过厨房的时候,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如今,胖厨娘已经很少做饭了,取而代之的是胖厨娘同样肥胖高大的儿子。
这家伙刚刚从烤炉里取出两盘子刚刚烤好的蛋糕,蛋糕香甜的气味生生的拖拽住了老虎大王的脚步。
云氏彪悍的厨子叹息一声,就从旁边的盘子里取过两个放的温温的煎蛋。
盘子端过去,老虎大王就张大了嘴巴,厨子将煎蛋倒进老虎嘴巴,还把盘子翻过来向老虎证明,真的没有了,老虎大王这才重新挪动了步伐。
远处,云琅正在训斥云动,云哲正抱着一本书坐在阳光下喝茶,几个夫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在说话,看样子,他们已经吃过了。
这让老虎大王非常的失望。
蹲坐在地上瞅着半山腰上的猪圈沉思良久之后,觉得猪圈太远,自己又不是很饿,就重新踱步来到云琅身边卧下。
肚皮微微的起伏,还有些瘪……
云动笑的很开心,只要老虎大王来了,父亲就不会再训斥他了。
果然,云琅丢开儿子,蹲下来抚摸着老虎的肚皮道:“没混上一顿饭吃”
老虎大王甩甩尾巴算是做了回答。
又冲着云哲嗷一嗓子。
云哲叹口气,放下手里的书本,示意书童去拿老虎大王的破毯子。
蓝田拿走了老虎大王最心爱的那条破毯子,这让老大王伤透了心,剩余的这条同样花色,同样大小的破毯子他看的比命还重要。
只要他在家,就守着毯子,如果不在,要嘛交给云哲保管,要嘛交给云琅保管,至
第八章一发不可收拾
第八章一发不可收拾
“阿哲要成亲了啊。”
卫青坐在一张轮椅上,膝盖上盖着毯子,面容清癯,只是头上的黑发已经白了大半,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
长平坐在一张锦榻上,正在编制一件毛衣,这是她跟羌人那里学来的本事,如今已然非常熟练了。
“陛下一定会为难你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
长平停下手上的活计,若有所思的对云琅道。
“结果应该是好的。”
云琅回答的很有信心。
“过程一定会曲折的让你怀疑人间。”
卫青对云琅乐观的心态嗤之以鼻。
“阿哲跟蓝田的婚事不仅仅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更不是你云氏跟皇族的事情。
不商量好长门宫去留事宜,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无从谈起,这是陛下拿捏阿娇的手段,否则啊,蓝田也不至于十九岁还没有嫁出去。
你以为蓝田耍一点小手段就能吓跑那么多的求婚者
有长门宫那么大的利益,有的是人愿意冒险!”
“阿娇的意思是蓝田出嫁,长门宫不嫁!我也同意这个要求。
云氏还用不着攫取孩子的嫁妆来壮大,如果那样做了,对云氏来说就是一场极大的羞辱。”
长平瞅瞅手上的毛衣,摊开来看了一眼道:“正好给阿彘的毛衣织好了,我先去宫里帮你们探探陛下的口风。”
她是一个办事利索的人,打定了主意之后就坐着銮驾离开了百花谷,直奔建章宫。
长平走了,云琅就抓着卫青的手腕摸了脉搏之后道:“还是不见好啊。”
卫青推动轮椅去了云琅的下风位,摆摆手道:“能多活五年老夫已经心满意足,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母亲烦躁的心也渐渐平息了。
这五年以来,陪着我住在百花谷里,日子虽然清淡一些,却难得的安逸。
去病寿辰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为难就不必去了,你们跟去病之间还不用走这套俗礼。
现在这年头,能多安静一年是一年。”
云琅笑道:“五年没见,甚是想念……”
卫青见云琅神情黯淡,也就轻叹一声,唤人端来酒菜,让云琅自斟自饮,他就在一边看着。
这是卫青的新毛病,自己喝不了酒,就喜欢看别人喝。
没了长公主名号的长平再进皇宫,就比以前麻烦了很多,她的銮驾不能再进皇宫,需要停在宫门口,然后乘坐皇宫中的小马车去建章宫。
五年前的事情刘彻到底没有追究到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了长平的大长公主封号,剥夺了长平统领内侍的职权。
长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顺从的接受了皇帝的处置,姐弟两个的感情不但没有疏远,反倒亲近了很多。
伺候刘彻脱掉外袍,套上毛衣之后,长平不满的拍拍刘彻鼓鼓的肚皮道:“痴肥了啊。”
刘彻笑道:“天下无事,朕也就松懈了,阿姊今日前来不仅仅是给朕送衣衫来的吧”
长平道:“没事我也不来打搅你,云琅来百花谷了。”
“哦,他要干什么”
“他要休沐半年。”
“他现在不理国事,在太学教书,跟休沐在家有什么区别咦!你说他要离京,去哪里凉州”
长平见刘彻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就莞尔一笑,帮刘彻脱掉毛衣道:“去马邑,曹襄也想去,去病儿寿诞。”
“为什么不是去病儿回京朕的大寿也只见他的礼物不见他本人过来。
告诉云琅,曹襄,不准!
想要见去病儿,就让去病儿回京,一个人躲在马邑那个苦寒之地干什么
知道的说是去病儿自愿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功臣。”
对于这个结果,长平并不感到吃惊,皇帝最见不得霍去病,曹襄,云琅三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恨不得把他们三个分开在天南地北才好。
这件事就是一个由头,见皇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就整理好毛衣抱在怀里道:“肚子这地方有些紧了,我拿回去再改改,秋天的时候好穿。”
刘彻拉住长平的手笑道:“阿姊多日不来宫里,既然来了,就陪朕吃顿饭,说说大将军的病情。”
长平笑着点头,隋越随即张罗了酒宴,姐弟二人对饮了三杯。
刘彻道:“阿姊还有什么话一起道来,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长平喝了一口酒道:“蓝田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你就不为她的婚事操心”
刘彻闻言纵声大笑,拍着桌子道:“有云哲这个小子垫底,朕才不担心呢。”
长平笑道:“既然您心里有底,就早点把蓝田嫁出去,免得留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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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霍光还京
第九章霍光还京
争斗,博弈,谋杀,这些血淋淋的事情距离云琅很远,也距离刘据很远,跟所有长安的勋贵们很远。
但是,离霍光很近。
云氏庄园平静和谐的如同世外桃源,在这里每一个都善良,大度,富足,快活,有礼。
就如同云琅很久以前知道的一句话一样——你之所以过的轻松快活,完全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替云氏负重前行的人是霍光,是张安世,是褚狼,是狗子,是毛孩他们。
云氏远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无害。
在蜀中,云氏铁血手段让所有蜀地商人胆战心惊,在凉州,所有凉州土著听到云琅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弯下膝盖,在西域,云氏商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一个小小的云氏商队掌柜往往就能决定一个小国家的命运。
在云氏势力掌控凉州的七年时间里,云氏家将战陨了六百七十八人。
这六百七十八条生命换来的是云氏对凉州良家子的绝对控制。
如今,云氏在凉州想要达成的目的全部达到了,再继续留在凉州,会被皇帝所忌,为了避免与皇权发生直接冲突,霍光也就准备入京担任光禄大夫,掌皇帝顾问,奏对之职。
车队将要入京,夜宿灞水之滨。
霍光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将刚刚排泄完毕的闺女料理干净之后,把脸凑在闺女肚皮上没有闻到不好的味道之后,才把孩子交给了妻子云音。
“耶耶不许孩子叫‘成’,这是为什么呢”
云音抱着孩子哺乳,见孩子吃的贪婪,忍不住叹口气问自己的丈夫。
霍光一边洗手一边道:“有术士说这孩子有红颜祸水的潜质,耶耶可能有自己的看法。”
“那个术士呢”
“已经被我杀了。
我霍光的女儿有资格祸害一下这天下的,何用他多言。”
“总是杀人不好。”
霍光洗干净了手来到妻子身边,瞅着吃奶的孩子道:“西北理工从不信命,即便是有什么运程,我们也能逆天改命!”
“耶耶说等孩子三岁了,就要交给红袖小娘抚养,他亲自教导,您说,是不是这孩子的运程真的不好”
霍光微笑道:“耶耶曾经对我说过,李陵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一个人,现在,这家伙镇守天南,拥兵三万监视南越故地,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南越两次叛乱,都被他绞杀于无形之中,如今,距离封侯仅有一步之遥,如何能算得倒霉
还有司马公,耶耶曾经说他此生难逃刀斧之祸,现在,他不仅仅是大汉史官,还兼任司天监,隐隐有执我大汉文坛牛耳之势,看不出刀斧之祸在哪里。”
云音摇头道:“耶耶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跟我说过很多奇怪的话,其中一句就是——我的诞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就因为有我,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耶耶以为我年幼,记不住这些话,却不知我记得很清楚,小的时候不理解,长大之后就觉得很奇怪。“
霍光闻言嘿嘿一笑,拿指头点一下云音的鼻尖道:“这世上最神秘的人其实就是耶耶。
不光是我有这种感觉,安世,梁赞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不断地学我西北理工的学问,就一次次的拔高对耶耶的评价。
到了我这个地步,就觉得耶耶绝对是神!
此次进京,我一定要弄明白刘据手中的许负的五道箴言到底是什么,褚狼,狗子办事不利,五年了毫无寸进,简直是丢了我云氏的脸。”
云音摇头道:“莫要跟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耶耶会给这个孩子起一个什么名字。”
霍光笑道:“我也很好奇。”
孩子吃饱了,也悄悄的睡了,云音陪伴着孩子,等她们母女睡着了,霍光却穿上了软甲,提上宝剑离开了卧房。
在家将们的注视下,霍光骑上汗血马,单人独骑离开了营地,今夜,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离开营地不到一里地,黑暗中不断地有骑士跟随在霍光身后,跑出十里地之后,一支五十个人五十匹马组成的武装骑兵队伍已经完全成型。
又跑了二十里地之后,路边钻出一个挑着暗红色灯笼的黑衣人。
霍光跳下战马,低声问道:“如何”
“马合罗的营地在一里之外,已经安歇。”
“目标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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