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妖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年妖
执夏不好意思的皱了皱鼻子。
我将头上的云贞取下来,从中拿出我偷偷藏下的核桃酥、白玉方糕等十来样点心,还有两只大大的烧鹅,一一铺呈在小小的桌面上,惊得执夏几乎掉了下巴。
她摇头晃脑的感概,“熹央,你真的是……太棒了。”
说完,她按住烧鹅,扭下一条大鹅腿就往嘴里塞,一边还不忘吐槽,“这佛祖门下,未免吃食也太清淡了,没肉也便罢了,连油水都少,吃起来嘴里寡淡得难受。”
我扭下同一只烧鹅的另一只大腿,一边咬一边应和,“可不是,我都没吃下什么呢,明天赶路遇见城镇,一定要好好的大吃大
第一百五十五章:是小僧失礼了
他没有与我说话,慢慢回转身,又慢慢前去了。
我像是入了魔障,快步追上去,又慢了几步,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慢慢走。
他穿过长廊,出了院门,过了大雄宝殿,转过小小石桥,带着我一路向后山而去。
树影丛丛,月色清冷,他脚踩在密密的树叶、枯枝之上,发出简短又清脆的响声,击在我心上,在我有些心慌。
终于,他折身进了山路旁的飞脚亭中,住了步。
我站在亭外,踌躇着轻轻喊了他一声,“了灯师父”
他缓缓转过身,轻轻笑了,“女施主,进来坐吧。”
说完,他从袖子里去出火折子,将石桌上一盏素白纱罩等点亮了。
昏黄的灯光一亮,我这才发现,桌上还摆着一张伏羲古琴、一只莲形铜制香炉,一把紫砂茶壶被架在碳火小炉子上,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了灯拂衣坐下,从盒中取出一颗小小的紫色香丸,投入香炉中点燃了,绵如细流的香线幽幽而起,随之一股清冽如秋桂的香气便弥占了一室。
他侧手指了指身边石凳,请道,“女施主,请坐。”
“嗯。”我点点头,顺从的在他身边坐下了。
了灯又亲自倒了茶水递到我手边,“夜凉入水,女施主且喝盏茶。”
我泯了一口茶水又放下,疑问道,“夜已深了,了灯师父为何特意引我来这里”
了灯侧目看我眼中倒映着桌上昏黄的灯,与灯下的我的脸。
他温柔道,“今日山寺下惊鸿一瞥,只觉得与女施主十分有缘,故想邀姑娘一品前日了灯所作的一支新曲。”
我的心跳又乱了,这感觉让我欣喜,又让我的心慌。
了灯素手纤纤,轻轻按在了琴弦上,“叮”的起了一个音,旋即越来越多的音符串联着从他指间潺潺而出,汇成一只古朴清雅的乐曲。
我如坠梦中,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一个我,和一个他。
“师父。”我迷迷蒙蒙,不受控制的伸手探向他苍白的手背。
琴声倏忽而停。
了灯嘴角含笑,轻轻的反握住我的指头。
“我……”我的心跳顿了顿,另一只手已缓缓抚向他好看的侧脸。
他笑容更大了些,手中一用力,已将我扯进了他的怀中。
我坐在他的腿上,痴痴笑了一声,双手环住他肩,轻轻倒在了他的肩头。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旋即一俯身,已堪堪就要吻下来。
突然,寺庙中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啊!”。
我被一惊,脑袋里的混沌霎时去了一半。
“了灯师父。”我慌忙从了灯的怀中跳出来,及时阻断了他的吻。
他脸色微变,侧目望了一眼惨叫传来的方向,又看向我,歉然道,“是小僧失礼了。”
我脸上滚烫,想必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忙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没没…没事。”
说完,也不等他如何回应,转身就冲出了亭子,飞快的顺着山路奔回寺中。
……
沈松音死了。
年轻的女孩死不瞑目,仰面倒在血泊中,心口一个大窟窿,被生生剜走了心。
他久病的父亲抱着她已经冰凉的尸身,哭晕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扶甦等人皆到了,了清等几个和尚,正忙着将晕倒的沈父抬回房间。
“这……”我轻轻的掩住了口,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说话。
扶甦侧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问我,“你去哪里了”
执夏站在扶甦前面,听见扶甦问话,也忙转过身来看我,问道,“熹央,你跑到哪里去了刚刚就你不在,听见惨叫,我
第一百五十六章:我替他证明
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说,“凶手杀害沈姑娘之时,我与了白、了空两位师弟正在禅修,我们三人能够相互证明对方不在场,所以我选了了空师弟去镇里报官。”
了白点头道,“正是这样,我们乍闻沈姑娘的惨叫声,匆匆从经堂赶过去时,沈老施主与两位公子已经在沈姑娘的房中了。”
这里的“两位公子”自然是指的扶甦与画川了。
了清看向对面桌边坐着的我们五人,委婉道,“接下来,我们便各自找出能证明自己不在场的人出来作证,剩下的无人作证之人,自然就更可疑些。而既然事情发生在庄山寺,便由我寺中师兄弟先将各自的行踪说清楚。”
了音小和尚脸色雪白,还没有从刚刚残忍的现场中醒过神来,这会儿突然听见了清说要做不在场证明,几乎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紧紧拽住了清的衣袖,急急分辨道,“了清师兄,我不知道呀,我睡觉了,我谁也没看见。”
执夏有些不忍心,忙说,“他一个小孩子而已,打架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沈姑娘,又怎么会杀了她就绕过他吧。”
了清对执夏点了点头,“多谢女施主体恤。”然后拉着了音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别着急,没事儿的,师兄知道不是你。”
了音的情绪渐渐平息,他又转头看向身边垂眸念经的了灯,温和道,“了灯师弟,你呢?”
了灯手中缓缓转动的佛珠顿下来,沉默了片刻,却说,“了灯不是凶手,此外,无话可说。”
了清原本镇定的表情有些变了,他皱了皱眉,重复要求了一次,“现在不是清者自清的时候,你去哪了说出来,即使没有人作证,后面也有得商讨的。”
了灯还是沉默。
画川本来在山下时,就因为猫妖的事情,对了灯心存怀疑,当下见这情形,不由插嘴道,“了灯师父,莫不是,你就是凶手吧。”
了灯抬头看了一眼画川,表情、目光都没变化,只轻声说,“不是。”
“可是……”画川还欲再问。
“不是他。”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画川凝眉看向我,不解道,“熹央,你说什么呢”
我尽量埋低了头,不让他们看到我飞红的双颊,小声道,“我与了灯师父在一起,我替他证明,沈姑娘不是他杀的。”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非常,就连万年表情不变的扶甦都锁紧了眉头。
画川登时变了脸,“熹央,你好好的,跟他一处去做什么”
我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了灯,恰巧就将目光落在了他薄薄的唇上,脑中“嗡”的一下,就想起了他清浅的呼吸,还有他那个将落未落的吻。
画川拉了拉我的胳膊,重复问我,“你说呀,熹央,你们做什么去了”
我脸上如火烧般难挨,恼羞成怒的瞪向他,“没有干什么,我能证明与他一处就是了,他不是凶手,我也不是凶手,知道这个就够了,别的多问什么呢”
画川怔了怔,没想到我这样大的反应。
他咂了咂唇,欲争辩两句,还没出口,语气又弱了下来,“你别着急,我不问就是了,我只是关心你嘛,你一个弱女子……”
我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急躁,看见画川这样忍让我的样子,我又有些后悔,可又不好意思马上去道歉,只能垂着脑袋不说话。
扶甦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深深如水,让我心里发虚,一时竟不敢抬头去看他。
了清见气氛尴尬,忙岔开话题道,“还有四位施主,也请
第一百五十七章:师兄,还有一个人呢
执夏瞟了一眼了白,讽刺道,“了清师父这样说话还听得,不像某些人,心里头和脑袋顶子一样光,红口白舌就胡乱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了白口齿上或许不输执夏,但被佛门大大小小的本分规矩框住,即使有话能反击,也只能懊恼的压下了。
扶甦突然问道,“了清师父,庄山寺确实只有我们几个人”
了清不知扶甦这话是何意,怔愣了片刻,还是老实答道,“寺内除了沈老先生、下山报官的了空之外,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了音小和尚挠了挠脑袋,小声道,“不对的,师兄,还有一个人呢。”
了灯手中缓缓转动的佛珠顿了一顿,被我给看见了。
了清皱眉,“哪里还有人”
了音天真的偏着脑袋,认真回答,“师兄,你忘了吗还有咱们师父呢。”
一语惊醒,我是说这庄山寺里有些奇怪,可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原来是一堆徒弟少个师父的缘故,主持还没见过呢。
了清有些不悦,脸色严肃的轻斥了音,“小师弟,你莫要妄言,师父普度众生,慈悲为怀,怎么能牵涉到杀人命案这样的污秽龌龊之事中。”
了清态度强硬,将原本就胆怯的了音吓着了。
了音瘪瘪嘴,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小声答了句,“师兄,我知道了。”
了清又有些不忍,少不得柔下声音来安慰他,“小师弟,你还小,不懂事,这里的事儿自有师兄们做主,你不要多言了。”
了音吸了吸鼻子,顺从的点了点头。
他们的师父神圣不可冒犯,那是对他们而言,对我们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画川首先发问,“这寺中主持是”
了清答道,“主持法号慧藏,现于在后山达摩洞中禅悟。”
执夏心直口快,紧接着说道,“既然这慧藏大师也在寺中,自然也是有杀人嫌疑的,何不也将他请出来一问。”
了清解释道,“女施主有所不知,主持潜心佛法,已不理寺中俗务多年,断然不会与这命案相关,想必我们也不必去打扰他老人家清修了吧”
他这话,看似商量,实则不容置否。
执夏撇撇嘴,不满道,“我们也是得道高人呢,我们也断然与这命案无关,可我们也在这儿陪你们破案呢,你们主持怎么就不能出来了”
了白在刚刚与执夏的口仗中落了下风,眼下终于找着了机会反击,忙笑道,“女施主是得道高人不知是怎么个得道法”
“我……”执夏正欲说话。
扶甦却出言将她的话打断了,“得道与否先不论,但主持大师是否有嫌疑,还是需请出来一问,我们也不至于心存疑惑。”
了清有些不悦,但也不知用怎样合理的理由来再次拒绝,犹豫道,“这……”
一旁几乎未说过话的了灯突然开口,“诸位施主,主持年事已高,行走尚且不便,遑论杀人”
了清忙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主持年逾百岁,是杀不了沈女施主的。况且,主持进入达摩洞中禅修已有两年,其间从未踏出过达摩洞半步,与沈施主从未见过,怎么会去杀害她呢”
画川正看了灯不顺眼,闻言便反对道,“了音小师父杀不了人,那是年岁尚小,且我们有目共睹,可主持大师我们从未见过,如何得知他究竟是何种情况”
了清凝眉,“施主,是不相信贫僧等。”
画川笑了笑,反问道,“那了清师父呢是信我们的吗”
了清被这话给噎住,上下嘴唇动了动,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画川又说,“我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对了灯就是这样
“咳咳!”沈父拿袖子捂住嘴,又是一阵猛咳。
扶甦又看向了清,“既如此,了清师父,还是烦您带我们走一趟吧。”
了清又有些犹豫,“可……”
我脑袋昏昏沉沉,眼睛里只有对面了灯一个人,而他也定定的看着我,让我心乱如麻,又满心欢喜。
“不……”我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
扶甦却轻轻拉住了我的手,并在我掌心飞速画下一个符号。
我侧头看向扶甦,他眼睛亮亮的,微微对我点了下头。
他就像一道光,强烈且直接的撞进我混沌的脑海,让我多出几分清明,只是伴随而来的还有头顶针刺般的疼痛。
画川发现了我的不适,忙关切的问我,“熹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扶甦替我答道,“没事,不过是累了。”
说完,又侧首面向月奴,说,“月奴,你将熹央扶着些,让她好好闭会儿眼睛。”
“哦好。”月奴忙应了声,小心的将我揽过去靠在她的肩头,安慰道,“小姐,你休息一下,待会儿就好了。”
我点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果然疼痛渐缓。
那边,沈老头渐渐平息了咳嗽,又道,“我刚刚已经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我女儿死得凄惨,别说主持,就是几岁大的小师父,在我心里,也都不能洗清嫌疑。我一刻也无法再等,快快带我去见主持,我女儿死在你们庄山寺,他也理应给我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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