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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奋斗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亮起
小花奋斗路
作者:亮起
一个山村女孩儿,身为养女,面对贫穷落后、重男轻女的家庭,她是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步一步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一个山村女孩儿,被迫辍学,逃婚逃家,奔赴首都追随稚嫩的爱情,她将面对精彩纷呈的新生活,还是更加严峻的阶级差别?她该怎样面对爱情和现实,一点一点赢得成功和爱情! 一个农村女孩儿,没有文凭,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看她如何用二十年追逐梦想,用二十年抗击命运,用二十年追逐那一只叫做幸福的“候鸟”



一、女人的命运只有嫁人吗
    这一天,天还不亮,j城的上空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塌声,住在城郊的居民隐隐约约听见声音,只当是平常里飞机飞过的音爆声,有人翻个身继续睡,迷迷糊糊说,“今个儿的声儿听着不一样。”

    高速路附近的芦庄村村民们,可是结结实实听见了一声巨响,家里的窗户都被震得晃了几晃。“不好!高速上出事了!”

    ……

    “走到现在,每一步,我都是从刀尖上走过来,一步,一步,我都是踩着炙热的鲜血,留下深刻的印痕……”

    当她从坍塌的大桥上坠下去时,这句话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想,这句话要是刻在墓碑上是不是有点矫情

    桥梁坍塌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这个平静的清晨里放了一个巨大的炮仗!

    她坐在车子的后排,最后的瞬间,她往车前挡风玻璃外看。一长串看不到头的车队就在桥的那一端,人们跳下车,惊慌地喊着、跑着……

    她随着车子往下坠落,巨大的钢筋、水泥、石块像下雨一样劈里啪啦打在车外壳上,灰尘腾起,就像是拉起了最后的大幕。

    黑色的车队被遮天蔽日的灰尘掩住,只有车辆上披挂的红绸和鲜花在暗无天日的灰色中依旧醒目。

    就在离断桥最近的一辆迎婚车旁边,随行的记者已经架起了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下坠的婚车。

    她下意识地向着镜头微笑。笑了后觉得荒谬,又觉得还不错,至少她留给世界的最后一个镜头也是美的。

    婚车撞击在石壁上,反弹起来,又砸下去。

    世界在她的眼前颠倒,白色的婚纱飞舞起来……

    “就这么过的一生,满足了吗”她问自己。

    她成名的一句话是:“我这一辈子,每一天都用尽了全力,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个词。”

    乡下的规矩,生前不说死后事,不吉利。她从来不迷信这些,现在看,还真是不吉利啊。

    “算了,算了,二十年,从无知的农村女孩儿成为如今的样子,从贫穷的山村一路走到闪耀的镁光灯下,还有什么不满足”

    “知妍……妍……燕子……”

    一只手从驾驶座上伸过来,中间穿过变形的座位和被石块砸凹陷的车外壳。

    “燕子……”

    那只手艰难地摸到她的脸庞,是他的手滚烫还是流出滚烫的血沾染到她的嘴角。

    她想回握他的手,可她的手臂、身体、双腿全被卡住了,一下也动不了。

    “呼……呼……”沉重的呼吸声从前排传来:“我就说,一遇到你就没好事,咱俩,八字相克……呼……呼……燕子……说话!燕子!”

    她忽然觉得,她不满足!她很贪婪!她还想要很多!

    她把脸贴在他的手掌心,说:“咱们俩啊,命硬着呢,你不会对我认输吧……坚持住……”

    2018年x月x日清晨,高速js段发生桥梁坍塌事故,一辆婚车坠落,救援工作正在争分夺秒的展开。

    ..............

    2000年的8月,高速通到了j城。

    这是一条正在施工的高速公路,路面基本上建成了,一群工人正在往中间的绿化带里种花木。

    这三伏的天啊,热得够呛!

    这会儿要是往泊油路上磕个鸡蛋,一准就成煎鸡蛋了。

    工人中间,有一个女孩儿特别显眼。

    首先,这出力气的活啊,本来就是男人比女人多。一群大老爷们中间几个女的,就跟一地紫不溜秋的茄子树上开着几朵茄子花。茄子花虽然不好看,咋着也是花呀。

    再者来,一群强壮的妇女中间,难得就开着一朵水灵灵的黄瓜花,咋不招人看

    这朵秀气的小黄瓜花名叫张南燕,今年才十八岁,身条苗条的很,也像一条秀丽丽的嫩黄瓜,就连蜜蜂都愿意多往她身边凑。

    天太热了,光是站在太阳底下晒,就能出一身汗,更何况还得挥着铁锹干活。

    工人们难免就偷个懒,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地磨洋工。反正工钱是按天结。

    张南燕没有和别人闲聊。她埋头挖着树坑,纤细的胳膊费力地铲出一锹一锹土。一个树坑终于挖好了,她直起身子,擦一把汗,往前走五步,接着再挖下一个树坑。

    这时,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一听就是工地上送水送饭的那辆破皮卡车,咕咚咕咚,那动静跟拖拉机似的。

    “送饭来了,大伙儿都歇会儿!”工人们都停下了手头的活。

    张南燕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也有些不耐烦,她才不往皮卡车跟前去,继续弯腰干活。

    皮卡车开过来,后面车斗里拉着一个水桶,一个饭桶,旁边摞着一摞海碗。

    皮卡车停住,吭哧吭哧哆嗦,猛地一抖,熄火了。

    副驾驶的门被推开,跳下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伙子,名叫陆超。

    “大伙儿歇会,都来喝绿豆水啊。”

    一群男人、女人放下手里的铁锨围上来,接过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干一大碗绿豆水。

    农村的妇女,真是不讲究,小盆大的海碗,仰脸就喝。碗里的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把衣裳流湿一大片,都透出胸脯子的形状了。

    男人们都见怪不怪,喝完绿豆水,满满盛一碗饭,蹲到树荫下边吃边扯闲话。

    陆超东张西望:“燕子呢”

    妇女们起哄:“呦,燕子燕子的,这眼里就只有燕子啊!”

    陆超看见了前边十几米的绿化带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干活

    管妇女们怎么起哄呢,陆超立刻跑过去。

    地面上横着几棵树苗,被太阳晒得叶子都蔫了。

    陆超看见,张南燕正弯着腰费力地铲起一铁锨土。

    从后面看,燕子的腰那么细,臀部那么浑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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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忍耐吧,吃亏是福
    中午休息到三点。

    大家就在树荫下,扯闲话得扯闲话,睡觉得睡觉。

    张南燕默写了一篇英语课文。她默书默得好,就是不敢开口。山里的孩子,英语听读太差了,高考有三十分的听力题呢,张南燕最发愁就是这个。

    陆超为了陪南燕,也没有走。捎带着司机也走不了,司机有气不敢发,一中午都黑个脸没好声。

    陆超就坐在一边,看着南燕。

    张南燕对了一遍默写的课文,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陆超看呆了。

    刚才燕子低着头看书,皱着眉头、稍稍撅着嘴,他就觉得燕子好看。现在张南燕展眉一笑,陆超心口里甜得就像喝了一大口蜜,原来燕子笑起来最好看。

    “到点了,干活吧!”

    工头一声招呼,大伙儿呼啦啦起身,抄起铁锨、锄头,走向公路中间。

    张南燕也赶紧把书装进塑料袋,放到树下地上,再把遮阳帽带好,手一撑地,要起身。

    陆超已经伸手去拉。

    张南燕看着陆超的手,不愿意让他拉。

    陆超不管,弯下腰,手掌抓住张南燕的胳膊,一把把她拽起来。

    张南燕又羞又气,她早就跟陆超说清楚了,他怎么还这样!

    陆超憨笑着:“燕子,悠着点干,别累着。”

    想骂他,却骂不出口,长这么大,张南燕就没大声跟人说过话,在家只有爸妈骂她的份,连小她一岁的弟弟都整天对她大呼小叫。再说,不能不承认,陆超对她是真的好,老是给她送吃的喝的,就是她再黑脸,他也不生气,下次还笑呵呵地来。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她不是没良心的人。

    “陆超,我不会嫁人,我要考大学。”张南燕再一次郑重其事对陆超说。

    “你这么聪明,一定考得上。”陆超笑呵呵说。

    从来没有人觉得她能上大学,爸妈更是一听她说要上学就发火。现在听陆超这样说,张南燕不由心里感激,小声说:“我去干活了。”

    张南燕小跑开。

    “燕子!”

    张南燕停下,回头看陆超。

    陆超咧着大嘴,笑着:“燕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人群中起哄。

    “小两口难分难舍啊!”“超,赶紧让你爸提亲去!”

    张南燕气恼,一跺脚,扭身跑去干活,再不理睬陆超。

    陆超看着一群膀大圆腰的男人、妇女中间,张南燕苗条的身体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丽的花朵,心口狠狠烫起来。

    他利落地跳上皮卡车副驾驶,冲着司机吆喝:“快点!走!”

    司机一个激灵,困劲也没了。发动了车,一脚油门,皮卡车轰鸣着,顺着公路往城里开去。

    ……

    下工后,张南燕和工友们坐在工具车的后斗里,往城里去。

    工具车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着。大伙儿坐在后车斗里,说着笑着,屁股底下坐着铁锹把,遇到没完工的路段,颠得屁股飞起来,妇女们就放声大叫大笑。

    这是一天里最轻松的时刻了。

    张南燕迎着呼呼吹来的风,看着两边的青山绿树徐徐倒退,凉爽又放松,暂时忘记了一切烦心事。

    工具车开上四十分钟,就到了县城,顺着黄河路开二百米,左拐进一条狭窄的小路,路面铺着不平的水泥板,路两边都是民房。

    这么窄的路还起个名叫学苑路,路两旁的城中村非叫个西秀新区。

    民工们都骂城里人矫情。

    可张南燕喜欢县城,喜欢每一条大大小小都有着美丽名字的道路。

    她喜欢学苑路。每天清晨天不亮,他们就坐上工具车,开去三十里外的工地上干活。傍晚再坐着工具车回到这里。车轮下的路非常颠簸,清晨把工人们从困意中颠簸清醒,晚上松散着大家劳累一天的筋骨。大伙儿就骂,啥破路啊,还没有村里的土路平坦。

    可这样的颠簸中,张南燕感觉着自己的梦想有了形状,只要努力干活,挣到了钱,她就可以再走进校园,参加高考,远远地离开大山。

    工具车停在一座小院前。这是包工头给工人们租的住处,两层的民房,男人们住一层,女人们住二层,厨房在院子里,屋后十来米就是公共厕所。



三、弱者无力反抗
    那个黑影仰着脸,盯着张南燕。

    隔着那么远,隔着黑黢黢一片,张南燕都能感觉到那一道恐怖的目光。

    张南燕抚着墙,往屋门口走。她想:“赶紧回屋把门锁好!院门锁着呢,楼下还住着十几个男人,不信坏人敢闯进来!”

    从她站的地方到房间,只有短短三四米的距离,张南燕却觉得特别遥远。她终于摸到了屋门把手。

    “不准动!”

    一声暴喊吓得张南燕手忙脚乱,拧了好几下门把手,竟然手心打滑没有拧开。

    “燕子!不准走!”

    黑影声嘶力竭的喊道,接着,他开始疯狂砸门。

    “开门!快他(分隔)妈(分隔)的开门!”

    一楼、二楼的灯都亮了。

    二楼的大嫂们都出来,探头往下看。

    “呦,是陆超啊,这么晚来找燕子”

    张南燕吓得瑟瑟发抖,她想躲回屋里去。

    可大嫂们紧紧抓住她:“别走啊,陆超来找你的!”

    一楼的大叔起身去开门。

    “别开……求求你们,别开……”张南燕哀求着。

    大叔可能没听见,可能听见了不当回事,反正他毫不迟疑就打开了院门。

    陆超一下子冲了进来。

    要说刚在,沉默站在黑暗的门外时,陆超还有一丝犹豫和挣扎,那现在,这道院门的打开,也让陆超的疯狂破笼而出!

    他一把推开开门的大叔,径直往二楼上跑。

    张南燕被大嫂们紧紧推着,没处可逃。

    狂乱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一步并作两步,就像踩在张南燕的心上。

    陆超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尽头。

    张南燕惊恐的看见,陆超疯狂狰狞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并且张牙舞爪向她扑来。

    陆超一把抓住张南燕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

    张南燕挣扎着,哀求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大嫂们。

    “我不去……帮帮我……”

    大嫂们却只是看着,有人露出一丝担忧,也有人表情暧昧,没有一个人对张南燕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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