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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安魂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场寺知鹿
六五 往事2
    小王宇灿竟然直挺挺的开始在院子里转起圈来,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爸爸悄声跟在他后面,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这么来来回回沿着边缘转了三五圈之后,小王宇灿走向了大门。

    虽然他始终闭着眼睛,却像有人引路一样自然,仿佛不需要看便知道该怎么走。

    王宇灿才四岁,身高本来是够不着大门锁的,但他折返回去搬了一把小凳子,直接踩在了上面。虽然这把锁还有点复杂,不过他竟然很熟练地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开了。

    这让爸爸非常不安。

    王宇灿就这样没有丝毫犹豫的出了门,夜晚的农村根本没有路灯,只有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土地,和上面看不到的坑坑洼洼,许久没回来的爸爸都要小心被崴脚,可是王宇灿走的很灵巧,完美的躲避了所有“陷阱”。就这么跟了一会,爸爸竟然跟他拉开了距离,眼看快追不上了。

    不过一想到这孩子三更半夜不知道要跑去哪,他只能赶快让自己再提起精神,加速追上。

    小王宇灿熟门熟路的转了几个弯,没多久便到了这村子的深处。爸爸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见周遭几处房子全是被废弃的模样,破瓦旧罐堆一堆,杂草也有几尺高了,他心里越加不安起来。

    而此时,这孩子终于停下了,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那绝对不是人类语言。爸爸小心的接近几步,他发现原来这孩子,停在了一口井面前。

    井绳早已经断了,四周也布满杂草,很像是口枯井,这情形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王宇灿还在不停地说话,越说越快,越说越疯。

    这情形顾不了那么多,八成是中邪了,眼见小王宇灿开始往井里探头探脑,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再不管怕是要投进去了,爸爸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这孩子,上去大力抡了两个巴掌。

    “王宇灿!”

    这孩子终于睁开了眼,露出迷瞪瞪的表情。

    “爸...”

    “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王宇灿摸着火辣辣疼的脸,确实一副浑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

    爸爸不由分说,像夹着小鸡一样拎着他就往家里的方向跑的飞快,简直就像在被追杀一样。

    第二天,爸爸和伯伯吃了早饭,王宇灿困得要命,根本睡不醒,俩长辈一边吃一边开始闲谈,爸爸假装不经意间问起了那口井的事,果然,伯伯的脸上立刻挂起了嫌恶的表情。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爸爸吞吞吐吐的,显然在犹豫要不要把昨晚的事告诉他,毕竟也太诡异了,对方会不会认为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呢

    “那里很不干净,你们是不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了”

    “不干净”没想到伯伯一点也没有掩饰,爸爸这才把王宇灿梦游到那边的事讲了一遍,刚听到夜游,伯伯手里的筷子不受控制的掉到了地上。

    “哎...”

    “你别吓我,到底怎么回事!宇灿他不会有危险吧”

    “这都是早几年的事了...”伯伯犹豫再三,小心的站得起来关上自家大门,还非常心虚的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偷听了去似的,确定了一圈环境,他这才回来,压低声音凑到了爸爸身边。“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所以村里的人都不愿意提。那户人家其实你也有印




六六 往事3
    “怎么可能!她家怎么能荒成那个样子她家人呢”王爸爸努力回想了半天,“不对,我隐约记得你们谁说他们全家搬走了啊”

    “不然呢,能说是村里人...”伯伯说着说着却住了嘴。

    “村里人什么”

    “你别问了,你以后也不可能再回来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伯伯起身在堂屋的抽屉里一通翻找,最后摸出了一串手串。“这是咱妈的遗物,说是用桃木做的手串,生前她总喜欢拿手里盘着,你给宇灿带着吧。”

    “这哪来的咱们村里又能做这个物件儿的人吗”王爸爸接到手里掂了掂分量,这手串很沉也很讲究,不太像普通渠道能拿到的。

    “村子里后来出了很多事,咱妈专门找人求得。”

    “那给了宇灿,你不用吗”

    “我”伯伯突然苦笑起来,“这村子里的人还需要辟邪吗你看看,地也没了,人了废了,一个个困在村里却永远也出不去,跟都在等死似的,我们还能怕什么呢”

    王爸爸小心的把桃木手串系在了王宇灿纤细的腕子上,他确实对这村子早已经失去了熟悉感。

    今天本来是要一起去扫墓的,但小王宇灿的状态并不算好,一直是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模样,硬叫起来也是遭罪。果然这趟出行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诡异和不详的气息,还是说自己装作没看到噩梦,不理会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看来最可怜的还是小孩子,还是让他在屋里休息吧...

    “我跟隔壁的婶婶交代了,走的时候我们把门反锁了,钥匙留给她,中午的时候她过来喊小家伙去吃饭。”伯伯进门来叫他们,眼见屋里的情形,更加确定自己的安排很合理,“扫墓就别让这孩子去了,晚点回来我们再商量他的事。”

    爸爸心里不详的疑云还笼在心头,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于是俩人很快准备好出门,而锁也被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确定除非用钥匙或者暴力破坏,否则根本没办法打开后,这才朝墓地方向出发。

    而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亲历人王宇灿,他们俩便再也不知道了。

    王爸爸只知道回来之后,家里的门是大开的,锁是生生被砸坏的,而隔壁婶婶的原话是:“中午来叫孩子吃饭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已经叫了村里的人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孩子。”

    一句不妙已经大喊出口了,小王宇灿失踪的地方只可能是那口井!

    当村里的人举着火把一起在若干年后的这个深夜,再次聚在王姨的荒宅时,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只有两兄弟撕心裂肺的喊声。

    王宇灿并没有应答,然而也没有人敢下这口井。

    一行人折腾了一宿,最后终于是王伯伯下去了,从深水里捞出了那个湿漉漉的孩子。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蹲在旁边无力的摇了摇头,确定这孩子是没救了。

    王爸爸只知道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孩子身上的时候,那是他整个人生最绝望的时刻,他甚至想自己转个身,也投进那口井里去...

    村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却还是无人敢上前,王伯伯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兄弟,他抬起脚刚想往前再走几步,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捡起来一看,正是那串桃木手串。

    人群慢慢散去,无人愿意出来主持什么,才不过半晌时间,一个生命的死亡已经被转眼抹去了。正如王伯伯说的,整个村子没有村长,也没有人心,一个个都恍如行尸走肉。

    “回去吧。”伯伯拍了拍爸



六七 往事4
    雨下的愈发大了,俩人就这么僵持着,那陌生的男人倒也沉得住气,丝毫不催促他的答案,只是苦于身体不好,时不时的因为寒冷咳嗽几声。

    王伯伯再次转身,又去看了看闪烁着暗黄光线的堂屋,仿佛谁的墓穴一样。此时绝对不是再去扒下来手串的好时机,他动动嘴唇,正想请求男人宽延几天时,那男人却猝不及防的突然吐出一句话,王伯伯像被火烧了一样猛的把头转了回来。

    “你好啊,小朋友。”

    “你说什么呢!”

    “啊,你叫什么名字”没想到男人丝毫不理会他,仍然自顾自的垂着头跟自己的脚下说话。

    “喂!”王伯伯忍不住了,又吼了一声。

    “这是你的叔叔呀!那你的爸爸呢哦...回不了家了吗”

    王伯伯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诡异的男人用白帕子轻轻蹭了蹭口鼻,继续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说话。

    “你不该给他戴上我的手串,这孩子回不了家了。”

    王伯伯“扑通”一声跪下了,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个人能救小侄子,哪怕他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哪怕...会把事情引向另一种失控的结局...

    果然如他所料,无需多言,这男人已经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他先是扶起伯伯,然后像凭空抓住一只看不见的手似的朝里屋走去,王伯伯从背后看着那人的背影,按身高来推算,隐形手的主人刚好和小王宇灿差不多高。

    滂沱的暴雨仍然在持续,不时伴随着电闪雷鸣,王爸爸呆滞的像个木偶,紧紧的抓着小孩子的手,而横躺在床上的人仍然湿漉漉的,可是体温却已经逐渐冰冷,继而僵硬了。

    “真可怜。”这位陌生的男人已经折叠起了自己的长柄雨伞,轻轻放在了墙壁旁边。

    王伯伯才发现他这把漆黑的伞柄竟然是实木做的,看起来非常沉,上面嵌进去了一个小小的白金色金属铭牌,刻着一串诡异的字符,看不懂什么意思。

    这男人仍然举着白手帕小声说话,露出一双鹰眼,虽然眼眶瘦削凹陷,眼神却分外敏锐。

    “那手链在我侄子身上...”王伯伯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说话。

    “现在怕是也不能拿走了。”男人却死死的盯着床上空的墙角,看起来非常诡异。

    “哪...有什么”王伯伯颤巍巍的也盯了过去,他什么也看不到。

    “孩子又能有什么错呢无非是大人的错过罢了...”男人喃喃自语了一句,继而转头看向了王伯伯,“罢了罢了,救他也可以,只是怕不是如你们所愿啊,就算这样也可以吗”

    “你能救宇灿”王爸爸像从鬼门关溜了一圈似的扭过头来,终于开了口。

    “那要看你定义的救是什么。”

    “当然是让我儿子活着。”

    “这个很容易。”

    男人的话让这两个中年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在耍我吗”满腔的怨恨化为了愤怒,王爸爸的眼睛里闪烁着想要发泄的绝望。

    “如果你想要床上这具还未死透的躯壳动起来,能跑能跳,还能管你叫爸爸,还能长大...”男人的鹰眼眯了起来,“那这当然是很容易的事。”

    王爸爸觉得像脑袋顶上响起了撞钟声,“嗡”的一声轰的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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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往事5
    想要孩子,她非常非常想要一个孩子。

    这念头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不断地在她的心里撕咬着。如果没有孩子,意味着不能给王家传宗接代,意味着要永远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她这一辈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老天爷偏要在这件事上给她加上这么重的孽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迎面走来的村民虽然笑脸相迎,背地里嚼着什么舌头她心里一清二楚。什么都试了,大城市的三甲医院,偏方中草药,求神拜佛,真的什么都试了,她感到绝望。

    “你看那谁,长得再漂亮,家里条件再好有啥用,还不如我这肚皮,一下来个双胞胎!”田边劳作歇息的女人们互相讥讽着,她带着草帽匆匆走过,这些人嘴上的那谁俨然是自己的第二个名字,让她心如刀绞一般刺痛。

    她的男人日益郁郁寡欢,公婆更是整日唉声叹气,她只能在树下眼巴巴的等着,当村里的孩子们在傍晚时分放学回家,准会跟她来讨糖吃,只是这样也是好的,可是,只是这样怎么够呢

    压力虽然集中在她身上,可是整个家里都笼罩着阴霾,她开始感受到这股蔓延的情绪了,并且在不断堆积。她早有预感,早晚有一天,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会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背上...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当她因为婆婆的一个要求,在外奔波一天回家时,却刚好在门口看到村里的另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神色惊慌的跑出了她家的大门。

    她和那个出逃的女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各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这件事是双方都不愿意发生的,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用一个女人去为难另一个呢

    那时她年少气盛,哪里忍得了这份屈辱,她带着满腔愤怒去找婆婆质问,本以为至少还能得到一点虚伪的谎言,没想到对方连解释这件事的打算都没有。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孙子,谁能给我孙子,谁就是我家的媳妇。”她的脸上挂满了抽动不停的褶子,狰狞的像个妖怪。“你算个什么东西。”

    有些话终于说出来倒也畅快,至少这压抑的气氛终要有人撕开。

    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但仍然时不时的朝最里面紧闭着门的那间平房看几眼,任凭刚刚跟婆婆吵架吵得天翻地覆,那屋里的人也没出来过。俗话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那人现在竟然连面都不愿再见一次了。

    她拎着一个简单的包在大门口站了一会,终于确定这个家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阻拦,这才下定决心出了门。

    穿梭在田间的小路上,她才开始啜泣,两侧的玉米已经拔的一人多高,挂满了青绿色的苞米,正等待成熟。她走着走着被绊倒了,愈加委屈,索性坐在田边放声大哭起来。

    赌气归赌气,这回到娘家也是没办法交代的,生不出孩子本来就是有错,这万一真的过不下去了,自己干脆就成了个罪人。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这以后的日子又要怎么活下去呢

    说来也奇怪,已经哭了好半晌了,这往日人来人往的田,竟然没看见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已经实在累的哭不动了,只好喘了几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捡起包决定还是先回娘家,她刚要迈开腿,便听见了田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支起耳朵小心的听,就像两个人捏



六九 往事6
    “这是什么东西!”婆婆盯着她手里的孩子,露出了厌恶的脸。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狂风交加,幸好她在浑身湿透之前,成功的跑回了家。除了公公去镇上开领导会不在家,剩下的三口人终于能不带着恶意聚在了堂屋里。

    “孩子,认不出来吗”她硬着头皮回答。

    “哪来的”男人不安的问了一嘴,他看起来非常担心。

    “田里捡的。”她扫了他一眼,又壮了壮胆子,“我要养他。”

    “疯了吧!”婆婆突然上前来推搡了她一把,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把包袱甩出去。“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偷抱谁家的会不会有人来咱们家要人”

    “不是!这孩子...”她犹豫了片刻,吞了口吐沫喊了出来,“这孩子就是我的,就是给我的!”

    “疯了疯了。”婆婆面色一沉,看向了男人,“你给我抓住她,这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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