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躺了一会儿,见樊莺洗个没完,高大人道,“深处水凉,到浅处来,”一连说了两遍,樊莺才道,“浅处水就不凉骗人。”
又过了一会儿,高大人实在忍不住,嘻嘻笑了,从躺的地方爬起来,凑到樊莺跟前去。樊莺也不躲,高大人歪着头低声问她,“这里比终南山如何”
樊莺用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道,“那里人迹不绝,我可没有下水试过……你跌下过一次,难道不知水里的滋味”
月色下。她的脖颈和半片肩膀露在水面上,像是天底下最为细腻的白瓷。高大人已经情不自禁,却说,“我们得快些洗,我忽地担心王府那些人会搭了梯子爬墙逃走!”
樊莺也不理他,自顾低了头撩了水洗着,又把头发浸到水里用手搅拧着。高大人近在咫尺,只有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像着了火。
“城里不能总没有人,万一此时有奸细潜入,我怕那些牧子们不能应对……”
樊莺还不应声。只有水声淅淅沥沥。
高大人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道,“干脆我帮你胡乱洗洗,我们得赶紧回去。”说罢也不管樊莺同意不同意,在水中兀自把手伸过去,在她身上胡乱搓弄。
樊莺道,“怎么好像有人来了……来了呢……是……是真有人来了!”
高峻侧耳去听,果然听到不远处出现了有人趟入河中的声音。双方也就隔了一道河弯、一片树林。只听一个人说,“回去怎么说”一阵撩水的声音。
“还能怎么说,反正我娘说了。不能惹恼了落昭大人,但也不能死心眼替他卖命。”一个人在水里说道。
“我爹娘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城里的那些西州的官儿还不错,也不打骂城里人。她不让我在外边流浪着了。家里又没个人照应,柴草都没有了……可又怕落昭丞相杀回来找后帐。”
高峻把一根手指头竖在嘴边,冲樊莺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出水。慢慢往河岸上走去。拴在树后的那匹马刨了一下蹄子,把樊莺吓得心跳在一处。只听不远处两人中的一个道,“什么声音怎么我听不像是咱那两匹马”
两人静了片刻似乎是在听。一个人说,“一惊一乍,要不你就趟过去看一眼。”
高大人也顾不得擦身上的水迹,飞快地穿衣服,只听那边一个人“哗哗”地趟了水往这边走了两步,“我这些天心总在嗓子眼堵着,想是耳背了。”又停在那里与另一人商量,“要是回去照直了说,城门大开一个兵都没有,那丞相不是很快就会打回来可我又不想他这样。”
另一人道,“可他又不是只派我们两人来打探,要是不这么说,万一和别人说的不一样怎么办……”两人倒像是让这个问题难住,竟然咳声叹气起来。好一阵子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哗啦啦的水声。
高大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听那边动静不小,就对水里的樊莺招招手。樊莺也知道机会难得,轻轻地往岸上走来。
高大人借了月色,看樊莺动作不敢快了怕弄响了水声,一座玉塑般的身体一截一截缓慢地由水面下升上来,直到一双修长的腿也露出。他早早地一手提了樊莺的衣服,一手抄了擦身子的手巾等着她。
等她轻巧地跳到了岸上,高大人把手巾塞给她飞快地擦了几下,然后将衣服帮她披好,歪过头听那边的动静。只听一个人又说,“不然我们就回去说,城门大开,吊桥也放着,但是城里有伏兵,怎么样”
“这谎能骗过丞相有伏兵你们是怎么跑回来的”一个人以另一种语调问,像是在模仿落昭。一会儿又恢复了本来语调道,“我知道城中并没有伏兵,但不想照直了说。”
此时樊莺已经穿好衣服,才有心思听对面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伏在高大人的耳朵边悄声说道,“这话要是让那个什么丞相听到,趁早打消了念头!”
许是刚刚出水,樊莺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高大人揽了她的肩膀,示意她别说话。但那马在树下又喷了一下鼻子。对面一人狐疑地说,“难道是我耳背得厉害怎么总像是有马在树林里!”
另一人也怕了,“嘘——”用更低且慌张的声音道,“我让你吓得也神经了……不过正好,我们就回去说,在城外就见城门大开,听到城里和城外树林里有马叫,这不得了!”
两人瞎话编妥,匆匆上岸,收拾收拾骑了马沿河往西去了。听人走远,樊莺道,“这两个探子编瞎话,害得我澡都没洗好。”
她忽然想起刚才高大人在水里把自己摸个遍。上岸时又整个暴露在他面前,就打住不说。禁不住把方才的情景回想一遍,双手抱了高大人的腰,头靠在他胸前不说话。过了好一阵子,她发现高大人也一声不吭,便轻声问,“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还有三天就十五了,不如我们三天后再来,今晚的月色总觉不大亮。”他说得一本正经。樊莺的手在高大人腰里轻轻掐了一下,“我们回城”
高大人道,“我本有心悄悄跟了他们去打探一下,不过听这两个家伙的话,我改变了主意。”两人解了马,共同骑了回城,一阵清脆的蹄声在夜色里传出好远。
在焉耆城西、淡河西岸的密林里,一支八、九百人的队伍正在等候落昭最后的命令,这些人是从焉耆城中逃出去以后重又被落昭收拢起来的。
第132章 一呼百应
落昭打起马一直跑到了淡河以西,看看身后那些人陆陆续续地跟了上来,犹自惊魂不定地问手下,“看没看到追兵”
先前被落昭派去河边行诳敌之计的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跟上道,“没……没有人追。”落昭一见这两人,心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多此一举,也许是这二人露了破绽。他心头一阵懊悔,脱口喝斥道,“看好了再说话!”
落昭对手下几个头目说道,“若非我当机立断,今天你们焉有命在。”众人连连说是,又有一位心腹知道丞相是硬扛着脸往上帖金,于是建议道,“兵法最贵无章可循,他们再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过去。”
落昭叹道,“有道是知已知彼……我们连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这回马枪又往哪里杀”那人凑近了问道,“我知道丞相心中一定已有妙计。”落昭心道,“我知道你这是马屁,我都不知道什么计,你却说我知道!”
但是他也不说破,沉吟道,“原来我手下总有两三千人马,这次城中总该滞留了不少。你们说,若非西州人马强行压制,他们怎么会不出来与本相汇合仅由这一件事,本相即得出两个结论。”
众人忙问何故。落昭撇着嘴说,一,能够压制住我的小两千人出不得城,那么西州军力一定不会小于两千,有道是十则围之,三则攻之,本相估计他们在城内兵力至少不会低于三千人。二,西州人半夜可曾关过一次城门这样放心大胆,更将吊桥绳索和城门门栓弄毁,摆明了是不怕我们进城,那他们在城外又会摆下多少伏兵才会这样大胆呢
心腹问道,“丞相,于情理上说,我们进城后一定会关牢了城门严守,他们这么做。不正是不想让我们守得住么”
落昭闻听心里一惊,问那两个去往淡河边的探子道,“你二人在焉耆城南门,一开始可曾留意过吊桥上的绳索”
其中一人思索着道。“当时并未细看,但那些绳索断的一截一截的,大亮的月亮地,总不会看不到吧。”
“那就是这两个人听了你们河边的那些话,回去后才弄坏的。你们这两个蠢才!竟然把我的一本好戏文给念差了!”
心腹问。“难道正是丞相在大门口喊出的那样,这次真是他们摆下的空城之计”
落昭闻此心中有苦难言,他当时脱口喊出“空城计”,怕得却是城外的伏兵,以致当时慌不择路只想着逃走。
现在再看,西州兵马总共就是自己算到的那些,撑死了过不去三千人。那么对方把人放在城外,则城内无人,但城中自己那些人被死死地看住,只能说明对方人都地城里。城外便无人了。
他寻思,当时如果没那么多心眼,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一定会有不小的斩获。但是眼下再冲过去,恐怕人家早就有防备了,还不是自投罗网
想至此他吩咐道,“派出两拨机灵些的,先围了城外打探,找机会了混到城中,一定把他的虚实弄清!”马上有人下去安排妥当。
夜里。落昭这些人也无处去,就在河西树林里过夜,等探明了情况,天亮再做打算。
高峻在床上躺了半宿。心中总是不大放心。对方既已露头,那么这些日子的平静便要打破了。他总不能这么灰溜溜地带了樊莺等人回去见郭叔叔,有时人为了脸面必是要拼一拼的。想至此,高大人轻轻地爬起来,见樊莺仍睡着,也不打扰她。出来由外锁了门,带了刀悄悄地出来。
他先去南门,看到城门外的空地上那片杂乱的马蹄印,地上还似乎有斑斑点点乌黑的血迹,看来一场悄悄临近的危险又悄悄地隐去了。
他返身回来到了北墙上,正好有个牧子想下来找他。“高大人,抓到了一个奸细!”
高大人吩咐给北城墙外二人的任务即是看护好这些人的马匹。这两个护牧队的牧子今天像往常一样,吃过了饭,把马喂了就躲到林子里的窝棚里休息。
谁知后半夜城头上一粒石子正丢到了窝棚顶上,又是一声悠长的鸟叫。这些牧子长期护牧,彼此早就有一套暗中联络的法子,知道是有陌生人来了。
两人悄悄爬起,一人麻利地爬到一棵树上往远处看,城北正是月亮照不到的地方,高大的城墙暗影里并不能看到什么。
此时,城头上再次传出两声鸟叫,像是在争窝鼓噪。顺了城上指引,爬在树上的牧子这才发现一个黑影帖了城墙根溜嗒过来。
这是落昭派出来的一个探子,他并不想半夜空忙,知道城北没有城门只是一片树林,打算悄悄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天亮了编个理由搪塞。
恰巧走到这里,冷不防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来一只套索,牢牢地连脖子带半片肩膀一齐套了收紧,被一股大力拉跌于地。这人吓得不轻,惊叫着爬起挣扎。树上那位飞身扑下,又将他扑倒在地。一把刀压在脖子上,“再像鸡似的乱扑腾,就给你放放血!”
高大人见到这个人时,他已经被拽到了城头,五花大绑,仍在不住的求饶。高大人一乐,刷地抽出乌龙刀朝他走过来,那人说,“我父母都在城里,只求见最后一眼。”高大人的刀已经在绑缚他的绳索上一拉,将他解放,“去吧,看过了再回来。”
看这人消失在街道上,有牧子问,“大人,不怕他去报信。”
高大人说,“我们有什么消息会比他父母还值钱呢再说他出去说什么说城里没有唐兵估计不用他说,落昭已经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对老夫妇拉了那个人原路回来,一边走一边数落,“落昭什么人,可曾有一次替我担米担柴你若再执迷,就让高大人打死你!”那人到了高大人面前道,“小人杜佑,这两位是小人的父母,如今再不回去了。只求随高大人守城,城外情况大人自管问,小人知道的绝不隐瞒。”
樊莺睡得正香,被高大人推醒。“随我迎敌。”樊莺一下子爬起来,一看窗外已微见亮色,揉了眼道,“敌人在哪里”
她拿了宝剑便要出门,高大人笑道。“必要梳洗停当才行。”樊莺纳闷,见他也不着急,以为是逗自己玩,外边何曾听到一句喊杀声
高大人似乎也不着急,笑眯眯地瞧了心爱的人梳洗,最后还捧了她脸仔细端详一阵,伸手替她抹了抹眉
第133章 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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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在城中高声喝道,“这些贼子,尽可灭杀!”只见由城头这些父老人丛中闪出八位年轻的牧子,手中持了七连发的硬弩,居高临下冲了这十几个人开了弓。
只听一阵阵机簧连响之声,事先在弩中上好的利箭没有停歇地射到了这些人的身上。一片惨叫过后,这些人倒伏在上城的马道上再也不动。
落昭大队中已经有人叫道,“落昭你不是人,爷爷不侍候你了!”又有一部分听了煽动一起附和,把刀枪一丢返身往城上跑。一下子有二三百人由落昭大队中分离出来。另外还有大部分正在左右观望,但是心思已经活了。
高大人笑着道,“傻呀,人有刀枪才不会任人欺压,你们也不必上城,带了家伙离开这个是非之人便是!”
再有城头家中人喊话,落昭人马几乎摇摇欲坠,斗志全无。正在这时,只听城外三声号炮,郭待诏领了两千西州兵马到了!落昭知道大势已去犹作困兽之斗,冲手下人道,“抓了这对男女,我们打开西城冲出去!”
是人都有三五死党,落昭叫声过后后,有七、八十人呐喊着朝高大人和樊莺围了过来。而其他人则一边扔家伙一边甩掉了身上的军衣,飞快跑上去与家人汇合。城头有老人喊道,“你这犊子怎么不去助高大人两口子!”这些已脱了军服的人听了,跑到了一半再返身下去。
樊莺早就看落昭不顺眼了,她砍倒十几个贼兵,眼睛只盯了落昭,见他正抛下手下人意图去西城门,樊莺催马追了上去,已见高大人身形一纵拦在落昭的马前。落昭的马见有人拦路,抬起前蹄便踢。樊莺喊道,“高大人小心!”
高大人闪身让过去,一把拽了落昭的衣带。落昭手中的刀朝高大人砍来,被黑刀一格。身子已经离了马鞍被高大人丢到了地下,刀也扔了,马跑了出去。
此刻城中局势一边倒,郭待诏的人马已经进城。那些还想反抗的人一见,机灵些的有五十人丢了兵器跪在路边。不开眼的一眨眼便惨叫着毙命。
郭待诏找到了高峻,跳下马来拥抱高大人。落昭早已由人押了,捆得结结实实仍在口中大骂,“你们西州人不讲章法,擒了我不算本事,有胆量放了我拉起人马再战!”
有位牧子上去几个大嘴巴,“你这牲口,也只配我们放马的对付,再鼓噪就骟了你长肉!”高峻笑道,“我有功夫还要回家睡觉。哪会陪了你玩起来没完!”
郭待诏问道,“我父亲曾交待,焉耆定下来后,怎么处置要听听兄弟的意思。”
高峻说,“这倒简单,先丢了兵器的既往不咎,死党就让随了落昭去吧。”
落昭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只对我一人下手,决不皱皱眉头。只求放过这五十人。你应了我便服了你!”
高大人道,“我要你服!你这枭雄临死还在买好,偏不依你!”落昭听了把头一低。自从焉耆起事,他只道是西州兵马强大。这次却是败在这个人手里,心中早已服气了。不过他又问,“让我死个明白,你可能说说这十多天来你的人马安排在在哪里”
“马十一匹,人十一个……不对,加上我家樊莺正好一打。都在这里了。”高大人说罢,落昭不语了。
城头的父老纷纷下来,高大人指着那些已被押起的五十人道,“这些贼子,若是有城中家人来领尽可放归,不过他们须得在焉耆镇衙留下案底以待观察。若有再作乱者,我必亲自来用小刀片他!”
于是又有十多人被家人领出,一边往外走一边被老父亲、老母亲或是妻子捶打,只是低头不语。剩下的三十几人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只听郭待诏喝道,“这些人与落昭立即押到城南淡河边,削首示众!”
高大人连忙道,“不如押到城北,别让他们污了河水,我们回家之前总得清理一下。示众倒不必,剩下的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再吓了。”郭待诏笑着改令,这些人被押走了。
大事已定,高大人取出一只鸽子对郭待诏道,“我已放了两只,这第三只,就有劳兄长了。”郭待诏取笔写下,“焉耆已定,贼首落昭伏诛。”缚在鸽子身上放飞。
接下来郭待诏安排人员到山上砍了一棵大树,找木匠砍削了新的城门栓,南门吊桥也重又上了索,并发布告示安民、招募镇衙役员。高大人道,“我已经替你找下了衙役三十二人,尽可放心使用。”
西州郭都督的飞鸽也传回信来,说焉耆旧王在此次兵乱中意志不坚,有两边投机之嫌,嫡妻嫡子押赴西州,择日解去长安待审,其余偏妃仆从就地遣散。郭待诏一一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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