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她认得来人是藏书楼的婢女,月慢找的几个帮手之一。
婢女抬手挡在她身前,动作放肆,话却客气:“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华盈寒自认平日与她们没有交集,何况她们是月慢的人,她更没必要同她们白白浪费时间。
“抄经卷的事,我不想麻烦你们,何况你们也不愿意,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华盈寒客气一笑,轻缓地撇开她的手,走自己的路。
“姐姐,我等知错!”
那婢女没有追上来,而是在她背后喊了这么一句话。
华盈寒不免惊异,回头看了看,岂料那丫头竟然跪在了地上。
她只在心中吃惊,面容平静,“姑娘言重了,你们何错之有”
婢女满脸的无奈,无奈中又带着些许惶然,她看向旁边小院的拱门,招了招手。
拱门里面霎时走出来四个女子,每个手里都端着码放整齐的字卷。
五人排成一排跪在她面前,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刚才那句话:“姑娘,我等知错!”
华盈寒诚然不明所以,“你们……”
几人又将手里的东西呈上:“这些是我等抄好的五百卷经文,请姑娘过目。”
华盈寒看着她们手里的东西,言:“你们给我做什么,月慢姑娘在陛下那儿,你们现在去还能碰见她。”
“这些是给姑娘的,之前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竟帮着月慢怠慢了姑娘,我等罪该万死。”几人说着便磕了个头,手里还稳稳地端着经文。
局面说扭转就扭转,华盈寒匪夷所思,但是这些经文她没理由收下,何况她这几日紧赶慢赶已赶出了三百多卷,人是累了些,但十日之后她一定能交差,不需要她们临阵倒戈。
再者,五个人抄的就有五个人的字迹,太皇太后那么精明的人会瞧不出来若不是她亲手抄的,送去了只会适得其反,惹得太皇太后更加不高兴。
华盈寒迟迟没有作声,不仅不说话,还微微挪了挪步子,想要离开。
有人竟抹起了眼泪,“姑娘若不收,我等便只有死路一条啊。”
“谁要取你们的命”华盈寒问归问,自己也能猜到答案,“王爷”
“姑娘,王爷得知我等帮着月慢怠慢姑娘之后,要将我们发落去刑室大刑处置,君酌大人说倘若我们能劝寒姑娘收下经文,他就帮我们向王爷求情 ”婢女磕了个头,“求姑娘可怜可怜我们……”
华盈寒看着那些经文,耳边又多了几人的啼哭声。她若拿了,倒成了她心安理得地截了月慢的胡,落井下石。
“告诉君酌大人,就说此事我知道了,至于东西……”华盈寒转身,边往前走边徐徐补话,“我是不会要的,你们爱拿去给谁就拿去给谁。”
“姑娘。”有人用膝盖在地上挪动,想要追赶上她,“姑娘不收,我等会没命的……”
华盈寒置若罔闻,快要走到回廊尽头时,听见几人哭得越发厉害了。
她不会以德报怨,只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们还没有触到她的底线,罪不该死,但不让她们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她们就不知道这条活路有多难得,也就不会懂得感恩。
如今月慢母女都在王府里,她没害人之心,却不能大意,多几个欠她人情的人比多几个敌人要好。
华盈寒止步不前。
几个人就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齐齐一愣,又哭哭啼啼地磕头,“求姑娘开恩啊!”
东西她依旧不会留,只是找地方写了封手书交给几个丫头,让她们拿去给李君酌看。
几人在她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磕得脑门都泛了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等定铭记于心,来世哪怕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
一个时辰之后,华盈寒的手书被姜屿拿在了手里。
她的字迹早就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令他看见的第一眼就能断出手书的真假。
“主上,是否还要将那几个婢女杖毙”
姜屿独立于窗边,窗外的梅花又开了,吐出的芬芳随微风飘进窗户,沁人心脾。他垂手之际,手指轻摇了两下,方才将手背到身后。
李君酌明白了主上的意思,拱手称是。
姜屿又低眼看向矮几上的瓷瓶,里面插着支白梅,昨日他路过一株梅树下,又摘了支红的回来与它作伴,是比形单影只看着要赏心悦目。
她没有收那五百卷经文,看似是没有领他的
第一二五章 不想解开的误会(5更)
月慢的眼角挂着泪,握着她娘的手,着急地问:“娘,王爷真的不要我了吗”
“谁说的,太皇太后不都说了吗,会让你留下。”
“可是我亲耳听见陛下告诉她,说王爷只会留她一个……”
“荒谬!”柳掌仪皱起眉头,又言,“一个从盈州来的丫头,也配独得王爷的宠爱月儿,虽说太皇太后和娘都盼着你能侍奉王爷,可咱们心里也都明白,王妃之位不会是你的。”
月慢点了点头,“女儿知道。”
“什么只留她一个,真是笑话,王爷迟早会有正妃,难不成她还配当王妃”柳掌仪拍了拍女儿的手,轻言劝说,“传言而已,信不得的,过几日咱们就让她滚出景王府!”
月慢摇了摇头,凝住了眸子,“娘,这次我不要她滚,我要她死!”
柳掌仪喟叹:“好,娘都依你。”
华盈寒抄得够快,在第九日的时候就已经抄完了五百卷。她倒没怎么通宵达旦,但近来的几日,她每日早起都能看见月慢的房里还亮着灯。
可见那几个婢女也没两面三刀,将经文送去月慢那儿。
她不急着邀功,不像有些人打算五日就捧着经卷到太皇太后面前。
提前交差对月慢而言是能干,对她而言,反而容易被娘娘误认为是显摆和有意同月慢攀比。
同样的酒,装在不同的杯子里就会有不一样的味道,好比她和月慢在太皇太后心里处在不同的位置,太皇太后对同一件事的看法就会不一样。
直到第十日清早,华盈寒才带着几个丫鬟将誊抄好的经卷呈上。
五百卷,足足装满了好几个木盘。
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从每个盘中抽取了一卷过目。她看得极为仔细,字字句句都有留心,确认无误后才放回,看完第十卷后,她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每一卷都抄写得十分工整,字迹清秀遒劲,毫无敷衍了事的迹象。
“写得不错,辛苦了。”太皇太后和颜悦色地道。
“奴婢应该的。”
太皇太后端起茶盏劈了劈沫子,今日是这丫头到她身边的第十日,十日来丫头没有做过一件令她不满的事,哪怕她想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出来这丫头的错。
丫头不仅言行举止颇为得体,就连抄经这件苦差事都办得漂漂亮亮的,叫她还能挑剔什么
还有,她手里的茶也是丫头亲手所沏,她和她儿子的喜好截然不同,但丫头至今还记得她喜欢喝淡茶。
另外,丫头照顾两个孩子也甚为妥帖,不止她孙儿喜欢此人,就连姜蒙现在都变得开朗了不少。
她近来没有同这丫头说什么话,但是周围发生过什么她都看在眼里,一个招孩子喜欢的人能坏到哪儿去
她儿子身边能有个如此细心得体的姑娘,她应该高兴才对,结果平白猜疑了一番,竟让两个人分开了十日。
太皇太后唇边浮出一丝笑意,放下茶盏,朝华盈寒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
华盈寒沉着眼上前,“娘娘。”
“明日就回景王身边去吧,今后好好侍奉王爷。”太皇太后摘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华盈寒,“这个镯子跟了哀家二十年,今日就送给你了。”
一旁的柳掌仪皱了皱眉头,虽说这个镯子对娘娘来说没有特别的意义,娘娘单单只是喜欢而已,但是娘娘送如此贵重的东西给寒盈,昭示着娘娘的心意有变,恐怕不但不憎恶她,反而还有些喜欢了。
华盈寒道:“太后娘娘,无功不受禄,奴婢不能拿娘娘的东西。”
“哪里的话,你侍奉好景王便是大功一件,哀家还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太皇太后笑了笑,又将镯子递得近了些。
“母后赐你东西,还不快收下”
姜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华盈寒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听话收下玉镯。她又不是第一天帮着他忽悠太皇太后,演戏总得有始有终。
姜屿进来行礼:“参见母后。”
“屿儿你急什么,哀家方才已经告诉她了,等明日给阿媛办完法事,哀家就让你把人领走。”
“儿臣不急,儿臣是来向母后问安的。”姜屿说完便坐到太皇太后身边的位子上。
宫女刚奉上茶,月慢也领着几个婢女进来,婢女们手中同样端着一卷卷经文。
看见景王在,月慢先是一愣,而后便埋下头行礼。
“屿儿,母后的话还没说完。”
“母后请讲。”
“月慢本是你身边的人,纵然有人比她更合你的心意,你也不该厚此薄彼,既然要留,便一起留下,母后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姜屿默然饮着
第一二六章 不欢而散(1更)
华盈寒闻言就蹙紧了娥眉。她的耳朵不背,心里也清明,怎会听不出姜屿话中有话,不止有话,还有刺。
他针对的是秦钦,她听得出来,就是不明白他突然如此阴阳怪气是几个意思,遂问:“王爷此言何意”
姜屿漠然言:“本王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
华盈寒的神色也覆了霜,她还真是摸不到这个人的心思,同他好好地说话也能聊出一通火来。
那还说什么
不聊就是了!
华盈寒转身回璃秋苑。
“本王回去就下令,从今日起,后院的贱奴只能待在后院,不得再随意进出庭中,违令者斩!”
华盈寒顿时止步不前。
姜屿的意思是,他要禁秦钦的足,等姜屿的命令传到后院,他对秦钦的态度也不难被那些奴才猜到。
一旦马厩的管事知道景王殿下又开始针对秦钦,对秦钦充满敌意,他们就会往死里折腾秦钦,借此讨好主子。秦钦的处境无疑会急转直下,只怕以后她使再多的银子也难以让秦钦过上一天好日子。
何况她刚才听见了,他的里带着“贱奴”二字,这个称呼或许伤不了别人,却伤得了她,他指的贱奴是她的师兄,和她亲如同胞兄妹。
华盈寒心里的怒火也欲燃愈烈,不难想到姜屿这么做的背后应是知道了什么,至少应该知道她最近有见过秦钦。
“有什么话不能在白天说,亦或者加上一个白天还不够说”姜屿直视着华盈寒的眼睛,没有对她动怒,可是话音还是那样冷漠。
他那日清晨与她有说有笑,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他早就察觉到了谁在门外。他记得她前一日晚上刚见过秦钦,第二天一早,那个人竟又来了璃秋苑……
秦钦见她,似乎比他见她一面还要容易,而她亦是喜欢同那个人相会,从来不知拒绝。
“不管王爷心里有什么气,只管冲奴婢来,别为难其他人。”
“你这是要护着谁”
他轻飘飘的一句质问,引得华盈寒不禁冷笑。
这通无名火,她和秦钦受得着实莫名其妙,他们做什么了同样是见面说几句话而已,和他见面是理所应当,与秦钦见面就是罪该万死
她知道他和秦钦之间有些恩怨,她从前也曾靠着同秦钦来往去打消他的猜疑,那时他怎么不阻止
如今他在这儿冷嘲热讽,话还没说上几句就丢下一句处置,要置秦钦于死地,叫她如何接受
可是人在屋檐下,她和秦钦都要仰仗这位景王殿下高抬贵手才能活。姜屿想让她如何,她就得如何,戏谑也好,轻慢也罢,她除了承受,还能如何
她若再求情,只怕会适得其反,惹得他越发憎恨秦钦。
华盈寒娥眉紧蹙,目光涣散,指尖紧捏着冰凉的玉镯,不欲再求情。
俄而,她回过神,上前一步,将镯子给了李君酌,最后看了姜屿一眼,转身进了璃秋苑,不再回头。
她离开之前,留给他的是张冰冷的面孔,使得姜屿心中的愤懑不减反增,怒色也爬上了眉目。
而李君酌捧着玉镯,无疑是进退两难,寒姑娘给他镯子的时候,他也不好推脱,玉镯易碎,又是太皇太后所赐,万一有个好歹,他和寒姑娘都不好交代。
如今寒姑娘人走了,烫手的山芋还在他手里,李君酌不知该如何,只能顶着主上的怒火,将玉镯呈上,“主上。”
姜屿瞥了一眼,冷言:“她不要,扔了就是!”
李君酌沉默着想了想,最终小心翼翼地将镯子收了起来。太皇太后的东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拿去丢了……
璃秋苑里,今日无风无雪,年关将至,天气比起之前反而要暖和一些。
华盈寒心里堵得慌,本来好好的,本来她明日就能回到姜屿身边,继续办她该办的事,谁知今日竟和他闹得不欢而散,让她明日该以什么姿态出现他眼前
为了拿到她爹的遗物,在姜屿面前委曲求全的事她也做得不少,唯独这一次她简直不想理他!
谢云祈从前对她不理不睬或者千般挑剔,她都没往心里去过,不知如今这个冤家究竟是什么功力,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她如鲠在喉。
太皇太后没有传唤,姜衍他们也有别的奴才在照顾,华盈寒正好无事可做,回到自己房里静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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