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危情:陆少,别来无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江小妃
“等什么”盛知夏不由地问了出来,她是真的不懂傅瑜这话的意思,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傅瑜这样说了。
一个卧病在床等待骨髓移植的白血病人,开口让女儿等一等,她一没有钱,二也没有能力保护女儿,三更是对蓝珀手串的处理提也不提——
以正常的母亲的心态,如果她们的家庭已经一贫如洗,孩子被迫进了肮脏的娱乐圈,作为母亲,如果真的爱她的孩子,不是应该想办法变卖珠宝吗怎么会任由女儿提议把这蓝珀手串锁进保险柜
“等……等妈妈好起来。”傅瑜的眼神一躲闪,却是低低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
“……”盛知夏无言以对。她不是楚媛,不是十八岁好哄的年纪,更不是软弱乖顺的女儿,所以,对傅瑜的躲闪和支支吾吾,她并不怎么相信。
但是,她占据了楚媛的身体,她以这具躯壳重新来过,本就欠了楚媛的恩情,所以,即便傅瑜说了谎,即便不赞同傅瑜对女儿的态度,盛知夏还是选择了尊重傅瑜。
“好,妈,我等您好起来。您好好休息,房东王阿姨这边我来处理,这个家,以后咱们就不回了。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盛知夏笑了笑,安慰着傅瑜。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盛知夏切断了视频。
踩着满地的杂物和碎片走出出租屋,就连这棚户区,也存在着贫富分化,楚媛母女居然一直都是租房住,真的一贫如洗。
“小楚,要不要报警这里被砸成这样……”彭乐见她走出来,低声问道。
盛知夏果断道:“不能报警。彭师兄你忘了我现在还挂在热搜话题榜上,这种闹到警察那里去的曝光,影响不好。”
她没提蓝珀手串的事,换了另一个理由。
这理由也很正当,作为公众人物,最怕的就是牵扯到法律层面的麻烦,无论她有理没理,吃亏的都是她。
“哦,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糊涂了。今天你的海选表演很成功,已经被主办方那边放到了微博上,现在你又是热搜话题榜的首位了!”彭乐反应过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个哑巴亏就这么吃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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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的编舞有问题
嗯何芝什么意思
何芝这时候冒头来怼她,盛知夏还真挺意外的,毕竟上次萧雪的事件应该已经给过何芝警告了。
而且,她也并不是私自轧戏,而是得到了章克明导演的同意才去参加的海选,什么时候轮到何芝来指指点点了
这出头鸟,当得有点得不偿失吧还是说,何芝想趁这个机会搞点事情毕竟,楚媛现在的曝光率太高,任何与她相关的,都会成为新闻爆点。
“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马上就过去,何师姐,对不起啊。”盛知夏却没对何芝恶语相向,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眼神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歉疚。
装白莲花谁不会啊,何芝撞上来,她不搭理就是了。
“哼。”何芝的神色却还是不太友好,从座位上起来,拿着剧本就走出了化妆室,一点不理会盛知夏的道歉。
“小楚,你要小心点儿,这位最近跟副导演走挺近的,好像连编剧那边都打了招呼,说能给加戏就加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化妆师正给盛知夏化妆呢,见何芝走了,低下头在盛知夏耳边轻声提醒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盛知夏还能听不懂
她就说呢,没有人在背后撑腰,以何芝在剧组的边缘地位,敢直接跟女主角叫板更何况何芝还算有把柄握在盛知夏手上。
副导演……
“哪位副导演”盛知夏很好学地问道。
一个剧组的职务非常庞杂,各部门各司其职,并不是导演一人就能只手遮天,况且,导演一个人面对那么重的工作量,根本分身乏术。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副导演来帮忙。
一个剧组通常都会有一个到多个副导演,副导演也分两大类,现场副导演和选角副导演。
现场副导演会在剧本创作和影片拍摄过程中协助导演,有时候甚至在导演的指挥下,代替导演完成现场的拍摄工作。《逐生》剧组的现场副导演有一位,姓周,算是章克明导演的学生,一直任劳任怨地跟章导学习中。
而选角副导演的工作内容又不一样了,他们需要在影片的筹备阶段和摄制前的准备阶段,协助导演选择演员,联系音乐美工、造型、服装、道具等部门的创作设计,选看外景、排戏等。而在影片拍摄中,选角副导演负责招募群众演员、特约演员、及小角色,并指导他们的表演。
简单来说,选角副导演的作用很大,跟剧组各部门的联系也更为紧密,《逐生》剧组也有一位选角副导演,姓冯。
盛知夏对剧组的构成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但她最近的心思不在剧组的人事纠纷上,也就没怎么注意谁跟副导演走得近。
化妆师听了她的问题,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在盛知夏耳边道:“冯导啊,还能是哪个我们化妆、服装、道具组他都要监管,剧组的好些特约演员和群众演员都在巴结他,他比周导可会来事儿多了。”
可不是吗剧组的女主角、男主角按照惯例都是由导演来选择的,而其他主演,重要与次要角色的扮演者,则需要副导演去寻找。
所以,一直会有剧组传出副导演又潜规则了哪位明星的丑闻。
“我也就随便说说,你毕竟是女主角,应该不会得罪到你的头上的。”化妆师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显然是不想卷入这种是非里头,只是当八卦在聊。
“嗯,我觉得冯导人挺好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盛知夏也打了个哈哈,表达了自己的温良无害。暗地里却是把这话放在了心上,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不敢掉以轻心,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她背后捅上一刀
知道了这一层关系,再带着八卦的眼光去看问题,盛知夏果然从剧组的日常中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
何芝跟那位冯导走得很近,举止有点超乎寻常的亲密,而且,何芝在剧组的活动范围也大多了,似乎一下子得宠了,再也不小心翼翼地缩着尾巴过日子。
之前盛知夏哪里看得到何芝的影子
现在呢,连在盛知夏、宁轩还有贺橙橙面前,何芝也会经常来晃悠一圈,毫不掩饰得意。
晚饭时,何芝从三人面前又溜达了一圈离开,贺橙橙看着她的背影不解道:“这位也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之前没注意过什么背景啊”
盛知夏不说话,大口吃东西。
她午饭没吃,饿得要死要活,拍戏的体力消耗很大,勉强撑到了晚饭。
宁轩却是知道何芝之前的破事儿的,扫了盛知夏一眼,说道:“比我低两届的学妹。不是很熟。”
说完,宁轩实在是忍不了了,对盛知夏道:“楚媛,你能不能慢点儿吃你是想连饭盒也一起吞了你到底是有多饿啊”
贺橙橙也朝盛知夏看了过去,见她不一会儿就把一份盒饭吃了个干净,笑死了:“宁轩,小楚媛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很正常。再长大点儿,就要节食了,我真是怀念我的少女时代啊,想吃就吃,不怕长胖。”
宁轩无语:“她这样吃下去,下次连舞都跳不了了。”
盛知夏把饭咽下去,喝了口汤,这才开口说话,怼宁轩道:“吃你们家米了吃你们家菜了”
楚媛跟我嫂子很像……
舞蹈最重要的是忘我。
这句话……
应该是很多很多年轻,盛知夏对景寒说的。
那时候景寒斗舞输给了她,特不服气,她就在一旁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说什么舞蹈最重要的是忘我,你太不专心了之类的。气得景寒再不想理她。
现在,一晃很多年过去,景寒居然对公众这样说,这是没话说故意的吧
“那个……景公子也看到视频了”盛知夏问道,他们这正在说她呢,她总不能一句话也不接,而且一般人的思维里,现在连景寒都搬出来了,娱乐圈的天王大佬级别的人物,她一个初入行的小演员,居然无动于衷
不说话,那就是有问题。
“没有吧我没看到微博上有提景公子啊。”宁轩马上接话,还带着一点不满:“你想什么呢楚媛景公子那是什么人,你现在连个微博账号都没有,就希望景公子能点评你的舞蹈心太大了点啊。”
宁轩说这话,脸色不太开心了,也不知道是觉得偶像被亵渎了,还是因为楚媛对景寒的期待。
贺橙橙叹气:“小楚媛,你确实想多了,景公子现在还在拍《急速军营》,每一期都是全封闭式的拍摄,他恐怕暂时看不到外面的消息吧。”
盛知夏忙道:“哦哦,吓死我了,还以为景公子说什么了,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呢。”
她随口这么一说,心里却想明白了——在没有任何人提起景寒的情况下,贺橙橙居然随口就说出景寒曾经说过的话,说明贺橙橙对景寒有一种别样的关注。
她还活着的时候,贺橙橙其实也并不怎么跟她说起心事,姑嫂间总是隔着一层似的。盛知夏是独生子女,一贯性格比较男孩子,又因为早早就订婚,周围玩得好的都是男孩子,对贺橙橙的心事,她也从来没干涉过。
现在看来,贺橙橙应该是惦记着景寒。
上次她的海葬当天,贺橙橙还将景寒请上了邮轮,现在回忆起来,未尝没有贺橙橙的私心——
将她盛知夏的骨灰送去皇家紫禁的是贺橙橙。
在她的葬礼上,以笑靥如花迎接景寒的,也是贺橙橙。
带人参观她的珠宝工作室,对不相干的外人说,我嫂子不太好说话的,也是贺橙橙。
跟邱梦走得极近,一起玩,一起谈心,全然不知发生过什么似的。
这就是她的小姑子。
盛知夏无从评价贺橙橙,她保留所有的意见,但是作为死者本人,恕她不能从小姑子的言行举止里感觉到任何欣慰。
“就是,你的小脑袋瓜子天天就知道吃,能不能想点儿实际的”宁轩道,语气却十分笃定:“虽然景天王今年才二十五岁,却已经出道十一年了,十五岁就拿了国际电影节的影帝,到现在,所有的奖项拿到手软。想跟景天王合作,不是说没可能,但想演对手戏可是很难的,他现在太挑剧本了。”
宁轩一谈起偶像,像个小迷弟似的,全然不顾自己的男主角身份,无限度地夸。
盛知夏已经不想多谈景寒了,前世都已经随风而逝,她能说跟景寒很熟小时候还打过架宁轩不当她是精神病才怪了。
“哦哦,原来景公子这么年轻啊,才比宁师兄你大不了几岁,也太厉害了。”盛知夏开启了熬鸡汤模式:“加油吧,宁师兄,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哼,不跟你扯了,分分钟被气死。吃饱了没吃饱了对台词!”宁轩拿出剧本砸了一下盛知夏的脑袋。
贺橙橙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追着楚媛看,心里暗暗叹息,楚媛刚才说的对,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运气好成这样一出道就是最当红的导演的好本子,甚至准备冲击国际电影节的奖项。
为什么运气好的时候,天赋也这么惊人一支舞跳出了惊为天人的效果,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关注。现在微博上的话题榜高高挂着她的名字,很多人都在等待楚媛能开微博账号。
也许以楚媛蹿红的速度,不等《逐生》这部电影播出,她就要红得让所有人嫉妒不已了。
这么想着,贺橙橙忽然站起身,走到了一个角落里,给一个人发去了消息:
“小梦姐,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一杯我觉得我的人生又遇到了挫败。”
很快,邱梦那边就回了:“怎么了橙橙有什么不开心跟我说说。”
贺橙橙发了个苦笑的表情:“小梦姐,我是不是永远都红不了你看过楚媛跳的那支舞了吧”
这么没头没脑的消息,邱梦却还是解读出了其中的意味,回复道:“橙橙你又胡思乱想了楚媛的舞我看过了,跳得很好。”
“不止是好而已。”
贺橙橙打字的手就没再停下来:“从前我最嫉妒的人是我嫂子,我觉得她是世上最让我挫败的人,明明我和她的年纪一样大,我却什么都比不上她。无论是出身,还是相貌,或者婚姻,她得到的东西,我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就连我哥对我嫂子,也比对我上心太多,我嫂子也叫他哥,我这个妹妹算什么呢后来,我嫂子不在了,我以为这种挫败也不存在了。”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女孩冒出来,她才十八岁,比我年轻,比我漂亮,也比我有天赋,演戏演得很好,跳舞没的说,第一部戏
贺以南微微心动
邱梦来消息的时候,贺以南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随手点开消息一看,眉头顿时一皱。
邱梦不是一个会跟他分享什么艺术表演的人,他们之间见面,除了聊聊必要的生活和工作,大多数时候就是身体上的各取所需,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是在做,而不是说。
从前盛知夏活着的时候,贺以南对邱梦的需求很旺盛,现在盛知夏死了,反倒是淡了不少,没了那么热切的生理需求。
最近跟邱梦的见面,却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依旧是身体上的各取所需。
指望着跟邱梦聊艺术聊梦想聊琐碎的美好,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邱梦发这个视频过来,肯定有她的用意。
于是,贺以南点开视频,就看到了一只正在起舞的蝴蝶精灵——
这几天反复闯入他梦里的小姑娘啊,她梨花带雨却含泪微笑的模样,贺以南还没有忘记。
此刻,是她的另一个样子。
贺以南被怔住了。
直到邱梦那边发了视频邀请过来,终止了这段舞蹈的反复播放,贺以南才清醒了一点。
短短的几分钟视频,他居然已经重复看了好几遍了,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舞台上那只翩跹的蝴蝶。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在十八岁那年,第一次看到他的妻子。
震撼,失语,只能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怦怦心跳。
邱梦的视频邀请已经发过来好几十秒,贺以南缓了缓心神,还是接通了,他的面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贺总,忙什么呢”邱梦在视频那边笑着问道,视线努力盯着贺以南,似乎想看清他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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