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逐鹿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任鸟飞
宋太祖开宝末年,全军兵力三十八万人,其中禁军十九万人;宋仁宗庆历五年,全军兵力一百二十六万人,其中禁军八十二万人;几年后的皇佑初年,总兵力已经达到一百四十万人,这也是史书可见的北宋兵力的峰值。到了宋哲宗朝,历经王安石改革裁军,宋军总兵力仍有八十万人,其中有禁军六十万,厢军二十万。
宋徽宗崇宁五年枢密院报告,禁军缺额二十四万,新招兵十万,仍缺十四万。
按照北宋亡国后,李纲的反思,徽宗朝禁军中往往只有名额,却宁可空缺不补充兵员,军中连一半的人都没有。
到了政和年间,童贯统兵,河北地区的军队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留下的名额拿来吃空饷,攒出钱来送给皇帝挥霍。原本屯驻重兵的陕西地区,军队力量也虚耗殆尽,到东京被围困,西军统帅种师道带来的援军,不过一万五千人。吃空额吃到这个份上,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八十万兵马,吃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所剩不过二十万左右,扣除陕西河北边境的守军,人口过百万的东京汴梁还能有几个兵在?连六万金军都抵挡不住。
当然,对于李衍这个现在只有一营战兵的土匪而言,北宋仍是绝不可挑战的庞然大物,所以刘慧娘的分析的并不错。
李衍笑说:现在就开始帮我谋划了,真不愧是我的贤内助。,然后李衍语气一转,道:放心吧,我有全盘规划,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刘慧娘大惊失色,然后连忙稳定心神,再然后故作平静道:求寨主先给奴家几天考虑的时间
李衍探过身去一把抓住了刘慧娘的胳膊,然后来到刘慧娘身前一猫腰将惊慌失措的刘慧娘抗起,再然后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说:你多智如妖,我没握住完全掌控你,所以不管你这是不是缓兵之计,我都得将它灭杀在萌芽当中,实话跟你说吧,不将你煮成熟饭,我的心里是绝不会踏实的,另外,我这个人的缺点不多,但性急却是其中之一,你以后多提醒我点
三日后,李衍和刘慧娘大婚,水泊梁山大庆三日。
一个半月后,刘慧娘有孕在身,水泊梁山又大庆三日。
第四十六章 绿了
阳谷县陆路兵马司前。
一个面如重枣凤眼蚕眉美髯过腹的大汉抬头张望,同时问身旁一个面如冠玉唇如抹原的青年:你父的伤势如何?
哎!
青年叹然道:郎中看过说,恐难再使刀枪了。
大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刘广的武艺虽不如他,但也是一个少有的高手,将来或许可以成为他有力的助力,如今就这么废了,委实是可惜!
再一看这青年,似乎也有些武力。
而且,这青年似乎还有一个武艺相差无几的哥哥。
大汉又提起精神,道:江湖上有两名神医。一名‘安道全’,建康府人氏,人称‘当世华佗’,祖传内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另一名‘孔厚’,曲阜县人,孔子后人,医道高明,堪比那安道全。找到这二人,或许能医治好吾兄的伤。
青年听后大喜,道:等找到舍妹,小侄就亲自去请这二人为我父医治手臂!
大汉点了点头,算是称赞青年的孝道。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伙人,为首之人骑在枣骡马上,正是面色惨白神情阴郁的刘广,他身边还有一个面如冠玉唇如抹原的青年为他牵马。
见到大汉,刘广立即下马,然后急走了两步,同时道:怎敢劳烦云彪兄弟出来相迎!
这边,大汉也就是云天彪也急忙迎了上去,道:贤兄说的这是甚么话,我与贤兄数年不见,如何能不想早见贤兄?,说到这,云天彪看向刘广的左臂,关心道:贤兄这手臂
刘广一脸惨笑,道:怕是废了。
云天彪道:我刚跟刘麟贤侄说过,建康府的安道全和曲阜县的孙厚应该能医治贤兄的手臂。
听言,刘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道:当真?
云天彪点点头,道:那二人皆有神医之名。
刘广大喜,不过很快就又欲言又止:为兄此次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云天彪豪爽道:贤兄但说无妨!
见云天彪豪爽,刘广便直言道:兄弟在这周遭地界名威誉盛,为兄想求兄弟帮忙找找小女阿秀!
云天彪有些迟疑!
当今世道,一方面是封建社会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一方面是破产失地农民的游民化,而地方治安中虽然强化了对盗贼的惩罚,但是出于防止军事割据的考虑,大大减弱了地方军的战斗力,导致地方治安不良,盗贼群体壮大也就在所难免。
在北宋第四位皇帝宋仁宗时期,名臣欧阳修就说过,当时天下盗贼太多了。
而到了现在,情况就更糟糕了。
《事林广记一书,曾专门介绍过宋朝出门旅行的注意事项,比如规划路线时不要轻易抄近道,尤其是那些山路沿途没有客店或者树林草丛多的路线,更是要规避。再比如,要注意从正规途径雇佣来路清晰的车夫伙计,哪怕贵一点也要在所不惜,而且一定要签署契约等等。尤其书中还特别写道,坐船行水路的时候,要签署雇佣契约,而且禁止船工携带私货或者顺脚搭载其他人。
这些足以说明,宋朝的治安之差。
不夸张的说,仅这京东西路就有几十伙匪盗,而这还是有名的,加上那些无名和小股不成伙的,怕是有几百伙。
云天彪只是景阳镇的陆路兵马总管,芝麻绿豆大的官,而刘慧娘还是在东昌府被人掳走的,这让他云天彪去哪里找?
见云天彪迟疑,刘广又道:兄弟来信时不是曾说欲与为兄做个儿女亲家,只要兄弟能将小女救回,为兄就与兄弟结了这门亲,认了云龙贤侄这个女婿。
一听刘广此言,云天彪的脸瞬间就绿了,心道:你那女儿已被强人掳走了几十日,如今保不齐已经成了强人的压寨夫人,退一步说,就算你那女儿没成为强人的压寨夫人,名声也已经受损,如何配得上我儿云龙?你这不是痴人说梦!
不过云天彪很快就神色如常,然后语气诚恳道:贤兄这说得是哪里话,非是小弟不肯帮忙,而是小弟实不知从何处帮贤兄查起,毕竟那东昌府离我们阳谷县有一两日的路程,东昌府周围又大大小小十几伙强人,而小弟只是区区阳谷县的陆路兵马总管,没有调令,连辖区都出不得。
这
虽然隐隐感觉到云天彪有推脱之意,可云天彪说的也的的确确是实情。
云天彪岔开话题道:贤兄,刘麟贤侄只说了令爱被人掳走,却并没有说是如何被掳走的,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云天彪此问,刘麒和刘麟也竖起耳朵,他们也想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广脸上尴尬一闪而逝,随即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那日我与小女正在东昌府的一条背街上行走,一伙贼人贼眉鼠眼的打量我的宝马和小女,我当机立断像那伙贼人杀将过去,那伙贼人的武功倒也寻常,就是人数众多,又欺我无兵器在身,后来一小贼偷袭于我,用铁链将我的手臂打断,我见势弱,便打翻了几个小贼逃了出去,可怜小女被贼人隔了几十丈,无法相救,哎!
云天彪问:贼有多少人?
刘广脸不红心不跳道:四十有余。
云天彪道:那是救不得。
刘广眼中含恨道:我赶回客栈,立即取了兵器并两个犬子返回去救小女,可惜贼已无踪,几经周折被我等打听到了贼中一个碧眼重瞳虬髯过腹的汉子是当地的一名兽医,然后杀到他家去,可那贼窝已经人去屋空,犬子一把火烧了那贼窝,我等随后去报官,可恨那些贪官污吏只收钱银不办实事,查了三十几日,连蛛丝马迹都未查到,迫于无奈,我等只能来找兄弟你想想办法。
云天彪皱眉道:如今贪官污吏日渐增多,不遵纲常,肆意妄为,于上蔽塞圣听,于下欺压良善,良才不得提拔重用,悲乎哀哉,望有朝一日官家能再开圣听,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刘广符合道:是极!
云天彪又道:贤兄先且在我这里住下,令爱之事,咱们慢慢再商议,另外让二位贤侄去找一找安道全和孔厚,看看能不能将贤兄的手臂治好。
哎!
刘广叹然道:也只能是如此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伙人——两个汉子赶着一辆双马大车。
车上这两个汉子,让人啧啧称奇!
其中一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三寸丁谷树皮,怎能用一个丑字来形容。
另一人则又是另一个极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见这凛凛身躯的汉子,云天彪和刘广齐声道:端是一条好汉!
第四十七章 擦肩而过
如今的武大郎和武二郎可不像之前那番破落,两人均装锦袍系嵌玉环绦,还赶了一趟双马大车,不认识他们弟兄的,多半会将他们尤其是将暴发户打扮的武大郎当成是一个土财主。
武大郎絮絮叨叨:定是你爱面子不肯去投奔大官人,这阳谷县哪里比得济州府,有大官人关照咱们弟兄,咱们武家何愁不兴旺,偏偏要去这人生地不熟的阳谷县二郎,你老实说于俺听,你是不是恶了大官人?
武松语带无奈,道:兄长说得这是哪里话,李衍哥哥恁地爱我,我如何敢恶李衍哥哥,退一步说,我若恶了李衍哥哥,李衍哥哥又怎能送我一包赤金?
武大郎一想也是,道:那你为何不带我等去投奔大官人?
武松避重就轻道:大丈夫凭双手博取功名封妻荫子,靠人帮扶,不算好汉。
武大郎恨铁不成钢道:糊涂!当今世道,没有人帮扶,哪能博取功名!
武松并没有顶撞武大郎,只是在心中说:李衍哥哥是爱我,可他终究是贼他日,天可怜见,受了招安,那时再去与他亲近也未迟。
现在的武松,还不是那个狠辣的江湖人,他还生活在那些条条框框当中,否则他也不至于没打死人就把他自己吓得差点去流浪。
不经历血的教训,武松是不会走向成熟的,也不会生出怨怒,最后化作为惊心动魄的反抗行为。
只有经历了,类似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杀了蒋张等十几口,蘸血在墙上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武松才能认清这个现实的社会,才能从残酷的现实中从迷失的自我中醒悟过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克服自己的弱点,渐渐地走向成熟,那时武松将不会再向官府投案,才会投身武装反抗的行列。
这就是李衍并未强留武松在水泊梁山的原因。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武大郎的娘子从中探出头来,道:官人,叔叔定是有他的考虑才不去济州府投奔大官人,再说咱们现已到了阳谷县,姑且先住下,然后再慢慢计较。
随后,潘金莲也探出头,道:此事皆怨奴家,否则咱们也不用搬到这阳谷县来了。
武松道:那清河县人,妒忌我娶了你,闲言碎语,与你何干,之所以搬来这阳谷县,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那张机密,虽然我已赔罪于他,可他仍记我那一拳,处处为难我与兄长,所以清河县是万万待不得了。
武松冲武大郎一抱拳,道:兄长休要再言去投奔李衍哥哥,我确有不去投李衍哥哥的理由虽无李衍哥哥帮扶,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哥哥嫂嫂还有娘子吃苦受罪的。
武大郎还想再言,武大郎的娘子轻轻一拉武大郎的胳膊,示意武大郎不要再说了。
尽管仍有些不痛快,可还算听老婆话的武大郎,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
这时,武松也看到了云天彪刘广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云天彪身上,暗赞:真乃关帝君再世!
可惜!
云天彪要安置刘广一家,武松武大郎一家急于进城寻找住处,因此,尽管彼此都有相交的意思,可是最终仍是擦肩而过!
且说,林冲又在柴进的庄上躲了十几日,进柴找了个机会让林冲混进他的打猎队伍里,然后将林冲送离开了沧州。
告别柴进,林冲在路上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
行不到二十余里,便见满地如银。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以渐墨,夕阳西下。
抬头远望,只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但见:
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枒,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林冲径直向那酒店走去。
揭开芦帘,拂身进入酒店,只见到处都是空座。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衮刀放在桌上,解下包裹,摘下毡笠,把腰刀也挂在一旁。
这时,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
酒保打来两角酒,然后将酒放在桌上。
林冲又问道:有甚么下酒?
酒保道:有熟牛肉肥鹅嫩鸡,也有大鱼。
林冲道:先切二斤熟牛肉来。
酒保去不多时,端来了一大盘熟牛肉,数盘菜蔬。
林冲吃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门前看雪。
林冲看那人时,见那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腰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只把头来摸着看雪。
一人饮酒无趣,林冲喊酒保道:酒保,你也来吃碗酒。
酒保过来陪了一碗。
林冲问道: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道:你可与我觅只船儿。
酒保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那里去寻船只?
林冲道:我多与你些钱,央你觅只船来,渡我过去。
酒保道:确实没讨处。
林冲寻思道:这般却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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