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吾妃甚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葚酒
眼泪“唰”的一下从小姑娘的眼眶中落了下来,抽噎着道:“二姐姐不是我……是……”
她忽然想到在来霁月居前,长廊边遇到的是母亲身边的侍女画眉,她说食盒太重,帮她拎一程。
母亲……母亲为什么那么做虽然她以前不喜欢二姐姐但是这些时日的态度已经有很大的改变啊,还亲自为她举办了生辰宴,准许她来霁月居玩。
可是……母亲的态度为何忽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了呢
她的世界很单纯,只有宣宁居,母亲和秦嬷嬷,后来二姐姐回了苏家,她不像大姐姐那样嫌她笨对她冷言冷语的,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护着她,会带着她一起玩,什么会这样……
一只温暖的手替她擦拭去了腮边的泪,在朦胧的泪眼中她看到一双温柔的含笑的眼眸:“别胡思乱想,此事和你母亲没关系,是画眉被人收买了。”
碧烟在苏玉徽的示意下笑着将苏明缨起来道:“三小姐您可别再哭了,哭花了脸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二小姐欺负您呢。”
一面哄着苏明缨又打了热水服侍她洗过脸,收拾好后苏玉徽看着眼眶还是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的苏明缨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免得郡主担心。”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乖巧的应了下来,同碧烟一齐离开了。
等着苏明缨走之后苏玉徽脸上的笑意倏然之间就淡了下来,眉眼阴沉沉的看着散落一地的糕点,冷哼了一声道:“是南夷才有的藏冬草。”
蔷薇见她这般便道:“主子早知道这糕有问题,刚才故意试探三小姐呢。”
苏玉徽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还好她与此事
第536章 雨急风骤
在查清楚昔年谢婉自尽的真相之后,苏玉徽便不动声色的布下这一场局,将苏家内宅的阴私以及谢婉这些年所受的不公与冤屈以这种方式公布于众,揭露沈怜与宣和郡主以及苏显等人自私自利的真面目!
在布局之前苏玉徽连苏瑾瑜都没有告知,倒不是她不相信苏瑾瑜,而是担心苏瑾瑜一旦知晓此事一时冲动找宣和郡主和沈怜报仇,她不想这些人脏了苏瑾瑜的手,还有,单单只是让宣和郡主与沈怜偿命,太便宜她们了,尤其是沈怜。
她对于谢婉的折磨身心皆有,将原本属于谢婉的一切全部夺走,让她从远端跌落污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与自己的心上人琴瑟相和,无比恩爱,诛心之痛,莫过于如此。宣和郡主的出现,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所以她要让沈怜与宣和郡主也尝尝这种滋味,将她们的恶行公布于众,让她们这些年不择手段算计来的爱人对付她们,岂不是比亲自动手更痛快……
当计划做好、并且成功实施后,苏玉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被严谨的兄长问责,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仅仅板着一张脸就给人一种望而生畏之感的苏二公子此时俊朗嘴角的那一块淤青十分显眼,在那一张严肃的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哥哥,你这是被谁打了吗”苏玉徽皱眉道,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可是随即想到在相府谁敢对苏瑾瑜动手,他虽不会武功,但是有归川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啊。
那一双圆圆的桃花眼中盛满着好奇,紧紧的盯着他嘴角那块突兀的伤口:“不对啊,你不是和慕二小姐在一起吗,怎么会挨打了呢……”
提到慕晚婵的时候,那万年不变清冷眼神闪了闪,沉着脸一脸正直道:“我来问你今日那出戏终究怎么回事”
但那严厉的语气此时却没有分毫的威慑力,苏玉徽笑眯眯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哥哥你耳朵红了……”
自持稳重的苏二公子闻言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耳垂,待看到苏玉徽眼中那狡黠的笑容的时候苏瑾瑜便知道上当了,却见小姑娘笑的跟只小狐狸一样道:“我知道了,哥哥这嘴角的伤,是晚婵姐姐咬的吧。”
你看方才还是慕二小姐,此时直接换成了晚婵姐姐。
闻言苏瑾瑜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不仅是耳垂,就连脸上也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苏玉徽心中“啧啧”直叹。
此时涩然的样子哪里还有那一幅生人勿进的沉稳,倒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不要胡闹了,说正事。”苏瑾瑜红着耳垂道,在自家这位惯会办柔弱无辜的小狐狸面前,让大理寺犯人闻风丧胆的苏二公子也只有叹气的份。
苏玉徽撑着下巴看着他认真道:“兄长的终身大事也是正事啊。”
显然此时苏玉徽势必要将此事纠缠到底了,她道:“晚婵姐姐等了兄长这么些年,如今你好容易回了苏家中了状元腿也快治好了,什么时候到慕家上门提亲啊。”
苏二公子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己的妹妹一本正经的讨论自己终身大事,有一种十分其妙的感觉。
苏瑾瑜咽了咽,没说话。
苏玉徽不可思议的瞪着他道:“你和晚婵姐姐亲都亲了你还想着不负责吗”
苏瑾瑜……
在苏玉徽灼灼目光之下,苏二公子半天才憋出一句:“没。”
话音落下,苏玉徽阴沉的脸上方才带了几分笑意到:“那就好,这些时日
第537章 梦靥
那是挂满素缟与白幡的灵堂上,肃穆,悲悸。
身披铠甲的少年剑上还带着鲜血,为了围剿叛军他已经几天都没有合眼了,将那颗叛将的人头放在灵前,然后……深深叩拜。
纵然他眼角没有一滴眼泪,但是那一种无声的悲悸与哀伤纵然隔着遥远的时空她也能感觉得到,这里葬着的是他的父亲,也是他这辈子最为敬重的英雄。
他的生命、他的信仰都源自于他。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忽然觉得背后一道劲风来袭,出自于习武之人本能的警惕他手中的剑出鞘带着凌厉的剑锋扫向后面,但是余光看到那人的模样赤红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惊骇的神色,连忙收回了攻势。
这一来一回不过是须臾之间,内力带过的劲风晃动烛影摇曳,那个一身素缟偷袭的人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收手而收回攻势,以一种丝毫没有迟疑的姿态、将锋利的削铁如泥的匕首,穿透他的护心的盔甲。
鲜血溅到她素白的孝服上,溅到那金丝楠木的棺椁上,溅到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凤眸中,满眼充斥的红色,迷离了谁的视线……
时光在那沉闷、肃穆的灵堂定格,那一刻她想拼命的将那个跪在地上的少年给拉起来,为他止住那流血的伤口,可是那遥远的时空就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隔住了她,她无法靠近那个少年。
这只不过是已经发生、无力更改的一段记忆。
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很多东西,想到了她看到的他身上最为严重的两道伤疤,一道是在他的腰腹部——那是在修罗场上,他以性命为托的兄弟背叛留下的那一道几乎致命的伤疤;还有在他的胸口上,就只差两寸,就可以让他送命的伤疤……
原来,那个强大到令所有人敬畏的男子,身上留下的那两道积年无法消逝的伤疤竟是曾经最信任、最亲近之人留下。
在不断的背叛与伤害之后,他又是如何没有沦落魔障,对这个世界依旧抱有温存的呢。
在那利刃出鞘的时候,少年没有躲开,或者说他没有想过躲开,眼神平静的看着那个应该被他称之为“母亲”的女子,两个人有着那样相似的凤眼,可为什么从小对他的只有冰冷与厌恶,甚至不惜杀了他……
女子形同疯魔,的看着那自他胸膛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那因为不断失血而苍白的脸色,赤红的眼中是厌恶,是憎恨。
他左手的剑虚指在半空,在那样电光石火之间,苏玉徽忽然想到了一些记忆中的片段。
少年的赵肃,他在学堂上作画的时候、跟靖亲王在练武场上练剑的时候、比修罗场上以死搏命的时候,他惯用的……都是左手。
可是如今,他左手挂着佛珠,一招一式,作画、批改文书,用的都是右手,与常人无二……
灵堂上,少年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再也没有两年前那样绝望与悲哀,只有疑惑不解,淡淡问道:“为什么”
明明应该是世间最为亲近的母子连心,血缘羁绊,为什么他的出生就是罪孽
那两双一模一样的凤眼象征着两个人本该是密不可分的血脉羁绊,一个人的眼中充斥着恨与厌恶,一个人的眼淡漠没有任何一丝感情起伏,不似至亲之人,反而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看着那样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眸,女子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不断的后退,不断的后退……
她喃喃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骁郎,你该死,你该死……”
 
第538章 因果
一夜风雨后绚烂的阳光半开的窗户中照进来,在青色坠着流苏的幔帐上投下一片浅浅的影子,苏玉徽拥着被子坐在床边,那一幅红莲业火图还挂在床边。
九幽地狱,狰狞的鬼怪在业火中哀嚎挣扎着,溅在古画上大片的血迹已经干涸,依稀能窥探出当日场景是如何的触目惊心。
她盯着那红莲业火图许久,直到碧烟推门进来的声音才将她的思绪打断,将那挂在床边的图收了起来放在匣子中,一面换衣服一面同碧烟道:“让门房备好马车,我们用完早膳去去靖王府。”
究竟有着怎样的仇恨,让她不惜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以死为局困他一生,让他背负上弑母的罪名
在被利刃穿透胸膛的那一刻,他没有伤心也没有绝望,只是不解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那样憎恶他,为什么她对下人和善、对非亲生的兄长慈爱,唯独对他只有厌弃。可是直到临死之前,她也没告诉他为什么。
十年光阴,将他困顿不前,那么如今就由她替他找到真相!
碧烟应了下来,伺候着苏玉徽换衣服一边道:“主子,昨天晚上,相爷去了锦绣阁和宣宁居。”
闻言苏玉徽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难以捉摸的色彩,微微笑了笑,道:“他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苏相的心腹侍卫将那两处围了起来,在宣宁居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锦绣阁倒是久一些,在那待了一个时辰左右。因着都是他的心腹,我们的人并没有探查到昨天晚上他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碧烟回道。
苏玉徽笑道:“看来他早就预料到我在那两处安插了人手,所以特意带了自己的心腹侍卫办的事。”
终归十几年恩怨已经落幕,还了世人真相,算是给那个薄命的女子一个交代了。
见苏玉徽一幅预料之中的样子,碧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道:“主子……似乎是知道苏相是如何处置那两个人的”
苏玉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前些时日,我不小心在拟岘阁遗失了一瓶毒药。”
“毒药”碧烟一脸不解的看着苏玉徽。
此时蔷薇正推门进来了呢,听了二人的对话道:“主子丢的那瓶药就是‘辞镜’。”
碧烟闻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辞镜,正是当年宣和郡主与沈怜逼死谢婉的那味毒药。
一旁的苏玉徽似是没察觉到碧烟眼中满是惊骇的神情一样,笑着道:“那辞镜的药方已经遗失多年,我可是寻了好多古方才配置出这一瓶药来。当年……也就只有备受宠爱,能够自由出入宫廷的宣和郡主,才能弄到这稀奇古怪的药吧。”
因果报应,当年宣和郡主与沈怜为了一己私欲用辞镜毁去谢婉容貌逼死她,如今她们被自己心爱之人亲手灌下这味毒药,这样……也算是能告慰谢婉在天之灵了。
“苏显既已对宣和郡主动手,明缨那里如何”苏玉徽担心的问道。
“奴婢知道主子担心三小姐呢,已经遣人去打探了,昨日相爷只动了宣和郡主与沈氏,三小姐与苏明玟还有那苏瑾辰都无恙,如今自有嬷嬷在照顾他们。”碧烟回道。
纵然苏显此人心狠手辣,算不得上是一个好父亲,但毕竟是血浓于血的亲生骨肉,也不至于将他们母亲的罪过迁怒到他们的身上,顶多日后是让他们在院子里自生自灭罢了,毕竟苏家家大业大的也不至于连几个孩子都养不起。
“连苏显这样的人呢对自己的之女尚且留一丝善念,当年为何靖王妃一定要将他往绝路上逼呢。”沉默许久之后,苏玉徽轻叹了一口气,无不感慨道。
第539章 转移话题
靖王府的人知道苏玉徽身份非同一般,便没通传便直接带了苏玉徽来叶兮清的院子里,未曾想到叶兮清此时正在作画。
见是她叶兮清笔间微滞,大片的胭脂色晕染尽在宣纸上,仿佛是绚烂的桃花揉碎在了血泊中,带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瑰丽冶艳色彩。
“回忆十年人事改,空余庭下碧桃花。”苏玉徽的目光从叶兮清的画上略过,看着他满头的银丝微微一叹道:“这碧桃花虽然开的艳丽,但有花无果,乃是伤情之花,先生何必执着于此呢。”
叶兮清拿着画笔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不过是须臾之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风轻云淡,将已经作废了的半幅画给掩上,温和道:“不过是随意挥毫罢了。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苏玉徽笑回:“倒不是什么要事,只是今日前来,特意将画还与先生的。”
叶兮清那清亮如雪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那紫檀木雕花的匣子上,微微一笑道:“进来说话吧。”
赵煜知道叶兮清不喜人多叨扰,所以此处别苑位于王府一隅,地处清幽,虽然不大但是一应物件都是十分齐全。
苏玉徽跟着叶兮清进了内室,习惯性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了四周的摆设。
此处看起来是叶兮清平日用来作画待客的地方,十分的宽阔明朗,采光也十分好,若是碧桃开时,从西面的轩窗便可见花开锦绣时的美景。
看此起居摆设与其说他是江湖中人,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位文人雅客。
室内摆设虽然并不是很多,但是却十分的精致。
雕刻着云纹的黄木书架上摆放着满满一书架的书,西窗下有一方书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沉香木羽纱的屏风上绘着春景图,秀丽别致。
不过扫了一眼苏玉徽守礼的收回了目光,盘膝而坐于软垫之上,紫檀木云纹的小几上放着玉兽香炉,冉冉沉香,烟雾缭绕,让二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切。
“这幅画……”打破沉默的是苏玉徽,她看着叶兮清一字一句问道:“为何会出现在靖王的灵前前”
听她这般说,叶兮清心中顿时明了,今日她前来归画是假,试探是真。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是他笑容温和,道:“当年那场变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回来的时候宫中已经将消息封锁。至于这幅画……那时时局混乱谁都没注意,应该是靖王妃拿的。”
他目光温和,言辞诚恳,丝毫听不出这是推脱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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