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吾妃甚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葚酒
因为母妃性格单薄不与人争宠,皇后对她并不多加为难,他从小受母后教导规避政权之争,待成人之后做个闲散皇子不与太子争风头,他们母子二人没有母族的庇护在这宫苑之中方才能安生。
二十年来一直如此,他不在乎那些浮名虚利,做个闲散的皇子,等到了太子登基之后再做个闲散的王爷,不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就已经很好了。
今日中秋夜宴母妃没有资格参加,夜宴结束之后他前去芳汀宫中请安,陪母妃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就离开,他要在宫门落锁之前出宫——毕竟他虽为皇子却尚且没有封王位,是不能在宫禁之后依旧留在宫中的。
就连向母妃请安,也要按照严苛的宫规每月只有初一十五进宫,不能随心所欲。
他的人生平静如水,只要安心的做一个闲散的皇子不去争权,他与母妃这一生不会有太大的波折。
夜凉如水,木樨飘香,他从被夜色笼罩的宫墙出缓缓的走出,不知为何在这样静谧的夜色下蛰伏在内心的某一种东西在汹涌着。
“六皇子。”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宫墙的阴影处传来,他微微的愣了愣。
剥落的斑驳宫墙角落阴影处忽明忽暗的灯火下,他看见了一张消瘦略带阴沉的面容,他微微愣了愣,不过须臾之间面容平静道:“相爷……”
此时的靖王府,当步寒砚说出“无力回天”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面色骤变,就连素来风轻云淡的叶兮清难得的失了态。
倒是一旁的周蘅芜见着步寒砚一副悠然的样子觉得奇怪,道:“神医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若苏二小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
先不说叶家与月宫还有靖王府如何,就说夔王府那位……想到今日之事,周蘅芜不由觉得一阵牙疼。
“年轻人就是没耐性,听我把话说完么。”步寒砚依旧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道,“若是寻常人受这么重的伤定然是无力回天,可是她是澹月那老妖怪的弟子,他应当给她服用了不少宝贝再加上修炼的内功心法十分奇妙,虽然伤重却也不是不能调理。只要等我施针将她经脉疏通让她慢慢调息,不久便能痊愈……”
他一面说着一面手中下针的速度不减,众人见苏玉徽原本苍白发紫的脸色果然好多了,心中在惊叹步寒砚医术高超的同时又为此人恶劣的性格气的牙痒痒的。
陌华已经卷着袖子想揍人了,就连脾气最好的康晓也不由道:“神医您说话能一次说完成么,您看都将我们吓成什么样了。”【 !&小
第644章 前尘
少年时她在月宫的时候,总会做一场又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有狰狞的骷髅头,有长着三只脑袋的蛇怪,也有远古的战场上那悠远的号角声,还有那古老的城楼上守城的将军,黑暗、杀戮与哭泣出现在她梦境中,她总会半夜哭着去找师傅,那时她无比希望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不会每个晚上被噩梦惊醒。
后来年岁渐长,她渐渐的能够控制自己的梦境,鲜少会被噩梦所侵袭,只是偶尔做一些古怪的梦,渐渐地了趣,她像是看一出又一出鲜活的折子戏,她不过是戏外的人。
她会做很多梦,但那些梦大多数都与她自己没有直接的关联,她在梦境中会看到许多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很少会梦见自己的母妃,梦见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月宫。
这一次的梦,一幕幕很罕见的都是与她息息相关。
她出生的那一年燕青宫中碧桃花开的绚烂,五毒齐聚包围了整个王宫,术士同昭王说这是不祥之兆,昭王要将她遗弃在宫外;在母妃的哭泣声中,从天而降的师傅出现了王宫,与昭王密谈了一个下午;尚且在襁褓中的她不知道王宫的风云变幻,睡在摇篮中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在摇篮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孩子,好奇的看着允的拇指的她,那是……从宫人的对话中她听出来了,那二人是徐家小将军与江家小公子!
那时好奇的看着襁褓中婴儿的两个孩子,可曾想过今后那以死为局的纠葛
白衣男子在母妃的眼泪中抱走了她,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刚出生时真的是被母亲爱过的,只是那源自于生命伊始短暂的母爱只不过才一天一夜而已,之后她就被迫分离于母亲的身边。
之后的多年里,她以另一种方式爱着她,以冷漠替代柔软的母爱总归是缺失了什么。
白衣男子抱着裹着襁褓的婴儿离开了王宫,手中牵着一个才到他的腰那个被称作为徐小将军的小男孩,
在很长的那一段时间里,从婴儿时期到开始牙牙学语,除了师傅之外就是那个小男孩整日的陪在她的身边。
偌大的月宫之中,离尘殿里,住着师徒三人,有着别样的温馨和美好,渐渐的襁褓中的婴儿慢慢长大,开始学会了走路,小男孩也慢慢的变成一个沉稳的少年,离尘殿里又多了两个孩子。
一个年长一点的话很多,喜欢跟别人讲道理;另一个孩子被抱回来的粉雕玉琢眉心点了一点朱砂精致的像个瓷娃娃,就连那睿智无双的人也被那张漂亮的外表骗了,将他当做了女娃娃收为了弟子。
那看似清绝无双的白衣人对从王宫带来的孩子十分疼爱,悉心的照料她从不假借他人之手,那些年他都在月宫中深居浅出的养孩子,直到收到从汴梁加急送来的一封信纠结了一天之后,还是带着那只圆乎乎牙齿漏风的小团子出门。
他抱着小团子施展轻功,从南夷月宫到万里之遥的汴梁也只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他为了救一个少年。
他从那遍布残肢血腥的修罗场上带回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圆乎乎的小团子躲在白衣人的怀中,怯怯的看着那站在血泊中一身是血仿佛是从修罗地狱里出来的少年。
他脸上溅满了血迹,有的血迹已经干涸,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唯独那双眼睛明亮到仿佛能摄人心魂,恶狠狠的盯着他们,那不是人的眼…
第645章 情根深种
在从浮云城回京的船上她想过再见到赵肃的场景。
如果是在夔王府见到他,恢复了三成内力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揍他一顿,就当是他瞒着她与月宫暗通书信来往、瞒着她龙吟剑来历这两件大事的教训;如果是在靖王府见到他,她一定会帮着他一起从叶兮清口中问出二十五年前灵犀园中的事始末,至于他们的帐容后再算。
可是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她再次见到他竟然是在宫中,中秋夜宴觥筹交错之下,他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宛没有一丝温度,携着一个女子站在她的面前,说:“这便是我的王妃。”
那些或是讥讽或是同情的目光下,她如同小丑一样站在万人中间,尊严一点点的碎成裂片被人践踏,像是一场荒唐的梦,又像是一场笑话。
在那情根不知何时深种之时,在她从朦胧之间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之时,在她看出明知这是皇室阴谋之争稍有不慎便就是粉身碎骨,可依旧义无反顾的回到汴梁回到他的身边时,他说他要娶别的女子为王妃。
她有她的骄傲,在那些看笑话人的眼中不肯流露半分脆弱,可那句真心将她的骄傲尊严击的粉碎。
自从那日苏玉徽醒来之后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内闭门不出,说是在调理内伤,但内伤却一日比一日严重,人也怏怏的望着床顶发呆,不发一言。
眼见着她短短两三日的时间状态越来越差,就连叶兮清也束手无策,情之一字最为伤人,陌华见苏玉徽为了区区一个赵肃如此作践自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脸色阴沉沉的拿着鞭子就要去夔王府找赵肃算账。
还没等他见着赵肃呢就便夔王府的侍卫给拦了下来,这些时日夔王府的防御人数竟比之前添了一倍不止,不说人了,就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气急败坏的二堂主火气没处发就整日里拿着靖王府后花园的花草折腾。因着此事归根结底还是他那不靠谱的师傅给惹出来了,这两人原本在汴梁好好的,一个去了邕州一个去了趟浮云城便就成了如此模样。
他拿赵肃没办法更拿苏玉徽没办法,怒火之下仗着狗胆每日一封加急送到月宫的书信言辞激烈十分不敬,归根结底就一句话——他在汴梁城已经顶不住了,师傅您若是还想要您两个宝贝徒弟的话快来汴梁吧!
眼见着靖王府后花园中那被精心伺候的花草在陌华的辣手摧花之下所剩无几,赵煜此时也没心思心疼那些花儿草儿什么的,对叶兮清急躁道:“先生您得想个办法才是。先不说东宫蠢蠢欲动这汴梁城的局势如何,小玉徽的身体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可是我如今在世上的骨肉至亲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将自己的身体拖垮啊。”
比起赵煜与陌华,叶兮清是最关心苏玉徽身体的,可是他如今的他也无计可施,只好写信到月宫,霁月清风的叶先生竟也在信中十分亲切的问候了月宫先祖,让澹月自己来汴梁收拾他捅下的篓子。
但是,再这样耗下去,苏玉徽的内伤一日比一日重怕等不到澹月来。
想到此处叶兮清长长一叹,道:“罢了罢了,我去看看她吧。”
此时天色已晚,但房间内依旧没点灯火,静悄悄的一点生机都没有,饶是如同叶兮清这般内家高手也只听得见一点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的像小猫儿一样。【#…#免费阅读】
“天黑了,怎么不让碧烟她们点灯”苏玉徽在靖王府住下之后便让碧烟与蔷薇从苏家过来照顾她,想着能开解一下她的心结。
 
第646章 心死如灰
自苏玉徽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三日了。
三天的时间里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不发一言,不管别人怎么劝也不肯吃药也不肯调息内伤,身体越来越虚弱。
就连与苏玉徽一起长大的陌华都没想到他那聪慧坚韧的小师妹竟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而变得一蹶不振,无论是怒其不争还是哀其不幸苏玉徽连个眼神都不给他,让他只能去找园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出气。
今日叶兮清尝试着与她沟通,未曾想到她竟然有所回应。但是,所说的话却透漏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叶兮清心中一凉,怕她重蹈了她母妃的覆辙,顾不上对赵肃的芥蒂,连连道:“此事或许并非你想的那样……夔王他平日里虽然性格乖张性情薄凉心狠手辣了些,但却也并非是负心之辈。毕竟他自幼以靖亲王教导就连廖师都赞他‘修罗手段,济世之心’除了手段偏激之外品性不坏。”
此时博学多才的叶先生绞尽脑汁的去夸赞他十分看不顺眼的某人,俨然忘记了他在两个时辰前他推敲了一套十分严密的计划让玄生少主如何前去夔王府挑衅且将那不知好歹的家伙揍一顿。
见苏玉徽依旧不为所动,叶先生又道:“他数次不惜以身犯险救你于危难之际,中秋夜宴他向皇上请旨赐婚之事,许是……有什么苦衷。”
听到“赐婚”两个字,苏玉徽那平静到诡异的神情终于动了动,嗤笑一声道:“苦衷”
“先生你不要再哄我了,他是权倾朝野的夔王殿下,就连东宫都要避他三分锋芒,他能有什么苦衷。谁又能左右的了他呢。”
叶兮清知道她性格骄傲,在宴席之上说出那惊世骇俗之言却换来赵肃冷面以待已然是伤透了心,又想到步寒砚说她是带伤奔波回京,内伤十分严重若一直郁结在心的话恐怕真的要走火入魔。
赵肃的转变是从那天从上清宫中出来之后,之后行为举止十分反常对他们也是避之不见,仿佛心存芥蒂,叶兮清隐约已经猜出来其中缘由,要解苏玉徽心结不难,只是二十五年前那件事……
他踌躇着那件关乎着天下大局安危之事是否要告诉苏玉徽,如今她已经陷的够深了,从私心来讲,他不希望她在卷进来……【…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不等他斟酌出来个一二,便听苏玉徽略带疲倦的声音道:“先生也不必为我担忧,虽这汴梁已无我容身之处我便离开就是。”
闻言叶兮清眉心轻拢,神情不知是庆幸还是担忧道:“你要回月宫吗”
或许,此时让她离开汴梁回到月宫最好,叶兮清如此想着,在事态发展到更严峻之前……
“不,月宫不属于我。”少女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纤细的身形看起来十分单薄可怜,扬着尖尖的下巴,神情倔强,眼中却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苍凉:“我是师傅从王宫抱回来的,昭国才是我的故土,可是那里却并不真正的属于过那里。我的故土不属于我,月宫,对于我而言也不过是过客而已……”
“月宫,对于我而言也不过是过客而已。”此言一出,叶兮清心中隐隐划过一丝不安。
却见她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十分心疼。
她的声音轻若游絮,“曾经的我以为,那就是我的家,我没有父母,但我有师傅、师兄镜心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以为我拥有很多,可是当昭国城破大梦方才初醒,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当一个小生命刚
第647章 封妃
永乐元年,新帝登基之初,新继位的西燕王借口黛雅公主被王室冷落而发难,意欲挥兵北下,为黛雅公主讨个交代维护西燕王室的尊严。
众人皆知这不过是野心勃勃的西燕王想要私会联盟的借口,可是此番他以维护黛雅公主与西燕的尊严为幌子,师出有名对大倾虎视眈眈眼看两国联盟即将破裂,一旦交战国力衰弱的大倾就处于十分不利的状态。
早在新帝登基之前靖亲王赵邵骁已经预料到两国靠着联姻维持的联盟必将会面临着破裂的下场,已启程去寻找传言中大御皇族留下的宝藏补充军需,他启程离开汴梁数月之后,王府便传来了西燕黛雅公主怀有身孕的消息。
假意让黛雅有身孕是靖亲王与底下的谋士推敲出来之后故意放出迷惑西燕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寻找大御皇室宝藏拖延时间。为了避免多生波折,此事真相只有靖王府的少数心腹才知道。
黛雅公主有身孕的消息传开之后将王室苛待她的那些流言不攻自破,野心勃勃的西燕暂无出兵的借口,当这个消息不知为何,竟传到了远在汴梁城外的灵犀园中,林曦知道苦苦等待的良人与他人已经生儿育女之后,顿时心死如灰一病不起。
林曦病重的消息传到宫中之后,新帝心急如焚,究竟割舍不断那年少的情谊,连夜带了御医与丹药亲自前去灵犀园夜探于她。
那坐拥天下的九五之尊看到昔日骄傲如凤凰般明媚耀眼的女子在病榻之上奄奄一息,一时间不由对他最敬重的王兄生出了怨怼之心。
那些时日,在她病重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在他的悉心照顾与御医的妙手回春之下,林曦捡回了一条性命。
苏醒之际憧憧灯影之下,她看见累极了匍匐在她床榻边的男子,她以为他是她的良人回来了,四目相对,却并非是他的良人。
在那视线交集的一刻,心魔滋生,他们两个人都疯了,怔了。
一个是疯狂的报复与怨恨,一个是夙愿以偿的欣喜。
五月,赵邵骁九死一生终于打开了地宫拿到了部分可以解国库燃眉之急的宝藏回京,得到灵犀园心腹传来的消息,前王妃已经有数月的身孕。
那是叶兮清第一次看到那个冷静自持的男子面上出现的类似于崩裂的表情。【… …#免费阅读】
摇曳的烛影下,叶兮清平静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将那一桩藏于皇室秘闻之中二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缓缓道来。
那清冷的声音宛若是一阵吹散迷雾的风,真相渐渐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九曲长廊尽头,锦衣男子抱着昏迷的女子,宛若珍宝,他们的背后是那串被遗落了凤凰木风铃。
男子宽大的衣袖拂落了那一树开的正好的春梅,晶莹剔透的花瓣零落在地上被人踏碎,那男子微微侧身,分明、分明就是年轻时的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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