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吾妃甚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葚酒
第31章断发之仇,不共戴天
随着剑光的闪逝,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盘发的银簪被剑气割断成了两节,几近及踝的青丝瞬间散落,空气中浮动着幽幽的女儿香,竟隐隐将赵肃身上的檀香味盖了过去……
被吓得已经僵硬的苏玉徽动了动,只觉得左畔耳边一凉,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大截青丝被赵肃的剑尖挑落,掉在地上……
她每日清晨,采木槿花的叶子捣成汁,再配以何首乌、人参做成头油,每日晚间用珍珠粉末和着茉莉花油包裹着头发,才养成跟前世一般柔顺的青丝,梳头的时候掉一根她都心疼半天啊。
如今竟然被这人斩断了那么一大截!
她三千青丝生的极好,柔软光滑,让人见了心生羡慕都想去摸上一把,但是苏玉徽十分小气,大了之后连她最敬重的师傅都不给摸。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被这疯子的剑挑断这么多,苏玉徽不敢置信之后,愤怒压过了她的理智。
“赵肃!”她怒吼道。
赵肃眉头一挑,拎住了不断挣扎的某人衣领。
“断发之仇,我跟你势不……”苏玉徽张牙舞爪的像只被惹毛了的幼兽,没有理智,单凭着本能去挠人。
“两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赵肃拎着脖子扔到了林子里的泥坑中……
巴掌打的泥坑,积着半潭子化雪后的积水,苏玉徽被赵肃拎着脖子扔了进去,而且是脸朝地的扔进去的……
苏玉徽挣扎半天,才从那泥坑中挣扎出来,一张小脸沾满了泥,十分狼狈,像个小泥人一样,哪里还有方才的艳容,负手而立的赵肃看的十分满意。
苏玉徽气的直发抖,这边二人的动静惊动了巡逻的侍卫,那侍卫呵斥了一声,见是夔王连忙行礼道:“参见王爷。”
紧接着看向一旁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小泥人吓了一跳,这……这是哪个得罪了夔王的宫女吗
对于这晚上的事,事后回想起来简直是不堪回首。
当得知苏玉徽如厕时不小心与领路的宫女走失,迷路竟然冲撞了夔王皇后吓了一跳。
宫中谁人不知那位简直就是混世魔王,战功累累,除了皇上谁也无法制住他。
待看见苏玉徽像个小泥人一样被赵肃折腾成这般凄惨的模样的时候,连皇后都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连忙让宫女带苏玉徽下去梳洗收拾。
在皇后宫中苏玉徽也不敢多耽误,匆匆洗干净之后便谢了恩由碧烟扶着提前回府了。
心中无比凄惨。
一是为自己那无辜牺牲的青丝,二是自己好容易在宫宴上挣来的好名声是彻底败在赵肃那厮的手中了。
不到明日,这汴梁城中传的估计都是她的笑话。
回到霁月居的时候,苏玉徽又连洗了好几桶水才觉得洗干净。
见着苏玉徽擦着青丝一脸苦楚,碧烟小声劝慰道:“小姐头发密,只缺了那么一点看不出来的。”
苏玉徽却是磨着牙,心中暗暗将那赵肃咒了几百次。
待碧烟走之后,苏玉徽揪出了缩在她的衣袖中不肯出来的小银环,拎着它的尾巴,面目狰狞:“每次都因为你我才招惹上赵肃那个疯子,你说我是把你扒皮炖成蛇羹还是姜丝爆炒蛇肉!”
小银环委屈的被她拎在手上,弱小,无助,可怜……
锦绣阁中。
苏明珠十分痛快的笑道:“这苏玉徽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去招惹夔王,你看今日她满身是臭泥的样子,真的是笑死我了。”
比起苏明珠,沈怜的脸阴沉沉的,甚至比在宫宴上还要阴沉。苏明珠止住了笑意,问道:“娘,今日苏玉徽吃额这么大的亏,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啊。”
“夔王本就是个疯子,做事率性,这事虽然让别人看了苏玉徽的笑话,过不了几日汴梁城都会忘记这件事情。相反的
第32章人骨簪子
此时霁月居中,苏玉徽坐在镜子前顾影自怜的看着缺了一截头发,还有伤痕累累的脖子。
上面敷了清凉的药膏,不像是之前那般感觉火辣辣的疼痛了。
前些时日被赵肃掐的青紫才好,如今又被划伤了,伤口不深,但是她皮肤细嫩,看起来十分的触目惊心,真的是个疯子……
她怎么就招惹上这样一个疯子了呢
昨日在林间,听赵肃之意,是与这张皮囊有关
苏玉徽看着镜子中的少女,肤若凝脂,眉目若画,那一双桃花眼泛着水雾看起来我见犹怜,无论以哪里的审美来看绝对是个标准的美人,也不应会让人一见面厌恶到起杀心。
莫非赵肃与这样长相的人有私怨
苏玉徽常年被关在庄子里,是不可能也没有机会去得罪赵肃的。那么剩下来也就只有两个原因。
一可能是赵肃与这样长相相似的美人有仇,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还是个长相好看的女人之间有仇怨,除了男女那点事苏玉徽就想不出其他的原由了……
二那就是她自己或许曾经得罪过赵肃。
虽然月宫与汴梁隔着千万里,但是听说赵肃与一般皇室子弟不同,四处征战。保不齐昔年在月宫她年少无知的时候跟着师兄在南夷胡作非为的时候招惹了这个杀神而自己不记得了。
想到此处,苏玉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暗道今后当要离赵肃这个疯子远点,且定然不能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碧烟端来了午膳,见苏玉徽又在对着镜子一脸伤怀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姐,奴婢帮你将头发梳起来吧。”
苏玉徽回神,颇为感伤的摸着左边翘起来的小呆毛郁郁道:“头发都没了,还梳什么发鬓。”
那哀怨的神情,让碧烟都忍不住笑出声:“小姐不必介怀,奴婢给小姐梳个双丫鬓,保证别人看不出来。”
这般好说歹说,终于将苏玉徽哄的梳了个鬓发,正在这时,外面小丫鬟进来回话道:“小姐,夔王府送了礼来说是赔罪。”
碧烟拿着梳子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下意识的看向了苏玉徽。听到“夔王府”三个字的时候苏玉徽脸色瞬间落了下来,眼睛似乎要喷火一样……
不过心中倒也奇怪,据说这夔王行事手段狠戾,第一次听说过他给人赔罪的。
苏玉徽让小丫鬟将东西呈上来,却见是个巴掌大小的红木锦盒,上面没有雕刻任何花纹。
苏玉徽蹙眉,这赵肃又在打什么主意
接过锦盒,十分谨慎的打开,不过才看一眼,饶是苏玉徽再沉稳也不由得低咒出声!将锦盒砸到了梳妆台上,气的脸色发青道:“什么赔礼,给我扔出去,扔出去。”
碧烟大着胆子看去,却见那锦盒中放着一支不知用何质地所做,通体洁白的簪子……
此时就连碧烟也忍不住的在心中暗道这夔王未免太欺负人了,昨日削断了小姐的头发,今日又送了一根簪子来赔礼。
诽谤归诽谤,到底这簪子可是夔王送的,谁敢扔出去啊。相爷寿礼,那夔王送了一颗人头,相爷都不得还是要收下么。
碧烟看着气的脸色通红的苏玉徽,战战兢兢的将那簪子收在了锦盒中,多嘴问了句:“这簪子质地好生奇怪,是用什么做的”
苏玉徽看了那通体洁白,没有任何花纹的簪子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骨头。”
末了悠悠加句:“人骨。”
赵肃那个疯子,能送来什么好东西吗!
碧烟手中拿着簪子,差点就快哭出声来了……
夔王府。
周蘅芜一脸八卦的问赵肃道:“听说你昨日在宫中竟然调戏赴宴的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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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沉船与干尸
宫宴上苏玉徽虽在赵肃手底下吃了大亏,但是也算是因祸得福出了风头,打消了那些人对于苏玉徽痴傻之症是否真的痊愈的疑虑。
让苏玉徽意外的是,苏显对这个不起眼的女儿倒是显露出几分关怀之意,对于苏显这般,苏玉徽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苏显忽然想要父女情深。
苏显此人心机深沉,典型的无利不起早,之所以忽然对苏玉徽关怀起来,是觉得苏玉徽身上有利可图!
苏玉徽暂时无法深究,苏显图的究竟是什么利。
是想她成为第二个苏明珠,利用联姻给苏家带来更大的利益还是因为其他
沈怜自是不会跟苏显明面上对着来,是以她纵然恨不得将苏玉徽除之而后快,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了讨好苏显,沈怜还打发人来说:“若是二小姐缺什么,尽管提便是。”
她既这般说了,苏玉徽自然不会客气,衣物首饰到库房里挑选了一批好的,将沈怜气的够呛。
郑嬷嬷见着如今霁月居总不算之前那段时间那般举步维艰了,颇为欣慰道:“小姐在苏家也算站稳了脚跟了。”
苏玉徽只淡淡的笑了笑,这只是回到苏家的第一步而已,第二步,便该让沈怜母女将原本付出代价。
而突破口……
“秋意的来历可有曾打听清楚”苏玉徽喝着甜粥问道。
郑嬷嬷敛了敛脸上笑意道:“秋意乃是跟先夫人从晋候府到苏家来的,先夫人死之后便被沈怜所用,旁的老奴真的查不出来了。”
苏玉徽淡淡的点头,倒是没在此事上多加为难郑嬷嬷,若秋意的身份真与蛊师有关,依照郑嬷嬷的身份查探不出什么也实属正常。
二人这般正说着话呢,外头碧烟道:“小姐,周小姐来了。”
碧烟话音落下,便见周杜若穿着一件鼠毛披风,上面绣着喜鹊的文案,娇俏的小脸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十分好看。
因周杜若本就不喜临语姝,用她的话来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周杜若虽是庆国公的嫡女,但是少没有这汴梁城贵女们自持娇贵的毛病,是以苏玉徽很能与她合的来。
“玉徽,你可听说了近日汴梁城的热闹事。”周杜若一来便凑到了苏玉徽的身边,一脸兴致道。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在袖子中舒服盘成一团的小银环警惕抬了抬头,又往苏玉徽的袖子里面钻了钻。
这周杜若看起来一副娇弱的模样,未曾想到却是个胆子极大的,当小银环是她养的宠物,看见毒蛇非但不害怕,反而一直拽着小银环的尾巴要将它打成蝴蝶结玩。
如今小银环一听见她的声音,便有一种反射性的恐惧之感……
苏玉徽安抚的摸了摸吓的身子僵硬的小银环,懒洋洋的笑了笑:“什么新鲜事让你开心成这样。”
因为被赵肃削断了一截头发,苏玉徽觉得颜面尽失,是以这些时日无论周杜若再怎么盛情邀请,苏玉徽坚决不踏出这霁月居半步。
周杜若因为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古怪的性子,是以在汴梁城中没什么交好的朋友,是以三头两头有事没事就往霁月居跑,跟苏玉徽一起分享这汴梁城的八卦。
托周杜若的福,这些时日苏玉徽大概将这汴梁城中大致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不是有货船在城中沉了么,如今那沉船的来历查清楚了。”周杜若声音难掩兴奋道。
却见苏玉徽一脸茫然的看向她,周杜若惊呼道:“你难道不知一个月前在汴梁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沉船案”
一个月前,苏玉徽还在庄子里呢。
 
第34章欺人太甚
“苏瑾瑜回汴梁了”
此时的锦绣阁中,秋意伺候着沈怜净手。
却见她用泡着玫瑰花瓣的温水净手之后,再用丝质的绢帕擦拭干净,从白玉制成的小盒子挑出指甲盖大小的膏脂,轻轻的晕在了手中,屋子里瞬间盈满蔷薇的花香。
沈怜看着那修长白皙,保养得宜的手指十分满意,眉宇之间倒是轻松的泄露出几分笑意,同秋意道:“你这蔷薇膏做的不错,明日再给大小姐送一盒。还有,前些时日你做的茉莉脂粉,也做一盒送给大小姐。”
秋意行事机灵,在伺候她上面也十分尽心,她善于制作香料脂粉,沈怜保养用的东西皆是她亲手做的。
秋意温顺的应了下来,看着沈如那若二八少女的青葱玉指,与自己放在宽大的衣袖中因为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眼中闪过了几分隐晦的神色。
当年二人都曾是晋候府上的丫鬟,但是之后二人的命运天壤之别。这些年沈如养尊处优的生活,那双手,俨然是汴梁城中的贵人们才有的,而她却依旧还在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人。
沈如连问了两边苏瑾瑜的事,秋意才堪堪回神,回道:“听说是昨日回的汴梁。这些年,苏瑾瑜在外以给人写讼状为生,但是却与大理寺少卿周蘅芜走的很近。”
“庆国公周家”沈怜若拢了拢眉心,冷笑一声道:“昔年,庆国公与侯府交情不错。怎的,如今这苏瑾瑜的事情周家也想到插一手吗”
当年晋候府犯下死罪,是庆国公与几个朝臣为晋候府求情,才免了死刑流放边关,谢家子弟永世不得回汴梁。
秋意便道:“大爷那边说这些年苏瑾瑜一直暗中为大理寺做事,周家倒是对苏瑾瑜颇为照拂。”
她是小看了那个瘸子,从小就不讨喜,瘸了腿都不安分!
沈怜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秋意见状道:“前些时日苏瑾瑜又为大理寺跑腿才回汴梁,昨日才回,今日苏二便就出门了。夫人,你说这二小姐是不是偷偷去见苏瑾瑜去了……”
比起苏瑾瑜隐藏的威胁,如今在苏家的苏玉徽才是沈怜的心腹大患。闻言,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道:“派人去盯着苏玉徽!”
此时刚下轿的苏玉徽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小声的嘟囔道:“这天气真冷啊。”
周杜若见苏玉徽一张小脸都快埋到了毛茸茸的狐裘里,只剩下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显然是怕冷极了,犹豫的根本就不想下轿子。
周杜若一把上前挽住了苏玉徽的手臂,清脆的声音道:“汴梁城冬日素来如此,你当早就习惯了才是。”
苏玉徽……越发怀念四季温暖如春的月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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