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互相亏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夕花逢时
江柏延给了她五十万,要她好好的演一场戏,彻底和江浔安断了情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桌上两个牛皮纸袋子塞得满满当当,脚边还有一个箱子,里面亦是放的满满的。
江柏延是故意的。
乔臻为他生了个女儿,所以这些年他都养着这个女人,可是这个女儿又算是他人生的污点,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认回来,是见不得光的。
可是偏偏,这个污点要沾染他的长子,他不会让这种可能性存在。
而为了江家的名声,他不会和江浔安明说,而只能从苏怀染身上下手。
在江柏延看来,不过是小年轻之间过家家一样的事情,谈恋爱,分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
至于情,这个字是奢侈的,他也并不相信。
和那设定好的剧本一样,江浔安来了,他和苏怀染彻底算是走到了绝路,没有了半点转圜的余地。
苏怀染至今都不知道那天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能耐真的对他说出那么多绝情的话,甚至让自己的面容上没有露出半点的情绪,就这么每一句都戳着他的心窝子。
她知道他们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了,她也不敢看他那双绝望的眼眸,害怕一看到自己就会泪流满面。
是
啊,乔臻说的没错,抛开所有不说,就单单他们之间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只这一样,就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更不要说,她的亲生母亲是破坏他家庭的小三,而他母亲的死最终和她也有关系。
不可能有结果的……
那一天,她狠狠地把他的自尊踩在了脚底下,也让他们曾经那些纯粹的感情一瞬之间变成了一种笑话,当初有多好,对比下来就知道如今是有多讽刺。
不出所料的,江浔安离开了,带着对她满身的恨意离开。
或许连江柏延也始料未及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苏怀染并未立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身形本来就瘦小,也一直都没有显怀,她就这么拖着,瞒着,瞒到了彻底瞒不过去的时候。
……
初秋时节,一下子转凉的温度让人有些不适应。
顾凉蓁上完课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她冷的直搓手,此时只想回到家窝在温暖的被窝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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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一切看天意
落雪无声。
她的声音轻的和这飘落的雪花一样,可每一个字都沉重的像是砸在他心底。
“江浔安,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怀染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年她独自背负着这个秘密,太累了。
终于她像是报复性似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曾经她就在想,倘若哪天当他得知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他会有什么反应
可事实上,如果有可能,她一辈子也不想让他知道。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她不愿意再次去翻开自己的陈年旧伤。
她讥诮的笑着:“我们既然已经分开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你过你的富贵生活,我也有我的家庭。你若是不回来找我,这件事情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甚至会被我带进坟墓里。”
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
该讲的,不该讲的,这些年里的所有,她都已经和他讲的清清楚楚。
她也不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在外面站着的时间是真的有些长了,她的脚也僵硬的没法走路。
微微缓了一会儿,她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擦肩而过,毫无牵念。
江浔安回忆着她说的那些话,脑海里面此时是混乱的一片。
当年她的态度尤其的决绝,是完全不留余地的那种,那时他不懂,也试着想过无数种的可能。
可没有哪一种,是和她所说的接近。
他甚至想过,她是不是真的从没爱过他,或者是不是只想靠着他让她亲妈嫁入豪门。
可那也是他被不理智冲昏了头脑,冷静的时候再想,她跟他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或者说,只是她装的太好……
他真的试想过成千上百种可能,最后归结于,她在迫不得已下,用钱结束了他们的过去。
依照着当时他们家的那种情形,这是最说得过去的可能。
可是偏偏他们之间隔着他母亲的死,他一再的说服自己,苏怀染是苏怀染,乔臻是乔臻,她们没有本质的联系。
所以后来,他回去主动接手江家的家业,把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牢牢抓在了手里。
那个女人成了他的后妈,那个私生子也霸占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家,他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可是今天,她把这些事情完完本本的说给他听。
告诉了他一个完全不曾想到的版本。
所以为什么哪怕是四年后,她还是会说,如果时间再重来,她还是会选择和他分手,还是会不要他的孩子……
江浔安一直认为苏怀染狠绝,可在看看他自己是做了什么……
他认为她用钱了断了他们的过去,所以他用钱羞辱她,让她丈夫心甘情愿的把她送出来。
他恨她的生母逼死了他母亲,所以他假结婚,也让她尝尝这种活在阴暗里的滋味。
……
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江浔安下了楼。
他疯了似的在酒柜里拿了好几瓶酒出来,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喝过酒,一是身体不允许,二是他不喜欢被酒精操控的滋味。
每次喝到半醉不醒的时候,浮现在他眼前的,永远都是苏怀染的脸。
或者是当年她对着他笑的模样,或者是她害羞时的样子,可无论当年是多美好,最后的画面全部定格在分手那天她那决绝的眼神。
他不能去想,想一次就会恨不得拉着她同归于尽。
烈酒入喉,胃里有一阵灼烧的感觉。
一时间,左边胸口的位置传来剧烈的闷痛,仿佛一记重锤沉击似的,他的面色发白,嘴唇发青,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玻璃酒杯坠落在地上,在这死寂的空间内清晰可闻。
他伏在酒柜上,手指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服,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就这么死了,也不是件坏事情。
一秒,两秒,三秒,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清姨听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她走到吧台前发现他整个人痛苦的趴在台面上,心中顿时一惊。
“浔安,你这是怎么了”清姨立刻上来查看他的情况。
这一声音或许是拉回了他的思绪,挣扎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好几次他都没能将瓶盖拧开。
清姨着急的替他打开,他也没在乎数量,不知道往手心里倒了多少,就这么咽了一把下去。
“我去叫医生。”清姨被他现在的样子吓到了,立刻就要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我没事,您别声张。”他低声说。
终是,这药效起了作用,他的面色一点点缓和了过来。
直到这时,清姨才去注意看了他吃的是什么药。
再加上刚才看到他的状况,那个症状,她太熟悉了。
清姨一下子急的心都凉了下,“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总不会是和你妈妈一样的病”
萧明韵就是心脏病发作离世,再往上,老爷子也是因为这个病去的,总不会他也是这样……
江浔安也没回答。
缓了好久,他的面色终于恢复了正常,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有气无力。
“您别让她知道。”
清姨哪里懂他们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只是江浔安这个病,听他这语气,自己都已经
默认了。
他的外祖父因为这个病,五十出头便已离世,而他母亲也是因为这个病,现在怎么偏生落到了他身上……
……
窗外的雪落了一整个夜没有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睡得太沉,就连凌晨习惯性的炮竹声都没有听到。
每年的除夕夜,一到十二点就会热闹非凡,她也习惯性地看着别人
第137章 结婚
正月初八。
一大早江浔安就拉着苏怀染出了门,直到被他带上车,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带我去哪里”
他也没说话,神色平静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很快,车子停在了民政局门口,苏怀染当下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江浔安熄了火下车,绕至副驾驶座位打开车门,却见她紧紧地攥着车门,根本不愿意下来。
“下车。”他轻声催促。
“江浔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的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已经伸手去解她的安全带,缓缓道:“我说了,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娶你。”
她气急,却是不怒反笑:“你是真疯了不成,你凭什么认为你要娶我我就要答应,何况你若是要娶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你爸!”
“染染,我不在乎。”他如是说,眉眼温凉却又复杂深邃。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难道忘记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以前没有人知道,以后还是不会有人知道。”
“你这是自欺欺人!”
男人的神情亦是波澜不惊,就像她说的这是自欺欺人,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愿意欺瞒到底。
他的耐心即将用尽,反握着她的手腕将她从车里抱出来,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民政局才上班,大厅内只有寥寥的工作人员。
苏怀染在有人的环境下不敢跟他挣扎,压低了声音求他:“你放我下来。”
“你走不掉,今天这个婚一定要结。”江浔安的语气既平静却又笃定,也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要和她结婚,并且势在必得。
苏怀染没出声,直至今时今日为止,她感觉自己依旧看不懂这个男人。
工作人员直接带他们进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一系列的过程里办事人员对江浔安的态度极为恭敬,她倒是忘了,江家的势力虽然在云城,可是仅有江浔安的户口是在临城。
拍照的过程中,摄影师看着面前坐着的那两人,这样子哪里像是来结婚的,说他们是仇人或许都有人相信。
“江先生江太太,你们两人靠近一点。”
苏怀染的脸是绷着的,江浔安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紧紧靠着自己。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染染,这是我门第二次一起拍照,给我点面子。”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第二次……
第一次的合照,已然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那张照片后来一直被她放在钱包里,直到很后来的时候才把那照片拿了出来。
她是如
此,却不知江浔安亦是如此。
摄影师为难着这照片要怎么拍下去,“江太太,笑一笑。”
下意识的,苏怀染微微扬起唇角,只是那笑意并未至眼底。
那一瞬间摄影师按下了快门,一张照片定格下来。
画面上男人的五官俊挺深邃,可他是在笑着,所以敛去了他的盛气凌人。女人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可她的笑很假,那只是逢场作戏。
一个强求,一个不愿,就这样的搭配,光是在照片上就看的出来不幸福。
苏怀染的所有证件都在江浔安这里,哪怕是来民政局办手续,也只需要她最后签个字就够了。
临到签字时,他很快的用钢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她终是忍不下去了。
“我不结。”苏怀染将面前那张纸揉成一团,似是还不解气,甚至将其撕得粉碎。
对面坐着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不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这江太太真是好大的气性。
而江浔安反而是没有生气,他示意工作人员重新再去准备一份,当第二份文件被放到苏怀染面前之时,他直接握着她的手捏起那支钢笔,用这样强行的方式让她签了字。
这一做法都已经可以用疯癫来形容。
因为她的不配合,所以苏怀染这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有些地方差点因为力道太重而戳破了纸张。
其实坐在他们面前的那工作人员也很想问一句,江太太是不是自愿的
可是……
谁敢在江浔安面前说这话
从拍照到敲完钢印拿到证件,前后也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就把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重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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