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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无语13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弹琴少年
    天怜府被困,已经进入第二十一天,围攻天怜府的人群却依旧不散。金吾卫也已经在这里连续值守了二十一天了,他们或站或坐,与围困骚扰天怜府的人群对峙着。

    这日晚间,天怜府外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中等身材,一袭藏青色长衫,文质彬彬,怀中抱着一把古琴。

    少年想要越过金吾卫,却被两个金吾卫兵卒拦住了。

    少年镇定地说:“我是来给长公主弹琴的。”

    金吾卫兵卒不耐烦地挥挥手,想要驱赶他离开,金吾卫统领孟二郎看见了,孟二郎说:“等一等。”

    孟二郎走了过来,身旁的金吾卫举起火把,照着眼前的少年。

    孟二郎将少年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他怀中的古琴,孟二郎说:“你是不是就是上一届会颖第一琴师的获得者”

    会颖每三年举办一次古琴大赛,全国各地的琴师都会赶来参赛或者围观比赛,魁首将被授予“会颖第一琴师”的称号。上一届古琴大赛,是去年春天举行的,孟二郎也有到场围观。

    少年听孟二郎如此说,朝孟二郎微微欠了欠身,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孟二郎知道,少年这是默认了。

    孟二郎说:“我可以看看你这把古琴吗”

    少年遂将怀中古琴递给了孟二郎,孟二郎抱琴在手,掂了一下,吃惊道:“这么沉啊!”

    孟二郎借着火光,又看了看这把古琴,七根琴弦,黑色琴穗,通体黑漆为底,以黄、褐两色彩绘兽纹、云纹,琴背刻着一个小字,孟二郎仔细辨认,似乎是一个水波样的古体字。

    “这是什么字”孟二郎问。

    “泉。”少年答。

    “哦,”孟二郎点点头,又问道:“这把琴是什么木制作的”

    少年答:“梧桐木。”

    孟二郎将古琴还给了少年,挥挥手,身后的两个金吾卫让开了路。

    少年朝孟二郎又欠了欠身,表达了谢意。然后,少年抱着琴,来到金吾卫身后与天怜府之间的空地中央,凑近火堆坐了。

    他取下背上的包裹,从里面取出琴架撑起,又将七弦琴放置好。尔后,少年盘膝而坐,拨弄了几下琴弦,试了试音,调了调弦。

    片刻后,流水一样的琴声开始淌泄而出,如风如月,和煦荡漾。

    天怜公主正蜷曲在黑暗的衣橱里,迷迷糊糊地打盹,忽然,她听到隐隐约约,有琴声从远而近地传来,琴声温暖柔和。

    天怜公主在衣橱里坐直了身子,又听了一会儿,琴声还在流淌。天怜公主不能确定这琴声是不是真的存在,抑或只是她的幻觉她慢慢地推开半扇衣橱门。

    琴声果然清晰了许多,那琴声,像清风呢喃,像明月照人,不悲不喜,不嗔不怨。

    天怜公主听着听着,不知不觉,走出了衣橱,她跟着琴声来到窗前,抬头望去,漫天星光,无风无雨,夜色如水。

    那一晚,琴声整夜不断,天怜公主躺在床上,听着琴声反复,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是天怜府被围困二十一天以来,天怜公主第一次走出衣橱,在床上睡眠。

    此后一连三天三夜,琴声一直不断,弹琴人似乎是不眠不休。

    这一连三夜,伴着琴声,天怜公主停止了哭泣,安静地吃喝,安静地梳妆,又安静地在床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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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僵局
    于化雪回到雪国王都定足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说来奇怪,自从于化雪归来,小王上佟谷淳倒是放弃了很多变态血腥的嗜好,正常了一些,日日呆在于化雪的锦鲤园里,和于化雪聊天说地,赏鱼喝酒。

    俩人谈论最多的,自然是翼雪两国的这场和谈。小王上佟谷淳和于化雪都没想到,两国和谈最后居然崩在天怜公主和亲的条款上。

    他俩都不大理解翼国王上闾丘羽的此举,于化雪还讲了方恩、周一天为了天怜公主,一个想毒杀他,一个想刺杀他,被他识破后,反制而死。为此,小王上问了于化雪好几次,翼国那个天怜公主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多人舍身相护于化雪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天怜公主有什么好。

    当然,小王上佟谷淳问于化雪有没有见过天怜公主,于化雪老实坦白,他也没有见过天怜公主。

    小王上佟谷淳问于化雪这些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了二表哥萧凡,萧凡也是这样奋不顾身,在王太后萧眉面前,为天怜公主和亲的事情,拼力而争。

    小王上佟谷淳一想起萧凡曾信誓旦旦地说,“若有幸能得到天怜公主,会像爱惜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惜天怜公主”,小王上佟谷淳就一肚子火,他暗搓搓地想,他迟早要挖了萧凡的眼睛!

    于化雪和小王上佟谷淳二人,每天都会讨论一番军情,雪国三军雪骑、狼师两团、骄旅两团在庞丰达的指挥下,向会颖王都节节逼近,对于这样的进程小王上佟谷淳非常满意。

    于化雪问起小王上,还要不要和翼国议和,小王上佟谷淳连连摇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想议和。上一次议和,原本也是被母后和大臣们逼得没办法了,这一次,我们军力如此占优,我更加不会议和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一口气拿下他们的王都会颖,将我们的狼尾巴旗插上会颖城头,嘿嘿,到时候,我倒是有可能亲自去巡视一下翼国的会颖王都呢!”

    “王太后怎么说”于化雪问。

    小王上佟谷淳立刻表现得很沮丧,他闷闷不乐地告诉于化雪:“母后主张和谈,说趁现在局势占优,她认为我想拿下翼国王都,是好大喜功。”

    “王太后的想法太保守,要知道,占领翼国王都会颖,那是雪国历代王上没有一个做到的事情,王上您若做到了,是要创造历史的!”

    于化雪这番话,让小王上佟谷淳激动不已,他兴奋得直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哪怕我们只是占领会颖一天,也是占领过啊!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嗯,王上,我支持您!我相信您一定会青史留名的!”于化雪和小王上佟谷淳碰了杯,二人各自饮尽。

    小王上佟谷淳说:“这段时间,我就先躲在你这里,母后找不到我,也就没法和我谈议和的事情了。等庞将军拿下翼国王都会颖,那时我才见母后,看母后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人再次碰杯、干杯。

    小王上佟谷淳和于化雪在锦鲤园吃菜喝酒聊天时,王太后萧眉和于化雪的父亲于封隆,则在萧眉的宁禧宫里忧心忡忡。

    王太后萧眉说:“必须趁我们现在在战场上占优,与翼国尽快和谈,淳儿只看到雪骑在向南推进,却不知道每一步的成本有多高,这样下去,即使能占领翼国王都



第二百三十七章 闾丘羽疯了
    来仪殿上,翼国王上闾丘羽高高在上。

    太师傅抱一向王上介绍了秋公公,称秋公公跟随雪国王太后萧眉多年,今来翼国议和,是王太后的特使。

    秋公公向闾丘羽行了见面礼,尔后,双手呈上雪国方面拟定的和谈草案。

    戚公公上前接了,放置在闾丘羽面前的案上,闾丘羽只垂目看了看封面,并未打开具体查看内容。

    闾丘羽直接问秋公公道:“孤王先问一句,这份和谈草案,里面有没有天怜长公主的和亲条款”

    秋公公犹豫一下,点头道:“有。”

    秋公公还想再解释什么,闾丘羽已经冷笑着道:“王太后派你来,是不是因为你比较胆大呢”闾丘羽说着,抓起和谈草案,朝秋公公扔去,嘴里骂道,“你个太监也敢朝孤王讨要长公主,我看你是活腻了!”

    闾丘羽骂完觉得还不解气,索性从大殿上下来,朝着秋公公的大肚子就一脚踹去,秋公公大惊失色,吓得掉头就跑。

    闾丘羽在后穷追不舍,跟在秋公公后面一直追、一直踹,把人踹出来仪殿还不算,又继续在殿外的台阶上追着踹。

    殿上一众翼国大臣全都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众人都已经看出,王上闾丘羽这是动了真怒了!

    闾丘羽踹跑秋公公,也不回大殿了,直接甩袖子离开了来仪殿,将一众大臣全都扔在了殿里面。戚公公赶紧跟上,他听到闾丘羽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身后的戚公公说:“他们不懂,孤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交出倾珞!”

    闾丘羽走出很远了,大臣们在殿上唉声叹气,议论纷纷,大家总结说,王上真是疯了!翼国这是打算亡国了呀!

    秋公公见闾丘羽去远了,才敢一瘸一拐转回,他刚才跑得急,有一只脚微微扭了扭。

    傅太师招呼秋公公坐了,负责打扫管理来仪殿的小公公赶紧给秋公公上了茶,傅太师叹着气,对秋公公说:“你回去告诉王太后,如果雪国真的想与我们和谈,‘天怜’这个词,以后不要再提起!”

    秋公公揉着脚,喝着茶,叹着气,对大殿里坐着的翼国朝臣抱怨,说你们这位王上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嘛!

    宗伯百里高城就说了:“秋公公,其实我也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对天怜长公主那么感兴趣,两国和谈就和谈嘛,非要扯我们长公主干嘛难不成你们找人算过长公主的八字,天怜公主可以生下一个一统鸿羽大陆的霸主吗”

    秋公公讪笑着,支支吾吾地回答百里宗伯道:“我们王上和太后为什么一定要贵国的天怜长公主,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司空帅竟然也诧异道:“确实呢,我也觉得很奇怪,谁家打仗不是为了钱呢怎么你们雪国偏僻就是要人呢难道这个时候,比较而言,你们不是更应该对城池、对财富感兴趣吗”

    秋公公只得再次“嘿嘿”讪笑,表示自己确实不知个中缘由。

    太保甄为殷双手一拍道:“我看雪国多半是投石问路。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我们王上对自己惟一的王妹——天怜长公主的宠爱,他们点名长公主和亲,其实是碰运气试试,若能于幸运中恰巧将天怜公主迎娶到雪国,那自然好,倘若不能,就会将这条条款转换为绸缎布帛、珠宝玉器、粮食矿产等秋公公,我说的没错吧你是不是带了这样的替代方案来了”

    太保甄为殷说完,一众人都目光殷殷地望着秋公公,希望他能点点头,只可惜,秋公公却脸色很难看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大臣们的脸色也全都变了,全都摇起了头。

    秋公公次日离开了王都会颖,



第二百三十八章 秋雨断人肠
    转眼已经入秋,翼国今年从春天开始,雨水就格外充沛,绵延过整个夏季后,又潜入秋季,依旧绵绵无尽。

    而从来,秋雨总是最断人肠。

    已经连续数日了,闷闷的天,闷闷的雨,像一张密闷闷的网,将整个会颖城罩在其中,似乎要将王都所有尚存呼吸的树木花草、人群牛豕都窒息而死。

    深夜时分,北大街临水坊二楼,十岁的可心在噩梦中醒来。

    可心摸索着,在黑暗中点亮床头的油灯,满眼忧郁地望向窗外,风声雨声扑打着窗棂。

    绵绵风雨,总是带给她无尽的噩梦。

    可心总会在风雨之夜,梦到她的父兄,梦中,她的父亲和哥哥可歌满身伤痕、浑身上下被雨水打得的样子。

    因了这场战争,繁华的北大街萧条无比,绝大多数档口都关了门,逛街的客人更是寥若星辰。

    可家的临水坊原本是会颖城里最大最好的花店,很多大臣贵族的府邸,都是向临水坊订花,甚至秋凉馆每次搞大型酒会,都是订购临水坊的鲜花。

    可是,随着可家父子先后北上,临水坊现在只有十岁的小女儿可心还在,临水坊不得不停业了。

    可心伸手从枕下摸出一支青色的哨笛,捂在胸口。

    这支哨笛,是哥哥可歌留给她的。

    两个多月前,哥哥可歌应征入伍,临行那天天空也是风雨飘摇,年仅十四岁的可歌披着蓑衣,戴着雨笠,在临水坊门口与可心话别。可心站石阶上,刚刚能够着哥哥可歌的肩膀。

    那一刻,可心觉得,哥哥单薄的身子像一片飘零的树叶,脚尖只需轻轻一点,就会随风而去,薄雾般的阳光穿过雨线,照亮哥哥清秀的脸庞,那上面挂满雨珠,亮亮地折射出梦幻的光泽。

    哥哥却在看着可心笑,笑得彩虹般灿烂,可歌的胸前,挂着这支哨笛。

    “心心,这支哨笛哥哥留给你,夜深时吹响它,哥哥多远都能听到。”这是可歌留给可心的最后的话。

    半个月前,可心腿有残疾的父亲为了寻找儿子可歌,报名入伍。可心犹记父亲离别时,也是这样绵延无尽的风和雨,也是这样泠泠的、断人肠的雨声。

    父亲也是披着蓑衣、戴着雨笠,和新征的老弱新兵站在一起。

    父亲的花白头发被雨水打湿,缱绻在他沟沟壑壑的额头,看上去,像极了临水坊的房檐,无声地滴着浑浊的雨水。

    这样的回忆,让可心的泪水终于和着窗外的雨声,从眼角滑落,她将胸前的哨笛攥得更紧。

    夜很冷,很孤独,可心将耳朵慢慢附在哨笛上,似乎可以从中听到哥哥温暖的声音,或者可以听到父兄从北方传来生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可心和会颖很多有亲人在前线作战的人一样,早早来到司马府门前,等待府衙的人发布最新阵亡名单,没有人愿意看到亲人的名字出现在高高的榜文上,却又不得不天天来看。

    没有找到名字的人虽然心中微微庆幸,却也开心不起来,谁知道躲过今日的阵亡名单,明日的阵亡名单是否依旧能躲得过去

    而找到亲人名字的人就会捶胸顿足,坐在司马府门口,嚎啕大哭,他们哭喊着,还我儿子的尸体,还我丈夫的尸体,还我父亲的尸体。

    每日有那么多阵亡名单公布,却从没有谁的尸骸被运回,如今的翼国,其实是连收敛士卒遗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略胜一筹
    太师傅抱一黑着脸,和王上闾丘羽面对面坐着。

    换做是别人,闾丘羽可能早就操起砚台砸过去,将对方砸走了——他都已经放了狠话,要和雪国死战到底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谈议和!

    当然,闾丘羽不是没有用砚台砸过傅抱一,但那是以前,自从他用百万黄金将二殿下闾丘闵幽坑进去,他每次见了傅太师都是一副理亏气短的样子。

    “必须派人去和谈吗”闾丘羽心虚地道。

    “是的,人家谈判代表都到了,我们也该拿出诚意。”傅太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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