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声夺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午夜牧羊女
容娴对于孙天佑的敏锐和识时务十分满意,顺便忽视了牛砚的问话。
事情已经办完了,她当然该离开这里了。
她的目光从牛砚二人身上略过,非常贴心的说:“我以前便四处行走行医,小石头和天佑若不想离家,我会跟门主说一声,让你们不必跟着我四处奔波。”
牛砚忙道:“我愿意跟着您离开的,当年您离开以后,我爹娘又给我生了一个弟弟,有弟弟照看家里,我很放心。”
牛砚在三年前偶然听到容大夫的死讯上便已经与家人辞别,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修魔,只为能报容大夫之仇。
如今容大夫没事,他不用报仇了不说,还能一直跟在容大夫身边,想想便很开心。
他看了眼孙天佑和阿金,心里琢磨着怎么将这两个家伙弄走,省得他们总跟他抢容大夫的注意。
“藜芦堂主,我爹娘后来生了一个妹妹,我妹妹根骨不错,已经拜进了玄华山,前年便将爹娘接到了玄华山下,与小石头的爹娘住在一起,所以我也愿意跟您离开。”孙天佑沉静说道。
他瞥了牛砚一眼,眼神很不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要脸,竟然一直要黏在容大夫身边。
他不知道牛砚也是这么想的,双方怎么看都觉得对方不顺眼,恨不得一脚踢飞的那种。
容娴随手捞起阿金,捏捏它的尾巴语气讶然道:“天佑的妹妹在玄华山那我们还是……”
她的话音突然停住,孙天佑一愣:“堂主,您怎么不说了”
“她当然不会说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传来,孙天佑与牛砚立刻紧绷肌肉,浑身警惕了起来。
当他们回头看到姒臻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隐隐作痛,这人揍他们时可一直没有留手啊。
小蛇扭头看到姒臻,嘶嘶的吐了吐芯子,又将自己稳稳缠在容娴手上熟练的装死。
牛砚和孙天佑:这都什么时候了它还有心情装死,快起来!生吞了这不请自来的人。
姒臻的目光落在小蛇身上,惊奇的说:“就这么个小东西,刚才竟然能生吞四个人,也不知它都吃到哪儿去了。”
阿金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的浑身发麻,它将脑袋朝着容娴手心塞了塞:大魔头,快怼他,他不是好人,他想欺负蛇。
容娴完全不搭理小蛇,她随手将小蛇扔了出去,然后一派温柔优雅的模样,对着姒臻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微笑:“先生这可是第二次不请自来了。”
她摆摆手,牛砚和孙天佑会意退了下去,两人尽忠职守的站在帐篷外,
第196章 血脉
姒臻倾向于后者,他本来猜测容娴很可能是息心尊主的棋子,但从魔修今日对她的态度来看,她该是继承人。
容娴与息心尊主有关系无妨,他更想知道的是容娴在十六年前的身份是谁,以及息心尊主是否就是造成他失忆的罪魁祸首。
容娴澄净的眸子里散发着淡淡的冷漠,并不重,却好似将你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疏离。
她的语气低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极度危险:“先生不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吗”
姒臻看着容娴警惕的模样,好笑的说:“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很可能是我的一个故人。”
容娴垂眸沉思,似乎在判断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片刻,她抬起头来,正想要开口,却对上一双深渊般深邃的眼神。
那双眼睛好似黑不见底的深海,层层漩涡在里面转动,不经意间便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容娴悚然一惊,摄魂!
姒臻竟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对她用摄魂术!
摄魂术能控制一个人的心神,施术人修为越高,效果越好。
若容娴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猝不及防下还真会直接中招。
可偏偏容娴已经活了将近两千年,成为魔主后镇压魔狱更是对神魂的凝练。
所以姒臻这种程度的术法,完全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可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除非她傻,才会暴露出摄魂术没有效果,这跟直接告诉人家自己神魂有问题没区别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后,她用木灵珠重新唤起了身体的生机,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才与这身体合为一体。
然后这具身体便永远属于她,她也没有了夺舍后的一些必要后遗症。
比如神形不合,比如心魔业力。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无所畏惧的表现出异样,那太愚蠢了。
容娴眼里的情绪瞬间消失,澄澈的凤眸空洞一片,再也没有了自主意识。
姒臻看到这双好似没有灵魂的眼睛隐隐有些懊悔,心里更是恼自己怎么就用了这种下作的手段呢。
但已经用了,也只能继续下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缥缈的蛊惑,好似从天边从来:“你叫什么”
大片大片的空白占据着容娴的意识,留下自主的地盘越来越少。
容娴却没有任何举动,反而控住着身体,语气机械而僵硬道:“容娴。”
“你十六年前遇到息心尊主前发生了何事”那温柔的声音令人不由自主的卸下防备,不受控制的将所有隐秘吐出。
容娴毫不迟疑的答道:“睡醒了就见到了息心尊主。”
姒臻眉头一皱,睡醒了就见到息心尊主,这是什么回答。
他脑中忽然一闪,忙问:“你还记得睡醒之前的事情吗”
容娴空洞的眸子萧索暗淡,语气僵硬的冰冷:“不记得。”
姒臻唇角一抖,容娴竟然没有十六年以前的记忆。
要么她的记忆与他一样,被人(息心尊主)给抹消了,要么她在这具躯体中复活使得记忆破碎,更有可能的是——她只是一个新生的意识。
姒臻想了想容娴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有很多生活阅历的人,所以前两个可能性都不高。
那么,很可能容娴是十六年前在他女儿身体内新生的一缕意识——被人用秘法在他女儿身体里唤醒的一缕残存意识。
若是这样,也就能解释通容娴的性格为何会与他们姒家人这般相像了,因为她本就是姒家的孩子。
在中千界确实有某种秘法,可以将死去的人残存的意识唤醒,但存在的时间并不
第197章 梦到
姒臻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卡得难受的厉害。
你是我女儿,一心只向着疑似凶手的人怎么能成,可这话他偏偏没法儿说。
嗯,姒臻现在已经很明显的将容娴当成了他的女儿,真是可喜可贺。
姒臻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风度,铁青着脸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与息心尊主的关系告诉别人,也不会……”
他咬牙切齿道:“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容娴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他没必要欺骗她。
她心底满意,嘴上却口是心非道:“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了。
姒臻浑身低气压道:“难-道-你-还-想-要-我-发-誓-不-成”
容娴立刻识时务的转移话题道:“先生若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了,便请离开吧,我与先生并无旧可叙。”
这翻脸不认人的姿态何等熟悉!
姒臻脸一黑,眼巴巴的瞅着刚刚确定的女儿,企图让她改变主意,他现在一点儿都舍不得女儿离开他的视线。
容娴却冷漠无情道:“先生现在不走,是想让我送送您吗”
姒臻:“……我想告诉你,其实你是我女儿来着,你相信吗”
容娴垂眸一笑,温柔腼腆的好似水仙花开一样,语气也是轻声细语的:“信,怎么不信。”
姒臻顿时激动的差点手舞足蹈,但好在他理智尚在,知道容娴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若容娴真是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无害纯澈,那死掉的重光就该喊冤枉了。
果不其然,只听容娴慢条斯理的补充道:“我相信你是真的很努力想留在这里,不惜想了这么一个笑话来逗我乐。”
姒臻差点吐血,这真的不是笑话啊:“你感受下,认真感受下,有没有觉得我很亲切,父女天性是不会因任何情况改变的。”
容娴的目光落在偷偷爬进来的小蛇身上,又看了看姒臻此时的姿态,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臻叔这般紧紧逼迫,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姒臻一头雾水,下策什么下策
下一刻,他便见容娴随手回去,一道光芒从眼前闪过,地上便多了一个矗立着的墓碑。
姒臻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声音颤抖道:“这是、这是什么”
容娴走到墓碑前,轻轻抚摸着碑上的名字,眉梢眼角是浑然天成的忧郁:“很显然,这是墓碑。”
“我知道这是墓碑。”姒臻失控的吼道。
容娴对他不甚友好的态度不悦的皱了皱眉:“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多问一句。”
姒臻:“……”他明明不是想问这个的。
看着容娴脸上就差写着‘你是智障’的字眼,他抹了把脸,将刚才的失态收了回去,道歉道:“抱歉。”
容娴十分贴心的原谅了他,并说道:“嗯。”
姒臻没再理她,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墓碑上。
这矮小的墓碑上刻着他女儿的名字,姒臻从未有哪一刻会像此时一样,清晰的认知到他女儿已经没了,真的没了。
他喃喃道:“我女儿叫姒凤儿,是我妻子为她取得名字,是有凤来仪的寓意。当年我带着凤儿外出办事,不小心泄露了踪迹,被政敌攻击。我女儿也是在那时、在那时没了的。”
他脸色苍白悲痛,连周身的气场都变得萧索了起来。
“我们掉进了小千界,我只来得及看凤儿最后一眼便昏了过去,再醒过来便不再记得凤儿了。”姒臻缓缓地蹲下身来,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就像是摸着女儿的脑袋一样。
他说:“我是在三年前才想起凤儿的,我差点便永远的忘记了我女儿。”
他眼里划过一道水迹,让人难受的紧。
容娴神情自若,完全没有愧疚之意,好似完全没有听
第198章 腹诽
姒臻虽然没有再追根究底,但心中还是有许多疑问。
他第一次见到容娴这样的人,一眼看上去她很简单,相处以后你会发现她更简单,可偶尔在不经意间你才知道,看似越简单的人却越深沉。
他转而问起一个最让他不解的问题:“三年前是谁伤了你传言中说是魔修杀了你,你跟魔修不是很熟吗你与魔修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说,那只是一个圈套”
容娴朝着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确实是被魔修杀了,不过没死成罢了。”
姒臻神色凝重了起来,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容娴,显然是在等容娴的解释。
容娴语气放轻,语调丝滑,一字一句就像踩在姒臻心尖般跳跃,蛊惑的诱导十分明显:“先生,每个势力之间都会有龌龊的。”
她多余的话一句没说,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为姒臻解决疑问,但听到的人却会不由自主的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去理解。
姒臻将那句话琢磨了下,便以为是魔修之间内讧,所以容娴才会被重创。
但他却不知道他的猜测与实际情况完全不搭边,更不知道,只要有容娴的存在,所谓的内讧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让容娴打发时间的乐子。
容娴扫过姒臻的神色,嘴角的笑意加深,语气柔柔道:“先生还有疑惑”
姒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问道:“息心尊主”
容娴垂眸,睫毛颤了颤,掩去了眼底的流光:“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哀伤,像是一段满是血腥的历史被封禁了一般,让人遗憾惋惜间充满悲哀。
姒臻神色一喜,但意识到容娴与息心尊主关系好似很亲近,他立刻将那抹喜色掩去,故作哀叹道:“真是可惜了。”
容娴丝毫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反而笑着说:“人死不能复生,也许死亡是另一个新的开始呢,先生不用悲伤,哀思过度会伤身的。”
姒臻脸颊一抽,谁会为那个老女人哀思过度的,听到那人死了他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他脸上扬起一抹假笑,反击道:“我当然不会悲伤,毕竟人都有生老病死,那个【哗——】女人不过是重回天道的怀抱罢了,这是自然的法则。”
#每句话都会黑息心尊主#
所以不怪容娴不喜欢搭理他,实在是他太作,总在心里黑容娴。
容娴懒得理会姒臻嘴里自动消音的那个字眼儿是什么,她朝着姒臻露出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假模假样道:“先生一向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
对于容娴的胡说八道,姒臻眼皮子跳了跳,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他深刻的意识到,跟容娴斗嘴是怎么都赢不了的。
容娴就这么将天给聊死了,这是可喜可贺。
到最后,姒臻只能扔下一句‘我去带你堂姑过来’便可怜巴巴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容娴神色漠然的看着姒臻远去,朝着牛砚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自说自话,又自作多情呢。”
牛砚不太明白,他疑惑的问:“堂主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还要勉强自己与他共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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