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太后忽然把手里的茶盅把桌上一顿,冷冷道:“都退下!”
屋里几个早已眼观鼻鼻观心低垂下了头去,拿自己当幔帐的宫女闻言,忙都屈膝行礼,无声无息的鱼贯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段嬷嬷仍服侍在太后身侧。
太后这才看向了施清如,冷冷道:“施太医既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那自然也该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了!你是个聪明通透的孩子,哀家也自来很是喜欢,本以为你会一直聪明通透下去,如今看来,竟是哀家看走了眼啊!”
段嬷嬷与她一唱一和,“施太医,你年轻漂亮,又有一身的好医术,若再封了县主,就真是大好的福气远在后头,压根儿不需要再受任何的掣肘与委屈了,何必因为一场小小的误会,就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呢那也太得不偿失了,不是吗我要是你啊,我就见好就收,别再去想旁的那些有的没的,也绝不把宝都压到别人身上,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也没有任何花儿是能永开不败的。”
顿了顿,继续道:“也不知道施太医听说过这样两句话没,‘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谁有都不如
第一百五一回 太后心思
小杜子一直在外面提心吊胆的等着施清如,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等到他已在心里焦急的默念了无数次‘施姑娘若是再不出来,他就要不管不顾的闯进去了’,并终于要付诸于实际行动之时,终于看见施清如让段嬷嬷送了出来。
段嬷嬷还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施清如脸上的笑容虽没段嬷嬷的大,但也分明在笑。
看来事情应当没有自己和施姑娘想象的那么糟糕,太后到底还要用施姑娘给她治病呢……小杜子想着,忙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姑娘,您可出来了。段嬷嬷竟亲自送我们姑娘出来,真是有劳您老了。”
段嬷嬷没有接小杜子的话,旁人需要看韩征的面子,对小杜子多有礼让,她却是不需要的,径自看向施清如笑道:“县主,太后跟前儿离不得奴婢,那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待您回宫正式册封了以后,奴婢再向您道贺讨赏啊。”
施清如笑道:“段嬷嬷实在言重了,在您老面前,我这个县主算得了什么道贺讨赏就更不敢当了,但今日我能有此大福,肯定与您老在太后娘娘面前为我美言分不开,您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加倍报答。”
段嬷嬷摆手笑道:“县主才真是言重了,您有今日的大福,都是凭的您那一身过人的医术,凭的您聪明可人疼,入了太后娘娘的眼,与奴婢什么相干您再要这么说,奴婢可就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施清如笑道:“总归我心里明白就行了。”
当下二人又说笑了几句,段嬷嬷便屈膝一礼,折回屋里服侍太后去了。
施清如这才招呼了小杜子,一前一后往回走。
待行至僻静无人处后,小杜子方终于忍不住低声开了口:“姑娘,方才段嬷嬷叫您‘县主’,应当不是她叫错了,也不是我耳朵听错了吧”
他方才那叫一个震惊,也就是在宫里混得久了,控制面部表情和情绪的本领已练出来了,不然当时就要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施清如对小杜子的养气功夫很是佩服,方才她还以为他至少也要忍不住表现出异样来,倒是没想到,他能那般的冷静持重。
也低声道:“对,段嬷嬷没叫错,你也没听错,太后封了我做县主,封号‘恭定’,至于太后为什么会封我这个县主,应当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吧我想明日便回去了,方便吗”
小杜子何等精明伶俐之人,自然一听施清如的封号,便知道太后为何会封她这个县主了,咬牙低声道:“太后还真是有够疼福宁长公主的,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依然这般宠着护着,纵得她杀人放火都如吃饭睡觉一般寻常了,依然还要擎天护着,不怪都说不管孩子年纪多大了,在当娘的眼里,都永远是孩子呢!”
施清如轻嗤一声,“别的母亲宠孩子好歹还有个度,纵自己没度,还有国家的律例法度替她约束管教,太后却谁敢管哪条律例法度又能约束一国太后律例法度说到底都是皇室所定,皇上太后便是法、是规矩,实在令人生气又无奈啊!”
沉默片刻,又道:“小杜子,你不会怪我这般容易便被收买了,见利眼开吧”
小杜子忙道:“我怎么可能怪姑娘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后虽不是君,却是君的母亲,她若非要封赏姑娘,又岂是姑娘所能拒绝的一味拒绝就是不识抬举,指不定要惹来杀身之祸,那岂不是更如了某些人的愿别说姑娘只能接受了,便是当时我干爹在场,还不是只有接受谢恩的份儿,姑娘千万别胡思乱想。”
施清如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点。我想明日就回去,方便吗太后都回宫了,我再留在这里,也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小杜子急声道:“姑娘身体还没复原,还是再将养几日再回去吧,再着急也不差这三两日的。至于太后封您县主之事,我待会儿就让人去禀知干爹便是,干爹心如明镜,自然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施清如却很坚持,“我还是明日就回去吧,我自己便是大夫,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真已没什么大碍了,就有劳你替我尽快安排吧。”
光封县主一事,自然不用她多说,韩征一听她那个封号,便什么都明白了。
可她急于要与他说的,是太后有意说服隆庆帝,复设西厂之事,分他权柄,逐步架空他之事,这样的事是绝不能让人转告的,她必须得亲口告诉他,才能放心。
小杜子见施清如十分坚持,只得松口道:“那我先传话儿问一问干爹的意思,再答复姑娘吧。”
施清如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你先问督主的意思,记得千万告诉督主,我身体真已没有大碍了,我也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所以一定要先回去,等他一忙完了,就可以回去见我。”
小杜子见她满脸的郑重,估摸着太后只怕不止封了她县主,还说了别的,不然她不会在里面待了整整一个时辰,而那些别的,多半与他干爹有关。
忙肃色应了“是”,这才护着施清如,回了她的院子去。
彼时太后也正一面由段嬷嬷轻揉着额头,一面与她说话儿,“总算那丫头还没蠢到家,没让哀家多费多少口舌,便受了哀家的封诰谢了恩,不然,哼哼,哀家就只好让她吃罚酒了!”
段嬷嬷笑道:“当时的情形,但凡不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怎么选啊。若不是太后娘娘疼长公主和郡主,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儿,她这辈子也没有封县主那一日!如今这么大个馅儿饼从天而降,她不一口吞下就怪了,之所以犹豫推辞,不过是在欲擒故纵,也不过是以为韩厂臣坚不可摧而已,一旦知道韩厂臣没她想象的那般能一手遮天,自然立马怂了。”
顿了顿,“韩厂臣如今是宠她,如珠似玉一般,更是大有为了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冲冠一怒为红颜之势。可若知道正是因为他的‘红颜’,才让他的大权被分薄了去,指不定还有被架空那一日,奴婢就不信他还会拿施氏当宝,不生吞活剥了她就是好的了,太监可是公认最凉薄最无情无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太后闭着眼缓缓道:“是这话,她如今年轻又漂亮,与宫里京里大半闺秀都不一样,也不怪韩征新鲜,他是缺了一块儿,却还剩六情五欲,等再大个几岁,经过见过的更多,城府也更深了,自然绝不会再有此番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举。可再新鲜,感情再深,与自己的权势尊荣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他该比谁都清楚,他有今日的一切,都是靠的皇帝的宠信才是,要是忽然横空出现一个人,比他更听皇帝的话,比他更可皇帝的心,他哪还有立足之地”
段嬷嬷笑道:“到底还是太后娘娘有智计,奴婢可想不到这些。那您真打算让皇上复设西厂,分韩厂臣的权么他如今权势的确大了些,不然也不至于膨胀到对长公主都那般不依不饶,不放在眼里,还妄图指使人弹劾长公主了……”
太后拖声道:“太祖亲笔‘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匾还立在乾元门外呢,哀家虽是皇帝的亲娘,也不能不遵太祖祖训。何况韩征办事也是真有一手,心计手段样样都不缺,这几年着实为皇帝分了不少忧,哀家总不能让皇帝当那‘狡兔死,走狗烹’的无情无义之人吧”
关键如今‘狡兔’可还没死呢,她就更不能自断自己母子的臂膀了。
所谓“知子莫若母”,太后自是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隆庆帝,本来资质便天生中平,年幼年少时,她为了塑造自己母子毫无非分之想,她只想他当一个富贵闲人的形象,亦从未着意栽培过他的才学心术,反而有意引导他醉心于书画,所以才能一度让先帝和废太子都没防备过他们母子。
这样做的结果是他们母子终究还是如愿笑到了最后,却也让隆庆帝注定成不了一个励精图治的英主,充其量只能做个守成之君。
在他登基的前几年,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虽不够雄才大略,让朝臣万众归心,却也勤于朝政,兢兢业业,让大周平稳的过了好几个年头。
是在急于求子,却怎么求都求不来,以致上下都心照不宣,问题只怕恰是出在隆庆帝自己身上,不然何以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一个女人为他生下过一儿半女来,若一个女人不能生便罢了,偏那么多女人个个儿都不能生,别说生了,连怀都没怀过一次孩子,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还用说吗
是在越想求子,却越求不来,越想证明自己,却越证明问题恰是出在自己身上,觉得人人都在拿异样的目光看自己,人人都在私下议论嘲笑他之后,隆庆帝才变了的。
先是无心朝政,越发放权司礼监与内阁,再是一心修道,直至一月里就大朝会时见朝臣们三次……久而久之,整个朝廷又岂能不乱象丛生
但预料中的乱象丛生却并没有发生,因为有了韩征这个司礼监太监,有了他的为主分忧却一片忠心,朝堂甚至比之前隆庆帝勤于朝政时,反倒井然有序几分。
隆庆帝因为韩征是个太监,所以能安心用他,尤其他还比他预料的更得用、堪用,他用起来恰如一柄最锋利最好用的刀,指哪打哪,他自然更要重用他了。
而太后虽囿于后宫不能干政的祖训,对前朝之事所知不多,也过问不得,韩征好用她却也是知道的,自己儿子好容易才得到的江山,难道白为旁人做嫁衣不成
便宜了她那些庶子庶孙她不甘心,养虎为患弄出个权臣弄臣来,家大业大,子侄众多,门生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皇帝的反倒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她一样不甘心。
何况哪怕是权臣弄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不是那么好寻的。
还是用太监最省心,无依无靠,无家无后,所拥有的一切全靠皇帝的恩赐,什么时候皇帝不高兴了,想收回那些大权和恩赐,也是易如反掌,简直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这样好用的一个人,太后怎么可能说分他的权就分,说架空就架空
到时候她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用的一个人赔给皇帝去,难道还能再指望皇帝自己励精图治,亲力亲为不成,以前他还只是有心无力,如今却是连那个心都没有了,自然更指望不上了。
何况太后还有一层私心,儿子没有儿子,她便也没有亲生的孙子,——至于宇文皓宇文澜之流,在她老人家心目中,可从来没认过他们是自己的孙子。
他们各自的亲祖母毓太妃、舒太妃当年在宫里与她争宠争权,要她的强,威胁他们母子的地位时,大家便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还想她当那些个小崽子是自己的亲孙子,把自己儿子的偌大江山便宜他们,她不弄死他们就已够仁至义尽了!
但没有亲孙子,却有亲外孙,外孙身上一样流着宇文家的血,还流着她的血,与皇帝便是血缘最近的小辈了,她不让自己的血脉上位,反倒让别人的血脉上位,她岂不是疯了
所以福宁长公主会有将萧琅过继给隆庆帝,让自己儿子正位大宝,自己成为太后的非分之想,还真都是太后有意无意纵的。
只不过她没有太后沉得住气,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了太后的默许与无声支持,让她有了旁人都没有的底气,她才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得意,将自己的所谋所图,弄得宫里朝堂但凡不是傻子的人,都看出了几分来。
只是太后也知道,要让宗室朝臣同意隆庆帝过继萧琅一个外姓人做太子,其难度只怕也就仅次于登天了。
何况还不止宗室朝臣不会同意此事,最关键的是,隆庆帝那一关先就不好过,他哪怕心里已接受了自己此生怕是不会有自己孩子了的残酷事实,一样死也不肯过继,反而改为一心修道,以求自己能长生不老了,——他自己都能长生不老了,还要太子做什么
可隆庆帝能这般自欺欺人,太后却比他清醒得多,早就知道但凡是人,无论多厉害多伟大,终究都是逃不过一死的。
尤其她只会死在自己的儿女之前,那不在她死前把太子定下来,不确定下来的确是她的血脉继承了这万里江山,当年她的所有谋算与牺牲都没有白费,她当真是死也不能瞑目!
所以太后一直都在等,等隆庆帝先想通,先接受既定的现实,继而妥协后,再来真正开始去实现自己的心愿。
只要隆庆帝都同意了过继萧琅,宗室朝臣们反对又有什么用难道还真有人拗得过一国之君不成
宗室朝臣们真要拗到底也行,届时就该韩征和他管辖的东厂缇骑们出场了,宗室朝臣们的脖子再硬,总
第一百五二回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小杜子下午便告诉了施清如韩征的回话:“干爹同意姑娘明儿回去了,只不许姑娘即日就进宫,让姑娘务必要再在家里将养几日,才能去太医院当值。”
施清如见韩征同意了自己回去,松了一口气,忙道:“我也没打算即日就去当值,师父昨儿随督主回去时,已说过要替我向江院判告假了,太后也说了让我歇息几日再去给她治病也不迟,我自然不必着急。那督主说了他什么时候有空见我吗”
小杜子道:“这个干爹倒是没说,不过据传话之人说,干爹忙得不得了,打昨儿回了宫里,与阁老重臣们都是吃住都在乾元殿里,短时间内,怕是抽不出空见姑娘的。”
施清如想到南梁大军指不定已突破了大周边关的防线,铁蹄已踩在了边关无辜的大周百姓们身上,毕竟从边关到京城千里迢迢,军情再是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也已经滞后了,自然很明白韩征与阁老重臣们的紧迫。
忙道:“督主实在抽不出空见我也就罢了,我的事虽急,也不急于一时三刻的。倒是你,明儿回去后,便仍进宫服侍督主去吧,督主一忙起来,势必是废寝忘食,时间一长,身体哪里受得了也就只有你在督主身边服侍提醒,我才能稍稍安心了。”
她记忆里前世的这时候,南梁与大周倒是没有开战,但想也知道,双方间的各种试探各种交涉必然是少不了的,前世之所以没能最终开战,想必是最终交涉成功了,双方又暂时保持了和平
可这一世还能不能交涉成功,谁又说得准呢
军情如火情,瞬息千变万化,哪怕她“未卜先知”,如今也是不敢打包票的。
只盼最终打不起来吧,不然不止督主内忧外患,只能越发的殚精竭虑,边关那些无辜的百姓,也要遭遇灭顶之灾了!
小杜子也忧心韩征,想着回去后,施清如身边有桃子服侍,常太医家里也有几个下人,倒都还妥帖,他没什么可不放心的,遂点头道:“那我明儿护送了姑娘回去后,便进宫服侍干爹去,如今天儿热,干爹又苦夏,只怕一天下来除了茶,没吃多少东西进肚里。”
顿了顿,想到如今他干爹与施姑娘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忙又道:“要不姑娘还是搬回府里去住吧撷芳阁一直原样给您留着,日日都打扫呢,您随时回去都能住的,这样干爹回府就能见到您,也能跟以前一样,回府就能吃到您给准备的宵夜了,那该多好”
施清如倒是没想过现下就搬回都督府去。
师父他老人家心里肯定得不是滋味儿,当初逃难一样逃出都督府,是师父又给了她一个家的,如今一跟韩征和好,立马说搬走就搬走了,她实在做不出那样没良心的事来。
遂避重就轻道:“还是以后再说吧,明儿回去后我给督主做些吃的你带进宫去,他应当会吃的。再就是记得告诉御膳房的人,夏日天儿热,做些酸辣开胃的东西,想来不止皇上与督主,其他各位大人也能多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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