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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罪之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厌笔川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打胎是什么意思。

    巷口王大爷说:爸爸是个流氓加无赖,从小就招猫逗狗,活这么大没有出去上过一天班,只知道喝酒、赌博,一条狗都比他有出息的多。

    那个时候,我不理解人怎么会不如狗。

    我的记忆中,这个家里从没有过欢声笑语,妈妈不是哑巴却胜似哑巴。

    心情好的时候她会对我说:“多吃点儿,只有吃的跟猪一样才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则会阴着脸丢下一句话:“哪天我死了,你也自杀吧,没人会要你这个贱种。”

    每每这个时候,爸爸都会说:“你妈说的对。”

    我问过爸爸,为什么他总是说这句话,他都会半醉半醒的喷出一口酒气:“你是不是傻,我要靠你妈养着啊。”

    可惜,没能养他多久。

    我有一个舅舅,绝情的舅舅,基本上从不来往,自打记事儿起我只去过他家一趟,当时给他磕了三个头。

    “我妈快死了,借钱。”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也很自私,我的世界里从没出现过太阳,如果弯月也消失了,就要变成瞎子了。

    除此之外,我还怕一件事情,如果妈妈真的死了,我到底要不要自杀

    ——我想活着。

    哪怕这个世界是黑暗的。

    舅舅当时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只是面现爱意的抚摸着一个女人的肚子,并温柔的说:“放心吧,咱们的婚事最重要。”

    那晚我淋了大雨,高烧反复几天后终于清醒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枕头边儿摆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弯月,终于还是消失了……

    “你舅舅害死了她,今后我们就赖上他了。”爸爸又喝多了,但话是清醒的,我很清楚,占便宜耍无赖的时候他不会醉。

    往后的日子,我跟爸爸就成了乞丐,准时准点儿的去舅舅家蹭饭,临走前爸爸还会顺走些舅妈的营养品。

    他说是给我吃的,要补充营养,实际上都变卖后去赌博了。

    对了,他一次都没赢过。

    说是不堪其扰也好,说是动了恻隐之心也罢,舅舅开始主动供给我们生活费,一直到我大学毕业。

    难听的话我听得太多了,但始终没自认过是野种,但爸爸说我是,他那么优良的基因尿不出我这样的下贱货。

    既然是野种,也就只能去野鸡大学混了,尽管当时我的成绩不错,但谁让我是个人人唾弃的野种呢

    工作亦是如此。

    太阳从来没有存在过,如勾的弯月也消失了,终日生活在寒冷的长夜中,我的心也渐渐没有了温度。

    这大概就是行尸走肉吧

    可为什么我会有仇恨的快感呢

    每每做出逆反举动的时候,那种畅快的欢愉感让我上瘾、沉醉、无法自拔,于是便一步步沉沦了下去。

    尤其是给予舅舅的那致命一击,足足让我兴奋颤栗了半年之久。

    我不喜欢何正,一丁点儿都不喜欢。

    厌恶到新婚之夜他刚刚趴到我的身体上,就毫不犹豫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了锋利的剪刀,差点儿就阉了他。

    他气急败坏、惊恐畏惧的样子让我很享受,特别的享受。

    我不是没想过做个合格的妻子,可一旦那样我就要生儿育女,我不想那样。

    世界上已经有一个我了,就不要再复制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了。

    因为,我连弯月的光辉都无法挥洒出来。

    我从不去管何正做什么,也不管他跟什么人鬼混,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实则话都很难说上一句。

    或许是跟我相处久了,他也变了。

    ——成了变态。

    从最初的偷腥,到之后的光明正大,从遮遮掩掩,到口无遮拦,他沉迷于男女之事中无法自拔。

    我知道,他不光是在满足自身的,还在打着刺激




第五十一章 操控者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从这个角度来说,马雅无疑是不幸的,她的存在不是源于爱情的结晶,而是凄风苦雨后报复性的产物。

    这份儿笔录中不难看出,马雅从没有真正融入进这个社会。她的人格是残缺的,三观是扭曲的,甚至于对人性本身的认知都是混沌的。正如她对自己的评价一样,防御性极强的冷血动物,具有重度的情感障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当众人看完这份儿笔录中所记载的隐情,都有了大致相同的情绪和反应。对马雅深表怜悯和同情,对张勇以及孟超是鄙夷和厌恶,至于始作俑者何清源与孟兰,则是惋惜与憎恨并重,属实不配为人父母。

    自白书式的笔录,简略概述了马雅的前半生,同时也将肉联厂连环杀人案的根本原因呈现了出来,但这真的会是何清源的犯罪动机吗做个更深层次的思虑,如此布局缜密、手段奇诡的案子,一个人能做到吗

    “有了这份儿笔录,可以开始对何清源的审讯工作了。”方言率先表了态。

    “嗯,我赞成。”宋春波附和着点头,“何清源是自首,本就具备主动交代的倾向,现在时机可以算作成熟了。”

    “还是你们两个负责。”方言指了指白中元和谢江,何清源这个人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有任的疏漏。

    ……

    审讯室。

    这是白中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何清源接触,五官周正、精神矍铄,年轻时应该是很帅气的。或许是久居上位的原因,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一股威势,与之对视颇有压迫感,实非等闲之辈。

    简单的介绍之后,白中元直入正题:“自首,说明你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既然如此也就不要再绕弯子了,接下来还希望你能做出最大程度的配合,毕竟态度越好对你后续的量刑越是有利。”

    “我明白。”何清源很沉稳,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是紧张,“促成三起命案发生的原因很复杂,我尽量简述清楚。”

    “不必了。”白中元没有给这样的机会,而是沉着的说道,“有些情况我们已经摸排清楚了,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好。”

    “知无不言。”

    “再好不过。”谢江点头,示意开始旁边的警员开始记录。

    ……

    第一问:请详述杀害沈海涛的作案过程。

    答:推波助澜。

    世界上最吊诡的悬疑案件中,密室杀人案占有一定的比例,此类案件往往令警方十分的头疼,自然是首选。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复杂,工作上对给沈海涛施加压力,然后观察他的反应,从而制定出相应的作案策略。

    总得来说是施压、威胁,让他自己陷入慌乱中。

    沈海涛是个性格比较懦弱的人,采取正面进攻是最有效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去他的宿舍,将他杀死之后再细致而全面的布置疑局。利用外部环境和条件对案发现场进行破坏,从而达到逍遥法外的目的。

    “让你说的是详细作案过程。”谢江更正着。

    “我只知道这些。”何清源面不改色。

    “什么意思”白中元心思微动,猜测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命案的确是你策划的,但没有参与具体的实施过程”

    “是的。”何清源毫不犹豫的承认,“杀害沈海涛的人是何正,的确是我指使的。”

    “怎么会这样”小声嘀咕一句,谢江朝着旁边看了看。

    眼神示意稍安勿躁,白中元继续道:“何家的种种变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在关系几乎决裂的情况下,何正怎么还会帮你做事,而且还是杀人这种彻底断送前程的事情,你是再把我们当傻子吗”

    “白队,我已经自首了,还有撒谎的必要吗”何清源不答反问,“而且你们怎么知道何正不会听我的”

    “说说原因。”白中元皱眉。

    “很简单,如果何正听我的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他不听的话,下半辈子就只能去牢里度日了。”何清源做着解释,“先不说他强暴小雅的事情,就单说这些年吃的那些黑钱,就足以让他俯首听命与我。”

    “证据呢”

    “自首的时候我上交过一个账本,里面详细记载了这些年非法牟利的每一笔钱,两位警官没有看过吗”

    “有这事儿吗”白中元眼神询问。

    “有,全部属实。”谢江点头示意。

    “我还是不相信,即便金额数大,依旧还是欠缺说服力,尤其在量刑方面,区别是显而易见的。”

    “白队说的没错,可如果何正本来就有杀死沈海涛的心思呢”

    “为什么”白中元追问,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能够说通了,何清源只要稍稍推波助澜便可达成目的。

    “你们调查了那么久,应该知道何正的口味儿有些重吧”说起这个,何清源的脸上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沈海涛背叛了他”

    “没错。”何清源直言快语,“表面上看何正与沈海涛是同事、朋友关系,私下沈海涛其实是他的男宠。”

    “……”

    白中元和谢江都没有说话。

    “两位警官,既然我何家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那必然也知道何正与小雅的真实关系如何了吧”

    “你继续说。”谢江点头。

    “你们是外人不知道,我作为家里人看的很清楚,何正是真心喜欢小雅的,至少是想得到她的。然而这么多年下来,小雅碰都不让他碰,个中滋味儿定然是相当痛苦的。正是这种畸形的生活扭曲了何正的内心,让他的行为愈发的失控,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背叛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底线。”

    “那你知不知道沈海涛因为谁背叛了何正”

    “听说是个不入流的混子,偶然间听何正提过一嘴,好像姓崔,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崔伟

    白中元和谢江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案情对上了。

    ……

    第二问:何正杀害了沈海涛,又是谁杀死了何正

    答:威逼利诱。

    不同于沈海涛的懦弱性格,何正外表看起来温良忠厚,实则却是心狠手辣,这种人恐吓威胁的效果不大。

    对付这样的人,要采取示弱方式才行,一步步将其引诱到设置的谋局中,并且不能采取粗暴直接的手段

    布局不能在他死后,而是要确保对他下手之前便已经有了全盘的谋算,否则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你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何正也不是你动的手对不对”有了前车之鉴,谢江很容易便读懂了话中的真意。

    “完全正确,是丁亮做的。”何清源点头。

    “你又是如何驾驭的丁亮”这才是白中元好奇的地方。

    “我说过了,威逼利诱。”何清源底气十足,“每个人都有致命的缺点,对于丁亮来说就是贫穷和贪财。”

    对于这点,白中元不会反对,一个为了两千块钱就敢去沈海涛家里窃取瓷器碎片的人,其拮据与贪婪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在劝说丁亮的时候我拿出了那个账本,直言相告,如果他做掉何正,那些钱就会落入到他的口袋里面。那么大一笔钱,莫说是丁亮,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心动,况且我还给他做了进一步的谋划。”

    “关于作案过程和逃脱之事对不对”

    “白队看的透彻,确实如此。”何清源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告诉丁亮,想要混淆警方的视听,那就模仿何正杀害沈海涛的犯罪方式,这样一来就会延缓警方的调查进度,从而争取到逃脱的时间。”

    “他会这么轻信你”谢江追问。

    “他有别的选择吗”何清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丁亮也参与了强暴小雅的事情,我有足够的证据把他送进监狱。而且我还告诉他,进入监狱只是个开始,到时候我会动用各种关系让他生不如死。”

    “你的手腕倒是高明。”谢江明褒实贬。

    ……

    第三问:丁亮的死过程又如何

    答:欠债还钱。

     



第五十二章 大能人
    从逻辑上来说,何清源所讲述的一切没有明显漏洞,不仅符合城府颇深之人的行事原则,与扑朔迷离的案情也几乎完全匹配。只是白中元仍旧疑虑重重,不敢有任何的放松,连环案的核心点必须要交代清楚。

    三足洗碎片和153这组数字。

    如果幕后元凶真的是何清源,153这组数字可以不加以深究,但是三足洗碎片决不能存在任何不透明的地方,毕竟其分量一点儿都不比这起连环杀人案来的轻,甚至可以说是犹有过之的,容不得半分含糊。

    尤其是对于白中元来说,在失忆症暂时恢复无望的情况下,想要调查清楚爆炸案中所隐藏的内幕,必须要依仗三足洗碎片。

    内心不安的绝不仅是白中元,谢江有着相似的疑虑:“何清源,肉联厂三名受害人的双腿都有冻伤的现象,法医给出的结论是他们活着时造成的,我想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自始至终,何清源都表现的极为淡定,此时也不例外:“我已经交代清楚了,的确是我谋划了这起连环杀人案,但真正动手的并不是我,所以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一半,更多的还需要你们自己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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