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罪之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厌笔川
这里每晚都会聚集着大量荷尔蒙躁动的人群,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是派出所和分局出警的重灾区。当然,凡事都存在利弊两面性,混乱的环境中也会有着纷杂的消息在这里传播、扩散,是获取情报的极佳地点。
还在总队情报处的时候,许琳就经常因为工作原因光顾这里,她不仅熟悉环境中的角角落落,跟很多人也都是认识的。比如保安队长、比如带班经理、又比如为了完成酒水销售任务穿梭于霓虹光影中的男女公关们。
唯独夜总会的老板,许琳从来没有见过。
据说,夜色的老板名叫唐知秋,是一名背景很神秘的女人,她的年岁与许琳相差不多,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可其名气却能将许琳甩出百十条街去,是个人尽皆知的女强人,社会能量更是大到了黑白通吃的地步。
一直以来,许琳对这个女人都极为的好奇,所以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旁敲侧击的问上两句,时至今日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身材极为壮硕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个头大概有一米九,尽管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却依旧无法掩饰彪悍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不时闪烁的凶光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当然,面对许琳时,他表现的温文儒雅:“琳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说着,他接过了许琳的包。
“怎么了大根儿,不欢迎”许琳知根知底,张大根贫苦家庭出身,当了八年侦察兵,退伍之后来夜色做了保安队长。这个人看起来面相很凶,实则是热心肠,身手利索,做事踏实有分寸。
明知许琳在调侃,张大根还是连忙摆着手:“琳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儿敢不欢迎,巴不得您天天来呢。”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您您的,咱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本身印象就不错,加之以前张大根没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和情报,许琳不希望关系太过于疏远,因为客气的背后往往藏着的是戒备之心。
“成,那就听琳姐的。”张大根示意许琳注意脚下,“今晚几个人,要包间还是卡座,我叫人去收拾出来。”
“一个人,吧台就行。”许琳选择的地方是夜总会第二层区域,远离了喧嚣的舞池和亢奋摇摆的人群,虽说依旧有着几分迷离的氛围在摇曳,终归是安静了许多,很适合轻语交谈或是放松压力。
当吉他弹奏的民谣声响起时,张大根端着两个杯子走了过来:“琳姐,这是特意为你调制的,不含酒精。”
“谢谢。”
“敬你。”
轻抿一口,许琳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问着:“最近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
“生面孔多吗”
“不多。”张大根知道,许琳所说的生面孔,是那些“不安分”的人,这种人以前夜色中有很多,随着不久前的严打都销声匿迹了。同时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许琳是不会这样问的,于是做着进一步的解释:“琳姐,只要不是外地的,大多数“生面孔”在圈子里都有联系,你想知道什么”
“文物。”许琳轻描淡写的说着。
“古董”张大根皱皱眉头,“据我所知,混这行比较有名也就那几个人,但你知道都进去了。”
“人是抓不完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张大根看着憨厚凶狠,实则心思很通透,“不过最近确实很少听到这方面的消息,不排除他们暂时收敛或者暗中行动的可能。如果你非要个答案,我可以去打听打听,尽快给你回复。”
“瓷器,胖子。”说出这两个特征之后,许琳又稍稍做了思索,联想到邱宇墨胃容物中的断指和回迁楼403室提取到的凝血块,又谨慎的做了补充,“还有一点需要留意下,那个人可能少根尾指。”
“左手还是右手”张大根若有所思的皱眉。
“左手。”
“左手少一根手指……”张大根儿嘀咕了起来。
“怎么了”许琳心思一动,“认识”
“不认识。”张大根摇头,而后又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到底什么事儿,赶紧说。”许琳催促。
“是这样的琳姐,几天前我去卫生间,听到蹲位的门内有人说起了手指缺了一根的事情,难道真的这么巧”
“他是怎么说的”许琳才不会管巧不巧合的事情,对于刑侦办案来说,只要有可以征象就必须查明。
“他说手指被切了,并且骂骂咧咧的发誓说要报仇。”
“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许琳紧追着问。
“没有,当时蹲位的门关着,看不到人。”张大根苦笑着解释,“况且琳姐你也知道,来这里的什么人都有,那种话我就算听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再说那是客人的**,我没有权利过问的。”
“我理解。”有些失望,不过许琳只能接受,“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张大根无奈的耸肩摊手。
“对了,监控呢”许琳抓到了救命稻草。
“琳姐,监控没用的。”张大根否决了查看监控录像的可能性,“琳姐你应该清楚,夜店是最怕出事儿的,黑白两道必须平衡好才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为了将出事的风险降到最小,这里的所有的监控视频都只有三天的有效期。三天一过旧的视频就会被覆盖,根本就无从查起。”
“这招可够损的。”许琳冷笑,“是那个女人的主意吗”
“哪个女人”张大根狐疑。
“还能是谁,唐知秋。”
“这我就不清楚了。”张大根苦笑,“实不相瞒琳姐,我来这里两年了,满打满算也就见过老板一面。”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许琳对唐知秋十分的好奇,当初调查一宗案件的时候查过对方的背景资料,有价值的少的可怜。一个女人,掌控着省城最大的夜总会,这已经不是神秘那么简单了。
“我哪儿能知道啊。”张大根自嘲的笑了笑,“我这工作,说好听点儿是保安队长,难听点儿就是看门的,人家都不会拿正眼看我。而且那次下着雨,我连老板的真实长相都没有看清楚。”
“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人不能自大,也不能自贱。”略过唐知秋的话题,许琳又说道,“闲下来之后你再好好回想回想,那晚在卫生间打电话的人有没有留下过其他的线索,这点很重要。”
“嗯,回家后我好好想想,记起来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还得帮我个
忙,去问问店里的服务员或者那些酒水销售们,他们对卫生间那个人有没有印象”
“嗯,我这就去。”张大根说完,起身而走。
目光从张大根的背影上收回,许琳看向了卫生间的方向,而后皱起了眉头:“究竟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将许琳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掏出手机看过一眼她颇为的意外:“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
“怎么,就只能你给我打,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电话中的声音有些慵懒的味道。
“你在哪儿”
“在你旁边。”
许琳皱眉,转而笑着说道:“撒谎都不会,如果你真在我旁边,为什么电话里听不到音乐声”
“我在包厢。”
“哪间”
“不告诉你。”电话里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
“耳朵,你到底在哪儿”说着,许琳站起来开始朝着四周打量。
“琳姐,你找不到我的。”
“你打电话什
第二十六章 背黑锅
这次离开,白中元选择了共享单车。
他感觉脑子有些混乱,需要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路骑行,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老牛刚才说过的话,那或许是一句戏言,却将白中元当下的处境做出了最贴切的描述和总结。
相之狼狈,真的是不如一条狗!
父子反目、未婚妻被人谋害、堪比一奶同胞的弟弟成为了仇人,家庭和生活已经彻底乱了套。而在工作中又何尝不是如此,方言疑窦丛生、谢江含沙射影、甚至刚调来支队时许琳也在试探算计,处处都要提防应对。偌大个支队,连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找不到,虽说和许琳摊牌之后已经解除了误会,可因为许菲遗愿的问题最终还是产生了距离与隔阂,眼下看起来再也无法将关系彻底修复了。
人际关系已经很难处理了,更加头疼的还是案子,邱宇墨的死亡尚未理出头绪,许菲被谋害的事情毫无进展,如今随着耗子的苏醒又牵扯出了更多的案情,犹如连环套让白中元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就是说的自己吧”白中元心中苦闷,但凡是跟自己产生紧密交集的人,最终都没有的下场,这已经不是可恨那么简单了,是人人都应该避而远之的扫把星。
而这,也是他最近故意疏远许琳的原因。
白中元没有宗教信仰,也没有封建思想,只是当被现实的种种不顺压的步履维艰来时,他也会自欺欺人的去选择一种逃避方式。这种逃避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可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孤独的品尝那份苦涩。
实话实说,白中元对许琳是有着好感的,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份儿好感刚刚萌芽便被现实无情的扼杀了。如今许菲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想再牵连到许琳,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和担当。
感受着晚风的吹拂,白中元将一锅粥似的纷杂事情捋出了头绪,当他来到支队大门口的时候,所有的愁绪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再愁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挣扎的活着。
支队大门口的灯很亮,足以让周然整个人清晰的呈现在白中元的视线当中,这也让他微微愣了一下。可能是职业使然,平日里周然都是素面朝天的,但今晚她显然是有过细致装扮的,这点绝不会错。
单论相貌,周然和许琳是不相上下的,甚至还要略胜些,她的年岁要小一点,整个人更为蓬勃,更能撩动人内心的涟漪。
今晚周然的穿着有些奇怪,上衣、裤子和靴子都在灯光下绽放着刺目的白,尤其是那条白色的围巾,将本就有些冷艳的她映衬的更加出尘,乍然看去就像是脱离了人间的烟火般,光艳照人。
也许跟灯光和穿着有关,周然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没有红润的血色不说,还隐隐透着几分的病态。她孤零零的站在支队门口,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可怜人儿,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你怎么了”察言观色对于白中元来说并不算难事,况且这么晚叫人家过来本就有些理亏,所以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周然开口,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你哭过”
“……”
周然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了”白中元既好奇又担心。
“说正事儿吧。”周然岔开了话题,“白队是务实的人,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吧”
“你看看这个。”白中元掏出了证物袋。
“凝血块。”粗略看过,周然眉头微皱,“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份儿检材显然受到污染了。”
“这东西关系到耗子遭遇袭击的事情,没问题吧”
“没问题。”周然应声,“我会尽快把检验报告交给你的。”
点头,白中元欲言又止:“你今天……”
“我没事儿。”周然摇头,脸色依旧有些不对劲儿,“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白队也早点儿休息。”周然说完转身便走,可刚迈出脚步,身体便一个趔趄,直接朝着旁边的马路牙子摔了过去。
“小心。”
因为已经注意到了周然的异常,所以白中元始终在关注着,眼看着她要摔倒在地,赶忙向前一步拉拽了一把。或许是没有掌握好力度,这一拽直接将周然拽到了怀里,距离之近几乎到了面贴面地步。
眼下两人的姿势怪异且尴尬,白中元右手抓着周然的胳膊,左手搂着她的腰。而周然因为慌乱更是用双手圈住了白中元的脖子,两人的身躯紧紧靠在一起,像极了在寒夜中依偎取暖的恋人。
除却有关许菲的记忆丢失外,白中元还从没有与任何女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不由得让他有些紧张。目光扫过周然白皙的脖颈,鼻端传来淡淡的发香,一时间白中元有了种莫名的恍惚。
相对而言,周然的反应要更大些,此时此刻她几乎已经丧失了行动的能力,目光躲闪之间双颊泛起了红晕,像是一只偷腥被发现的小猫。她想挣脱,却感觉四肢和躯体都有了僵硬感,一时间无所适从。
吱……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空旷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两人转头看到一辆车停在了旁边。
车窗落下,许琳那张脸阴沉的有些可怕,两道目光犹如利剑一般刺向了白中元:“你还真是好兴致啊”
“琳姐,琳姐不是你想的那样。”首先慌乱的是周然,她使劲儿扭动身躯脱离后,疾步朝着车子走去。
而白中元,则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这样的反应,更加刺激到了许琳,冷笑质问着:“白中元,这就是你电话无法接通的原因吗”
“琳姐,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周然拍打着车窗。
对此,许琳根本就没有加以理会,而是抓起一瓶矿泉水直接砸向了白中元:“记住,你辜负了许菲。”
“白队,你倒是说话啊。”周然恨不得过去踹两脚。
“没什么好说的。”白中元不为所动。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咬牙切齿的说完,许琳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白队,你为什么不解释”看到误会越来越深,周然急的直跳脚,“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出来琳姐对你是格外在乎的吗刚才明明是误会,你为什么不主动说清楚,非要让她负气伤心而走”
“对不起,连累你了。”白中元满含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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