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女悠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素面妖娆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灯如豆,飘忽摇曳。窗外夜色沉沉,窗纸上映出白雪的亮光。
床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厮守着昏黄的油灯光,正在打瞌睡。
我这是在哪儿韩墨辞皱了皱眉,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却感觉全身蚀骨的疼,就好像每一块骨头都被铁锤重重地敲打过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连抬手都困难。
剑眉蹙得更深,菲薄的唇瓣不由溢出一道痛苦的低吟,这声音惊醒了小厮,他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韩墨辞醒了,小厮惊喜地道:“少主醒了,我去告诉韩将军。”
说完,不待韩墨辞反应,就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
韩墨辞躺在床上,闭了闭眼睛,搜寻了一下记忆,然后,他的脸色变了。
然然……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这时,屋门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当头的正是韩青山,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而搀扶他的人,竟然是谢保顺。
见到韩墨辞正要挣扎着下床,两人急忙阻止道:“墨辞,你伤势太重,不宜下床,快,躺床上歇着。”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摁住韩墨辞的身体,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重新躺在了床上。
韩青山看到儿子身上到处裹着纱布,没一块好地方,心疼得老泪纵横。
“快,老军医,帮少主看看。”他急急地冲紧随他们身后的一个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道。
“是,将军。”那老头坐到床边,给韩墨辞把脉。
片刻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少主的伤势得到了控制,已经无大碍了,接下来只需将养两月,便能康复。”
“阿弥陀佛。”众人闻言,俱都松了口气,“总算是从阎王爷那里抢回了一条命。”
老军医又叮嘱道:“所幸是刀尖偏离了心脏正中间的位置一寸,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都救不回来了。这段时间切记要卧床休养,不宜再做剧烈动作,情绪上亦不可大悲大喜,以免影响到伤口的愈合。今晚就照着我之前开的药方煎药吧,明日我再来号脉复诊,调整药方。”
“是,”韩青山道:“辛苦老军医了。当阳,送老军医回房休息。”
当阳就是这些天照顾韩墨辞的小厮,闻言应了声是,将白胡子的老军医送了出去。
看到谢保顺,韩墨辞就知道这里是凤凰山里面了。
他唇色发白,冲韩青山叫了声爹,又对谢保顺道:“保顺叔,对不起,我没能把悠然给带回来……”
说着,心脏的位置一阵绞痛,他忍不住捂着胸口,疼得连脸色都变了。
韩青山一脸的心疼,恨不得代他受痛,“好了墨辞,方才老军医的话你没听到吗切记情绪起伏太大……”
谢保顺也抹了抹潮湿的眼角,道:“是啊墨辞,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生死有命,我们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天爷不长眼,你万不可因此而自责,影响伤口的恢复……”
可是他不会原谅自己!韩墨辞闭了闭眼睛,深邃的眸底,一片惨淡和哀伤。
他死死地抓住了被角,哑着嗓子问韩青山:“爹,悠然有消息了吗”
他知道,他们能把他带回来,一定也会派人去搜寻谢悠然的下落的。
韩青山迟疑了一下,道:“还在找,你放心,那丫头吉人天相,自有老神仙庇佑,不会有事的……”
韩墨辞闭上眼睛。他何尝不知,父亲这话是在安慰他。
第498章 身份之谜
一个多月前,韩墨辞匆匆找到他们,告知了吕明枫的真实身份,他们这才知道,他们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悠然被抓走,生死未卜,他们一家人,也面临着生命威胁。
无奈之下,只得仓皇逃离,跟着韩青山进了凤凰山。
来到了这里才知道,韩氏父子竟然是东皇人,而在这个小村庄里住着的,也都是东皇人。
他们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听说都是政一治一斗一争下的牺牲品,跟他们一样,是从东皇逃难来的。
他们在这里定居,生儿育女,从最初的几个人,已经发展到了几十口人,村子也慢慢地壮大了起来。
他们背井离乡,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未踏出过凤凰山,也从未去外界看过。
但这些人都很和善,很好相处,西陵和东皇的官话本就是一样的,因此,也不存在言语沟通的障碍。
他们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日日担心大女儿的安全,韩墨辞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平安将她带回来。
到时候,他们就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这样,就不会连累躲藏在这里的东皇人。
所以,他们日日盼,夜夜念,天天都在拜佛祷告,祈求老天让他们的大女儿平安归来。
可等来的,却是她遇险坠崖,至今都生死未卜的消息。
一夜之间,一家人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杨氏和两个女儿更是夜夜哭红了眼睛。
这一年来,谢悠然早就成了他们的主心骨,一家人赖以生存的信念,如今,这信念塌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难道他们也要像这些东皇人一样,躲在这个小山庄里一辈子吗
望着尚在婴儿床里懵懂无知酣睡的小儿子,杨氏心如刀割,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我可怜的大丫啊……”寂静的空气里,杨氏啜泣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悲切凄凉。
谢保顺低垂着头,手里的铁钳无意识地拨动着盆里的木炭,垂下的眸底里,是无穷无尽的悲痛和哀伤。
一墙之隔的屋子里,安然和怡然无声地躺在被窝里,姐妹俩都没有睡意。
听着隔壁传来的娘亲隐忍的哭泣声,怡然眨了眨发酸的眸子,轻声道:“二姐姐,大姐姐不会有事的,对吧她有老神仙保佑着呢,是吧”
安然沉默半晌,才道:“是。”
三天了,姐姐坠崖已经三天了,韩叔说,他派了很多人去找,可是依然没有姐姐的消息。
姐姐,大概是真的回不来了。
黑暗中,她闭上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韩青山的屋子在谢家后面,和谢家一样,屋子里也是一灯如豆,显得格外的寂寞清冷。
这种清冷,不是因为屋子里烧得炭火力度不够,而是因为人气。
满屋子就只有韩青山一个人,顾影自怜,异常的孤单。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旁,拿起那只还剩下半壶酒的牛皮酒壶,仰头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一股辛辣直冲喉咙,他差点被呛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踉跄着一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将酒壶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男人垂下的眸子里,隐约有泪光浮现。
不知道是被酒呛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当年号称千杯不醉的韩副将,如今竟然连一壶酒都喝不了了”
随着这声音,门被吱嘎推开,大踏步走进来一个方脸虬髯的大汉。
大汉披着一身的风雪,步履坚定,身材孔武有力,腰背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
韩青山看到他,怔了怔,苦笑了一声,道:“赵将军。”
此人名叫赵天俅,当年跟他一起,听命于大将军梁怀瑾帐下,他们两人是梁大将军最得力的两员副将。如果韩墨辞此刻见到他,一定会认出来,他就是当初自己和谢悠然误闯入他们打造兵器的地方被发现后,领着人追出来的那个赵将军。
一阵冷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从门外飘了进来,吹得屋里的油灯灯光摇曳,光芒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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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白马寺祈福
一晃,便进入了腊月。腊八节过后,过年这件事儿,也正式提上了每个人的日程。
这也是朱燚入主东宫后的第一个大年,因此,阖宫上下格外重视,各种迎新的准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宫人们笑逐颜开地张灯结彩,宫里宫外一片喜气洋洋,显得分外的繁忙。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这一天,太子要遵循祖训,代表皇帝前往白马寺烧香,为皇室和百姓祈福。
白马寺是皇家寺庙,据说,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一次遇险被困,一个僧人打马经过,历经千辛万苦救了天子一命,因那僧人当时骑的是一匹白马,遂天子脱困后,便将僧人所在寺庙敕封为白马寺,那之后,白马寺便成了皇家寺庙,历来为皇亲国戚服务,不对平民百姓开放。
白马寺依山而建,位于京都西郊。庙宇坐北朝南,黄瓦灰墙,高脊飞檐,气势恢宏。正殿雄伟壮观,高浮雕手法建造的龙盘石柱独具匠心,楼梁上的龙凤图腾精美绝伦。彩绘壁画技艺精湛,石刻雕塑栩栩如生。建筑精典大气,皇家风范一览无遗。
朱燚率领文武百官,一行浩浩荡荡来到白马寺,沐浴净身后,在寺里方丈的引领下,来到大雄宝殿。
宝殿中佛声琅琅,青烟袅袅。木鱼声声,宝相庄严。
朱燚接过方丈递过来的香烛,面容肃穆的合于掌中,祈求“苍天赐福”,谓之“祈福”。
礼毕,至书案前,用大毛笔在二尺见方的云龙大红朱笺纸上书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谓之“书福”。
书写好的“福”字,由侍从妥善保管放置在殿内,仿佛白马寺内的大佛已将福气降下,谓之“留福”;
最后,太子继续书写第二个大“福”字,由侍从赐给随行的文武大臣,众人跪谢皇恩,谓之“赐福”。
至此,宫中侍从宣布典礼完毕。
其后,众臣随太子走出大殿,步行至福台前,太子登福台,扬五谷,表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随后,太子下福台,步行过福桥,打金钱眼,表示“与民同乐,福临天下”。
这一系列的仪式完成后,方丈这才双手合十过来,敛眉道:“阿弥陀佛,请太子殿下先到禅房稍作休息,稍后再行斋饭!”
朱燚颔首:“有劳方丈了!”
方丈侧身:“殿下这边请!”
因是皇家寺庙,等闲人自然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因此寺里很安静。
经过长长的走廊往后面的禅房而去的时候,朱燚抬头望了一眼天井里四角的上空,只见青山空灵,松柏滴翠,天际霞光万丈,祥云朵朵,空气清新无比。
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天气,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好天气了似乎只有在昭阳的那些日子,才能呼吸到这么新鲜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空气,才能沐浴到这样好的阳光。
昭阳,想到这个地方,他的心里不禁轻轻一叹。那样随心所欲的日子,以后只怕再也没有了吧
当晚,太子和众臣在寺中歇息一晚,待第二日回城。
山中的夜来得格外早,夜色早早笼罩了四野,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太子就寝。
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走路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脚下不能沾尘,更不能有任何僭越之举。
伺候主子的动作要恭敬轻柔,有条不紊,每一个动作都有标准,稍有懈怠,就会被拖出去惩罚
第500章 被擒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了。
不是他忘性大,而是他刻意强迫自己不去想她。
叠翠山之行无功而返,他挨了父皇的训斥,太子之位在燕王和忠王的联手排挤下,坐得也很艰难。
所以,他只能拼命地做事,替父皇分忧,来讨得他的欢心,巩固自己的地位。
忙碌虽然令人疲惫,但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可以让你暂时忙掉一些人,一些事。
这样,就会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
从叠翠山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努力地让自己忘记那个不应该惦记的女子。
可,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后,夜太清冷寂寞,又让他,忍不住地想起了她。
那个笑得恣意,活得肆意,像一朵生机勃勃的荆棘花,于悬崖之上灿烂盛开的女子。
即便是他被她满身的刺刺得鲜血淋漓,可他依然不由自主地朝她靠近……
悠然!他怔忡着,唇角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幽幽地散开在了偌大的禅房里。
人在走神的时候,身体的反应会比平时迟钝,因此,当那抹危险的杀气朝他袭击而来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躲避开。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划过他的手臂,随即,剧烈的疼痛袭来,他陡地清醒,神思归位,身体已本能地做出反应,躲过了迎面而来的致命的第二击。
鲜血迅速涌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穿着的白色寝衣。朱燚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到来人时,眸子掠过一抹惊疑恼怒之色。
“是你!”他冷笑道:“我没找你,你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
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一身肃杀之气,此刻,他腥红着眼睛,握着锋利的匕首再度扑了过来。
没有多余的言语,每一击都杀气腾腾,恨不得将其处之而后快,即便是不说话,朱燚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朱燚瞳孔一缩,仓促躲闪的同时,一把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折扇,当的一声挡住了韩墨辞的匕首。
两个人在禅房里激烈地厮杀了起来。
经历过很多次暗算,所以,朱燚早就养成了随身携带防身武器的习惯,他的折扇看着只是一个附庸风雅的道具,实际上,扇中暗藏玄机。扇柄上有机关,只要摁了那机关,扇轴便能刺出锋利的剑刃,杀人于无形之中。所以,不管是春秋冬夏,他的这把折扇从不离手。
他的身手和韩墨辞本就在伯仲之间,但他方才被韩墨辞偷袭得手,手臂受伤,又加之他心有疑虑,所以处处避让,并未施展杀招。但韩墨辞却步步进逼,出手狠辣,一招一式毫不留情,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取他性命。
朱燚一时被逼得手忙脚乱,有些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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