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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按摩师的那些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卷帘西风1

    “我让你说话了吗!”中年警官大声喝道:“以后说话之前要喊报告,我允许了,你才能说话,记住没!”



    他被打得有点晕,蹲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颤抖着回道:“记住了……”话音刚落,肩膀上又重重挨了一脚,整个人一下摔在角落里,脑袋撞在墙上,差点晕过去。那警官却依旧吼道:“没记住我的话吗说话之前要喊报告!”



    “报告……”谢东连声应道。



    “讲。”中年警官冷冷地说道。



    “我……”他一时紧张,竟然忘记了要报告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面前的警官,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不出意外的又挨了一脚,他这才想起要说什么,连忙又喊了声报告,得到允许之后,才颤抖说道:“说话前要喊报告,我记住了。闪舞www”



    中年警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就你这个怂样,还拒绝签字,出门忘吃药了吧!”说完,朝办公室门外喊道:“把这小子扔到刘勇那个号子里,告诉刘勇,这是个强奸未遂的,让他好好了解一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未遂的。”



    所谓监狱,就是一个人折腾人的地方,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一般来说,由于服刑人员需要在监狱渡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为了配合改造工作的顺利进行,所以,监狱的生活条件还是相对好一些的,犯人在劳动之余,甚至可以有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和娱乐时间。而看守所则完全不同,里面羁押的基本上都是处于侦查和审判阶段的嫌疑人,由于占地面积有限,加上未决犯的流动性比较大,所以,监舍更主要是考虑的安全问题,至于居住条件则属于次要因素。



    与监狱一样,看守所的牢头狱霸现象也很严重,而且,很多时候,为了配合审讯工作,管教干警也会采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来获得有价值的信息,这种手段自然上不了台面,所以牢头狱霸就成了最方便也最实用的执行者,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情况极大助长了牢头狱霸的气焰,在一些监舍,甚至动用私刑也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看守所的监室俗称“号”,号里的犯人头子叫做号长,一般来说,号长都是几进几出的累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中年警官说的刘勇就是五监区赫赫有名的号长。



    刘勇是邻省的云山市人,自幼好勇斗狠,曾经因轻伤害被判处过一年有期徒刑。他去年到本市闲逛,在酒吧将人打成重伤之后被捕,一直羁押在路南看守所的五监区,由于是累犯,他对看守所这一套非常熟悉,进来之后,不仅凭着狠劲打出一个号长,而且和五监区的干警混得极熟,前段时间还在号里动用私刑,迫使一名拒不交代的毒贩说了实话,这下更加名声大噪,俨然成了五监区的名人了。闪舞www



    把谢东关进刘勇的号里,自然想要他吃点苦头。在犯罪嫌疑人当中,小偷和性犯罪者本来就受歧视,刘勇搞起来手段高明、花样翻新,当然是收拾谢东这类货色的理想人选。



    谢东是被一脚踹进号里的。由于光线太暗,几秒钟之后,谢东才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长方形的监室里齐刷刷地坐着几排人,几十双闪着邪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感觉一股凉风从后脊梁一直窜到后脑勺。



    身后厚重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等再转回身来的时候,却差点跟一张猥琐的面孔撞在一起。



    “新来的,犯的啥事儿”猥琐男怪笑着问道,鼻尖几乎贴到了谢东脸上,浓烈的口臭让他一阵恶心,身子也不自觉地朝后躲了一下,后背几乎靠在了冰冷的铁门上。



    “问你话呢,犯的啥事”猥琐男又往前凑了凑问道。



    之前在网上曾经看到过类似的新闻,强奸妇女的罪犯在监狱里被没收了作案工具,如果自己照实说,万一也落个同样下场,那可真比窦娥还冤了,于是他咳嗽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道:“没事,就是打架。”



    “打架我看你是打炮吧。”猥琐男道,随即后面的人群中也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



    “听说你小子是想跟小娘们




035章 意想不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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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猥琐男似乎没听明白大汉的意思,他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看大汉,又低头瞧瞧谢东,一时有些无措。闪舞www



    “滚!”大汉又说了一句,声音显然大了许多,而且将手中的烟头猛地弹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猥琐男的鼻梁,吓得他连忙松开了抓着谢东的手,摸着鼻梁上的痛处,眼巴巴地看着大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一瞧那刀子般的眼神,吓得缩了下脖子,退到后面去了。



    大汉还是不错眼珠儿地看着谢东,好像在琢磨着什么,好半天,脸上突然露出一副难以捉摸的笑容,客气地说道:“你……坐下吧。”



    这个举动令监舍里的二十几个人都目瞪口呆,特别是刚刚还嚣张的猥琐男,更是看得有点傻眼,众人都搞不清楚,这位一贯凶神恶煞般的刘老大,今天咋跟换了个人似得。



    谢东也懵了,但早已筋疲力尽的他此刻却也顾不上许多,听说让坐,想都没想,一屁股就坐在大汉的身边,后脊梁靠在墙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大汉就是号长刘勇,见谢东坐下来,身子似乎有意无意躲开了些,眼珠儿叽里咕噜地转了几圈,伸手从角落里拿过香烟,抽出一只递了过来,然后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凑上来,殷勤的划着了火柴。



    谢东略微犹豫了一下,心中暗道:爱咋样就咋样吧,先抽上一口再说,于是伸手接过香烟,深深地抽了一口,然后看着刘勇苦笑了下,无奈地道:“大哥,我确实冤枉……”



    不曾想刘勇却点了点头道:“说来听听,我看看到底怎么个冤枉。”



    从被警察带进黑院子,到今天被关进五监区,30多个小时里,还没有人以这样态度和他说话,真没想到,第一个想听听他是如何被冤枉的竟然是一个囚犯。一股莫名的酸楚猛地涌上心头,情绪一时有些激动起来。



    稳定了一会,又抽了几口烟,他才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虽然知道和面前这个人说了也没什么用处,但仍旧啰啰嗦嗦地讲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几个,我说的都是实情,要是有半句假话,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出去。”



    刘勇却没说什么,好半天才眯着眼睛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真要是有冤情的话,就你这点事应该很容易搞清楚的。”



    本已经做好讲完之后被暴打一顿的心理准备,见刘勇这般态度,不禁有点发愣。这世道真是变了,难道警察还不如一个罪犯



    刘勇低着头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道:“我可以帮你把情况反映给监区的领导,没准会有解决办法的。”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随即心里又是一凉,先甭说一个在押人员的话有什么分量,就是五监区的领导,自己也刚刚见过,好像也没比昨天晚上拖鞋炖肉的几位强多少。



    见他面露失望之色,刘勇却胸有成竹地道:“你刚才和领导见过面了吧,别看他出手挺狠的,其实,那是个百分之二百的好人,而且绝对够爷们、够义气,你要是真有冤屈,他还是敢讲句公道话的。”



    话音刚落,监舍的铁门忽然开了,只听外面有人喊道:“刘勇,出来一下。”



    刘勇忙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起身大声喊道:“报告,我来了。”说完,边往外走边对众人小声道:“就让他在我这儿歇着,没我的话谁也不许乱动。”



    五监区的负责人叫郑钧,是位名副其实的老公安。由于脾气火爆、性格耿直,所以在警界服役了大半辈子,也只不过是个监区负责人而已。www



    一般而言,嫌疑人很少有拒绝在刑拘通知书上签字的,从警二十多年,在看守所里接触过各式各样的罪犯,穷凶极恶的、狡诈多变、装疯卖傻的、歇斯底里的,可拒签这样的事,今天还是头一次碰到。按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个家伙一定是块难啃的骨头,于是索性将谢东直接安排到了刘勇的号里,让他先吃点苦头,也方便日后的管理和审讯。其实,这和评书中经常提到的先打一百杀威棍作用是一样的,只不过由在押人员动手更安全隐蔽,就算出了问题,看守所最多是个管理漏洞而已。



    谢东被带走之后,他习惯性的拿起案件卷宗看了起来,不曾想不看则已,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首先是时间,周五晚上被七马路派出所传讯,周日便被移送到路南区看守所,手续办理之快有些不合常理,何况还赶上个休息日。其次是询问记录,这份记录几乎无可挑剔,谢东的回答逻辑性很强,前后顺序非常严谨,不仅对犯罪事实供述面面俱到、没有一点含糊不清的地方,而且还有自己心理活动的分析。把这几页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心中暗想:怪不得这小子不签字,这个案子确实有问题。



    这份审讯记录,简直就是预先打好了草稿,让嫌疑人背诵的,正常的审讯记录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嫌疑人一定会有一个挣扎和狡辩的过程,就算是进来就招的主儿,也会因为紧张导致记忆凌乱,前言不搭后语,左右矛盾是常有的事,需要审讯人员反复的提问和梳理,才能得到最终答案。



    郑钧和犯罪嫌疑人打了二十多年的交道,看过无数的审讯记录,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第



036章 郑主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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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奇特,有时候身份和职位并不能影响彼此的友情,郑钧和刘勇就是这样。www尽管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囚犯,但是,郑钧第一眼看到刘勇,就很喜欢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而刘勇又是个粗中有细、聪明透顶的人,当然不会浪费管教干部这份好感,于是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成了好朋友。



    既然成了朋友,郑钧当然对刘勇的案子帮了不少忙,所幸被打成重伤的人也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经人说和之后,私下里又拿到了一笔补偿款,基本上达成了谅解。刘勇一直羁押在看守所实际上也是郑钧的主意,多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等事情彻底平静下来再开庭,一切也好操作。当然,刘勇是不会让郑钧白忙活的,除了丰厚的报酬之外,又投桃报李,充分利用自己号长的优势,率领全体在押人员,采用车轮战术,迫使一个毒贩交代了重大案情,当然这功劳最后是算在了五监区的政治思想工作上。



    郑钧没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刘勇,心中却盘算道:这小子简直快成精了,有心再问下去,又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与刘勇过多交流有些不妥,于是,两只手轻敲着桌面,半晌才慢条斯理地道:“对劲不对劲儿与你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到此为止吧。”略微停顿了下,盯着刘勇看了一阵,斟酌着继续道:“至于这个人……还是先留在你的号里,不要再为难他。”



    尽管不可能坐在一起研究案情,但是彼此之间的默契还是有一些的,听郑钧说完,刘勇也不问为什么,只是点头道:“放心吧,领导,人在我的号里,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郑钧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盯着监控画面看了一会,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刘勇连忙识趣地起了身,走之前还嬉皮笑脸的将那包香烟抓在手里,见郑钧低头不语,也没说什么,只是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去。



    刘勇不是善男信女,自然没有菩萨心肠,何况被关久了,内心总是有些扭曲,每天不找点事泻火,浑身骨头都不舒服。在看守所里啥事能泻火呢当然只有一样,打人呗。看着那些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听着各种各样的求饶和哀嚎,他的心情才能放松一些,于是,这就成了他每天的功课,而且越折腾越有心得,花样翻新、乐此不疲。可是今天,当他看到谢东的时候,心里不禁一惊,把每天的必修课忘得一干二净。



    在云山市,刘勇也算是小有名气。为人仗义、打架玩命,而且还经营着一家效益相当不错的游戏厅。可如果与绰号“白毛东”的于振东比起来,却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于振东神秘失踪,在云山市早就不是啥新闻,这半年多来,不光是警察在四处找他,他的手下也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把云山市的耗子洞都翻了一遍。闪舞www由于都是在道上混的,刘勇和白毛东也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东哥高高在上,和他并没什么过密的交情罢了。令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今天会在看守所里不期而遇。



    第一眼看到谢东的时候,他还真有点含糊,虽然外貌几乎一模一样,可身上的气质却相差甚远。但转念一想,既然换了身份,当然不能还是一副老大的派头,窝囊一点倒也不足为怪。评书里不是讲过吗,当年宋江还装过疯,连猪屎都吃,如今为了活命,别说装老实,就是让白毛东装孙子也没问题。



    如果举报的话,一旦查实,那绝对是重大立功表现,可他却压根没动过这个心思。自己的案子已经没什么事了,根本不需要拿别人的性命来换取判决的轻重,话又说回来,举报白毛东也是件极其危险的事,万一传了出去,白毛东的手下还不得刮了自己



    但是,这绝对是个挣钱的天赐良机,毕竟为了打这场官司,自己几乎倾家荡产,如果把握得当,捞上一大笔应该不是问题。一想到钱,他的顿时有些高兴起来,在回监舍的路上,不自觉的哼起了小调。



    尽管心里乐开了花,但他的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一路陪着笑脸跟随管教干部回到了监舍,厚重的铁门一关,他立刻恢复了冷峻凝重的表情,先是斜着眼睛挨个人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铺位上。



    谢东正靠在墙角处呼呼大睡,而刚刚气焰嚣张的猥琐男则小心翼翼地蹲在旁边,轻手轻脚地替他捶着腿。见刘勇进来,猥琐男连忙站了起来,讪笑着低声说道:“老大,我不知道这位兄弟和您认识,所以刚刚有点过了……”



    刘勇斜了他一眼:“你那个耳朵听说我和他认识”



    猥琐男一愣,显然有点不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只是讨好的笑着,不敢再说什么。



    “滚一边去。”刘勇朝他摆了摆手,自己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谢东身边,又仔细端详了起来。虽说见过几面,但是毕竟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平时交往不多,像今天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更是头一回,反反复复的观察了好久,最后确定,此人必是“白毛东”无疑。



    这东哥确实有两下子,就凭着大白天敢在号里睡觉这一点,就不愧是当老大的材料。刘勇暗自琢磨道,就是不知道郑钧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安排在我号里呢而且态度还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看守所不是旅店,别说白天不许睡觉,就是晚上,也得到了时间才能睡,刘勇在五监区的在押人员中也算个人物,也从来不敢大白天就在号里呼呼大睡。



    其实,谢东之所以如此放肆也是有原因的,一则他初来咋到,也没人告诉他这个规矩,再说,从前天夜里到现在,他早已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身子往墙上一靠,眼皮立刻控制不住得往一块粘,而猥琐男发现刘老大态度有变之后,生怕谢东记恨,跑过来猛献殷勤,又揉肩膀又捏腿的,这下可好,没用五分钟,谢东就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按常理,如果有人在号里睡觉,很快就会被管教干部发现,可今天正好是周日,两名值班的年轻干警见郑钧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地坐在监控室里,谁也不敢打扰,都躲到别的办公室里去了。而郑钧虽然在监控室里呆了一上午,却始终在琢磨着那份审讯记录和高宏伟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看电脑屏幕。于是乎,谢东就这样大白天的在监舍里整整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刘勇在小心翼翼的把他唤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谢东忽然发现周围的目光似乎全都变样了,早上刚进来的时候,这些人的眼神就如同被关在笼子的狼,而现在,似乎自己变成了一只狼,而他们则是一群惊恐的羊,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种谨小慎微的提防。这莫名其妙的改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其中有诈,以至于吃饭的时候都丝毫不敢放松,生怕被人暗中偷袭。他哪里知道,这两个多小时的酣睡,足以改写五监区的历史,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看守所没有食堂,午饭都是装在两个大铁桶里被送进监舍,污浊的如猪食一般。每个人一碗白菜汤,两个窝头,饶是如此,早就肚子咕咕作响的谢东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吃罢了饭,还没等收拾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开锁声,随即一个年轻警官指着谢东说道:“你,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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