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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连忙惶恐着说了句：“都是孩儿不孝。”
只见贾母摆手说道：“罢了，这一切都是命！就这么定了吧，宝玉回去读书，琏哥儿帮着管着人情世故，只有一点，回去之后对凤丫头也要好些，她也有她的难处。”
贾琏宝玉点头称是。
贾母又继续说道：“至于琮哥儿，如今外面也只有你能说的上话，就先帮着你二老爷把府里一切事情都管起来吧，今后琏哥儿宝玉都要听你的，只希望你们兄弟齐心，希望我们贾氏一族能够再次昌盛起来。”
到了此刻，贾母终于把荣国府的权力正式交托给了贾琮，虽说让贾琮名誉上是协助，但都明白那是顾着贾政的辈分罢了。
如今贾政一个没有经过科考，靠着先人功勋萌的一个五品官身，说实话离了荣国府的身份在京都里什么都算不上。
而贾琮就不同了，自身文名才名早就名动四方，又是一步步科考夺魁，皇帝亲点探花郎入翰林院，如今又经过外放天使成功平定了南疆的大功臣！
甚至可以说南疆之外两大部族都为贾琮马首是瞻，至少已经让贾琮有了正面反驳南安郡王的资本，就连皇帝如今再处理荣国府的事也要多顾虑几分了。
就听得贾琮道：“孙儿既然身为贾氏一员，如何敢不为我贾氏呕心沥血！必然全力相助二老爷，使我荣国府度过难关。”
贾母听了心里满意，便道：“好，好啊～这才都是我的好儿孙们。”
就在这时，突然有丫鬟气喘吁吁的来报：“老，老祖宗，有，有宫里传旨的天使来了，说是给十五爷的旨意，大管家已先请进了花厅喝茶，请，请十五爷快去呢～”
贾琮也才刚从宫里回府不久，不曾想这么快就有皇帝的圣旨紧随其后就来了。
“十五郎，先前面圣之时可还曾说过其它，万岁爷可是还有交代……”
这边贾政第一个就有些慌了。
贾琮回答道：“也没什么特别，左右不过是南安郡王要坏我们府里的事，以此来遮掩他的南疆战败；而另一边也有北静王爷等世交仗义执言，我这边也算是有些许功劳，想来也是不怕死。”
贾政听了还欲再深究，反而是贾母说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是祸也躲不过，你们都先陪着琮哥儿接了圣旨，怠慢了天使反而更不好了，只有一样，不管是好是坏速速让宝玉给我报来。”
贾政立刻接口道：“对对对，我们立刻就去，万万不能再恶了天使。”
说着贾政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对贾母道了句：“老太太且放心，说不定是看在十五郎大功的份上，万岁爷赦免了大哥与珍哥儿也不一定，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了。”
贾母点头，看着自己小儿子慌乱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揪心，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要飘走了一般，强撑着含笑道了一句：“嗯，一定会是如此的，你们去吧，记得等会子让宝玉来给我回个话……”
贾政刚带着兄弟三个走出了贾母屋里，里面贾母立刻就撑不住软倒在了椅子上。
待鸳鸯发现正要唤人，缺只见贾母无力的摆手说道：“别传人来，谁也不要说出去，我们这个府里如今再也经不起半点乱子了……”





逍遥红楼 第203章 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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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之上，宫里来传旨的公公得了贾琮赏的银票刚刚离开。
贾政看着几大箱各类赏赐，再看着手握圣旨的贾琮不解道：“十五郎你说说这又是何道理，圣上既然大赏了你，为何却又没封你个实缺官职，但又许你直接参与我们家的案子，真真是天威难测？”
贾琮回过神来，敷衍道：“谁说不是呢，至于这些赏赐，全搬到老祖宗那里去，请老祖宗看着使吧。”
“十五郎果然知礼。”贾政点头道。
接着一旁贾琏干笑道：“十五郎虽还没升官，但得了赏就能表明圣上的态度，左右也能让别人知道我们荣国府还垮不了，又得了许十五郎直接参与我们家的案子，至少也能保证我老爷和珍大哥少受罪不是。”
贾政听了心中稍定，当即就让宝玉去给贾母报信，又对贾琮说道：“十五郎日夜兼程回来，又一连这一摊子的事，想必也已倦了，先回去好好歇歇，明儿还要为府里的事奔波呢，至于接风洗尘……”
贾琮立刻接口道：“如今哪里还有这些心思，今儿却是已晚，明儿我早早就去衙里，早早把事情办妥也让老祖宗早些安心。”
辞了贾政，贾琏跟着贾琮一道走，只见贾琏陪着小心对贾琮说道：“十五郎，虽说家中有事，但兄弟你千里迢迢回来，要不然二哥我小小的做个东道，给兄弟你解解乏？”
贾琮驻足，回答道：“二哥有心了，这时也没什么心思，不如改天吧。”
贾琏干笑道：“是是是，只是二哥这一份心意十五郎你明白就好，改天，改天家里事了，二哥再请十五郎可不许再推辞了～”
贾琮点头，走了两步，贾琮想了想之后说道：“二哥，听说凤姐姐病倒在床你却不闻不问是怎么回事？”
贾琏听问及王熙凤，立即变了个脸色回答道：“快别提了，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也有她的一份，如今没拿她去问罪已是好的了，谁还有心思管她死活！”
贾琮劝道：“二哥，事情的缘由根子也不在凤姐姐那儿，凤姐姐纵然有错处但这么多年对家里人还是极好的，二哥你可不能为这事就坏了夫妻之间的感情。”
没成想对这事贾琏却难得的固执，只听他敷衍着回答道：“好好好，我听十五郎的，得空了我自会去看她，此刻时候已不早了，十五郎早些回去歇歇，明儿早上我等着跟你一块去办事。”
兄弟二人分开，贾琮回到自己的凸碧山庄时天色已然黑了，却只见黛玉，湘云，思思，晴雯，金川等诸女俱在等候，看见贾琮回来一股风的拥了出来。
一时间，莺莺燕燕嘘寒问暖不休。
贾琮能感受到大家由衷的关系之情，身体疲乏顿消。
于是笑道：“年余不见，各位姐姐妹妹们可好？有劳各位姐姐妹妹们挂念了，我在那南地，每晚看着星空，就想着各位姐姐妹妹们可是和我一样看着这星星，真恨不得立即就插上翅膀飞回来才好。”
思思笑答道：“我们倒是还好，看着星星还能说说玩话，只某人~”
说着，故意拿眼睛瞟向黛玉。
黛玉害臊道：“呸~尽拿我来浑说，早知道你也部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众女一阵嬉戏，顿时令贾琮身心愉悦。
这一屋子的女人说起来都与贾琮不是外人，黛玉为未来的正室夫人，思思为偏房，湘云自从家破被贾琮救回之后，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心思，将来贾琮少不得还得再添一房。
至于香菱秋雨，一个早就被要了身子，另一个从知事起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而晴雯金川二女得贾琮也才得活命。
如此，也才有了今晚的小聚。
贾琮只看这架势，如何不明白众女的心思。
此刻贾府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贾琮能够回来众女仿佛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欣喜万分。
一时之间，少不得嘘寒问暖，软语柔情。
到了第二日，贾琮早早的起来洗漱，稍时就有小铁来回话，贾琏已在外等候。
贾琮于是请了贾琏进来一起用过的早点，然后带了护卫随从齐往锦衣府衙门而去。
锦衣府衙门不像其他衙门那样散落在京城的坊巷中，而是靠近皇城的正门承天门，在千步廊西侧，毗邻五军都督府，与东侧的六部隔街相望，一看就知道乃是大晋朝核心权力机构。
贾琮自认为自己已经够早的了，没曾想待到了地方才知道有人比他更早，更关心自家这一案子，锦衣府负责这案子的锦衣卫都督佥事已陪着人去了大牢里问案。
好在皇帝给贾琮的旨意已经知会了锦衣府，所以自然安排有人带路领着贾琮去大牢听审。
锦衣府不比别处，护卫随从自然不能再都跟了去，贾琮于是只领着贾琏往里去。
和想象中的也相差不多，只要是大牢就没有不阴暗潮湿的。
一进的来，霉味顿时就让贾琏掩住了口鼻。
待看见贾琮不见动作，这才想起自己此举有些不合时宜，毕竟自己的老子都还在里面关着呢，于是讪讪道：“定是那家贼不当人子，哪有这样早就不等十五郎你来就下大牢里来审问的，亏了这些年我们府里还那样帮衬，要不然岂会能有他的今日。”
贾琮知道贾琏说的是那贾雨村，想当年自己与他相交着还不错，虽说也是各有所求，单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份香火情在里面。
那年贾琮乡试脱颖而出，贾雨村在其中出力不少，之后贾府也是投桃报李，立即给他谋了进京做了顺天府府尹，如今已贵为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
要真论起来，这几年宁荣两府之人之所以能如此飞扬跋扈，做下不少混账事，其中贾雨村在其中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贾琮虽有听闻，但无论是府里还是在贾雨村那里其实也是干预不了，也就只能任其发展。
只是没有想到世上果然真有翻脸如此快之人，刚进入大牢最里处，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珍大爷本官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这滋味你宁国府大爷可承受不住~”
这声音听着如此熟悉，不是那贾雨村又是哪个！




逍遥红楼 第204章 探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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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二人快步穿过回廊，直奔大牢深处，果然只见贾赦贾珍二人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之上，一身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往日里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而正在审问的一行人中，最为突出的不是那贾雨村又是何人。
贾赦贾珍往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今被投入大牢，虽因有爵位在身尚还未被用大刑，但是连日来吃不好睡不着，再加上各式各样的恐吓套话，身上的骨头早就软下的八九不离十了。
只听贾珍回答道：“雨村兄，雨村大老爷，该说交代的我们早就交代了，让我们还说什么呢？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就把我们放下来再答话如何~”
一旁贾赦也有气无力的接话道：“正是这个道理，虽说我们如今是戴罪之身，但好歹我们宁荣二府招牌还在呢，再说我家十五郎如今仍给圣上办着差事，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贾氏一族不是正该相互扶持才对啊~”
而那贾雨村却阴阴回答道：“呸！遥想当年宁荣二公是何等的英雄人物，某虽不才，但也仰望无比才厚颜连族，不成想你等却敢如此罪大恶极，持枪凌弱草菅人命，甚至有谋反之嫌，任谁人到此时也得与汝划清界限，事到如今还是痛快的把如何串联铁网山一事交代了，或许圣上还会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冤枉啊~！真真是没有的事~”贾珍贾赦还不算太糊涂，贪赃枉法该认就认了，这和谋反粘上半点关系，那才是抄家灭族之祸。
就在这是贾赦还要辩解之际，猛然看见贾琮贾琏二人进来，立刻转为惊喜道：“十五郎，我的琮哥儿你终于是回来了，快快救救你老爷我和你珍大哥。”
这时贾雨村等一众问讯官员才转身，看见果然是荣国府的贾十五郎到了，一时之间众人暗叹贾氏一族或许还真是命不该绝。
唯独贾雨村等投靠了南安郡王一系的官员心中‘咯噔’一想，明白今日特意提前审讯怕是得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如今贾琮身上虽并没有太重份量的官职，但是新科探花郎，翰林院翰林，刚刚出使南蛮大捷而归，金銮殿硬抗南安郡王，获得皇帝赏赐无数，亲口允许参与审问宁荣二府此案。
如此种种，谁人还看不清这贾十五郎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只见除了投靠了南安郡王一系的官员以外，众人都笑着与贾琮分别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冷眼看今日这贾氏内战。
果然贾琮不负众望，对着南安郡王一系第一句话就是：“经我金陵贾氏一族商议，贾珍个人品行不端有负圣恩，革去其贾氏族长职务；另有不明其根底之贾雨村，其人同样品行不端贪赃枉法欺压善良，金陵贾氏一族革去其名，从此不得以金陵贾氏一族自居！”
打脸！贾琮这就是赤·裸·裸的在打贾雨村的脸！
如今贾珍反正已经臭大街了，革去他贾氏族长的职位本就是理所应当。
但是贾雨村如今可还是大晋朝堂堂二品大员，就这样被宣称其品行不端贪赃枉法欺压善良，革族！
要知道这可是名声重过性命的世代，贾雨村纵然官职再大，但今后在大晋朝各位大佬面前是再也休想抬起头说话了。
果然，贾雨村闻言大怒，他想过贾琮或者贾氏会对他反击，但是却没有料到贾琮的手段会如此的简单粗暴。
没了名声，官场也是休想再有寸进！
“你！好你个贾十五郎，本官不过是奉旨意问案，你胆敢如此污蔑事实，肆意报复！革除我金陵贾氏之名，呸！我正不稀罕了呢，但是你胆敢污蔑我品行不端贪赃枉法欺压善良，若你拿不出证据来，就是告到金銮殿前我也绝不甘休！”贾雨村颤抖着厉吼道。
只见贾琮微微一笑：“告上金銮殿，好啊，纵然你不告我我也饶你不得！”
说着，贾琮掏出一叠写满小楷的宣纸，然后递给了贾雨村，冷冷说道：“好好看看吧，这里面事事件件可都脱不了你贾雨村大老爷的身影，也不知道皇上看后会做何处置！”
贾雨村结果，一目三行，冷汗立即冒出了额头：“污蔑，你这是完完全全的污蔑！你十五郎为了污蔑于我，竟然连自家人也不顾了吗！”
贾琮作为一个看过原著，又在荣国府了经历了那么些年，如今虽无力改变大局，但也早就防着了贾雨村一手。
原来这宣纸上写是不是别的，正是那贾雨村一生经历，其中利用手中权力贪赃枉法叙写的详细无比，品行不端之处也记载的有凭有据；比如‘葫芦案’、‘冯渊命案’、‘扇子案’等等，就连牵扯到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的劣迹，同样也描述的一清二楚。
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做法，如何叫贾雨村不为之胆颤。
而贾琮想的却是，反正自己这方的四大家族皇帝都是要找理由收拾的，但是只要不是抄家灭族之罪，就算杀几个人头也无所谓，甚至剔除了脓包或许家族今后还会更好些。
但是贾雨村就不同了，原本的狗咬先前的主人，人品早就坏了，如今又让贾琮拿下了把柄，恐怕新投靠的主人南安郡王也难保他。
只见这是贾琮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你贾雨村大老爷不是最喜欢审案吗，如今正好，我很期待不日之后与诸位大人们一起再来审审你贾雨村大老爷哦~”
“你！你一派胡言！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说着，贾雨村气急败坏的撕碎着手中的宣纸。
而贾琮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笑道：“撕了又有何用，只能证明你的心虚罢了，更何况，你以为我只记录了一份还会交给你这个卑劣的小人手中不成？”
一时之间，贾雨村为之语结，同时也明白自己在气急攻心之下犯了本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要知道，如今可是在锦衣府衙门的大牢里，这里各位大人以及锦衣府的大佬们都看着的呢，保不准谁就是皇帝安的眼线心腹。
贾雨村终于知道今日自己是讨不到好处了，于是顺势愤怒道：“你贾十五郎如此欺人太甚，我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说完，贾雨村不管不顾的夺门而去，可想而知应该是去南安郡王府上摇尾乞怜去了。
众人看着贾琮一番唇枪舌剑，片刻间就吓跑了之前南安郡王的急先锋贾雨村，不由得面面相觑，顿时就连南安郡王一系另外的官员也不肯轻易说话了。
如此，贾琮顺势又提议：“贾赦贾珍虽然是戴罪之身，但依然坦然认罪，不如先放其二人下来，然后整理罪证，最后交由皇上定夺？”
一时之间，无人再敢挑衅贾琮的怒火，于是或是点头称善，或是沉默不语。




逍遥红楼 第205章 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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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二日，贾琮全程参与诸官拟定了贾赦贾珍二人的罪证条文，然后递呈皇帝玉批。
而贾琮果然又通关已然升任锦衣卫指挥使王通的关系，把贾雨村告发。
如此一来，由于好几桩事都是与贾王史薛四大家一起做的，如今四大家参与之人供认不韪，事实俱在，于是贾雨村顿时也被下了锦衣卫大狱，与贾赦贾珍共同听候最后的判决。
一时之间，贾氏衰败的风声有所终结，更有传出贾氏有十五郎力挽狂澜的美名。
又过了些时日，就在众人期盼快快尘埃落定之际，皇帝的旨意终于来了。
与原著中一样，宁国府收归国有，荣国府与大观园交还贾氏二房所有；贾赦削爵充军，发往台站效力赎罪，贾珍削爵充军发往海疆效力赎罪。其余贾氏众人无罪，贾政依然做他的工部差事。
如此一来，贾氏抄家一案也算是了结。
这一日，贾母招来荣国府的大小主人们商议，问贾政道：“你大哥和珍儿现已定案，可能回家？”
贾政道：“若在定例，大哥是不能回家的，如今我已让十五郎托人徇个私情，叫我们大老爷同侄儿回家，好置办行装，衙门内业已应了。想来这一二日就一起出来，只请老太太放心吧。”
贾母微微点头又道：“我这几年老的不成人了，总没有问过家事。如今东府是全抄去了，房屋入官不消说的。你大哥那边，琏儿那里，也都抄去了。咱们西府银库，东省地土，你知道到底还剩了多少？他两个起身，也得给他们几千银子防身才好。”
贾政便回道：“若老太太不问，儿子也不敢说。如今老太太既问到这里，现在琏儿也在这里，昨日儿子已查了：旧库的银子早已虚空，不但用尽，外头还有亏空。现今大哥这件事，若不花银托人，虽说主上宽恩，只怕他们爷儿两个也不大好，就是这项银子尚无打算。东省的地亩，早已寅年吃了卯年的租儿了，一时也算不转来，只好尽所有的――蒙圣恩没有动的衣服、首饰――折变了，给大哥、珍儿作盘费罢了。”
贾母听了，长叹一口气说道：“怎么着，咱们家到了这样田地了么？”
贾政道：“若是这两个世俸不动，外头还有些挪移。如今无可指称，谁肯接济？”说着，也泪流满面，“想起亲戚来，用过我们的，如今都穷了，没有用过我们的，又不肯照应了。昨日儿子也没有细查，只看家下的人丁册子，别说上头的钱一无所出，那底下的人也养不起许多。”
这时贾琮插言道：“老祖宗别为这些忧心了，孙儿这里银子还有些，大老爷和珍大哥那边的花费孙儿一并出了就是。”
贾母又叹：“知道你的孝心，不过这银子你就不用管了，如今家门遭难，外面只有你二老爷和你来支撑家门，先前你本身凯旋而归，为家人到如今也没有个像样的封赏也就吧了，纵然你手里还有些银子，还是留着将来打点花费才是正道。”
正在说着话，外面回话说大老爷，大爷回来了。
片刻之后，就只见贾赦、贾珍一齐进来给贾母请安。
贾母看这般光景，一只手拉着贾赦，一只手拉着贾珍，便大哭起来。
两人脸上羞惭，又见贾母哭泣，都跪在地下哭着说道：“儿孙们不长进，将祖上功勋丢了，又累老太太伤心，儿孙们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一时之间，主仆齐哭。
最后还是贾政首先劝解：“他们大约在家只可住得一两日，迟则衙门里就不依了，我们还是尽快盘算吧。”
贾母这才止了哭，含悲忍泪对着贾赦贾珍说道：“你两个且各自同你们媳妇们说说话儿去罢，其余自会帮你们打点仔细，如今也唯有这样了。”
说实话，贾琮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但是他身为贾氏的一员又无法脱离其中。
之后就是贾母分配财物，甚至连自己的后事遗嘱也一并交代了。
贾琮看过原著自然明白，这贾氏一族其实贾母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但是人都逃不脱生死轮回，贾母经过此事之后，离大限之日真正不远了。
这边还说这话，只见丰儿慌慌张张的跑来回话：“今早我们奶奶哭了一场，如今气都接不上来，平儿叫我来回太太。”
丰儿没有说完，贾母听见，便问：“到底怎么样？嗳，这些冤家，竟要磨死我了！”说着，叫人扶着，要亲自看去。
贾政即忙拦住，劝道：“老太太伤了好一回的心，又分派了好些事，这会该歇歇。便是孙子媳妇有什么事，该叫媳妇瞧去就是了，何必老太太亲身过去呢？倘或再伤感起来，老太太身上要有一点儿不好，叫做儿子的怎么处呢？”
贾母道：“我如何能不去，还有琏儿你没听见吗？你媳妇不好还在我这里磨蹭什么~琮哥儿宝玉都一起跟着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
众人不敢多言，被点了名的都跟着去了。
贾琏小院里屋，王熙凤正在气厥，平儿哭得眼红，听见贾母带着大家过来，连忙出来迎接。
贾母便问：“这会子怎么样了？”
平儿恐惊了贾母，便说：“这会子好些。老太太既来了，请进去瞧瞧。”
她说着先跑进去，轻轻的揭开帐子。
凤姐开眼瞧着，只见贾母进来，满心惭愧。先前原打算贾母等恼她，不疼的了，是死活由她的，不料贾母亲自来瞧，心里一宽，觉那拥塞的气略松动些，便要扎挣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