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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江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鲤红鱼

    蒙古的马虽然不甚高大,但它们有着更强的适应力,即便啃着粗糙的干草,处在零下几十摄氏度的环境里,它们依然生龙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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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乱城
    春月道:“你真的是赛罕花”

    她点了点头,铜镜中,她可以看到自己与曾经的不同,只不过有时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而已。

    “不信,你可以问问外面的士兵,哦!对了,你们都不会蒙古语是吧可惜会的人,没有来。你哥他还好吗”

    赛罕花似乎是在向苏小妹询问苏朝天的情况,可苏小妹只是流泪,默不作声。

    赛罕花道:“哦!对了,他若是健在,那把刀也不会落在别人手里了。”

    她接着哽咽着道:“他、他临走的时候,就没有交代什么吗”

    独孤焱将那把刀放在她的面前,道:“他要我把这把刀转交给你,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交代。”

    赛罕花苦笑道:“他还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什么都不肯说,却又什么都肯为你做,来去无话,生死不提,唉~”

    春月道:“能跟我讲讲他的遭遇吗他说我只要来问你,你就什么都能替他解答。”

    赛罕花道:“你还真是个傻丫头,不过你对他这么好奇,你是他什么人呐”

    “嗯~”春月沉吟了很久,赛罕花的脸上不知是醋意还是不安,这一句话,问的到好像是在折磨自己。

    她一个人守了他这么多年,孤独如影,处处相伴,倘若那人却有新欢,又岂能不气然他已死,纵有过,也难以偿还。

    春月道喃喃道:“算什么呢朋友仇人好像都算不上吧!不过因为他的骚动,峨眉派元气大损,师父、师叔、师爷、师祖……都相继被害,而动手伤害大家的,却又不是他,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再来决定到底是恨他还是不恨他。”

    听了这一番言语,赛罕花的心总算是沉淀了下来,她道:“他的事,还真不是一两天能说的完的,他一生下来就孤苦,而赐予他这些的,正是你们中原号称武林正派的门人们。所以,他恨透了那些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有人劝他,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他便等天十年,然十年已过,天为报,他自名字中带‘天’字,因而扬言要代天除恶。”

    说完,又看了看所有人,道:“他的事很多很长,要讲很久,你们都要听吗”

    独孤焱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做,不能久居,若要讲,便讲给她们听吧!”说罢,走出帐外。

    红玉紧随其后,出来营帐,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的一些事吗”

    独孤焱叹息了一声,道:“有些事,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好,就让他留一个完美的印象在我的心里吧!你们留在赛罕花公主这里,应该会很安全。我……还有一个‘诛龙计划’在等待着我去完成。”

    红玉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独孤焱道:“剑客的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存在,我的存在就是别人的危险,自己危险一点算得了什么我……你她这里,我很放心,你安全了,我就少了一些危险,红玉,等我……”

    那一抹温柔,轻轻的亲在她的额头上,温暖、舒适、安心……

    红玉慢慢的点头,转过身,想要凝望,却又不敢凝望。听见身后的气息渐渐远去,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她才缓缓的转过身,望着他离去的放心。

    帐篷里又传来赛罕花的声音,这一次她的声音变得沧桑而又宏亮,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如尘烟般的往事……



第216章 横匪名门
    新分出的土匪队伍中,有一支队伍的首领,自称曾是少林派的弟子,他也真学过一些少林功夫,常道:自己是为了保国安民,才放弃了在少林里清修的生活,投身乱世的,可没想到他一心为国为民,却反遭国民背叛,如此有家难回,饥寒交迫。

    一日,他对手下道:“既然幽州已被辽所得,那这里的百姓,也自然不再是汉人的百姓,这里的人们耕种所得的粮食,也自然都是辽国的粮食,弟兄们,随我下山去,杀辽贼,抢军粮。”

    一行人十好几个匆匆忙忙下山,哪里敢去辽军大寨里劫粮,只在山下的百姓家里劫掠了些粮食,杀死了些许无辜。

    那一日,苏朝天的心里记得最清楚。

    那匪首名叫吴度,“度”是度化的“度”,也是普度的度,可他连自己也度不了。

    光秃秃的脑袋,与其说是和尚还不如说是流氓,一把宽宽的钢刀,一进院子,目光紧盯着苏朝天的父亲。

    届时,苏小欢八岁,苏朝天十五,而苏小妹刚刚降生,仅仅一个月不到。见有土匪袭村,苏朝天忙带着妹妹小欢,躲到房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年幼的苏朝天的心里,“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要出大事了……”

    有些生来就属于江湖,生来就应该走上杀戮的这条路,就像狮子吃肉,狗吃屎,有些宿命难以改变。

    苏朝天明明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忍不住有些兴奋,也许这十几年平静的光阴,是让他觉得太无聊了,所以他才有些渴望翻身,渴望不平凡。

    但这不平凡的代价太大,一下子,让他跌入了地狱的深渊。

    吴度找了个简单的理由,杀了苏朝天的父亲,横刀朝着屋子里走来,边走,嘴里还边嘟囔着:“敢背叛义军,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踢开门,他见苏朝天的母亲,怀里抱着幼小的苏小妹,冷笑道:“呦!还有个小孽障哈!老子今天将你们一勺烩了!”

    言罢,举刀就剁,苏朝天的母亲生来有些姿色,这时虽已为人母,但风韵尚存,美貌犹在。

    刀行至一半,忽然停住,又道:“常听师傅教诲,不可杀生,但你家相公太不厚道,出卖义军,我替天行道,杀他除害,亦非是行凶滥杀,今日若你肯改过,虽我等上山,为我等洗衣做饭,一可免去你家人的罪过,二也可为自己赎罪,你可愿意”

    没想苏朝天母亲听了,暴跳如雷,痛骂了吴度一顿。吴度大怒,当场动粗,欲侮辱苏朝天的母亲。

    这时躲在面袋子里的苏小欢也已被人发现,这些人本就是为了粮食而来,又怎能放过米面。

    记得当时苏朝天说过,他那时不叫妹妹躲面口袋里,可她就是不听,结果被歹人发现,以至于后来惨案的发生。

    吴度道:“这小娃娃长的也很端庄,就是小了点,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抓到山上,慢慢养大。兄弟们说好不好啊”

    群贼一阵大笑,笑罢,一个中年男子戏言道:“嗯!我看不行,大哥,咱们自己填饱肚子都费劲,哪儿来的粮食养她啊”

    苏小欢哭个不停,但苏朝天躲在灶台下面,始终没有发声。他一直隐忍着,恨意使他狰狞,他知道以后的人生路,他有充足理由去杀人了……

    吴度最终伤害了苏小欢,也伤害了她的母亲,年幼的苏小妹被他们丢进了水缸里,搬走了粮食,又纵火点着了房子。

    那些凶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朝天咬着牙,在灶台下爬出来,踢开碍事的两块青砖,冒着熊熊烈火,将苏小妹从水缸里捞出来,又去搀扶母亲,可母亲已经断气了,喉咙处有一个接近碗大的疤,他知道,这辈子也无法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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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舛途多难
    他们不问是非曲直,只闻吴度乃少林弟子,出身名门,又曾加入义军,讨伐辽寇,既然他要杀苏朝天全家,那自然是苏朝天一家该死,什么锄强扶弱之类的屁话,只不过是说出来玩玩罢了,真遇见了比自己强,又有几个敢上去挑战。

    崆峒派的两名弟子,一个持大号斩马刀,一个手握步剑,由远及近,马儿远比这对受难的兄妹跑的快得多,持剑中年男子笑道:“看看这两个没有的东西,今天就送他们去见阎王吧!”

    马疾驰至苏朝天的身后,那人提剑便刺。

    崆峒派剑术素以刚猛著称,那一剑气势咄咄逼人,正刺向苏朝天的脊椎骨,若中,则他必死无疑。

    苏朝天怀抱着妹妹,但觉背后恶风不善,只是枯瘦的他再使不出半点力气,哪怕是稍微往旁靠一下的力气。

    刹那间,一种绝望涌上心头,那种不甘和恐惧,令他窒息。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明明有了那么多的故事,难道不应该有下文吗忍受了如此多的苦难,放弃了复仇的冲动,选择了从长计议,可依旧要面对失败的命运……”

    那一刻,一切都显的是那么的不公平,可又无力去反驳。

    然而,转机只在一瞬间,只听得当的一声,苏朝天回头望去,见一头花白的长发,随风飘摆,那长者仅用两根手指,折断了崆峒派弟子的宝剑。

    那崆峒派的持剑者一愣,再看手中剑已剩了一半,找另一段,乃插在自己的腹里。

    另一持斩马刀的弟子,见状提刀大喝:“好妖人!敢伤我崆峒派晚辈,吃我游木华一刀!”说着嗡的一声,挥刀剁来。

    游木华在崆峒派颇有声望,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那时的苏朝天就听说过他的威名,他曾在洛阳一刀断石磨,切面比石匠打出来的还要光滑百倍,连少林寺的方丈都自愧不如。

    今日这一刀来断人,焉有劈不断之理

    可还就真的没能劈断,马刀横贯而来,却在中途折了,又是两根手指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响声,刀锋即折为两段。

    那马昂首长嘶,惊的倒退数步,马上人晃了三晃,摇了三摇,险跌于马下,惊问道:“汝乃何人竟能以二指之力,折断我掌中钢刀”

    那长者并未回答,只道:“汝等崆峒派的功夫太过稀松,小辈不足老子教化,快滚去了。”

    游木华一向受吹受捧,说上句已经说惯了,今日遭这般羞辱哪里忍得只这般被无名长者打败,心中实在不甘,于是下马与无名长者动起手来。

    崆峒派掌法甚是精湛,刚中带柔,有进有退,快则如流星满天,顷刻万里,慢如老牛耕地,厚重浑浊。动如脱兔满地跑,静如止水潭中息。猛如霹雳狂风,柔如秀女织衣,堪称当世一绝。

    但那长者和他玩的好像另一个游戏——老叟戏顽童。

    按理说,游木华的年纪并不比那长者小多少,在江湖里的辈分也不低,可在那长者的面前,却像一个孩子。十几个回合被放倒了三次,长者道:“小子,你若再来,死于当下。”

    游木华更恼更怒,愤然冲了过去,游木华一闪身,避开他的拳风,忽然一伸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向下一压,提膝一顶他的面门。游木华两眼金星乱转,那长者二翻用力,向下按住,将其脑袋塞进裆下,用力一夹。

    游木华能清晰的听见,脖筋被夹断的声音,原来“死于当下”就是死于“裆下”,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抽搐了几下,将全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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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天山秀女
    男孩快步走在前面,来至车老板面前,问道:“喂!车老板,你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人呢人家又没惹你。”

    车老板脸一沉,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朝着那男孩道:“滚!小屁孩,老子今天没空搭理你,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否则老子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那男孩不仅不怕,反笑道:“对、对,你的鞭子确实不是吃素的,但却是吃屎的。”

    车老板四下看了看,见周围赶路的都是穷人,但这男孩却衣着华丽,不像是贫穷子弟,他猜想这孩子大概是附近有钱人家的孩子,但又自信一想,心道:“不对呀!这方远近百里都没有人家,若是富人家的孩子,又怎会孤身跑来此处”

    正想着,苏朝天赶了上来,紧拉男孩的手臂,深怕他也遭了车老板的毒打。

    男孩撇了撇嘴,接着对车老板道:“你,把你车上所有的钱粮都送给这位小哥。”说着用手指了指苏朝天,又道:“倘若你不照做,杀你全家,把你车上的货物都搬走,送给这位小哥。”说着又一指苏朝天。

    苏朝天身上鞭伤痛的要命,却还是被那男孩逗笑。

    心想:“天下哪有如此道理!这男孩多半家里有些势力,但此刻他与家人走散,形单影孤,如何斗得过那壮实的车老板,若真惹怒了他,这荒山野岭的,又逢两国交界,真弄死个个把人,官不举民不究的,到哪里去说理去他年纪虽小,却有着狭义心肠,若车老板大怒,我断不能让他受伤。”

    那车老板思来想去,也与苏朝天的想法暗合,道:“小娃娃,人不大口气倒不小,你可知数日前,我的跟车随从,因为办了不该办的事,被我埋在哪儿了吗”

    男孩撇了撇嘴,待要回答,却闻苏朝天抢先一步答道:“老板息怒、老板息怒,他年纪尚小,切不可伤害无辜,你的货、你的钱、你的粮我一概不要,您快赶路吧!他年幼不懂事,还望您高抬贵手,不要与他计较。”

    车老板“哏”的一声,指着苏朝天的鼻子,对男孩道:“听见没他自己说的,还不滚一边去”

    男孩撇着嘴冷笑了一声,忽然一伸手,抓住了骡子的缰绳。

    车老板见苏朝天示弱,以为那男孩必也无能,暴怒起来,一挥马鞭,“啪”的一下,抽在骡子的背上。

    那骡子吃痛,向前猛穿,苏朝天想抱起男孩闪避,却已然不及。只见那男孩,双腿微微一抖,地上散开一层轻轻的气浪,骡子想往前走,但那缰绳如拴在千斤巨石上面,说什么也扯不动,因此咆哮着立起前蹄,向男孩踏去。

    男孩一抖手,连骡子带车子,被他一同掀翻过去。

    苏朝天那时只得惊讶这孩子的本事,心想:“自己若有这孩子一半的本事,也不会让家里边发生那种祸事。”

    但见那车的货物散落一地,车老板被压在车下面,不停的呼救。

    男孩上前一脚,踩在车老板的脑壳上,道:“怎么样刚才我说的话,你考不考虑”

    车老板这时吃了大亏,哪里还敢说什么横话,忙道:“我给我给,只要能饶了我的性命,你管我要什么都给……”

    啪、啪、啪,男孩的手掌拍打在车老板的脸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又道:“现在知道后悔啦!晚了!”

    又一声巨响,苏朝天诧异的眼神不停的闪避,他再恐惧什么

    那个人的人头被拍的粉碎,血泥一样的画面,令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可他没有恶性的感觉,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缘故……

    他感叹男孩那妖怪一样的功夫,为了复仇,也为了更好的生活,他跪在地上,恳求男孩传授他武艺。




第219章 盗武
    苏朝天便将自己的遭遇,如实的讲了一遍,殿堂两侧,还站着百十号人,其中有男有女,但总归是女多男少,想来也都是那女人的手下。

    其中一个粗眉圆脸的汉子道:“师父,这小子得罪了少林,又没什么天赋,我看还是不要收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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