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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方饼子

    她没了六王女的身份,的确什么都不是。没有惊世之才,没有过人之功,有的只是她的不平。可是这一切她并不愿意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活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孤独无力,亲眼目睹着身边的人受苦。她满肚子的委屈在他冷漠的几句话面前,化成红了的眼眶,湿润的眼角。

    宿淋背对着他,试图隐藏自己的哭腔,倔强地说:“就算是这样,在贵族多如狗的都城,难道我去了又能有什么改变吗”

    “你回去了,我便改变给你看。”

    她转过头,对上的是他镇定的双眼,他双手抱胸,说得格外轻松。但宿淋明白,如果张禹恭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他回到都城后,将会协助国王推行新政,进一步提升平民的地位,这对原本力量的薄弱,缺乏菁英人才的改革派来说,会是一剂强心针,带来的影响绝对不会是一点半点。

    看清她眼角的红痕,他走近她,弯下腰,伸手抚过她的眼眶,说:“不过是说了你一句就要哭了真是跟个孩子似的。今天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一声不吭跑出去,还被人堵在了街上,回来连句解释都没有,给我甩脸色看。合着是我做了坏事不成”

    当然不是他做了坏事,是她心里生气,迁怒于他了。宿淋心虚地说:“我没给你甩脸子,是你多想了。我刚才就是生那伙人的气。”

    张禹恭冷哼了声,放开手,说:“去采莲子了,莲子呢”

    “叫侍女拎回来了。我亲自采的呢,荷塘的主人说新鲜吃最好,我本来打算让厨房今晚就做一些菜色尝尝。”宿淋因为刚才的事情对他有些愧疚,说话软和不少,脸上更是带着巴结的笑容,希望他能多少消消气。

    张禹恭刚才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倒没有真的对她生气,什么“找她算账”更是没有的事,她能出去散散心,他求之不得,哪会因为有人惹恼了她就对她发火。不过,这些罪魁祸首还在院子里等着他处理呢。

    想到这里,他叫侍卫进来,吩咐道:“你亲自送他们回去,说他们处事无方,不堪大任,叫他们家族自己看着办吧。”

    “属下明白。”张侍卫不禁同情起这几个贵族了,年纪轻轻,就要被家族抛弃。本来家族让他们来应该是想把族内比较有出息的人送来在张禹恭面前过过眼,没想到这一过眼,便成了消失的云烟,彻底要没踪迹。

    这样的惩罚不仅在张侍卫眼中是很严重的,在宿淋眼中,也知道这几乎是将这几人流放。几个被八贵族批评为“不堪大任”的人,从此家族里的人不会再把资源消耗在他们身上。这对有抱负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不阻止我”张禹恭看出她有些不忍,应该是觉得这样的惩罚过重,可是她却没有出声为他们说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认为她只是个乡下寡妇。

    宿淋抿了抿嘴唇,坚定地摇头,给这些品德不佳的人足够的权力,会祸害更多的人,既然做了错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不管他们在她的眼中是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做恶事是事实,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便放过他们。

    张禹恭见她心情平复了些,牵起她的手,拉她站起身,走到外间,将之前看的卷轴递给她。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卷轴,里头说的是关于六王女的情况。卷轴中说,她与新任王后关系极好,隐隐成了同盟的关系,这引起了不少贵族的不满。六王女原本立场趋于中立,现在越来越偏向一边,失去了与贵族沟通协调的地位,王族和世家的矛盾也逐渐浮出水面。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宿淋看着卷轴,低声问道。

    张禹恭坐上软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我与六王女似乎有些不解之缘,她又是此次新政中的关键人物,你既然想改变平民的地位,便该多看看六王女天天在做什么。”

    “她不是要成亲了吗”宿淋将卷轴一字不漏地看完,然后将它放在软塌的茶几上,为自己和他倒了茶,“大街小巷都在说她成亲的事情。难道你急着回都城,是因为要亲自参加她的婚礼”

    “她成不成亲与我有何干系。”张禹恭喝了口茶,看着她坐在了自己一桌之隔的软塌上,继续说,“原本贵族中还有因为她的面子想支持新政的,看她最近的作为,隐隐有打消这念头的意思。当一个人有




第193章
    卖饼小哥瑟缩了一下,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没一会儿便满头大汗了。宿淋失笑,这是有贼心没贼胆吗他这样大剌剌地走了进来,在人家的地盘想挖墙角,应该早就该想到被人撞见吧。她还是觉得卖饼小哥今日脑子不太正常,趁着张禹恭还没说话,对虹麦说:“送这位小哥出去吧,可能是这几日天气太热,他有些冲昏头脑,以后别冒冒失失地让人进来。”

    “是,姑娘。”虹麦清清爽爽地往那人面前一站,微笑着请他出去。

    里头的人显然是更不高兴了,在他们走后直接说:“怎么还护上了”

    “你看不出来吗他并非是真的喜欢我,不过是因为家中亲人逼婚逼太急,他心态不好,有逆反心理罢了。”宿淋一口一个葡萄,“之前我在街上摆摊的时候,他若真心想求娶,大可早早地表示,偏偏他在这个时候过来,想要我这个在外人看来早有归属的人,或许是因为想气气他的家人吧。”

    至于为什么选择她,她多少想到了自己的体质。这个世界的人对于创造他们的人身上气息总是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皆是如此,否则以她貌不惊人的模样,哪里可能在短时间内吸引到什么爱恋之情。

    哦,屏风后头的人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明白。宿淋想到了他之前提的回都城之事,虽然当时她刻意避开了话题,可是这几日天天在心里琢磨着。都城对她来说是故乡,也是伤心之地,现在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她在都城的那些记忆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对都城里的人来说,她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她回去换来的是新政的快速推行,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我想出去走走。”宿淋突然说道。

    张禹恭放下书,走了出来,看到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门外,眉头皱了皱,说:“天气还热着,下午凉爽点的时候让人陪你出去。”

    “嗯。”她乖巧地答应。

    她去的地方不是热闹的大街,是她自己买的小院子。她在国王在世的时候暗自买下不院子,用玉镯的力量抹去了这段经历,都城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曾有这个行程。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在这里孤独终老的。

    宿淋打开门锁,走进了院子。里头风景依旧,鸡鸭都有隔壁大婶照料着,那株柿子苗还没有长大的痕迹,破旧的地方还是很破旧。几名侍卫守在门口,虹麦跟着她走了进来。

    “虹麦,你为什么会做侍女呢”宿淋回过头,问道。

    虹麦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实话实说道:“家中贫寒,我又是这样的相貌,如果不找些靠山,没人能护得住我。加上虽然兄长聪慧,却身体不好,我做侍女能贴补家用。”

    “你兄长没想过去红凤官学吗”如果是聪慧的话,可以试一试去红凤才对。

    虹麦笑了笑,说:“红凤官学虽招收平民学子,却以培育武官为主,兄长这样的身体,怎么能撑得住况且全国有为青年都在抢红凤官学每年几十个的名额,即便我觉得我兄长聪慧,比之其他万中选一的人,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说到底,就是平民无出头天吧。宿淋塑造了这么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便按着这样的规则在生活着。历史年轮碾压而来,这么多在历史上连个名字都不会有的人被碾碎。她侧过身,望着自己的房屋,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宿淋你回来了”隔壁的大婶听到动静,走到她的门口,惊喜地喊道。

    宿淋让那些侍卫放人进来,笑着说:“是啊,我回来看看。”

    “这是”大婶看到虹麦这么水灵灵的女孩子站在她的身边,好奇地问。

    “虹麦,最近在照顾我。”宿淋介绍道,“这是住我隔壁的大婶,平常照顾我良多。”

    虹麦行了礼,并没有说话。

    大婶多少看到过那些小姐们身边带着的侍女,心里想着这宿淋真是麻雀变凤凰了,不仅身边有这么貌美的侍女,身上穿的都看起来十分名贵。

    “大婶,我要离开这里了。麻烦你在这段时间帮我顾着院子,鸡鸭不要紧,你就带回去吃吧,就是这柿子树,是我心里放不下的,请你帮我多看着。”宿淋示意虹麦拿出些金珠子,递给大婶,在她推拒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实心实意地说,“这半年时间多亏你的照顾,否则我都不知如何活下去,这是我一点心意,希望我们以后能再次重逢。”

    大婶眼睛里有些湿润,反握着她的手,说:“我都明白,都明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与大婶粗糙却温暖的手相比,宿淋的手经过这段时间好药材养着,一些疤痕淡了些,摸上去要平滑不少。大婶明白,她过得不错,希望那贵人能长情一些,让宿淋少受点苦。

    晚饭时分,宿淋对张禹恭说:“我会和你一起去都城。”

    张禹恭转头看她夹着青菜,一口一口地吃着,虽然现在这个结果是他极力促成的,看她这副样子,他还是有些不忍,安慰道:“你别怕,有我呢。”

    短短半年时间,一切似乎都没变,一切却都变了。她重新回到都城,见到那些熟悉的人事物,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那些侍女你用得还上手吗”他看得出宿淋对虹麦她们还算是满意的,谈不上多亲近,至少是用的还算上手。

    宿淋沉默了会儿,说:“我问问她们的意思吧,如果她们愿意和我一起去都城,便带上。”

    “呜呜呜……”

    夜深人静的房间内,女子的呜咽声传入身旁的人耳中,他半坐起身,看到她在睡梦中并不安稳,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事情,一直在哭泣着。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仍是克制着自己的哭声,若不是他就睡在她身边,恐怕也听不见。

    白日里镇定自若,淡定沉稳,只有在黑暗中才会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不知道她这半年间有多少个夜晚是这样度过的。张禹恭伸出手,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小声在她耳边说:“没事,没事,我在这儿呢,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大人……”她喃喃出声。

    “嗯,我在。”张禹恭紧了紧手臂,搂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睡梦中的她。她本来便是瘦弱,这半年间也没舒心多少,仍是那副孱弱的模样。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受这种苦了。

    半个月后,都城张宅。

    张夫人在屋内喝着茶,身边坐着张幕,正在和她的堂妹们说话,另一边坐着的张家的几位夫人,皆是嫡系亲人。

    “大嫂,听说大少爷今日回来,身边还带了人”平常便和张夫人亲近的三夫人脆



第194章
    都城风景依旧,他们回到都城的时候,正是枫林红遍满山的季节,贵族们三五成群,时不时便会在周边的山头饮酒作乐。王族的身影也时常出没在这群人中。到底现在王位上坐着的那位陛下还未有子嗣,王族们还未站队,关系也比之前融洽不少。

    宿淋在张宅里窝了几天后,终于被张幕扯出了门。本来她一个最多算是侍妾的身份是没法入张大小姐的眼的,不知张禹恭和张幕说了什么,加上她与张幕亲近,张幕对她也十分亲切,好像没把她当成是什么身份卑微的人,整日在她面前念叨着想去枫林看看。

    在张幕的劝说下,张禹恭的推波助澜后,宿淋终于点了头,坐上了张家的马车,与张幕一同前往属于张家的枫林。是的,在都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张家还拥有自己的山头。据说是先国王感念张家长老为国所做的功劳,特意赐给他养老用的。不过现在张长老还十分康健精神,平时就给小辈们去赏赏景,邀请好友聚聚而已。

    坐在马车里的宿淋微微掀开车帘,望见的都是熟悉的景色。她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世事难料,不过半年时间,她便能重新看到这风景。一闪而过的于绣,热闹依旧的茶馆,朗声售卖的小摊贩,将她一个个记忆唤醒。

    张幕听自家哥哥说过,嫂子是不喝酒的,说是身体不好,平常都喝茶,还将她平日里喜欢喝的茶打包上车。哥哥变成了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张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叫宿淋的女子到底是给哥哥下了什么蛊,居然让他成了这副模样。

    “今日赏枫的人应该挺多的。爷爷在这个季节开放了那座山,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去。”张幕开口说道,“听说今天王族的人也会去,不知道去的是谁。”

    “那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宿淋放下帘子,回头问道。

    张幕熟门熟路地为她倒茶,有丝疑惑,自己天天喝酒的人,怎么会泡茶难不成是天赋如此张幕有些得意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不合适该行礼的行礼,怕他们做什么。”张幕在都城出生,在都城长大,小时候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性子,被张家人护得娇宠异常,别说是一般的贵族小姐,就是王族,她也鲜少有怕的时候。

    宿淋笑着点出:“毕竟我是你哥哥的侍妾,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听人说,张公子在都城是人人想嫁的最佳夫婿人选,怀璧其罪,难保哪位小姐看不过眼。”

    张幕跟着笑出声,说:“你平日里都在看什么话本呢或许有心思不纯的小姐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大部分的小姐从小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家中的人也管教得紧,你说她们会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相信,你说她们会像个没教养的去围攻人,打死我都不信。”

    为了利益争斗抢夺,男女皆然,若是只说女子心思深沉,小肚鸡肠,恐怕也言过其实。宿淋回想自己在这个世界遇见的女子们,坚强的有之,高傲的有之,心思多也有。她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多少还是被那些后宫争斗的剧情影响。

    她点点头,说:“是我心胸狭隘了。”

    “哥哥说你是小镇上的姑娘,我可不信。”张幕手撑着下颌,盯着她的脸说道,“如果你真是,和我说话时不会有这么淡定。我恶名在外,是张家不讲理的大小姐,你就算是刚来都城,听到我的名声,多少应该怕我,而不是如今这样。”

    “或许我只是觉得和你投缘,或许我是有你哥哥当靠山呢。”宿淋似是而非地说道,她本就不是个编故事的高手,如今看来确实是漏洞百出,庆幸的是这个世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记得之前的事情,就算心有怀疑,也查不出什么。

    马车突然停下了,张幕疑惑,问外头的人说:“出什么事了”

    “四王女的座驾在前头。”侍女在了解情况后,过来回答道。

    “怎么又是她”张幕嘟囔了句,对一旁的宿淋解释道,“四王女是木非林的妻子,你知道木非林吧年纪轻轻就成了陛下的左膀右臂,主要做的是岳国改革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四王女相处的,四王女现在脾气越来越大,根本不把世家贵族放在眼里,时常会做出些得罪人的事情,木非林非但没带回去好好教育,还天天给她处理,纵得她越来越嚣张。”

    “我想她应该是在无伤大雅的事情上比较骄纵吧。”宿淋静静地等着四王女的座驾先行离开,也没有提醒张幕出去拜见,在贵族人心中,张幕和四王女谁的地位比较高点,还说不定呢。无实权且嫁人的王女,身份自然跟着丈夫走。

    “可不是。”张幕在王宫里走动过,又自小和其他贵族打交道,这里头的含义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无非就是木非林纵容她在小事上任性,可是若遇见什么大事,能治得住她的,也是木非林。

    张幕突然叹口气,说:“这样嫁人有什么意思呢听说之前四王女嫁给木非林,还是她自己向先国王提的,成亲后,她被木非林养成了金丝雀,不知世事,还以为活得很好。”

    “为何不觉得她过得很好”宿淋反问,“你要说的无非是少了那点对弯弯绕绕的敏锐度,可是她现在不需要了,嫁给了自己喜爱的人,丈夫对她一心一意,将她疼入骨,甚至可能白头偕老,这难道不好吗”

    “可是她如今这副样子……”

    “四王女知道的吧。”宿淋喝口茶,聪慧如四王女,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想要的生活舍弃一些东西,这是她的选择。或许她心底也是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吧,如六王女般,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不喜欢的人不用再装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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